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虔誠的閉上雙眼,頭頂緩緩地出現一方奇異的凈土。
凈土內,花瓣飄零,片片染血,亮如水晶,似淚雨灑落,一片凄美。
一只威嚴白虎盤坐在樹下,雙眸閉合,一動不動,神靈的血從白虎爪間流淌而出,澆灌著世間最美麗的花朵,綻放出讓一切景物都黯然失色的花瓣。
在天行眼中這一幅永恒的畫面好象要深深的印入他神識最深處,讓天行一生一世對這高貴的圣靈心生畏懼 天行覺得天地間變得很寧靜起來,世間唯有落花的聲響,亮晶晶般刺目,一片一片的飄舞,清香四溢,飛出凈土,向天行飛來。
“啊!這~這~這是馬老的絕招圣靈真身!馬老怎么會使出這一招來?”柳越在一旁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聽到小姐驚訝的聲音老人頓時清醒起來,我怎么對一個孩子使用了圣靈真身?這不是要了這孩子的命嗎?
老人啞然失笑自語道:“哎!這么大歲數了還免不了犯嗔啊!”
說完老人便將罡氣散去,但就算散去,白虎圣靈對天行的精神威壓也讓天行不堪重負。
天行看著散去罡氣的老人,強打起被白虎圣靈傷得極重度精神道:“三…三…三招已過,可…可以…讓…讓…”
話沒說完便撲通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屁孩!小屁孩!你怎么了?天行!天行!…”彩云見天行倒下,連忙上前查看。
老人心里一陣愧疚,上前對彩云道:“小姑娘,此事是老夫不對,出手太重,請二位家中小坐以近地主之誼。”
彩云見老人假惺惺的裝好人,氣憤不已道:“走開!你們都是不是好人,就是你們害的,現在又來貓哭耗子!”
“小姑娘,我們真沒有惡意,本來就是想請二位去家中休息片刻,只是沒想到這小兄弟脾氣如此倔犟,老夫又在比斗時一時下了重手,令老夫慚愧不已,請二位去家中休息讓我們彌補過錯可好?”老人知道這事的確是自己的錯,于是便向彩云耐心解釋道。
小醉也伶俐的幫腔道:“是啊這位小姐,我們家公子也沒有什么惡意,在加上這位公子先前對我們手下留情我們還沒有感謝呢。”
柳越也知道今天自己不對只是嘴上十分不情愿道:“是啊,等會還要感謝這位公子呢。”
心里則將天行罵得狗血淋頭“哼!這登徒子!流氓!活該!誰要他手下留情,要不是本小姐大意,怎會輸給他?”
彩云本來就涉世不深,見幾人都誠心說勸心里也有些動搖道:“那就去你們府上休息,等他醒來就走。”
老人見彩云答應趕忙抱起天行走在前面帶路,老人此時也是臉紅不已,今日將他一生英明都敗光了,先是對一十五歲小娃娃使用絕學圣靈真身,然后則前方百計的誘騙不懂事的小女孩,這要是讓那些好友知道了還不讓他們笑掉大牙?
想到此處連忙回頭對后面柳越與小醉臉紅道:“呃…小姐醉丫頭這個…今天的事,希望你們替老奴保密別向他人說起好嗎?”
柳越知道老人擔心什么,于是促狹道:“放心吧,馬老我不會向別人說你老欺負小孩。”
“不對!還有誘拐無知少女,咯咯…”小醉也開玩笑道。
“兩個鬼精靈!”馬老無奈道。
“你們在說什么啊?”彩云間三人嘻嘻哈哈地說悄悄話忍不住問道。
“呃…沒什么…沒什么”馬老趕快說道。
“咯咯…”小醉笑得花枝亂顫。
桃林木屋中一位面貌蒼老的女人正對著一本日記發呆……
有一名身世凄慘的東方普通女子,她是大唐帝國貴族之后,因家族得罪了當朝權貴,在七歲的時候就被抄家,她便被發配征入軍營,開始是替那些士兵洗衣服,然后在九歲的時候被抽調上了與西方交戰的北方前線部隊。
軍隊所在荒無人煙,那時候大唐帝國守衛軍要抵達駐地,需要耗費近三個月的時間,荒無人煙的軍隊,未知的兇險,單調的軍旅漫漫歲月,很容易令人感到瘋狂,少數沒有太多文化素質的下級士兵可以靠著大唐帝國鐵血的紀律和心中的道德約束自己,而大部分的小貴族貴族士兵甚至是皇族軍官們,卻嚴重缺乏這種自律及他律的手段。
于是他們需要快樂,更需要女人,于是在這樣的軍營中,長大了的她由青澀長成了明亮的少女。然后不出意外地成為某名將軍閣下的隨身發泄物。這當然嚴重違反軍紀,當在這么偏遠的地方誰還管的了這位將軍閣下。
隨后,因某次戰役的潰敗,她與軍隊被大唐帝國就地遣散了。
短暫十幾歲的生命幾乎一半時間在連綿無盡頭的黑暗與恥辱中,少女始終在默默承受,祈禱造物主能夠還自己一個相對美好的將來,能夠平安回到家鄉,然后嫁給一個不嫌棄自己的平民,不,哪怕是賤民奴隸,只要不打我那就很好……
少女從將軍房間偷走了戰死將軍所有的衣物被褥,帶上了吃的,便獨自在冰天雪地里穿越無人的雪地,逃向她夢想中的家鄉。
那樣嚴寒殘酷的環境,那樣可怕幽森無人的雪地,少女居然就這樣極其不可思議地走出來了,抵達了有人煙的地方。
當時駐守在最前線的大唐部隊中,有一位來自大唐四大守護家族中的柳姓年輕軍官,發現了暈倒在雪地里的少女。救醒過來的少女不敢和陌生的柳軍官說話,因為在少女的記憶里,軍官是令人恐懼的,柳姓軍官沒有將她交給上級因為……因為她只是個瘦弱的快要死去的可憐女子。
于是劉軍官為她在森林里搭了一間小樹屋,搬進去溫暖的被褥。每隔幾日輪到夜里巡防時,他便會藏好節約了好些天的口糧送到樹屋去,偶爾有時間時還會跟她說幾句閑話。
就這樣一名大唐四大守護家族中的年輕軍官就和一位曾經的低級軍妓,在那間簡單而不冰冷的樹屋里相愛了,因為相愛本來就很簡單。
相愛就是這么簡單又美好的事情。
身體漸好的少女人生第一次覺得幸福了,開始哼著家鄉的小曲天天守在樹屋等待著那個身影到來,開始會幾句簡單的問候語,開始去林子里采些青菜蘑菇,開始替男人織毛衣。
少女自從進入軍營中后就沒了名字,于是她給自己取名叫柳心雨,她希望自己就像心中地雨水般純凈。
柳軍官名叫柳睿是個性情木訥的男人,他只知道去找自己能扛動的最粗的樹枝,好讓小樹屋能夠更堅固些,他只知道去揀那些油氈,好讓女人等自己的時候更溫暖些,他沒有讓家族的人知道他喜歡了一個這樣的女子,而且家族中的長輩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么做。
很多時間他無法走出軍營,就拿著筆不停地寫日記,寫下奇妙認識她之后的點點滴滴,記錄樹屋的逐漸茁壯,記錄那件毛衣艱難的產生過程,最后他開始記錄自己第一個孩子在她懷里逐漸成長的模樣,他把日記保存的極好,上了鎖不讓任何人知道。
可是這十個月并沒有如期平靜的度過,家族終究還是知道了這件事,長老們異常暴怒,他們認為這是家族從未有過的恥辱,于是將固執不肯向家族妥協的柳睿驅逐出了家族,并且派人追殺兩人。
十個月就是在這樣逃亡中過去,當孩子快要落地的時候,柳睿還在與家族派來到殺手拼命,少女卻因為多年來受的苦痛折磨而難產,堅強的少女最后用牙齒咬斷了帶著血水的臍帶。
就這樣柳睿與柳心雨以及剛出生的女兒過上了逃亡的生活,柳睿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聰明過人,在家族不斷追殺中實力如同火箭一般飛速上漲,短短三不知不覺地已經成為大陸上屈指可數的罡氣大師,據說已經半只腿邁進了咒神境界。
柳睿實力飛速上升已經讓柳家感到幾千年從未有過的恥辱,于是出動了包括族長在內的所有精銳力量追殺柳睿,因為柳家的威嚴不容挑戰!
在那次追殺中柳睿沒有逃脫,他將柳心雨與已經三歲的女兒交給了一位他以前救過性命的馬協華。
她便是那名叫柳心雨的女人,也就是桃林的主人,馬協華就是那名老奴,而柳月兒則是那名女嬰。
她每次看到這本日記都會默默流淚,她無比痛恨大唐帝國,她恨害得她家被抄家的權貴,也恨在軍營中凌辱她的帝國軍隊,更加痛恨殺他丈夫的柳家!她從小就讓柳月兒女扮男裝是為了替她父親報仇,她的心中充滿了仇恨,以致于還不到四十歲就如七旬老婦一般蒼老。
這時門外傳來了馬協華的聲音“夫人,有兩位年青人誤闖入桃花林,老奴失傷一名公子,現在正昏迷不醒,夫人你看……”
柳夫人將日記藏進了床邊的夾層內,整理好情緒道:“我馬上就出來,先讓他倆休息一會,還有馬叔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不必以老奴自居。”
馬協華道:“老奴不敢,柳睿老爺當年救下了我家上上下下兩百多口人,從那天起我便甘愿給柳老爺為奴,我決心早決,夫人今后也不必勸了,再說夫人與小姐對我可尊敬的很,老奴只求心安而已。”
馬老說完見房內不語便道:“沒其他的事老奴就退下來。”
柳夫人也無奈道:“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