車在坎坷的小路上奔馳,一點也不顯吃力和太顛簸,本來,這四驅越野車就馬力大,防震性能好。大文學 李向東問:“知道為什么要你甩掉那輛車嗎?”
司機很老實,說:“知道一點。”
雖然知道這司機和前司機不同,李向東還是叮囑了一句,別跟外人說。感覺司機看了他一眼,忙又不好意思地補充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這事非同小可。
司機平靜地開著車,說:“到了寬縣,我把車開去武警中隊。那里我熟。”
他說,武警中隊離縣政府大院不遠,有事給我電話,我很快就能到。
他說,那人就算追來寬縣,在縣府大院找不到你的車,也不敢斷定你就在寬縣。
李向東點點頭,想一個 好司機,能為領導省很多事!
前司機能跟這司機比嗎?如果,前司機遇到這事,別說他能不能甩掉枝子,能不能考慮到把車藏在某一個地方,就是他那總叨叨不停的嘴,那百事都曉的心態,一轉眼工夫,就會傳像滿城風雨了。
李向東問:“結婚了嗎?”
這么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失職,司機已經跟了他那么多天,自己還一點不了解他的家庭情況。一個領導,不能只希望手下,包括司機對自己盡忠盡職,也要多為他們著想,有時候,還要幫他們解決一些切身問題。
司機臉卻紅了,說:“沒有。大文學”
李向東又問:“有女朋友了嗎?”
司機便支支吾吾。
李向東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司機“嘿嘿”笑,說:“有。”
李向東問:“青山市的?”
司機說:“在老家。”
李向東便覺得奇怪了,說:“你怎么不把她接來?”
司機說:“她在老家有工作。”
李向東說:“在青山市就沒工作了?”
司機便不說話了。李向東馬上就知道自己這話問得太沒水平,你李向東當然不把一份工作看成是什么大事,但一個剛退役武警,一個普通司機,要想給自己的女朋友在青山市找到一份工作卻是件天大的難事。
他問:“她在老家是干什么的?”
司機說:“在醫院工作。”
李向東說:“應該是護士吧?”
他想,這年紀,也只能是護士了,當醫生大夫,現在應該還在醫學院沒畢業呢!
司機點點頭。
李向東覺得跟司機說話很累,你問一句,他答一句。大文學他只好發揮自己的想像力了,說,你們應該是竹梅青馬,你當兵了,她進了護士學校。你退役了,她進了醫院。他說,我有一點不明白,你也算是城里人,退役后為什么留在青山市不回老家?這么兩地分開總不是辦法。
司機說,女朋友是中專畢業,初中畢業上的護士學校。他當兵那年,她就畢業參加工作了。他說,雖然老家也是城市,但沒法跟青山市比,青山市在廣東是邊遠貧窮地區,但跟他老家比,還是挺現代的。他說,如果退役回老家,他未必能在老家找到工作,沒有工作,他覺得配不起女朋友。
李向東笑了起來,說,那有什么配不配的?只要兩人相愛,她就不會計較這些。他說,想過以后怎 么生活嗎?就這么兩地分居?司機臉又紅了,說,也不知她會不會嫁給我。
李向東看了他一眼,問:“你不會是單相思暗戀吧?”
司機急了,說:“初中我們就戀愛了。”
他說,我的成績一直很好,跟她戀愛后,成績就下來了。她說,是她把我害了,要不,我就能考上大學了。
他說,我剛當兵時,她參加了工作,還寄過錢給我。我叫她把錢存起來,說我有錢,說現在當兵不像以前那么窮了,她才沒寄的。
他說,我退役前回過一趟老家,是春節,春節兩家人走動,兩家老人在一起都談我們的婚事了。她說還不急,還要再等兩年,說是等我在青山市安定了,說是最好我把她弄到青山市了,才跟我結婚。
李向東問:“你怎么答她?”
司機又支 支吾吾起來。
李向東說:“你爽快點?我真懷疑,你嘴這么笨,怎么初中就會談戀愛了?我大學畢業,還不知談戀愛是怎么回事呢!”
司機說:“我老實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李向東說:“我生什么氣?有我的事嗎?”
司機說,我不是留在青山市府車隊嗎?不是要給領導開車嗎?我想,如果遇到哪個好領導,可能會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會把我女朋友調到青山市來。他說,聽說我要退役了,她一定要我回老家,說我不回,就跟我斷關系,我能回嗎?我回去讓她養我心不甘。我沒辦法,就胡亂編了這個理由穩住她。
李向東笑了笑,說:“你心里的花花腸還真不少。”
他說,這個事,我幫你想想辦法,但不能急,等我情況了熟悉再說。
,不一定能調到青山市,調到其他縣(市)把握性會大些。
司機憨厚地沖李向東一笑,說:“能調來就行,總比在老家近得許多。”
他補充了一句,說,我就知道你是好領導。
李向東說:“你別高興得太早,更不要驕傲。”
許多領導的司機本都是很老實規舉的,但因為經常得到領導的關照,漸漸才發生變化,越是得到領導的關照多,越就變得不可一世了。李向東不想自己的司機變成那種司機。對他本人不好,對他李向東也不好!
劉書記的電話打進來了,問他到什么地方了?司機告訴李向東,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劉書記不放心地問,李常務市長這次來,不會真就一點任務也沒有吧?
李向東說:“沒什么具體事,就是想看看你們的工業現狀。”
上次去寬縣,時間都在路上耽誤了,只是聽了一些口頭匯報。這次,李向東想實地看看。劉書記說,我們這地方能有什么工業啊?林場倒有幾個,但那都是私人性質的。李向東問,青山市各縣(市)的水力發電站不是很有些規模嗎?你們寬縣不會例外吧?劉書記說,那些小水電發力站有什么看頭?都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建的,設置早殘舊了,一個個老牛拉破車,奄奄一息,而且還很分散,都在深山里。李向東說,找一座近的看吧!有一定規模的。劉書記問,你不是想要改造我們的小水電吧?他說,真要是這些,我可就感激不盡了。我們寬縣這種窮地方,如果沒有那么幾座小水電,縣財政的盤子就轉不動了。如果,你能幫我們改造這一座座小水電,提高它的發電量,這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大福音。他說,你這路子選對了,對我們寬縣來說,像別人那樣招商引資發展工業幾乎就是一句空話,但抓住這小水電改造,卻是發展我們寬縣的一個有力的抓手。到底是珠地區來的領導,一眼就選中目標了,找到了我們寬縣發展工業的切入點了。
李向東說:“你這可有點討好領導拍馬屁之嫌了。我說過要改造你們的水電站嗎?就是改造,也是你這縣委書記出錢 出力。”
劉書記問:“市里就沒有一點支持?”
李向東說:“銀行有貸款,你可以去銀行貸款。”
劉書記說:“小水電那點收益,還不夠還銀行貸款利息。”
李向東說:“不是不夠還吧?是擔心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吧?”
劉書記愣了一下,“哈哈”笑起來,說:“一針見血,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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