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被卞厲鏤好好的夸了一翻,張少宗倒沒有覺得有多高興,也沒有覺得自己很榮耀,至于這一場比拭的結局,既然已經是平局,他也唯有坦然接受了,就算真鬧上去,也不見得他們就會改了這個結局,反而會讓他們難做,也讓自己為難。
告別了卞厲鏤,張少宗一個人回了小院,燕輕知道接下來沒自己什么事,便主動的去修練去了。
大床還是大的,被子還是蓋在她身上的,她還是躺在床上的,但她閉著眼睛的,一切都還是原來那樣的。
張少宗走到床邊,伸手挽起她耳鬢間的一縷青絲,語重聲長的念著:“好久好久了……”
“師傅,為什么……為什么是平局,是月云長老,是月云長老化去了我那一劍的鋒芒,她暗中幫了張少宗,我不服,我不服!”當元飜醒來聽到朝遷棁的話后,他心情難以平復下來,在他心里根本就不把張少宗看在眼中,以至于這種先入為主的思想觀念導致他將矛頭指向了裁月云。
“你囔什么,囔什么!”朝遷棁沒好氣的吼道。其實他心里何不清楚是誰勝誰負,裁月云和古博通雖然從中阻撓,但是當張少宗劈出那一劍時,他們就已經知道,張少宗那一劍的鋒銳已經蓋過了元飜的這一劍。
“師傅,我不服,我不服,無情怎么可能會跟我平手。”元飜憤憤難平,“師傅,當時你也在那里,你看見了,月云長老她從中作梗。”
“月云師妹是動手了,但是古博通同樣也動手阻止無情了,你難道沒看見嗎?”朝遷棁沒好氣道:“你給我好好養傷,這一次你沒有輸可不保證下一次你還能夠和他打成平手,張少宗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朝遷棁雖然慣徒弟,不過他也不會縱容,他心里也清楚,過份的自信就是自負,元飜已經越有像自負一面了,這次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師傅……”
朝遷棁搶斷了朝遷棁的話,“若是不服氣就好好修練,下一次徹底把他踩在腳底下。”說完,朝遷棁不再停留,轉身從房間里走出去,不過他的眉梢卻微微的皺起,心中更是一陣愁惑,這無情當真了得,連元飜都要略孫他一籌,只怕下一次元飜想再勝他就難了,哎……元飜只怕永遠都難逃這個噩夢了。不過這也是他成長的坎坷,若是度過了這坎坷他的修行就會更上一層樓,要是度不過,他一輩子也就只有停在這里了。
元飜自然是不知道朝遷棁心里的想法,他心中正懊喪著自己非但沒有殺了張少宗,反而還跟他打了個‘平手’。
西荒邊陲的,一位尨眉皓發的老人從一座不大的小鎮里走過,小鎮并不似廣袤豐碩的中州之地那般繁華,很是冷清,建筑也與中州的不同,房屋都是黃沙粘合的矮墻凸顯出別樣的風貌異景,古語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當真是有此翻味道。
老人并不在小鎮上多停留,橫穿小鎮的南北,一直向著西面走去。小鎮的更西面有一片荒漠沙丠,寸草不生,日月的風霜倒是將沙丠刮得像是波浪粼粼的水面一樣。
沙丠之后卻又是另外一翻景貌,濃濃的障氣迷霧騰騰遮住視線,倒是有水,但卻是一片荒蕪的沼澤地,光和景都籠罩在一層迷濛濛的暗影下,線條崎嶇極難將這片沼澤色畫出唯美的風光。
老人在沼澤地面前停了下來,站了一會之后,翻手一揚,一道掌勁從手袖之中輕快飛出,卷出層層氣浪,竟將面前的濃霧茫茫的沼氣撥開,露出原本依然的沙土之地。
老人身子一晃,從沙丠之中掠了過去,落在了一方古老的廢墟之上,風霜在廢墟之上留下了歲月幽幽的痕跡,整片廢墟透著一股蒼涼的凄景。
在那段殘垣破斷的護城墻下,幾個衣著異樣的人正站在古老的城門下,老人如風一掠悄無聲息的從這些人身邊掠過,徑直穿過這洞大門,來到了廢墟里邊。
睜眼看去,這里像是一座豪華的小鎮,房屋比外邊的小鎮還要多,人也比外邊的小鎮多。
與外邊看到的殘垣之貌倒是有些截然相反,里面的房屋修建的高高挺挺,座落方圓,雖然不顯得中州那般瓊樓玉亭的,但這里至少房屋并沒有外邊城墻上那般破敗滄桑。
老人可不會暴露自己,這里邊的人全都是蠱衣族,一旦顯露出來,絕對會引起轟動。他輕快的的在房屋之間來回穿梭,避開了許許多多的行人,像是一只幽靈一般,悄然無聲的向著里邊穿去。
橫穿整片房屋眾地,一座高大的建筑赫然聳現,比周圍的房間都要高上兩三層,一位老叟拄著一根崎嶇長時摩擦而顯得特光亮的手拐,佝僂著蒼老的身子,白發垂楊,看起來半只腳都踏入棺材。
雖然是如此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但若不細看老人那雙精礫雙目,只怕誰都會被她此般的外貌給欺騙了。老人拄著柺敲了敲,發出干木的咚咚聲,但看那地面便可看見,氣浪卷開一圈塵,這一拐可不僅看上去那么毫無輕重的一敲。“這一兩年小鬼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哪里都敢闖。”
空蕩蕩的聲音傳遍了周圍,看似周圍靜悄悄的,但卻透著一種詭秘的氣氛。
老叟拄柺的手一提,兩根瘦得像是干柴一樣的手指虛空兩點,一道青綠色的幽光帶著詭異的力量卷開,只見一條條黑如蛇影般的影跡一閃即逝,但卻在瞬間,這些蛇影已經取集在一處。
老人看背著雙手看了一眼十幾條將他包圍但卻并沒有攻擊他的蛇影,他并不慌亂,負著手,倒顯得淡定,從屋后走了出來。
“是你?”老叟看到來人之后,那一雙蒼眼之中神色復雜,有喜、有憂、有怒、有興,種種眼神交錯在她那滄桑的眼里。
“幾十年不見了,別來無恙吧。”老人背著雙手走到老叟的面前停了下來。
老叟的眼神一絲憤恨所演變的狠意劃過,空手一點,“殺!”
十幾道蛇影竟像是尖刀一般,瞬間爆發出百倍力量與速度,鉆向老人,仿佛要將老人給插成篩子一樣。
老人不見動手,卻有一層光影將他護在其中,十幾道的蛇影一撞上去竟然自己動粉碎。“還這么火氣!”
老叟站直了身子,提手一拄手拐,拐拄敲在地上,將地都給敲裂,頓時,地面鋪卷開來的氣浪像是活物一樣在老叟身后生化,片刻,一頭高約三米的巨大氣蛇佇立在老叟身后,虎視眈眈,猙獰兇惡的盯著老人。
“別動怒,別動怒,幾十年不見了,我是過來看看你的。”老人見她是動了真怒,連忙擺了擺手道。
老叟再次拄柺一敲,不過這一次倒只是單單的一敲,道:“你在中州做著威風的掌門,會來看我這一個七老八十、歲金殘滄、貌容皺褶的老人?炎青天,你可不是一個念舊的人。”
“懿蘭,我心中一直都沒忘你。”炎青天一改笑容,臉上露出哀嘆的臉色。
老叟并不為炎青天這一句話感動,反是拄著柺重敲了兩下,“炎青天,你若真是沒忘我,就不會隔了幾十年,直到我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死老太婆才來看我,你今天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懿蘭,你誤會了。”炎青天道:“我當真是來看你。”
“我可不信。”老叟拄柺背過身去,眼中閃過了一絲重縫久別應該歡喜但卻憂哀的眼神。“說吧,你來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我……想借你的拘魂鈴用一用。”炎青天斷斷道。
“哼,果然是有目的而來,若不是如此,只怕你這一生都不會再踩足此地了吧。”老叟氣得微咬著牙根,那頭三米多高的氣蛇顯宛若實質一般,也齜牙咧嘴作了一個兇怒的嘴臉。
“我當然也是來看你的。”炎青天趕忙補了一句。
“我不過是一個殘燭老妖精,不需要你來看。”老叟拄柺狠道:“你走吧,拘魂鈴我不會給你,這是我蠱衣族的圣物,你永遠也別想。”
“懿蘭,我只是借用,會還給你的。”炎青天再道。
“休想!”老叟一拄柺,聲音清喝。
“懿蘭,難道你忘了我們當年相戀了嗎?你真如此絕情?”炎青天道。
“你還有臉提當年,你為了掌門之位,寧愿放棄在你中州人眼里我這個異族妖女,我在你山門前跪了七天七夜求你回心轉心,可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炎青天,你好……你當真是好……想在竟然說我絕情!”老叟轉過頭來,話說著當年的事情,蒼眼之中竟也涔出淚水。“我被大雨淋著,被秋霜凍著,我腿還因此犯上了疾病,炎青天,你卻來說我絕情!”
“懿蘭……懿蘭……當初我也是身不由已,師門的壓力我一個人當真是抗不下來啊!”炎青天難過的看著老叟,竟也有種時光匆匆,滄海化桑田,物是人非的悲涼感覺。
“是啊,是啊,我放棄了族人只一心想與你在一起,可你呢?你卻放棄了我,炎青天!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老叟絕望的盯著炎青天。
“懿蘭,對不起!”
“不是什么事,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