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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你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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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個大佐,而你卻是大日本皇軍現役的中將師團長,論職銜,我比你還低了那么一點,我當然沒有資格命令你去做什么,不過嘛,如果你認為就憑你駐屯師團那么一點兵力就可以硬撼張學良的東北軍的話,你就去好了。”土肥原賢二眨巴著眼睛,不溫不火地說。

  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現在因為經濟危機的原因,天皇陛下采取偏向,至少是暫時地偏向幣原喜重郎和濱口雄幸等人,你沒看到擅自制造皇姑屯事件的河本大作是什么下場嗎?直接被開除了軍籍,田中首相如果不是三菱財團力挺的話,也早就下野了,再過一些時日國內就要舉行大選,我想,田中首相的位置也快坐不穩了,如果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擅自生出事端的話,我不知道天皇陛下和軍部和對你采取什么樣的措施,況且,張學良就算不好明目張膽地對付你,難道他不會暗中進行算計嗎?比如,讓那支裝備精良,戰斗力強悍的小分隊對你的師團部來一次偷襲,我知道,你一定會認為你的師團部的防御固若金湯,我也知道,你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肯定在師團部周圍布置了重兵,但是你覺得,你的安保力量比起關東軍司令部如何,你身邊的警衛的戰斗素質比起畑英太郎大將的,如何?“聽到”畑英太郎“四個字的時候,森田孝之臉上因沖動而升騰起的怒火登時消逝了大半,他的心,也在瞬間咯噔了一下。

  是啊!關東軍在旅順大連經營多年,司令部的安保力量自然十分的強悍,防衛措施更是妥善得當,至少,是自己的師團部所難以企及的!

  但就是那樣,卻還是被東北軍那支神秘的小分隊潛入,把附近警戒的士兵殺了個血流成河,如非伊賀流的火系上忍上野林木恰好就在畑英太郎身邊的話,估計畑英太郎就要成為第一個被”抗日分子“殺死的關東軍司令了!

  自己身邊的警衛的戰斗素質雖然在整個駐屯師團中算得上是一流的,但是,其武器裝備和戰斗力肯定比不上那支潛入旅順大連租借地,摧毀了機場,殺掉一百多名飛行員,擊殺了阿部信行中將,并差點讓關東軍司令官畑英太郎大將橫死的特戰小分隊。

  況且,自己的身邊可沒有火系上忍上野林木那種級別的高手護衛。

  他雖然是個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但是,他并不是腦子完全銹逗了的莽漢,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所以,一種因恐懼而產生的冷汗慢慢地把他本就十分光滑的額頭浸濕。

  狗急了也會跳墻,何況是性情剛烈,熱衷于鐵血殺伐的張學良。

  如果自己真的三番五次到大帥府上尋釁,把張學良給惹急了的話,那個性情殘酷,做事不講章法的東北軍少帥很可能會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派出那支戰斗力強悍,且裝備精良的特戰小分隊針對自己的師團部來一次瘋狂的襲擊的話,自己還真的有八成的可能丟掉性命!

  雖然整個日本軍隊整天嚷嚷著什么”為天皇盡忠、以死報效天皇“之類的,但并不代表,他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況且,那些口號是用來忽悠忽悠底層士兵和一些中低層軍官的,已經爬到中將師團長這個地位的他,雖然也信奉軍部鼓吹的那套侵略擴張政策,但和那些頭腦簡單,純粹只有炮灰價值的底層士兵不同,他想得更多的,卻是如何在戰爭中拿到更多的戰功,從而夯實并提升自己在陸軍中的地位。

  因此,他比那些作為炮灰的基層軍官和士兵考慮的東西要更為深入長遠些,自然也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的話,你可以把這件事情上報到關東軍司令本莊將軍那里,甚至可以直接呈報東京,讓天皇圣斷,今日的東北軍已不同往昔,今日的張學良也不再是我們所熟悉的那個抽鴉片的公子哥,自作主張,意氣用事的后果,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知道。”土肥原賢二不冷不熱地拋出了這么一句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然后,他慢慢地走到森田孝之的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森田君,我知道,那個什么森田株式會社是你哥哥的產業,明面上是經營服裝和化妝用品,暗地里,卻是在向中國人販賣鴉片牟取暴利。”

  你!“森田孝之攥緊拳頭,有些惱怒地睜大眼睛,狠狠地瞪著土肥原賢二。

  雖然日軍上層對這種在中國販賣鴉片的事情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森田孝之又是個極其好面子的人,被土肥原賢二這樣揭了短,心里多少有點兒不爽。

  放心,這沒什么,只要不是在帝國本土干這些玩意,上面也是充耳不聞的。”土肥原賢二訕笑著安慰道。

  我知道,你非常需要錢,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在東京銀座賭場欠下了三億日元的高利貸,而銀座的場子,是櫻花會,那個新崛起的幫會罩著的,那個神秘的宗主可是個很厲害的角色,誰的帳都不買,如果你再不還錢,你的兒子就要被櫻花會的成員把手給剁掉了。“土肥原賢二調侃著說,不禁半瞇起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土肥君,你!”森田孝之張大著嘴巴,像是被人活生生灌下了一只死老鼠一樣,吞不下去,又沒有辦法吐出來。

  放心,森田君,畢竟,我們也算是陸軍大學的校友,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學弟呢!我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喲,說不定,張學良已經惦記上你的腦袋了。“土肥原賢二不冷不熱地扔下了這么一句話,便拂起袖子揚長而去了。

  這簡直就是來揭我的短!”看著土肥原賢二揚長而去的背影,森田孝之恨恨地罵道。

  他來我這里干什么?難道是故意來揭我的短?看我的笑話?“土肥原賢二在陸軍大學比他高兩屆,算起來,是他的學長,但是不知道怎么原因,土肥原賢二的升遷竟然比他這個學弟還要慢。

  或許是因為自己在日俄戰爭中給乃木希典大將(當時還是中將)擋過一槍,博得了乃木一系軍官的好感,得以晉升如此之快,四十五歲就升到了中將。

  而他的那位學長土肥原賢二,或許是因為在中國待得太久,沒有太多的機會立戰功的原因,從陸大畢業十八年了,還只是個大佐,按照潛規則,只要是陸大畢業的軍官,只要沒犯原則性的錯誤,十年之內鐵定能升到大佐。

  或許是嫉妒之心在作祟吧,土肥原賢二老是看他這個學弟不順眼,即使在工作上,給他的協助也是十分的消極的,所以,他和土肥原賢二的私人關系并不怎么好。

  他今天來應該不會只是來看我笑話那么簡單,更不會好心好意地勸說我不要沖動。”看著綴著猩紅色太陽,書寫著“武運長久”的日本國旗,森田孝之陷入了沉思。

  師團長閣下,兩名被斷了手的士兵已經因失血過多而玉碎了。“一個年輕的日軍士兵誠惶誠恐地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森田孝之陰沉著的臉。

  知道了。”森田孝之出奇的沒有暴怒,只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士兵退下。

  你們都回去吧。“他長嘆了一聲,沉聲下令讓一眾軍官退下。

  除了一些負責警戒的士兵,其余人立即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他來這里究竟要干什么?一味地讓我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張學良,他是知道我性格的人!”

  忽然,一絲怒意狠狠地從森田孝之的臉上劃過,他那似乎燃燒著陣陣火焰的眼神,活像一個被騙子騙了五百萬之后猛然醒悟過來的窮光蛋。

  他知道我一直與他合不來,也知道我的性情火爆,別人越是勸我,我就越是要去做,尤其是我很看不順眼的人勸我!“他這么做,是想刺激我去找張學良生事,而現在這個張學良,如他所說,是個手段殘酷,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如果我把張學良給惹惱了,那么,我們駐屯師團肯定會面臨瘋狂的報復,他土肥一直在嫉妒我,這一次,我看他是想借張學良的手除掉我!好一招借刀殺人!土肥學長,你好毒啊!”

  不行,我決不能中了他的詭計!”想到這里,森田孝之立即叫來了電臺兵,以自己的名義分別向關東軍司令部和東京的軍部發了一份電文。

  奉天醫院,這座在這個時代條件最好的醫院,依舊和往常一樣,彌漫著濃濃的藥液的味道。

  一個個危重病人被身著白大褂的醫生、用擔架抬到搶救室里,不少護士更是在輸液室里給病人打著點滴。

  這雪下得真大啊!“一個四十五歲上下,眉似柳刀,雙眸細長,鼻梁高挺的中年人抬頭仰望著天空,喟然長嘆一聲。

  他的臉圓潤卻不失剛毅,眼眸里流出的神色有憂郁、有滄桑,又有著一絲惱怒和不甘,淡藍色的和服隨風輕輕擺動起來。

  該慢慢走走,不然,我就真的廢了。”想到這個利害關系,他便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左脛部傳來。

  他輕輕地摸了摸疼痛的位置,一抹殺氣忽然從眼睛里迸射而出。

  那是他年輕時在日俄戰爭中,被俄軍的子彈貫穿所留下的傷勢!“坂垣君,你還是不要亂走動,把身體養好了,才是王道。”一個四十出頭,面如白冠,眉清目秀的中年人霍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來者頭戴一頂日本軍官大檐帽,身著一襲筆挺的軍裝,肩章上綴兩道杠桿,兩枚櫻星,一把軍刀威風凜凜地懸掛在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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