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諜中諜 何為善是一只老鳥，在仕途混跡多年，當過副縣長，他想闡明自己的意圖之前，肯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現在，何為善的目的是為表明自己的意圖探路，而徐曉帆剛剛相反，他的當務之急就是好好揣摩他的意圖。
徐曉帆一本正經地說道：“主任，跟您說實話吧，跟著您也快半年了，莫非您的人品和能力我不知道？您現在的而處境是暫時的，可您的實力擺在那里，東山再起只是時間問題。我也算是您的忠實部下了，我不跟著您，難道還會去跟著一個能力和人品都不熟悉的縣長？再說了，現在整個通山縣，包括老百姓，對他的評價怎么樣，您我都知道。”
何為善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個仕途失意的人，聽慣了別人的阿諛奉承，很久沒有聽到這種話了，偶爾聽到一句，內心的激動，不言而喻。就像一個曾經的富豪，突然破產了，生活艱難，偶爾遲到山珍海味，其樂無窮啊！
何為善繼續問道：“你真的不想去？”
這個問題很重要，徐曉帆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可是又得完全表明自己的忠心，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主任，我聽您的。”
這一招內涵豐富，就好像踢足球一樣，在不能突出重圍又不能很好地組織實施有效進攻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皮球踢給隊友，讓他去背上這個包袱。要知道，在教練眼里，助理的位置很重要，對于每一位隊員來說，機會也很難得，容不得犯任何錯誤。有時候，犯一次知名的錯誤，等待自己的就是永遠的冷板凳。
現在，這個皮球到了何為善的腳下，就看他怎么組織實施有效進攻了。
何為善問道：“你的前途，我不好幫你選擇吧？”雖然意思很明確，但是語氣很勉強。
徐曉帆心里一樂，心里說道，你這只老鳥，雖然44歲了，但是老子也只比你小了那么一兩歲。棋壇博弈，鹿死誰手，還真的不好說。
徐曉帆很鎮靜，語氣也很堅定：“主任，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聽您的。我在通山無親無故，也就只有您對我最好，我不停您的聽誰的？”
得到了徐曉帆的肯定答復，何為善心里很是滿意。這個小年輕，好好利用，說不定將來還可以做老子東山再起的一枚絕佳棋子。想到這里，何為善說道：“曉帆，我覺得，你還是去，畢竟，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應該知道，做縣長的秘書，可以積累很多政治資本，再說——”
徐曉帆很果斷地打斷了何為善的話：“主任，您要我做他的秘書，難道您不想帶著我了？”并且一邊說還一邊激動地站了起來。
一般來說，領導講話的時候，是萬萬不能中途打斷的。絕大多數領導讀忌諱這一點，你打斷他的講話，就是對他極大的不尊敬。
但是這一次，徐曉帆打斷得恰當好處，將自己的急迫心情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不但讓何為善沒有產生絲毫的不滿，反而有一種切切實實的存在感，也很恰如其分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徐曉帆不由得為自己的表演能力感到極度的驕傲，突然萌生了一個小小的想法，憑著自己這天生的基本功和無限潛能，不去從事表演事業，那簡直就是埋沒人才。
何為善見狀，走到徐曉帆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曉帆啊，不要過于激動嘛，來，先坐下，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徐曉帆很聽話地坐了下來，空氣暫時有點凝固，估計何為善這老滑頭內心在做著最后的掙扎，究竟是將他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還是繼續摸徐曉帆的底。
何為善也坐了下來，說道：“你要明白，橋歸橋，路歸路，這是兩碼事，并不矛盾。”
兩碼事個mao，政府都是路橋稅一起收，到了你這里就變了，就橋歸橋路歸路了？何為善反正會繼續解釋下去，徐曉帆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問他做縣長的秘書跟何為善不愿意繼續帶著他這兩者之間并不矛盾的原因了。
有時候，無聲勝有聲。
何為善果然是內心經過了痛苦的掙扎，最后作出了艱難的決定，說道：“曉帆，你去做他的秘書，為自己積累政治資本。有什么情況，及時通報我，你放心，我會盡力幫你在王書記面前說話的。”
何為善這一番話并不具體，但是言簡意賅、立場明確、意味深長，受話者沒有一定的功夫，恐怕一下子難以真正明白。
但是，這對于重生回來并有著42歲心理年齡的徐曉帆來說，并不在話下。何為善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支持徐曉帆去做于鐵山的秘書，一來可以為自己積累一定的政治資本，縣委書記和縣長的秘書，以后肯定是要提拔的。二來可以掌握于鐵山的一切動向，甚至包括隱私，有情況要及時向何為善通報，向何為善通報就等于向縣委書記王啟發匯報。
最后，何為善還表態了，這個表態也包含兩層意思。一是告訴你也不怕，我何為善就是縣委書記的人，第二就是，只要你做得讓我們滿意，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徐曉帆不由得在心底感嘆，咱們黃夏共和國的文化真實博大精深，一句很普通的話，有本意，有引申義，有比喻義，還有些話甚至必須分語境，不同的語境有不同的理解，等等等等。
徐曉帆又站了起來，姿勢端正，態度嚴肅，語氣堅定：“我一切只聽您的。”
就這么把老子安插到于鐵山身邊，那老子不久成了臥底、間諜了嗎？呵呵，看樣子，未來的日子，肯定好玩。如果被安排做于鐵山的秘書是張冰冰的意思，那和于鐵山的關系也是自己人了。到時候，肯定好好要跟著于鐵山干。于鐵山是常務副市長張震的小舅子，是青梅竹馬張冰冰的親舅舅，說不定將來跟張冰冰有發展機會，于鐵山也就是我徐曉帆的親舅舅了。
那對于王啟發來說，老子就是碟中諜了，就更好玩了。在前世，徐曉帆喜歡看的那個系列片，已經看到了《諜中諜4》了。徐曉帆想到這里，嘴巴里不由得小聲地“朗格里格朗—朗格里格朗”地哼起了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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