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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馮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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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小家伙發出銀鈴似的歡笑,“哦,打中大家伙嘍!”

  薛向的視線終于挪到了室外。

  眼下已是臘月二十三,公歷八六年二月六日,北方素來嚴寒,入冬以來,大雪一場接著一場,絲毫不見春意。

  昨夜,新下了大雪,遮得整個世界,浩浩而白。

  天氣極冷,不管屋內屋外,每個人都似一直燒著的煙囪,鼓鼓冒著白氣。

  冬日不宜外出活動,但冬日又最宜外出活動,對孩子們而言,一年僅見的數次雪天,就是大自然賜予的天然游樂場。

  一早上,小家伙便早早起了,到底是長大了,不再像從前那般第一件事就咣咣直搗薛向房門,拉扯著小意,就奔了出去,玩到正午,才奔了回來,還未進門,就賞了薛向個大學炮。

  薛老三挨了一擊,童心陡起,蹭地就躥了出去,小家伙哈哈一下,便朝外溜去,邊溜邊回頭引逗著薛向,時不時伸出手來勾搭著,擠眉弄眼,得意非常。

  陪她戲耍,薛向壓下血氣,放松神經,以尋常人的步伐,追了過來,不成想,方一出門,頭上又挨了一記,一團雪球炸開。

  小意嘻嘻一聲,從門角處蹭了出去。

  原來小家伙是早有準備,方才那招乃是引蛇出洞,早早備好了伏兵。薛向壓下本事,自然只有中招的份兒。

  “好哇,跟你大哥玩三十六計。你們還嫩些。”

  薛老三大喝一聲,順手抄起兩捧雪,輕輕一握,也不壓實,托出個老大雪團,大喝一聲,雙手前送,兩團雪朵,蹭地就射了出去,橫空跨過二三十米。一南一北。精準地找尋到正奔馳著的小家伙和小意。

  蓬一聲響,兩團雪朵撞在兩人肩頭炸開,立時就下了一場雪雨,澆得兩人滿頭滿臉。激靈靈好不痛快。

  中了招。小家伙如何肯依。呼喝著小意,抄起兩捧雪,便奔著薛向去了。邊跑還呼喊著,“不許躲,否則我中午就不吃飯呢。”

  就這么混不講理地逮住了薛向,楞是將兩捧雪砸在薛向脖頸處,方才罷休。

  兄妹三人在雪地戲耍了好一陣,后勤的小謝過來催飯,這才罷休。

  薛向正引著小兄妹朝屋內走去,不遠處,傳來了喇叭聲,循聲看去,一輛綠皮吉普,飛速朝這邊馳來,三人停住了腳步。薛家門第高深,獨門獨院,背靠玉湯山,門抵海子支流,以門為中心,前后一公里,皆設有崗亭,車能開到這處,顯然是奔著薛家來的。

  很快,吉普車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三男兩女步下車來。

  小家伙歡喜叫道,“陽哥!”便沖著駕駛艙位置下來的高個青年迎了過去。

  那人正是薛向三叔長子薛陽,薛向履職明珠時,薛陽剛從學校畢業,在明珠一家大型國企擔任某辦公室副主任,彼時,小家伙也在明珠就讀,和薛陽頗有來往,兩人混得不錯。

  “三嬸好!”

  薛向上前沖上首立著的貴婦問好,大冬天的,馮桂芝穿著一件火紅的皮大衣,甚是冷峻。

  薛向對這位三嬸,實在沒什么好感,攏共沒見過幾次,而僅有的幾次見面,馮桂芝將尖酸刻薄,自私市儈,演繹到了極致。

  這是長輩中的奇葩,薛向私下里這樣定義馮桂芝。

  可再是尖酸刻薄,卻也是長輩,薛向敬重三叔,對這位三嬸向來是恭而敬之,敬而遠之。

  “還是這么瘦,多吃些肉補補。”

  馮桂芝掃了薛向一眼,說道,“我累了,安排房間休息吧,換綢緞的被子,別的緞子的我睡不好。”說著,便邁步前行。

  “桂枝!”緊挨著薛陽的敦實中年,小聲喊道,“別急著走,還沒引見呢。”

  馮桂芝道,“老三,這是我大哥,你隨薛陽叫大舅,后邊的是你二舅,二舅媽。”

  馮桂芝此次回來的突然,且薛向早和薛平遠通過電話,知曉三叔所在的基地,有重要科研任務,今年不回來過年了。

  沒想到馮桂芝突然回來了,還帶了自己娘家兄弟,薛向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依著禮數,沖來人握手。

  “你好你好,聽說薛書記在黨校學習,沒想到在家呢。”

  敦實中年雙手緊緊攥著薛向伸來的大手,滿面堆笑,道,“我叫馮春來,剛掉到市委督查室副主任,嚴格算來,薛書記倒是我的老上級了。”

  馮家是明珠土著,馮春來說的市委正是明珠市委,早些年,薛向正在明珠市委擔任督查室主任,馮春來硬要這么拉扯,倒真扯得上關系。

  薛向道,“大舅客氣了,我是晚輩,怎么當得起老上級的說法。”

  馮春來道,“您,那個,你太謙虛了,現在督查室還有你的傳說呢。”

  馮春來對薛向是真的敬畏,倒非是因為薛安遠的關系,只因進了督查室,他才知道妹妹的堂侄到底干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

  來的路上,他也向薛陽瞧瞧打聽過薛向如今在哪兒干,什么級別。

  待一聽說薛向都副廳兩年了,正在央校進修,進修完,就得提正廳了,馮春來立時就覺得心臟不大好了。

  二十六歲的正廳,別說見,聽他都沒聽過。

薛向最不耐煩這種無意義的寒暄,和馮春來客氣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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