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士兵對板垣征四郎的毆打依然在繼續著,啪啪啪的聲音不斷,板垣的慘叫聲也越發的微弱。
一些有媚日趨向的官員們都暗暗心驚,仿佛東北軍的拳腳和槍托是打在他們的身上一樣。
在座的東北軍軍官們都大呼過癮,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日本人有好感。
張學良輕輕地攬住趙四小姐的纖腰,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這個小六子也太沖動了,希望他適可而止,不要鬧出人命來。”楊宇霆心中暗道。
對于日本人,他一向是不假辭‘色’的,否則也不會建議張作霖建兵工廠,修筑戰備公路。
只是現在,他擔心年少氣盛的張學良把板垣征四郎活活打死,日本關東軍方面不好‘交’代。
目前,東北軍剛經歷了與蘇聯的大戰,消耗頗大,實力還不足以和日本關東軍硬碰硬。
他心中,是這么認為的。
少帥,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滿臉橫‘肉’,穿著前清馬褂的熙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急切地向張學良懇求道。
看他那焦急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挨打的是他的老子。
看來你很在乎這個鬼子,是不是啊?愛新覺羅.熙洽?”張學良邪魅地笑了笑,目光玩味地看著他。
眾人也紛紛把厭惡、鄙夷的目光投向熙洽。
熙洽老臉一紅,迎上張學良目光的時候,登時有了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沒錯,他的確有些在乎板垣征四郎。
他害怕,板垣征四郎出了什么事,日本關東軍方面會遷怒于他,到了那時,他企圖借助日本人的勢力復辟清朝的計劃就落空了。
所以,他適時地站出來求情,一方面不讓板垣征四郎出事,另一方面,也讓板垣知道是他求的情,讓板垣在關東軍高層面前給自己說說好話,以增加日本人對他的好感。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得雖好,但效果卻不怎么樣。
此時此刻,板垣征四郎已經被一眾身強力壯的東北軍士兵揍得不省人事,自然不知道是誰為他球的情。
而且,就算板垣知道是熙洽給他求的情,他也不會對熙洽感恩,更不會在關東軍高層面前為熙洽說太多的好話。
心高氣傲的板垣征四郎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欠了“支那人”的情,更不會對“支那人”感恩,更何況,挨“支那人”痛打一頓,在他看來可是比死還難受的事,又怎么可能在關東軍高層面前大說特說呢?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讓他這么輕易地死了,豈不是便宜他了?”張學良微微地笑著,聲音平和地說,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老朋友。
是,是。”熙洽只好像‘雞’啄米一樣點頭稱是。
沒錯,張學良現在確實還不想讓板垣死,其一,東北軍剛經歷了與蘇聯的大戰,雖然勝利了,但損失了十萬余人,相當于東北軍四分之一的力量,東北軍要想完全恢復元氣,至少需要兩年。
更重要的是,張學良要留著這個發動“九一八”事變,炮制偽滿洲國的罪魁禍首。
因為,收拾盤踞在南滿一帶的關東軍,他需要一個借口。
見時候也差不多了,張學良便緩步走了上去。
兄弟們,可以了,再打下去,這個小鬼子還真是沒命了。”
聽到少帥的命令,東北軍士兵立即停手,靜靜地站在了一旁。
令行禁止,一直以來都是東北軍鐵的紀律。
人情與紀律結合得恰到好處,難怪東北軍的戰斗力變得如此強悍!”楊宇霆心中不由自主地嘆道,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愧。
這個小六子果然不簡單啊!”
這些日子他都在忙兵工廠的事,對于軍隊上的事,抓得反而少了些。
在他看來,紀律和人情,是兩個相互矛盾的東西。
一個團體過分地強調人情,會使得領導者失去威嚴,紀律松懈,不利于統一管理。
同樣,如果過分地強調紀律,忽視了人情,則會使團體失去活力,甚至讓團體里的所有人都變成只會機械執行命令的行尸走‘肉’。
而張學良,卻能在使人情與紀律這看似矛盾的兩者有機結合,其結果不但增強了東北軍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并且使這支部隊充滿活力。
此時的板垣,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他還能保持基本的呼吸,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林覺,你們把這個小鬼子拖回奉天辦事處去,把他的身體扔在外面就可以了,結果是死是活不關我們的事。”張學良譏嘲地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板垣征四郎,意味深長地對那個帶頭打人的東北軍上尉說。
是!”上尉林覺爽快地答道,便帶命令手下的兄弟像拖死狗一樣,把板垣拖了出去。
看到板垣的下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膽寒。
這個張少帥,對日本軍人都敢下如此毒手,比起大帥當年不知道狠辣了多少倍?
看來,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六子了,對于他,我們還是竭力效忠,好好做事為好。”
這是在場的東北軍政fu大員默默在心中達成的共識。
來呀!給我把這幾頭日本豬的尸體拿去喂狗。”張學良目光一凜,朗聲叫道。
幾個身強力壯的東北軍士兵立即走了出來,把佐久間等人的尸體拖了出去。
眾人又是一陣戰栗。
雖然剛才有幾條狗來這里狂吠,但我和一荻的婚禮還是要進行下去的。”張學良微笑著說,那一臉淡然的樣子像是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接下來,就是張學良和趙四小姐一桌一桌地和賓客敬酒。(這些喝過喜酒的書友都知道,在這里就不多說了。)
歐建寧,那兩個家伙是什么人,從婚宴一開始就在那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點禮貌都沒有,而且,他們坐的位置,好像是和少帥同桌呢?他們的年紀不大,難道地位比你這個東三省的‘交’通廳長還高?”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輕輕樓住自己男人的腰,不服氣地說。
她所說的人,自然是野狼和風影月。
你可別‘亂’說話啊!”四十歲上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伸出了一只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臉上的神情,也顯得十分的驚慌。
我,只是少帥手下一個打醬油的,只要他一個不高興,我這個‘交’通廳長的位置隨時被可以換掉,而那兩個人,則是少帥的生死兄弟。”
妖‘艷’的‘女’人心下大驚,便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