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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烈聞言微微頓首,垂了垂眼簾,眼底一抹深思掠過。
  明思終究是太過心軟,且顧慮諸多,可納蘭明汐這女人也不能讓她逍遙太過才是……
  心里一番計量后放下,榮烈忽地噙笑道,“我打算去一趟大雪山。”
  去大雪山?
  明思霎時一驚,緊接著就明白過來,榮烈這是打算親自去大雪山尋那七色花!
  “何用你親自去?”明思搖首,“不是說遣人去么?”
  榮烈淺淺含笑,語意卻堅決,“此事非同一般,若不親往,我實難放心。”
  在聽到四夫人告知七色花那不孤生的習性后,他便決意親自前往,故而,才拒絕了阿刁。
  除了不放心這個緣由外,他心底還另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上一株七色花是明思親手所采,為他所用。未得這消息便罷了,既然四夫人說了,他便希望這一株七色花也能由他親手采下。
  說不出是一種什么感覺,他的命是靠七色花解毒而救,而如今,明思所缺的最后一味藥材又正好是七色花。榮烈只覺冥冥中似有一種天意在。
  在聽完四夫人的話后,他便無可遏制的生出這個念頭——他隱隱覺著,這株七色花只有他去了方能安然采到。
  也許是事情關己則亂,可榮烈還是覺得只有自己親自去才能真正放心。
  明思遲疑了半晌,“可咱們之前采的那株也不知是第一年還是第二年的,若是第二年的……”
  “不論如何,都要一試!”榮烈斬釘截鐵,“真神既是將你送到我身邊,我自是罪孽不少,可你這般性子。上天也不能不容你!一定會有的!”
  見榮烈這般神情,明思縱然有話也不能說了。
  沉默了須臾,明思輕聲,“那我也要去!”
  “不行,雪山酷寒猶勝王庭,”一向對明思千依百順的榮烈這回卻是異常堅決,“你不能去!”
  明思蹙眉咬唇,“你不是說一定能采到么?我為何不能去?”
  榮烈搖首,只是不允,“旁是事皆可依你。可此事不行。如今正是最寒之季,王老也說了,你的寒癥已是再三反復絕不能再受寒。此事萬萬不能允你。”
  見榮烈這般無余地的回絕。明思頓時氣惱,“你不讓我,那我也不讓你去。”
  榮烈驀地低笑,手指勾起明思下頜,“原來娘子這般舍不得為夫?”
  明思粉頰微紅。“是又如何?反正你去我就要去!”
  榮烈卻打起了太極,呵呵輕笑,將明思一抱而起,“已經晚了,為夫還是抱娘子早些安歇吧。”
  熄燭上床,榮烈不愿明思再提此事。揮手紗帳一落便低頭向明思吻去。
  明思心中還在著惱,一偏首躲過,幾分小兒女嬌態。“我不管,我就要去。”
  難得見明思這般耍賴,榮烈喉間悶笑,可此事他實不能依她。
  悶笑后,身子一翻躺平。將明思攬入懷中,懶懶輕笑。“娘子既不要為夫伺候,想是今日累了,那就只能安歇了。”
  言畢,真的就閉上了眼,一副欲安然入睡狀。
  明思又羞又惱卻也拿他無法,只能磨磨牙,另謀他途。
  翌日一早醒來,終是一夜安穩,未有人來相擾。
  明思心里安定了幾分,看來三夫人昨夜應是平穩渡過了。
  用了早膳,明思遣如玉過去昂山院向納蘭笙探問,納蘭笙帶了張字條回來,“一切尚好,莫要擾心。”
  明思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如玉悄悄告訴明思,“聽說五小姐要留在府中為三夫人侍疾。”
  明思聽后只曬然一笑。
  既是如此,明思也準備回王府。
  出嫁女兒在家中始終不方便久留,何況還有榮烈在。
  四房眾人也知此理,故而雖是不舍還是未出言挽留。
  夫妻二人拜別老太君老侯爺后便啟程回府。
  不多時就回到王府,這才知曉二皇子等幾位皇子遞了帖子,道明日上門。
  榮烈是長輩,又是嫡親的叔叔,幾位皇子上門拜年也是慣例。
  皇子身份不同,要招待除了各種安排用心其他譬如安全禮儀方便也是非同小可,作為當家主婦,明思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這一番忙碌反倒讓明思無暇顧及大雪山之事。
  榮烈也開始著手安排大雪山之行的出行事宜。
  大年初四,幾位成年皇子便攜家帶口的來了。
  明思有條不紊的接待,禮數周到,招待周全。幾位皇子皇子妃對府中別具匠心的布置大為欣賞,尤其是幾位皇子妃拉著明思將處處新奇都問了個詳盡。、
  明思耐著性子詳細解說。
  自然是賓主盡歡。
  送走了幾家貴客,明思微有詫異,幾位皇子都來了,太子殿下卻沒來。
  念頭一閃而過想問榮烈,榮烈卻被沙魯布羅二人請走,想是有公事要商討。
  明思也就將此事放下,開始琢磨起讓榮烈改主意的法子。
  想跟榮烈去大雪山,當然也有不舍分離的這個緣由在。可同榮烈一樣,在聽到榮烈開口道要親自前去那一瞬,明思便生出一種想要同去的想法。
  這種想法極是強烈,除了舍不得這個理由,明思覺得自己也有故地重游的念頭。
  她同榮烈這份姻緣的源頭,真正說來是在大雪山。
  在府中呆了這般久,在聽到榮烈要去的那一刻,她先是不舍,而后便是這個念頭。
  明思極少對什么事固執,可一旦固執起來,便有一股韌勁兒。
  此際也是一樣。
  坐在房中,她捧著茶盞時而蹙眉時而咬唇——她就不信自己想不出讓榮烈松口的法子!
  帽兒坐在一旁替孩子做小衣裳,見明思似顰似嗔的變幻神色也不像是在生氣,不禁生奇,“小姐,你臉色怎奇怪得緊?可是有什么為難的?”
  明思抬首。暗暗清了清嗓子,“你同沙魯可有拌嘴過?”
  帽兒偏首想了想,搖首,“沒有。”
  這么甜蜜?
  明思失笑,又問,“那可有沙魯不同意你的話的時候?”
  帽兒又努力想了想,點頭,“有啊。”
  “那你怎辦?”明思追問。
  帽兒回憶了下,“也不怎么辦啊?有時我聽他的,有時他依我。我們都是小事。聽誰其實都一樣。”
  就知道問這丫頭是白問!
  明思泄氣。
  “小姐好好地怎問起這個?”帽兒又福至心靈了,眼神一亮,幾分好奇。“難道小姐有什么主意王爺不肯?”
  這丫頭……
  明思無語了。
  看著帽兒那極度八卦的閃亮目光,明思無奈的點了點頭。
  帽兒激動了,將椅子挪近了些,“那此事是誰有道理?”
  明思笑著嘆氣,“你難道不知夫妻間有些事本就無誰對誰錯么?”
  這話也在理。
  帽兒贊同的頷了頷首。又道,“王爺不是一向最依小姐么?小姐多說些好聽的不就成了。”
  哪里這般輕巧?
  明思搖首無奈,“我試過了,不成。”
  帽兒一怔,眨了眨眼,“那小姐再加些手段。男人對自個兒女人心最軟,定是能成的。”
  加些手段?
  明思眼神頓時新奇怪異,似笑非笑的打量帽兒。“你用過哪些手段,說來聽聽?”
  帽兒一滯,下一刻便面紅扭捏,“小姐也是成了親的人,又比我聰慧百倍。哪里還用問我?”
  “三人行必有我師,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我為何不能向你討教?”明思抿唇。眸光也驚亮八卦起來,催促帽兒,“快說快說。”
  帽兒紅著臉,期期艾艾,“黑大個兒不聽我時,我若親他一口,他便啥都應了。”
  只親一口就投降?
  這底線也太低了吧,簡直等同于無!
  不過也挺可愛的……
  明思“撲哧”一聲笑開,帽兒頓時羞急,“小姐讓人說又笑話人,真正可惡了。”
  明思馬上噤口,做出一副正經模樣,“好了好了,是我錯,我不笑了,不笑了。”
  還沒說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帽兒羞了半晌也忍俊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對了,小姐不是讓多木管事準備了那曲子么?”笑過之后,帽兒又替明思謀劃起來。
  明思點了點頭。
  那雙新靴子和那曲子都是原本為榮烈準備的新年驚喜。
  但沒想到榮烈也給她準備了驚喜,靴子是送出去了,另一樣禮物卻還沒來得及送上。
  帽兒眸光閃閃,“那小姐不如趁——王爺定會喜歡,男人只要心里一高興,便好說話得多。”
  帽兒煞有介事的一面點頭一面鼓勵道。
  明思聽完想了想,也覺不無道理。
  眼下也沒別的法子,那就不妨一試吧。
  帽兒繼續出主意,“小姐不是做了件新衣裳么?我看穿那個只怕王爺更好說話些。”
  穿那件……明思有些躊躇。
  帽兒給她鼓勁兒,“你同王爺是夫妻,夫妻哪里有什么見不得的。小姐若怕旁人說,到時候把人遣開便是。小姐穿那件衣裳美極了,王爺定會喜歡的。”
  明思垂眸思量片刻,面微紅,唇畔笑意綻露。
  榮烈同沙魯布羅二人將事情商議安排完畢,最后把出發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日后的大年十六。
  正好同明思一道過了上元節再出發。
  七色花的成熟季節便在這兩月間,他不敢放松些許。
  而安排的其他人手也會先他于明日出發前往大雪山。
  商議完畢出來,天色已是微濛。
  77的話:今天弟弟婚禮,上次回家是兩年前,老公更是婚后第一次回來。這幾天家里親戚多,章節都是前幾天熬了幾個通宵存起來的。今天就只一更3000了。
  下周再好好補回大家,不過大家的粉票能不能給力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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