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趕在木澤身后,小聲問道:“木公公,這該怎么辦?傳還是不傳?”
木澤心想,我哪知怎么辦?問道:“你是想好死,還是不得好死?”
太監苦道:“都不想。”
木澤焦頭爛額,心想,我也不想啊。
邁出門檻,眼角飄過一方白色衣角,順著衣角上看,看清月色下清俊的面龐,長松了口氣,那話估計是不用傳了,矮身就要往下跪。
肖華手抬了抬,“免了。”
木澤低聲小心道:“娘娘說……”
肖華點頭,“我知道了,下去吧。”轉身邁進門檻,青衣已經趴在桌緣上,人事不知,眉心卻微微地蹙起。
他上前將她扶起,將她靠進自己懷中,令她可以舒服些,青衣蹙緊的眉頭隨之慢慢舒展開。
凌風邁步進來,看見偎作一堆的兩人,怔了一下,轉身外走,腳邁了出去,才想起是肖華叫他來的,只得又退了回來,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接看那兩人,“是上路,還是……你們繼續?”
肖華輕飄飄地望了凌風一眼,“你說呢?”
凌風眼角一抽,又不是他懷里摟著個女人,叫他說什么?現在人家是皇上,皇上睡不睡女人,難道還要他說了算?
轉念又想,這禍害精長得跟妖精似得誘人,而肖華身上有傷,把這禍害精留在這兒,沒準能把肖華禍害得體力不支,重傷不愈,還是帶走的好。“上路。”
肖華再是玲瓏心,也不能想到凌風肚子里的這些彎彎轉轉,雖然時辰還早,但早有早好。也不反對,“去吧。”抱起青衣走向門外。
凌風偷瞟了一眼,肖華臂間弱得象蘆草的青衣。不放心道:“娘娘……真的行嗎?要不……還是我去。”
肖華好笑地瞥了凌風一眼,這家伙真是好了疤,忘了痛,“你忘了手臂上的傷?”
凌風愕了一下,想起一年前的一樁事,面色尷尬。
那年,燕皇新派了督軍前來督戰。肖華似有所察,令他前往接應。
當時他很不以為然,心想那督軍帶著的親兵,都能組成一個軍,那太龐大的保護隊伍。也能被人殺了,那些人還不得草包成什么樣子?
覺得肖華過份小心,雖然不敢違反軍令,但去接應時,也并不如何急趕。
結果在半路上,就遇上前方逃出來報信的親兵,說督軍被襲。
他吃了一驚,緊趕慢趕地到達地方,督軍已經被人宰了。而他只望到了殺手的一個影子。
他是負責來接人的,現在人接沒了,回去哪里交得了差?
丟下眾人,向那影子死趕下去。
他不理能打仗,拳腳功夫和追蹤本事也是極了得的。
而那殺手雖然宰了督軍,但也委實費了些力氣。撤退的時候,自然慢些。
于是被他追上。
那蛇國的死士身段極其嬌小,就象還沒長大的孩子。
他看見后,便沒覺得這半大孩子有多厲害,認定是督軍在燕國過的太過舒服閑散,他閑散,手下的兵又哪來好兵?
所以被人殺,定是那幫子人過于草包。
這一輕敵,不但沒能將那死士干掉,反而被他所傷。
這一耽擱,又有人來接應那孩子,他手臂受傷,又是以一敵二,自是不敵,只能逃了。
那個傷宰督軍,傷他的半大孩子的就是蛇國的十一,也就是后來的青衣,而來接應她的人,正是小十七……
這件事,他耿耿于懷了許久。
平心而論,他的功夫在十一之上,但十一身形神出鬼沒,又是個不要命的打法,如果任其發揮的暗殺,要暗殺的對象是他,沒準他也得栽在她手上。
想到這件事,凌風神情間便有些悻悻,干咳了一聲,“我這不是擔心娘娘安危嗎?”
肖華性命無憂,凌風早忘了恨不得把青衣砍死在劍下的事。
然他哪知,青衣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早一字不漏地傳進肖華耳中。
肖華笑笑,也不揭穿她,抱著青衣出門,將她送上外面侯著的馬車。
凌風從角落抽出一條麻繩,回頭道:“我可綁了啊?”
肖華“嗯”了一聲。
湊風望了眼青衣那雙細皮嫩肉的手,仍不放心地道:“我可真綁了。”
肖華眉頭微挑,“你幾時變得這么婆婆媽媽?”
凌風碰了個釘子,卻松了口氣,上前把青衣的手背到身后,牢牢地綁了起來,這頭剛剛綁好,就開始心虛。
青衣肌膚極嫩,麻繩剛剛上手,便開始泛紅,時間長了還不知會怎么樣。
但不綁實了,萬一在路上跑了人,那么他們的計劃就全盤落空,小聲嘀咕,“這可是你讓我綁的,綁出問題,可別賴我。”
肖華好氣又好笑,“哪來這么多哆嗦,還不快走?”
凌風這才放心地跳上車轅,親自駕車出了皇宮。
肖華望著遠去的車影,眸子黑得不見一點光亮。
親兵牽馬過來,肖華翻身上馬,低道:“走。”聲音沉穩堅毅,卻隱隱透著一股殺伐之氣。
親兵追隨肖華已經多年,見他如此,便知道即將有場大仗要打,頓時來了精神,飛快上馬,緊隨在肖華身后,朝午門而去。
青衣被一陣顛簸搖醒,還沒睜眼,便聽見馬蹄聲以及馬輪碾壓路面的聲音。
緊接著便感覺到手腳被綑綁,第一直覺得是自己沒死。
因為黃泉路上是不用綁腳的,而且也不會有馬車給你坐。
意識到這點,本能警惕起來,身子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睜一睜,靜聽著身邊動靜。
夜風襲襲,除了馬蹄車輪聲,便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更讓這夜襯得死沉沉一般的靜。
一簾之隔,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從他們的呼吸可以斷定。一身功夫都是已經出神入化的。
“娘娘醒了?”外頭傳來凌風的聲音。
她已經刻意放緩呼吸,但是還是被他察覺,青衣苦笑,既然外頭是凌風,她又功力盡失,完全不必企圖逃走。
也不必再裝,坐起身。問道:“這是要去哪里?”
凌風神秘地嘿嘿一笑,卻不回答。
青衣那時從蛇國到燕國,便是由凌風押送,對凌風也頗為了解,如果他當真看緊了她。她根本無法從他手中逃脫。
索性安靜下來,挪到窗邊,咬住窗簾,拉開條縫隙,往外看去,看清去路,竟是前往蠻人族的方向,眼里露出恐慌,“你們到底是要送我去哪里?”
凌風回頭睨了眼門簾。里頭動靜,他聽得清清楚楚,再加上青衣的語氣,已然知道她猜到什么。
又是一嘿嘿一笑,道:“皇上說,如今他掌了大權。也該和蠻人族搞好關系。想來娘娘也知道,蠻人族最喜歡的就是女人,所以……嘿嘿……皇上說送蠻人族一份大禮。”
“牲畜。”青衣又驚又怒,真恨不得就此死去。
如果說蛇國的蛇皇淫惡,但也僅蛇皇一個,而蠻人族卻是至淫至殘的一個部落,蠻人丑陋,卻酷愛燕國女人,不時偷擄燕國女子進行奸辱。
燕國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燕國與他們曾打了幾十年的仗,但他們借著地利,燕國一直無法將他們滅去,反而攻一次,損一次兵馬,太上皇不信這個邪,親自領兵前往,結果被擒。
蠻人族雖然利用地勢,并不懼怕燕國,但被燕國堵在石林中,難以出來擄奪女子,日子也是難熬,便用燕國太上皇為人質,與燕國簽下協議。
兩國互不侵犯,但燕國每年要給他們送五十名美人。
如果燕國同意,太上皇在他們那里,仍能過著皇帝一樣的生活,如果不同意,便將他活蒸分食。
太上皇太后為了保住夫君,簽下協議。
雖然每年五十名美人的條件苛刻,又屈辱,但如果不這樣,蠻人族暗中偷擄搶掠的女子,更多得難以計算,弄得百姓人心惶惶,朝中動蕩,大臣們也就以默認的方式認可。
蠻人族雖然喜歡燕國女子,卻又是嚴格維護純正血統的部落,所以送去的女子被他們奸淫玩樂,一但生下孩子,孩子便被做為食物,燒烤分食。
而那些女子被奸淫而死的,便剁塊喂狼。
活著的,也不會等她們年老色衰,便會被屠宰蒸食。
如果說蛇國的死士訓練場是屠宰場,那里就是人間地獄。
青衣知道將要被送去那地方,又氣又恨,渾身發抖,后悔當初沒一刀將那人殺了。
眼看就快到蠻人部落,一旦進了蠻人部落,就更也沒有安然逃脫的可能。
定下心神,試著活動手腕,看能不能掙脫束縛,就算不能逃掉,拼個一死,也不容自己落入蠻人手中。
她曾經受過脫困訓練,尋常繩結都能掙脫出來,但此時手上綁著的繩結竟十分巧妙,任她怎么縮骨扭轉,都緊箍在手腕上,移動不得絲毫。
青衣暗罵了聲,“見鬼。”
正想另想辦法,馬車停了下來,青衣眾簾縫望出去,隱約是到了蠻人部落的地頭,只是前頭黑壓壓地一片,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車簾一拋,門口出現一張寬臉闊嘴的婦人面孔。
見到這婦人,青衣倒抽了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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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芠睜開眼,發現窗外是美麗的星空,人類經過數千年的進化,身體強壯,智商超高,科技經過數千年的發展,已然完全不是你所認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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