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炎青天已經略顯佝僂的背影,張少宗暗暗嘆息,人生浮華,歲月荏苒,當一切過后,留下的是什么?
一縷信念,一絲憂愁,一懷情意,或者是往時種種。
“哎……”搖了搖頭,張少宗掐斷腦中的胡亂想法,開始靜心下來,領悟這‘臨絕縫境地,坐山空然在’的超俗感覺。
之所謂求也,是為取也,也有之后的果。之所以不求所求,就是以不求之心來修練所求之道,這應該就是炎青天所說的求與不求看似復雜矛盾,但卻實如真理的理論修練。
在那冥冥之中,張少宗似乎抓住了一絲奇怪的東西,但是他卻有些惝恍,看不清楚,不知其物。
夜時,張少宗依然沒有回去,坐在那絕壁前靜靜的抬頭凝望著天空幾顆繁星,眼神深邃,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還好炎青天早已千戒過古博通讓他通知卞厲鏤張少宗正在一個地方靜靜的參悟,不要去打擾他,否則若是卞厲鏤來到藥院看不到張少宗,再一問誰都不知他的去向,只怕會大鬧也說不一定。
星月漫漫,山風徐徐,薄霧稀稀,零星閃閃,種種景色,勾勒出一副寧靜的夜景,不絢不麗反是朦朧的光線遮擋著眼睛,張少宗突然睜開雙眼,整個人的神色與下午時候截然不同,饒是月色朦朧,但他的目光卻是清澈如水。
雖然修為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張少宗卻悟到了一種出世的寧靜,他突然站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背后的絕地山崖,卻是一笑,旋即順著來時的小咱回去。
他并沒有回藥院,而是一個人在孤孤的山間穿行回到了流云峰,找到了卞厲鏤,并將心里的想法告訴了他。“師傅,我決定明天參加比拭!”
“什么?”卞厲鏤一怔,猛的站了起來,銳利的目光在張少宗的身上上下巡視,似乎想看出什么,但很遺憾,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道:“無情,不是師傅不要你去比拭,而你現在必須要冷靜,才能想辦法恢復,若是你貿然的動用修為,只怕對你絕無好處,有可能會再度刺激于你。”
“師傅,你不必勸我了,我意已決。”張少宗道:“明天和我比拭的是誰?”
卞厲鏤也正在擔心明天張少宗的比拭,所以早早的查了,名字叫做常書,不過能夠打到后面的人,就算修為再低,對于現在的張少宗來說,也絕對是一個狠角色。“此人雖然不怎么厲害,但是你現在毫無修為,他敗你只在一招之間,你又何必要上去……”卞厲鏤沒有把‘丟臉’兩個字說出來。
張少宗自也聽得懂卞厲鏤的意思,一笑,眼神突然空洞的深邃起來,道:“我會想辦法。”
“難道掌門師兄對無情做了什么?“絕必靜,必逆,方能有所破。”張少宗淡淡回道。
畢竟張少宗是他的弟子,他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便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卞厲鏤點了點頭,道:“好吧,師傅答應你。”
“嗯。”張少宗點了點頭,“那我去休息了。”
“去吧!”卞厲鏤點了點頭,看著張少宗走了之后,卻是化作一道利光奔向了古博通之處,“古師兄,比拭莫要改動,明天無情要戰。”
古博通還未見到來人,就聽到了話聲,微微一怔,道:“卞師兄,你瘋了?”
卞厲鏤走近古博通的身邊,道:“不是我瘋了,這是無情自己的要求的,既然他要上,我這做師傅的,唯有尊重他的選擇。”
“卞師兄,你可知道,這無情身上可是毫無修為了,他的所有修為都被鎮封丹封了,你這讓他上去,隨便一個弟子都可以輕易的打敗他,這不是……這不是……”古博通皺眉愁道。
卞厲鏤道:“我都已經答應無情了,難道要我反悔啊?恐怕就算我反悔,無情他自己也不會反悔,做為師傅,我不能成為弟子成長的阻力,既然這個時候他都愿意上臺,我想他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下了如此決定。”
“不行,這件事情我覺得無情做得有些欠考慮,還有卞師兄,你身為無情的師傅,你也有些不對,弟子的想法不對,你做為師傅的,應該要幫助他糾正才是,你怎的反而還跟著一起瞎胡鬧。”古博通否定了卞厲師的想法,雖然張少宗不是他的弟子,但是古博通卻已視無情為他的弟子,不論如何,現在這個時候,他不想讓張少宗上去。
“古師兄,要不我們去問問掌門師兄。”卞厲鏤知道古博通若是不通容的事情則很難通過,便想到了今天炎青天見過張少宗,想必炎青天會有想法。
古博通也知道炎青天見過張少宗一事,一想聽一聽炎青天的看法也對,便是答應了卞厲鏤。
兩人來到了炎青天的屋中,將事情告訴了他,“掌門師兄,這事,你怎么看?”
“既然是他自己愿意,那就隨他的意思吧。”炎青天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可是炎師兄,無情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能夠上去比拭?”古博通愁眉勸道。
“困境之中,不是一味的順著這困境來尋找方法突破困境,也可以有其他的逆動,張少宗不是一個有頭無腦的人,他既然決定要上臺聽到炎青天這一翻話,古博通也只好點頭答應,“那就這樣吧!”
張少宗回到自己的屋里,盤膝坐了下來,雖然身體中所有的修為都被封印,但卻忘了一切的修為,整個人處于一種冥想的狀態之中,心無旁騖。
第二天,坐了一夜的張少宗睜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從床上下來,一步步走出了院子,恰巧碰到了燕輕,笑著喊:“燕師兄。”
“無情師兄,你什么時候回來了?”燕輕看到張少宗一驚,幾步跑了過來,不過注意到張少宗身上毫無修為,臉上又閃過一絲失落。
“昨天晚上。”張少宗將燕輕失落的眼神看在眼中,卻無半點負擔,心神不動,淡淡一笑,道:“在做什么?”
“沒事,閑得無聊,正準備去練功室里修練呢。”燕輕笑道:“無情師兄,你要一起嗎?”
“不了,一會跟師傅一起,還要去比拭。”張少宗輕松的笑了笑。
“比拭?”燕輕一怔,整個人頓時僵了下來。
張少宗見燕輕如此吃驚,風輕云淡的一笑,“我去找師傅了。”
張少宗走了好許,直到消失了之后,燕輕這才回過神來,頓時,腦子里想到張少宗要去比拭的事情,不由撤退就跑,跑到了米冢枯的房間,正巧看到婁冢枯醒了,驚訝道:“二師兄,二師兄,無情師兄今天有比拭!”
這一次本來還有希望可以站到最后向著其他峰上的人耀武揚威一回,可哪里想到張少宗半路夭折,米冢枯等人早上起床便毫無精神,突然聽到燕輕這么一說,婁冢枯大驚:“什么?”
張少宗要去比拭的消息迅速被燕輕傳開,不一會,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什么他要去比拭,可他的修練都被鎮封了,怎么還會去比拭?”
“我也不知道,我是聽無情師兄親口說的。”
“這么說無情師兄又恢復實力了?”
“沒有,我站在無情師兄身邊,他身上沒有任何靈氣波動。”
“沒有修為也敢去比拭?莫說是現在這些人了,就是我們,他也打不過吧!”
“真霸氣,就算是如此絕境,也毅然不懼,我普璞玉是徹底輸給他了。”普璞玉輕嘆一聲,道:“難道他一來時不敬重我們,原來在他的眼中,沒有根本不看任何人。”
“走走走,我們去支持無情師兄,雖然以前我們鬧得很多愉快,但是無情師兄這一次為我們出了頭,讓我們臉上有光,我挺佩服他的!從來沒有人讓我們在其他峰上的弟子面前如此耀“咳……咳……我已經很努力了!”普璞玉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主峰上,古博通早已經宣布了張少宗要重新比拭的消息,這一次常書的不是朝遷棁的弟子,但卻是涼遒杭的弟子。朝遷棁早就已經跟涼遒杭通過氣,要常書把張少宗廢了,好好的蹂躪,讓卞厲鏤丟盡臉,最后要是有機會,最好是殺了張少宗。
早在比批前,林慧雅千辛萬苦的找到了張少宗,氣道:“你瘋了,你現在沒有任何修為,你跑上去干嘛?”
張少宗只是淡淡一笑,道:“比拭!”
“你這是找死,他們肯定會抓住這機會,不放過你。”林慧雅氣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下,非得蹦達,你心里才舒服?”
“你為么關心我干嘛?”張少宗不回答林慧雅的話,卻是笑著問道。
“誰關心你了,你可莫要誤會。”林慧雅臉色微紅,卻是瞪了張少宗一眼,氣道:“你愛去不去,我反正管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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