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跌宕,日軍的艦隊正在一點一點地靠近鴨綠江畔。
指揮艦“博云號”上,十二門口徑127mm的三聯裝主戰炮仿佛能夠吞噬萬物的血盆大口,在陽光下彌漫著騰騰的殺氣。
盡管遭到兩處重創,但龐大的艦身依舊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一樣,咆哮著前行。
山田建三志得意滿地站在船艦的圍欄邊上,右手輕撫刀柄,意興盎然地看著那一艘艘正在向對岸的港口后撤的東北軍艦只。
玩具一樣的艦隊也敢和無敵的大日本皇軍聯合艦隊為敵!”
三角眼里登時流露出了一絲嘲諷與不屑。
恍惚間,又一艘東北軍巡邏艦被日軍炮火命中,搖晃了幾下便化作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忽然間,山田建三臉上的肌肉急劇跳動了起來,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慢慢地握緊。
一陣由外而內的寒冷裹挾著寒風毫無預兆地襲來,像是有無數條毒蛇在他的臉上,皮膚上緩緩地蠕動著。
圍欄邊上那些短小精悍的日軍士兵也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三八步槍,一張張臉更是繃得緊緊的。
旗桿上的太陽旗“呼啦呼啦”地撕扯著身子,像是觸電了一樣。
轟隆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自空中傳來,宛若電閃雷鳴。
怎么回事?”山田建三慢慢地抬起了頭,登時大驚失色。
一架架涂抹了東北虎頭像的阿米奧轟炸機正以近乎311公里的時速呼嘯著飛來。
撲撲撲!一枚枚重磅炸彈雨點般落下,紛紛砸在了一艘艘趾高氣昂地前進,卻毫無戰斗機對其進行掩護的日軍艦艇上。
轟轟轟!爆炸聲此起彼伏,其間還夾雜著不少日軍士兵的慘叫。
狗日的小鬼子!我讓你囂張!讓你狂妄!”一架在空中翱翔著的阿米奧轟炸機里,一個二十出頭,留著個小平頭的東北軍投彈員冷冷一笑,很是解氣地瞄準一艘日艦,投下了一枚炸彈。
肖龍,你炸得很爽呀!”一旁的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訕笑著說,樂呵呵地縱著機腹上的12.7mm重機槍,對著船艦上黑壓壓的日軍瘋狂地掃射起來。
熾熱的火焰不停地從跳動的槍口噴出,瞬間就把一個個日本兵撕成了一塊塊碎肉。
你們是不是玩得很開心?很過癮?”二十七八歲,國字臉,鷹鉤鼻,長相有些冷酷的飛行員冷笑著問。
是的,許明老兄。”名叫肖龍的投彈員不好意思地咧開嘴笑了笑,不停地往江面上的日軍艦艇投擲炸彈。
轟轟轟!爆炸聲四起,日軍的船艦不斷地被炸翻,軍艦上的士兵不停地被爆炸產生的強大力量撕扯得血肉橫飛。
很好,滿足你們的要求。”冷酷的飛行員冷冷一笑,變魔術似的把玩起飛機的縱桿,呼嘯著向江面上的日軍艦艇俯沖而去。
八嘎!給我打!給我打!把支那軍的飛機全都給我打下來!”山田建三龜縮在一座厚達3.2毫米的炮塔后面,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指揮刀,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樣咆哮了起來。
短小精悍的日軍水兵立即將三聯裝主戰炮上揚到最大角度“40”度,調整射擊諸元,瞄準在天空中盤旋著的東北軍飛機瘋狂地開了火。
轟轟轟!一發發破膛而出的炮彈像打了雞血一樣,歡快地向目標沖去。
高射機槍也在同一時刻跟著叫喚了起來。
無數的子彈、炮彈交相輝映,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強大而密集的火力網,不少東北軍飛機被凌空打爆。
兄弟們,給我把隊形散開,所有飛機再向上攀升兩百米,瞄準日軍的船艦再投彈!”轟炸機編隊隊長—年僅二十二歲,刀削眉,大眼睛,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刀條子臉的謝偉明拿著無線電通話器,撕扯著嗓子拼命地大喊道。
所有東北軍飛機立刻將隊形散開,每架飛機之間間隔約摸增加到兩百米,高度也在飛快地攀升,很快便超出了日軍艦艇上高炮的射程。
怎么?他們跑了?膽小的支那人,果然這么容易地就被英勇的大日本皇軍給嚇跑了。”看到漸漸攀升,且逐漸遠離了日軍艦艇上高炮射程的東北軍轟炸機,山田建三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支那人果然是一群膽小如鼠的家伙,看到皇軍的火力厲害,就這么被嚇跑了。
呃!不對!”一股寒流迎面襲來,似乎有一只看不見摸不著的冰冷的手在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
大佐!小心!一個年輕的日軍士兵立即飛一般地沖了過來,將他重重地撲倒。
轟!一枚頂部尖銳,重逾千磅的炸彈在他的身邊爆炸,承載著原先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主戰炮塔頃刻間被炸得支離破碎,鋼鐵碎屑合著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和氣浪向四下里橫飛。
噗嗤!鮮血狂流,好些個倒霉的日軍士兵被橫飛的鋼鐵破片插進了肚子里,有的更是直接被割破了大動脈。
東北軍飛機的炸彈,再一次如雨點一般落下。
猝不及防的“朝日號”驅逐艦身中數彈,整艘艦艇頃刻間化作一個劇烈燃燒著的火球,被燒得像烤乳豬一樣的日軍士兵像沒頭蒼蠅一樣四下里逃竄著,不停地發出殺豬似的慘叫聲。
船艦猛烈地顫動了幾下,便沉入了濤濤江水之中。
兄弟們!給我反擊!”東北軍江防艦隊105驅逐艦編隊編隊長任天華怒目圓睜,掏出駁殼槍朝天開了一槍,對著無線電通話器發出聲若洪鐘地吼聲。
正在“逃竄”著的東北軍軍艦立即調轉船頭,向正被東北軍轟炸機炸得暈頭轉向的日軍艦隊快速駛去。
船艦上各種口徑的火炮也在同一時間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像是在為戰死的將士哀鳴,更像是在對侵略者進行聲討和控訴。
炮火齊鳴!殺聲震天!
一面面栩栩如生的東北軍戰旗迎風飄揚,旗幟上雪亮的虎牙散發著騰騰的殺氣,似乎要咬盡一切敵寇,吞進一切仇讎!
被擊傷的“猛虎號”驅逐艦上的127mm主戰炮不時地旋轉著碩大的炮身,對著日軍的船艦挨個兒地開火。
熾熱的火舌不斷地從漆黑如墨的炮口噴涌而出,炮彈,像長了眼睛一樣打在日軍的艦艇上。
艦艇上的東北軍水兵化悲傷為憤怒,化仇恨為力量,都牟足了勁!
炮彈出膛后產生的強大后坐力連整艘艦艇都為之震撼了起來。
這艘以猛虎命名的東北軍驅逐艦,此時像只發狂的東北虎一樣,真的瘋了,怒了!
小鬼子!我姥姥!”林環起一挺12.7mm輕機槍,用盡全身力氣按住扳機,任憑子彈雨點般地傾瀉到船艦上日軍水兵的身上。
憋了這么久的一口氣,現在總算可以出了。
兄弟們!還記得甲午嗎?”
岸邊上,炮兵團團長,二十六歲,身如鐵塔的東北漢子王少飛上校面色通紅,圓溜溜的眼睛里燃燒起熾熱的火焰,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吼出了這么一句話。
是啊!兄弟們!還記得甲午嗎?”不知是誰附和了起來。
數十年前的甲午海戰,多少中國將士命喪黃海?之后又有多少中國同胞被日寇殘殺蹂躪?
東北軍將士們的情緒,立即被這句話給點燃了,沸騰了,猶如干柴遇上了烈火。
甲午?是多少中國人心中難以抹去的痛?”
轟轟轟!一門門大口徑岸防炮帶著將士們撕裂云霄的仇恨,向日軍艦艇噴射著洶涌的火舌,炮彈,帶著主人的瘋狂與決心,歡快地向目標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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