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許多事,青衣也是愿意與他尋個遠離宮廷的地方,平平淡淡地過一世。
“我爹會如何?”然楚國公的事未了,她怎么能心安?
肖華神色微微一暗,如實道:“你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他到底能否脫身,還得看他自己。”
青衣心里一絲涼風拂過,生出些無力。
不錯,如果父親不肯回心轉意,無論他怎么保,她做什么,也是無計可奈。
“我想見見我爹。”
肖華輕點了點頭,“我設法給你安排。”
太太上皇的事有了了結,肖華自去前頭處理后續之事,而青衣則回永寧宮洗去一身血污。
剛剛收拾妥當,本該服侍在肖華身邊的木澤出現在她面前,說:“皇上說,他手上事務太多,理應該皇后娘娘分擔一些。”
青衣無語,他也有嫌手上事太多的時候?“什么事?”
木澤道:“皇上說,從蠻人部落帶回來的那些女子交給娘娘安置。”
安置一些女子,根本不需要肖華親自處理,哪來忙不來的說法,他這么做仍是因為青衣當年的那番信誓旦旦的話,救出那些可憐的女人。
這次救出來的女子,雖然他可以隨便交給人去辦,但她事后問起,如果辦得不合她的心意,難免又落下口柄,倒不如由著她自個折騰。
再就是,給她找些事做做,打發時間,不用整天只糾結楚國公一件事,免得她糾結多了。又鉆進了牛角尖,將二人剛剛緩和的關系又鬧得水火不融。
青衣望著木澤似笑非笑,肖狡猾的那點小心眼,她豈能不知?
肖華對木澤而言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這尊神也被青衣這么個小女人折騰得夠嗆。可見青衣是可怕的。
雖然說皇上把這些女人交給青衣處理,是出于好心,但終究用心不純。木澤來路上不免忐忑。
現在見青衣神色有異,更覺得不安,但皇上的旨意又不能不傳。硬著頭皮道:“皇上說。如果娘娘不嫌辛苦,肯為他分擔,奴才便暫時留在娘娘身邊,做娘娘的鞍前之馬。”
青衣一人獨闖蠻人族,仗著一條白綾一把薄劍斬殺上千蠻人的事,早已經傳遍宮里宮外。木澤是肖華身邊的人,雖然沒能親眼看見,但早有肖華的親兵護衛一五一十地細細說給他聽。
青衣這柔弱的外表在木澤面心里。早已經升級成鬼煞一般。
木澤一口氣把話說完,頭都快縮到脖子里,真怕青衣一怒之下。用她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白綾絞斷他的脖子。
青衣睨了木澤一陣,才淡淡開口。“既然如此,你便去查清楚這些女子都是哪家的姑娘,如果家里不嫌棄她們的,便送回去,凡是肯狀況她們的,都支上些銀子。以后,不定時地派人查探,如果收了銀子,卻不善待他們的,便交衙門重罰。”
木澤松了口氣,“娘娘真是菩薩心腸。”
青衣小嘴一遍,“你在肖狐貍面前,也是這般說話的么?”
木澤放放寬的心又猛地抽緊,如實道:“皇上不喜歡這些奉承話。”
青衣哼了一聲,“他不喜歡,我就喜歡么?”
木澤嚇得‘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額頭冷汗涔涔,又不敢抹拭,“奴才該死。”
青衣知道宮里主子都喜歡這套,如果這些下人不會奉承,自難討上頭喜歡,不討喜事小,如果說話不小心,弄不好連小命都保不住,木澤一直跟在肖華身邊,對他的為人是知道的,自然沒有這些顧慮,但她卻是剛進宮的,木澤對她了解有效,自然擺出對其他主子的奴才嘴臉,皺了皺眉,道:“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以后,你在肖狐貍那兒是怎么樣的,在我這兒就怎么樣,如果讓我發現你對他是一套,對我又是一套,我自不饒你。”
她雖然說的是狠話,但木澤聽在耳中,卻是心里一暖,應了聲,“是。”頓了頓,問道:“如果有不愿回去,或許回不去的呢?”
這社會,還是比較重視女子名譽的,在蠻人族這些日子,受凈凌辱,本是可憐人,但世俗之人卻未必這樣看,認為她們失去貞潔,就應該以一死來保正自己的潔白,就算當時死不了,過后也該死。
存著這樣的心思的人,害怕他們辱沒他們的名聲,自然不會再接受他們回家,就算勉強接受了,也是不會善待他們的。
還有一些女子根本就是買來的,無家可歸。
青衣道:“如果有不愿回家,或者回不了家的,便將銀子交給她們本人,你安排受當的人為她們買間宅子,讓宮里把些活計給她們做做,酬金該怎么付便怎么付,如果你們從中克扣……”青衣忽地一笑,手中多了把赤水劍,她在劍刃上輕輕一吹,懶懶道:“我這把劍對血向來是極喜歡的。”
木澤只覺得后脖子涼颼颼地,忙道:“奴才絕不敢掙這昧良心的錢。”
青衣嗯了一聲,“去吧。”
木澤從屋里出來,卡在噪子眼上的心總算落了下去。
一天血戰,青衣也實在累得厲害,一頭栽在床上,便不愿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隔著紗帳拂在面頰上,微微的涼,青衣翻了個身,才發現一條結實的手臂將她環在懷中,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鼻息間盡是他沐浴后的干凈味道,以及隱約傳來的白玉蘭冷香,臉上一燙,僵著身子,不敢再動。
肖華手臂一收,將她攬緊,還沒睡醒的低啞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睡吧,我不會碰你。”她與蠻人廝殺到脫力,他就算是再想要她,也不忍心讓她再受累。
何況,能這般將她靜靜地抱在懷里,他覺得很滿足。
青衣心里象儲進一汪溫水,仰起頭,于黑暗中向他看去,月光從床頭泄入,在他俊逸的面龐上薄薄地鋪上一層銀光,長密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龐上投下一道弧形的陰影,精致的五官越加顯得磊落分明。
他一動不動,這樣安靜的模樣是她極少見的,這般瞧著,不禁癡了。
肖華面龐上羽毛般的陰影輕輕一抖,似要睜眼。
青衣忙緊閉上眼裝睡。
肖華已經早一步睜開眼,恰好看見她閉眼的一瞬,微微一笑,翻身過來,手臂環攏,將她單薄的身子完全貼向自己,溫熱柔軟的唇瓣輕貼在她發燙的額頭上,低聲謔戲道:“怎么?想與我做點什么?”
一手將她環緊,一手從她后背,順著她柔美的背部曲線慢慢滑下,撫過深凹進去的纖腰,再撫上她挺翹的臀瓣,揉了幾揉,捧得實了,按向自己,胯下硬漲之物實實地壓在她腿間,曖昧危險的氣息瞬間傳開。
青衣呼吸一窒,繼續裝睡,身子卻不露聲色地往后挪挪,剛剛離了那尷尬之物,又被他極快地壓了回去。
再挪再壓。
青衣終于忍無可忍,再裝不下去,睜眼向他瞪去,“你不是說睡覺的么?”
肖華無辜道:“我真在睡覺。”
青衣微屈了腿,在他那處輕輕踢了踢,“這算什么?”
肖華無奈道:“它的反應并不受我控制。”
青衣啞然,不自在地又挪開些。
肖華嘆道:“你再動,它便要控制我了。”
青衣老實在伸直身子,不敢再胡亂動彈,狠聲道:“你管不住它,我就閹了你。”
肖華不以為然地笑笑,“睡了,睡了。”將她的臉按入自己肩窩,當真閉上眼,一動不動。
青衣雖然與他有過好幾次的歡愛,但這般如同夫妻一樣同床共枕卻不曾有過。
即便他一動不動,她的一顆心仍是怦怦亂跳,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身體繃得緊緊得,如同受刑。
青衣本是極累,又一直僵著身子,不久就腰酸背痛,小心地試著放松身子,松了一點,等了一陣,不見他動彈,便又放松些,再等,他一直沒有反應,才慢慢地將身子完全放松。
小心地轉動身子,找著最舒服的姿勢。
肖華微睜了眼,垂眼看著在懷中如同貓兒一樣亂拱的青衣,嘴角慢慢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笑意。
青衣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完全舒展的姿勢躺好,舒服得長透了口氣。
后背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脯,腰間是他結實的手臂,從來不曾有過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滿足地閉上眼,其實這頭狐貍有時也挺好用,比方說這時便能驅散潛埋在心底的恐懼和不安。
青衣望著被月光映印在墻壁上,他將自己緊擁在懷是的影子,眼眶慢慢地熱了。
他低頭見她怔怔地看著前方,不知想些什么,隨著她的視線望向那雙投影,心里軟軟地陷下一塊,將手臂又緊了緊,如果能一直這般擁著她,該有多好。
輕咬了咬她的耳朵,“睡不著?”
青衣輕搖了搖頭。
肖華的唇在她耳廊上輕蹭了蹭,“在擔心楚國公?”
青衣輕嘆了口氣,“我爹如今如何?”
肖華輕吻著她的耳的動作停下,“他自從進了刑部,一言不發。”
青衣又問:“也不進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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