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追蹤鬼子殺手二九九、追蹤鬼子殺手二九九、追蹤鬼子殺手 為了不引起人家的注意,梁宇換了一件普通人家的衣服,頭上纏上毛巾,還背上個竹背簍,化裝成一個農家漢子,他把周副主度給他的一把駁殼槍藏在腰上,還要了兩顆手雷放在背簍。然后從后門潛了出去,然后慢慢地朝昨晚感覺不太舒服的地方走去,而傅玉東等則在半個多小時后才出動。
這一片的黃土高坡,只有幾座光禿的小山峰,植被很少,可供躲藏的地方也不多,梁宇是根據自己的經驗有意無意地朝那些僅有的可供掩藏的地方走去,昨晚的那種感覺并沒有回來,那些可疑的地方也檢查過了,沒有那小鬼子的蹤影,奇怪?難道是跑了?不可能呀。
作為一個狙擊手,見到獵物肯定會垂涎三尺的,在延安,保衛極為嚴密,外人輕易別想進去,那小鬼子既然練到了一定程度,那身上的氣質肯定會有異,諒他也不敢走進延安的地盤。現在周副主度出來巡視工作,他沒理由不趁此良機尋找機會的。
昨晚那種感覺不會錯,這個小鬼子肯定來了!周副主度就在這里,他肯定不會離開。問題是躲到哪了?梁宇滿山遍野地走著,但卻是一無所獲。這邊的地形對于狙擊手簡直就是惡夢,絕對難以遁形,找了一圈,他心里有點懷疑,這個小鬼子糾竟是不是真的離開了?
梁宇腦海里迅速地彈出那小鬼子行動幾種可能的方案,比如埋伏起來半途而擊,或者看見了八路軍的保衛嚴密,知難而退?這是不可能的!梁宇迅速地否決了自己的這種想法。那么到半途去埋伏,諒那小鬼子也弄不清周副主度的行走方向,肯定心中沒個底,應該也不會選擇這種方案。
直覺再次告訴他,如果遇到了獵物,獵人是不會輕意放棄,也不愿意讓獵物脫離自己的視線,他的心意是如此,相信那小鬼子絕對會比自己還要強烈。如此說來這個小鬼子肯定會陰魂不散不肯離開這里,他一定還在附近!
梁宇仔細觀察了一陣,二里多地外的山坡上的一排三口窯洞引起了他的注意,現在正是忙活期間,村民們都在干活了,但這三個窯洞面前卻是靜悄悄的,梁宇心里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他向兩百多米外的傅玉東打了個手勢,然后便是唱著信天游朝那個方向走去。
傅玉東生怕他有失,這可是周副主席一再交待要保護好的人物。看那樣子,他顯然是鎖定了目標,有可能那小鬼子就是躲在那個窯洞里面,既然如此,就不能讓他先行去冒險了,他手一揮,快步領著他的戰士們,迅速越過梁宇,朝那窯洞沖去。
梁宇大急,連忙叫道:“集中在一起,小心一點。”對付狙擊手分散是沒用的,還不如集中在一起,用火力壓住他,抵消技術上的劣勢。沖出數百米,便聽一聲槍響,排頭的一個戰士,腦門鮮血迸裂,倒在了地上。
果然是藏在那!那小鬼子是見著行藏暴露,忍不住地動手了。三聲槍響,三個戰士倒了下去。就三十幾個人,五百米的距離,恐怕不夠人家來。梁宇大吼道:“不準沖鋒,各找地方伏下!火力壓制。”
傅玉東怒吼著讓戰士們集中火力射擊,但那小鬼子很兇悍,槍槍斃命,機槍手的機槍剛剛架起,就給他一槍打中頭部犧牲了。梁宇沖上前去,一把搶過機槍,伏地一滾,那子彈卻是打在了原地,冒出一朵塵土的揚花。梁宇不停地移動著身子,接連躲過了三槍的襲擊,在傅玉東指揮的火力掩護下,他終于騰出了手,架起機槍一股腦兒地朝那窯洞掃去。
他掩護著傅玉東等朝那邊沖去。敵暗我明,那小鬼子總能抽空射出一粒子彈,打倒一個戰士,不過準頭卻開始喪失了。槍聲也驚動了周圍的八路軍戰士,他們紛紛朝這邊趕過來,便在這時那窯洞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老農的身影,戰士們的槍沒收住,都打在了他的身上,沒有血花冒出,明顯是早已死了的。
梁宇和戰士們都是愣了那么一下,便見又一個農婦的身形閃了出來,也是軟軟的,明顯是早就遇害的,梁宇和戰士們都不敢再開槍。便在這時那尸體突然間飛竄起來,朝著側邊的土坡一閃而沒。
好狡猾的鬼子!梁宇和傅玉東等可是恨得咬牙切齒,立即沖了過來。梁宇把機槍塞給旁邊一個戰士,順手要過他手上的三八式,一馬當先朝那背影追去,他瞥見窯洞里是尸橫一地,這一家六七口恐怕都遭受了這個小鬼子的毒手了。這個小鬼子,絕對不能放過。梁宇提神忍氣,狂追過去。十里多地外便是一座大山,必須把這可惡的小鬼子堵住。
那個小鬼子跑得飛快,梁宇卻也不慢,一下子把傅玉東等摔得遠遠的。傅玉東現在也知道了這個周副主席看重的人為什么會那么小心謹慎,這小鬼子實在是太厲害了,短短時間就讓自己的戰士傷亡過半,那槍法簡真是恐怖。他可是沖著周副主席來的呀,如果沒有防備,那后果簡直是不堪設想。這個小鬼子必須消滅,就是用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把他留下,否則后患無窮。他是下定了決心,帶著他剩余的十五位戰士不要命般地沖上前去。
那小鬼子的體能幾乎不在他之下,梁宇受傷后,體能并沒完全恢復,試著開了幾槍,那小鬼子卻是滑溜無比,根本打他不中,眼睜睜地看著他跑進了大山里面。不過這家伙并沒再開槍,梁宇算計了一下,感覺是那小鬼子的子彈應該是打盡了,就是有也不會太多。
這里的山勢還很陡峭,山腰下是光禿禿的,不過上面卻是樹木濃密。那小鬼子已經逃上山了,梁宇傷后無力,只能是望山興嘆,他觀察了一下,冒然上去,極容易給小鬼子所趁,還是等等再說。過了半個時辰,傅玉東等追了過來,他們臉上的氣色都很差,跑了那么遠的路,已夠他們受了。
梁宇阻止了他上山的沖動,詢問起這邊的地形來,知道這座山叫大冒山,方圓的好幾十里。梁宇估算了一下,便是點點頭。這時八路軍支援部隊上來了,人數不少,大約有一個連,還有幾騎騎兵。梁宇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和一個身材相仿的戰士交換了服裝,并由傅玉東出面借了一匹戰馬。梁宇騎了上去,朝著南面方向飛奔而去。
傅玉東不放心,這邊安排好后,便把其他五騎借用過來,率了五個戰士追了過去,周副主席的交待他一定要照辦,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絕對不能讓他有事。這個小鬼子非同小可,不能讓他一人去冒險。他是讓這個連的戰士朝山上搜索前進,諒那小鬼子必然逃往東南邊,要是給他碰著了,那可就兇多吉少,不行,必須的去。他和五騎是一路狂追,但梁宇早就沒個影了。
梁宇策馬狂奔,這可得繞道五十幾里,以那小鬼子的腳程,說不定還會先他一步翻過這座山,萬不能讓他逃脫,這家伙簡直就是自己的翻版,要是給他喘過氣來,肯定會把這邊區弄得血流成河。
梁宇馬不停蹄地沿著山邊馳出三十余里,再往下的路卻是往北一路去了,已偏離了大山。梁宇無奈,只得下了馬,他正要把馬栓在一棵野棗樹上,但轉念一想,把馬栓此處,無疑是擺明了自己是從這里進山的,萬一后面有接應的部隊過來,他們也跟進山里,絕對不會是好事,他們雖然是打慣了游擊,也算是山里通,但在大山里面,絕對不會是那個專業殺手的對手,進了山傷亡肯定不會小。
不行,不能讓他們跟進山來,梁宇立即在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那戰馬狂嘶一聲撒開四蹄沿著山道跑了出去,轉眼便不見了影子。梁宇趕走了馬兒,徒步往山里走去,這個鬼子不容小視,一進了山,梁宇立即扯了很多山藤纏在身上,偽裝了一番。
走進大山,他心里便有了一種親切感,畢竟他是山中猛虎,進了山誰還會是他的敵手?這大山的形狀他大致有所了解,逞南北走向,現在正西面和正北面肯定會有很多八路軍的部隊在圍捕這個鬼子,那么那野田浩二想要逃跑的話,只能往東南和往東了。
他現在所處的方位正是大山的東南向,極有可能碰到他。梁宇很小心,一邊觀察著一邊往深山里走。越往里走林子越深草木越密,正是隱藏的好地方。梁宇暗自叫苦,這種環境可是打游擊的好戰場,人再多也沒用。就像鬼子用幾個師團進山包圍自己,是沒多大效果的,茫茫大山,幾萬人進來也是塞之不滿啊。
天黑后,梁宇找了個地勢好的地方歇了下來,現在是八月初,天氣已微涼了,不過軍服還算厚,在深山里也足夠抵抗風寒。半夢半醒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梁宇立即起程到前面四五里外的高峰,這山不算險峻,有路可行,有跡可尋。他決定到那邊守株待兔,不然在深山里竄來竄去,無異是在大海撈針,只有運氣好的話才能碰上,不如就到那邊等著,按照腳程那野田應該沒那么快過來。
這是通往東南方向的必經之路,如果那野田,不,那野狗不想在深山里喂蚊子的話,極有可能是要從此處經過,往東北也有可能,那邊是延河流經之地,但不論走那條路,這里也是必經之地。梁宇便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歇了下來,把三八支了起來,耐心地等待著。
上午過去了,沒有動靜,中午過去了,還是只聞鳥鳴陣陣,不見其他聲音。梁宇可是狙擊高手,這點耐心還是有的,他是睡在山腳的一塊山石后面,悠然自得。午后兩點多鐘左右,又開始變天了,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雨水不算大,但明顯是很纏綿的那種,也不知要下到幾時才能停。這里沒遮沒擋,躲在樹頭下也沒用,那雨絲滴葉成珠打在身上更是難受,過不了多久,梁宇一身便濕漉漉的了。梁宇很有經驗,干脆把軍服脫掉,身上再披上樹藤,頭上的軍帽也不要了,帶個藤環就是了。有點陰涼,很不好受,他心里只得祈盼那條野狗快點過來,他要不來,他就成野狗了。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都快近黃昏了,那雨水依然還很起勁,不見有停止的意思。梁宇已給澆得有點難受了,心里在思索是不是估計錯誤了?但天再過二個多時辰就要黑了,此時在轉移目標似乎已經遲了。只能繼續等待。
突然間前面的鳥鳴聲似乎有點不正常,梁宇心里一省,立即伏了下來,把槍口伸出,指住了那轉彎角的方位。不一會,一知人影便在毫無動靜突然間就閃了出來,他的身法很敏捷,腳步很輕很快。他也是全身披著樹枝山藤偽裝,手上緊握著一桿長槍,梁宇一眼認出那是一枝狙擊步槍。不用說這肯定是那條野狗了。
梁宇瞇起了眼睛,就扣動扳機,這個鬼子很難纏,他是早就放棄了活抓的想法的,打死拉倒。槍響了,那人影卻是閃了回去,梁宇感覺是沒打中,這條野狗實在是太狡猾了,大約也練就了第六感官吧?一有危險立即縮了回去,堪堪避過了梁宇的那自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一槍。
居然失手了,梁宇很憤怒,立即摸出一顆手雷砸了過去,然后貼著山壁疾沖,轟的一聲響,一粒很大的石屑飛了過來,還冒煙啊。不好,是小鬼子的手雷!梁宇眼尖,立即伏了下去,轟的一聲巨響,那手雷就在他四米距離外炸開了,沒傷著他,但卻給那爆炸聲震得兩耳嗡嗡作響。
梁宇抓起一塊石頭扔了出去,直接砸在前面轉彎角的一棵矮樹叢中,石出槍響雷爆,對面射出一顆子彈,又砸過來一顆手雷,只把那棵小矮樹叢炸成了禿頂。梁宇一躍而起,直沖到轉彎角,手雷再次砸了出去,那鬼子的方位他大概清楚了,那邊的地形他已探察過,了然于心。
手雷一炸,他立即沖了過去,一槍打向那計算好的方位,繼續再沖,那邊沒有尸體,沒有人跡,不過細心的梁宇能發現在草叢中有一絲血跡,給雨水一泡變成了長絲一段。那鬼子受傷了!
梁宇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那條野狗身手當真不錯,雖然不知傷在哪,但逃跑速度還是挺快的。現在已變成了追逐戰,梁宇是順著那血跡一路追著,其間那條野狗也曾想打個伏擊,但梁宇現在可不是正面追逐,而盡量繞路,這鬼子的槍法極好,幾乎有他那么好了,給他逮著,很容易完蛋,他可沒那么笨去吊他的尾,反正他受傷了,在這雨水天他是沒法子去掩飾那血跡的。
梁宇現在是本著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并不去冒險猛追,而是亦步亦趨地趕著,盡量繞著道,不給那條野狗任何機會。他心里是很鄙視這條野狗:老子才是山里的祖宗,想跟我斗?我呸!要學我?先交足學費啦!
追出四五里,來到一座山峰下,山腳地勢稍平,不過一側卻是一條深溝,草叢很厚,山腳到山腰也是光禿禿的。梁宇心里篤定,那條野狗逃不了了!爬山估計他是爬不上了,從那深溝里走,沒足夠的時間逃出他的射程。那么他肯定是走不了,他望定山腳下的一塊大石,那血跡宛然是通到那里去的。那條野狗一定是躲在那后面。天還沒那么快黑下來,梁宇也不著急,架起槍尋找著他的身影,只要他敢露頭,他有把握一槍爆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