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售票員是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臉上的粉已經涂的看不見底色,她擠開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秦刺的身前,手一伸說:“把票買了吧,去縣城十五元。”
秦刺眉頭一皺,心想,外面的世界果然是無錢不行,幸好我早有準備。想著,便解開身后的麻袋,在里面掏摸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取出了一根拇指粗的金條,朝售票員晃了晃,說:“我身上沒有錢,這個行么?”
“沒錢你坐什么車啊。”售票的女人臉色一變,臟話剛要出口,忽而覺得眼前的少年手里握著的東西怎么這般耀眼。
“這是?”售票的女人一下子睜圓了眼睛。
本來車上嘈雜的人群也似乎在這時安靜了片刻,一車的人齊齊投注到秦刺手中亮燦燦的物事上。
秦刺有些不耐煩,皺眉道:“這是金條,應該足夠路費了吧。”
滿車的人忽然哄笑了起來,那售票的女人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指著秦刺說:“看你這少年滿臉實誠的模樣,沒想到卻是騙子,拿金條付車費,是我腦袋被門夾了,還是你們家是開金山的啊?得了得了,把你這小把戲收收,老娘我走南闖北,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弄個假金條賣弄,你也不嫌躁的慌。快拿錢出來,沒錢就下車。”
車上的人也指指點點,顯然沒人相信秦刺手里握著的是真的金條。
秦刺見狀,倒也不惱不怒,收回了金條,淡淡的說:“那你開車門吧,我下車。”
這時,那司機忽然開口道:“行了行了,前面有交警,不能停車,先帶一路吧。”
售票的女人顯然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見秦刺拿不出錢,而司機又不能停車,便伸手道:“行了,大姐看你這娃可憐,就載你一程,那假金條給我,當你的路費。”
秦刺沒說什么,就將金條遞給了她。
那售票的女人掂量了掂量,嘲諷道:“分量還挺沉的嘛,里面塞了不少黃銅吧。”
這時車上有個穿皮大衣的年輕人喊道:“大姐,那小兄弟的車費我幫著付了,你手里的玩意兒送給我帶回去給家里的小輩兒們玩玩兒如何。”
售票的女人眼一亮,本來以為吃虧了,沒想到還有人跳出來。立刻笑容滿面的擠到那年輕人面前,將金條塞給了他,心滿意足的換回了十五元的鈔票。
不過,這售票的女人若是知道這金條并非是假的,不知道會不會懊悔的吐血。
這么一出演完,車上的人也重新恢復了嘈雜,秦刺并沒有心思去留心他人,對于金條落在了誰的手里他也不在意,此刻他正在琢磨著由自由呼吸轉化到體內呼吸的妙用。
“狗子,這玩意兒好像是真的。”那換了金條的年輕人用老方法在金條上咬了一口,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有些驚喜的對坐在身邊的一個黑臉的年輕人說道。
被稱作“狗子”的黑臉年輕人嗤笑一聲說:“大炮,你想錢想瘋了吧,就那山里娃手里能拿出來金條?這么個小把戲,你也會相信?”
那叫“大炮”的年輕人嘟囔道:“老子要是不想錢,何苦去搶劫,現在殺了人被全國通緝,你當我愿意啊。”
狗子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就全國通緝么?咱倆逃了這么長時間不也沒被抓住么?聽我的沒錯,咱們再抽空子干幾票大的,到時候往國外一躲,就憑國內公安那些手段,能找到個屁。”
說著,狗子從他手里抽走金條,瞄了幾眼,忽然驚呼道:“大炮,這玩意兒好像是真的?”說著,狗子又在金條上咬了幾口,看到咬合面暴露出來的赤金,激動道:“媽的,咱倆遇到凱子了。”
秦刺畢竟是剛出山的少年,雖然在書上讀過財不露白的道理,但是真到了運用的時候,卻疏忽了。
他還不知道,此刻車上已經有倆個人悄悄的盯上了他。
臨近縣城的時候,中巴車已經停了下來,這種自由經營的黑車是不敢進車站的。秦刺靠近車門,第一個下了車。
與此同時,已經惦記了秦刺許久的兩個年輕人也拼命的推開車上的人群,急急忙忙的下了車。
“狗子,咱什么時候動手。”大炮將衣領豎起來,瞇眼貪婪的看著前方行走的少年。
“不急。”狗子擺擺手說:“這大白天的人來人往,咱們又有案子在身上,指不準城里就有公安盯著我們呢。先遠遠的吊著這小子,等到了隱蔽的地方,再將這小子撂倒。”
西南縣城并不大,秦刺進了城,便有些好奇的四處張望著。長這么大第一次出山,山外面的世界確實讓他感到新奇。他一邊印證從書本上看來的關于外面世界的資料,一邊努力的填補著自己所不了解的盲區。
“西南網吧。”
秦刺路過這家網吧的時候,停住了腳步,隔著半開的玻璃門,秦刺看到了一臺臺電腦,不由露出向往之色。他在書中曾多次看到這種神奇的現代科技,對于其種種神奇的功能心迷不已,只是一直沒機會接觸過。
不過想到自己此次出山的首要任務是前往天蛇一脈的聚居地,完成爺爺的心愿,不由打消了進去一觀的念頭。
摸摸肚子,秦刺覺得有些餓了,雖然體內結成內丹達到了先天境界,但是秦刺還沒有找到辟谷的法門,所以他仍然會感覺到饑餓,仍然需要進食。只不過他帶出來的干糧,已經在路上吃完了,此刻只能尋找一家吃飯的地方填飽肚子。
隨即,秦刺又想到在車上買車票的事情,嘀咕道:“看來在外面的世界,還是錢最容易取信人,我手里雖有珠寶金條,但在別人看來卻更像是騙子。看來,我必須得找個地方將金條和珠寶換為實實在在的鈔票才行。”
打定主意,秦刺卻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他不知道要去哪兒換掉手中的金條和珠寶。也是他運氣不錯,抬目四望間,竟然在網吧的不遠處看到了一家典當行。
別的東西秦刺或許不清楚,但是典當行這種流傳了數千年的行業,秦刺在書中已經不知道接觸了多少。面色一喜,連忙舉步朝前走去。待走到近前,秦刺才發現,這塊招牌只是豎在路邊的一個指引,真正的店面卻是在街邊延伸的一條深巷里。
沿著深巷一路尋找,沒費多大功夫,秦刺就找到了這家布置的有些古色古香的典當行。進了店面,秦刺就看到柜臺邊坐著穿著唐裝的年輕人,店內的暖氣開的很足,那年輕人悠然自得的品著茶,看著報紙,倒也悠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