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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子還沒弄清楚黃要干什么,就見他把鋪在桌上的會議記錄本一合,說,就這樣吧,今天就談到這,具體細節另找時間商量()。我們開會了。這么說著,鐘市長等三人已來到會議桌前,跟枝子接觸多接觸少的,都跟她打招呼,說枝子老板也在啊!說枝子老板忙什么呢?枝子便對他們笑,不但一一點頭,還一一握手。她明白了黃的用意,他布置了一個假像,讓大家以為,他和枝子談了相當一段時間了。枝子的心完全定了下來,說,你們要開會,我就不打擾了。然后站起來,對大家說,我走了。她看了李向東一眼,他臉上早恢復了平靜,把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預算方案遞給枝子,說,以后這事,你直接找黃秘你們開會,早知道你們開會,就不來打擾你了。她在向李向東認錯。李向東假意送她出門,她也客氣地說,你留步,你留步!
出了門,枝子捂著口,想,差點出大事了,想幸好黃先一步到,否則,真不知會生什么后果。雖然,那些人當李向東和她的面不會說什么,但你怎么知道人家心懷什么鬼胎?就不會有人出于某種妒嫉告訴楊曉麗?就不會有人出于某種政治目的 把這事張揚出去?
盡管,躲過這一劫,枝子卻知道,事情還沒結束,黃一定會說李向東,黃是李向東的人是他的下級,怎么說李向東也會給他留著面子,但李向東一定會臭罵她枝子。她不怕他罵她,罵就罵唄,誰叫你闖了禍,這么大的事,他不罵才怪呢!她最怕的是,李向東會借故不再和她保持那么一種關系。
在李向東的辦公室里,五人組會議開始前,李向東對黃說:“枝子的建議還是不錯的,但是,我卻認為,這更改牌內容的工程未必就一定交給她搞。我還是提倡公平公開公正的原則,搞招標,誰中標誰搞。”
他這番話是說給大家聽的,也是這個時候,他突然不想把這個工程交給枝子,或許,心里還聚集著對枝子的惱怒,但這念頭一閃,就拿定主意了,不能什么工程都給枝子,這似乎也是副省長的意思()。
大家一一坐下來,五人組會議便開始了。這次的會議議題只有一個,如何實施城區展?這個展路向大致分幾個部分?李向東先做開 場白,他說,城區展,招商引資始終是重中之重,引進新的企業應該放在第一位,現有企業的擴建注資做為一種補充。珠海那家民營企業是目前最有可能引進的一家大型企業,是否要重點抓?是否要給予最優惠政策?最優惠的政策底線到哪里?老板光的房地產公司是市縣現有企業中,擴大展潛力最大的一家企業,政府應該如何給予,刺激他們注入新的資金?
李向東第一次把展老板光的房產公司提到五人組會議上。他并不希望能談出什么結果,只是讓大家先有一個概念。這次會議重點要解決的還是那家珠海民營企業的問題。
老鄺分管這項工作,先言,先介紹那家企業的情況,匯報曾與那老板的接觸,以及目前我們為了爭取他所做的工作,也談到昨天那老板提出減免土地使用費的要求。然后,他談自己的觀點。
他認為,必要的時候,是否答應那老板的要求?
他強調,是必要的時候,萬不得已的時候。
他說,我們市縣招商引資搞了那么多年,已經形成了一個相對優惠的政策,引進的企業,卻未必都能享受所有的優惠,比如,a家企業享受到a、B、c優惠,卻未必能享受到d、e、F優惠。B家企業享受到a、c、e優惠,卻享受不到B、d、F優惠。這是因為我們引進他們時,在洽談中,據理力爭,努力的結果。目前珠海這家企業,已經完全享受到了所有的優惠,卻還不滿意。
他說,出現這種現象,當然是因為那企業的規模,我們也確實迫切需要引進這么一家企業()。一旦引進這家企業,我們市縣招商引資的整體實力會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同時,也體現這屆領導班子在這項工作中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
他說,當然,我們可以設定幾個標準,先給予他減免百分之十的優惠,再不行,就減免百分之二十……萬不得已才全部減免。
老鄺說:“現在的問題是,即使全部減免,也不一定能爭取他來我們市縣落戶。”
話音一落,李向東便表態,這只是老鄺的個人看法,大家有什么意見,反對意見,都可以談。這句話貌似多余,其實一點不多余,老鄺提出這個觀點,事先是不是征求過李向東的意見,他是不是已經同意了?如果,李向東同意了,那就不是研究了,而是知會,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要執行。李向東表明這只是老鄺的觀點,就不一樣了,說明這是一次真正的研究,你可以暢開來談。
老錢說:“這家企業對我們真的那么重要嗎?再沒有別的企業了嗎?”
他說,我認為,我們什么優惠都可以給予他,唯獨不能減免土地使用費。說什么,也不能松這個口。
他說,引進一家企業,三幾年內,政府財政未必能得到好處。我們得不到好處,反而要倒貼,這還不是一個小數目,我想,我們也貼不起。
鐘市長說:“我有這么一個感覺,那老板為什么獅子大開口?為什么一步步地把我們逼到非要減免土地使用費?”
他說,這與我們的工作方法是否有關?他是否意識到我們的某種意圖?
他說,老鄺剛才說過,引進這家企業,我們市縣招商引資的整體實力會提升到一個層次,我們新一屆班子招商引資工作也實現歷史性突破。他是不是看透了我們這種唯政績觀的思想,因此,才步步深入?
如果說,老錢的觀點還可以接受,那么鐘市長的觀點卻是在批評老鄺了()。你的作法對不對頭?或許就是因為你帶有這么強烈的政績觀,才導致今天這個結果。老鄺本對鐘市長就不怎么地,又十分介意別人認為他不會抓經濟。這會兒,臉色就很難看。
他說,我們要承認這樣一個現實,到處都在招商引資,那老板不會只跟談,各地給予他的優惠有可能比我們更優惠,他充分比較后,才提出這個要求,一點也不奇怪。
他說,剛才,鐘市長提到政績觀的問題。我想,我是在坐各位中最沒有政績觀的人。我這年紀,還能升得上去嗎?最多也就當個政協主席 。還要那么強烈的政績觀干什么?
這言下之意便是,我就是有什么政績觀,那也是為你們的政績觀,為這屆新領導班子的政績觀,與我個人沒有多大干系!
于是,這話里就有點兒火藥味了。
李向東插話說:“這次會議的議題是,我們給予那老板多少優惠?能否給予他減免土地使用費?如果不能,我們的底線在哪里?其他問題,以后再談。”
他要控制好大家的情緒,要及時把大家的火氣壓下去,把話題拖回到會議議題上來。即使,老鄺有可能像鐘市長說的那樣,在與那老板接觸出,表現出了一種急于求成,也被那老板利用了他的急于求成,但那只能私下跟他談,在這種場合談,只會越談越糟,大家鬧得不歡而散不說,反而還解決不了問題。解決不了老鄺的問題,也解決不了到底給予多少優惠的問題。
李向東說:“老黃談談吧!”
其實,不用李向東提示,黃也知道該由自己說了。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