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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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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燕新皇宴請北疆永親王和姜國太子。

  由于這二位都有同樣的請求,要求娶楚國公的女兒青衣。

  新皇雖然暗里已經與永親王搭成協議,卻不好明著完全得罪姜國太子。

  所以把這球踢給了楚國公,楚國公私下與永親王同樣搭成協議。

  兒女婚姻都是由父母作主,所以青衣自然只能選擇永親王。

  到時候,人家女方選中的人是永親王,姜國太子再是不爽,也不能強迫女方嫁他,那么這事也就與北燕無關了。

  新皇,也就是當初的太子,之所以這么肯定青衣會選永親王,是因為他知道青衣曾入平陽侯府為姬妾。

  作為楚國公家的嫡小姐,那是郡主的身份,怎么可能給一個侯爺為妾?

  據說以前青衣失去記憶,流落民間,才會陰差陽錯地進了平陽侯府,給平陽侯侍了寢。

  現在她恢復了身份,那么以前的事就是天大的恥辱,試問,誰受過那么大的侮辱,現在脫身了,還愿意回去?

  換誰也不愿再回去的,不但不愿回去,只怕還會有多遠避多遠。

  她要與平陽侯劃分界線,自然不會挑選與平陽侯關系密切的姜國。

  于是,在所有人看來,青衣只會選永親王。

  新皇擔心的仍是平陽侯。

  平陽侯回京,第一件事不是進宮覲見,而是去鬧了楚國公府,目的也是得青衣。

  好在他初初回京,有太多的事務纏身,他可以借這個空擋,讓楚國公揣女赴宴,趕緊把青衣與永親王的事定下來,讓平陽侯無可奈何。

  青衣接到進宮的旨令,就看出新皇帝的意圖,冷笑了笑。

  她不是任人擺布的小綿羊。現在想跑,是跑不掉的,而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是她的作風。

  所以,這宮。她得進。

  而且,她雖然憎恨平陽侯,卻知道那個人絕不會讓她嫁去北疆,所以她可以從中尋到機會脫身。

  與她一同赴宴的,除了父親楚國公,還有她的母親月娘,以及香芹和彩衣母女。

  帶彩衣母女是蛇侯的主意。

青衣彩衣得綁在一堆嫁。如果平陽侯前去鬧場,非要青衣,那么就得納下彩衣,而以青衣的性子,她做姬妾已經夠憋屈了,怎么可能再與彩衣一同與人為妾  平陽侯要青衣,不要彩衣的話,楚國公就可以公然將他拒絕。

  彩衣自然不知道蛇侯的彎彎道道。只道蛇侯已經答應不用納她,自然有他的辦法,所以隨母親進宮。根本沒有半點懷疑。

  北燕新皇,雖然是靠著蛇侯的二十萬大軍坐上皇位,但照身份來說,終究他是皇帝,而蛇侯的小十七則是來史,比他身份低了點。

  機遇楚國公是女方的人,自然也要晚一步入席。

  于是,身為永親王的蛇侯和小十七被引著最先入席。

  這三天,小十七日盼,夜盼。盼青衣來尋他,與他一同遠走高飛。

  但三天過去,他沒能等到青衣。

  他算是徹底明白,青衣不會跟他走。

  雖然結果已經知道,但這宴,他還得來。他要親耳聽青衣最后的拒絕。

  小十七心情本不好,剛剛落座,一抬頭,就看見對面蛇侯不可一世的模樣,又想到蛇侯前來的目的,胸口里頓時團起了一團火,狠狠地向對面瞪去。

  而蛇侯雖然已經知道這位姜國太子與蛇國的死士小十七長得一模一樣,應該說這個姜國太子就是蛇國的死士小十七。

  小十七在蛇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殺人奴,可這會兒竟與他平起平坐,讓他很不爽。

  蛇侯覺得與個下奴平起平坐,已經很可恨,那個下奴居然還敢直怔怔地瞪看著他,當真是放肆之極,也不禁惱了。

  他越惱,小十七越是瞪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咔嚓亂碰,火花四濺。

  楚國公領著一堆女眷入席,在空中火拼的目光才生生扯開,一同望向楚國公身后,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少女身上。

  青衣與小十七的目光對上,微微一笑,只有與他把關系撇得一干二凈,他才可以平安地回去姜國。

  楚國公一家子剛剛入席,新皇來了,正襟坐下,一陣寒暄后,新皇道:“這只是家宴,大家不必客氣,隨意就好。”

  青衣神色淡淡地睨著新皇,這也好意思叫家宴?府上幾戶人家,全是八桿子打不到一處的。

  剛想到這里,就聽見外頭傳來肖華沉穩無波的聲音,“既然是家宴,加強我一個,如何?”

  那聲音入耳,青衣身子一震,明明認定他一定會來,可是他真的來了,她的心卻亂了。

  但只是一瞬,就冷靜下來。

  她來,就是要把這一切解決掉。

  回頭,就看見一身白袍的平陽侯如松如柏的身影邁步進來,滿面的春光,滿身的和煦,把滿庭的光華全蓋了下去。

  小十七心里一沉,一雙星辰般的眸子直直地看著青衣,越看,心越冷,她心里果真裝著平陽侯,而平陽侯也不會放棄她。

  雖然之前就已經知道無望,但這會兒,仍是說不出的失落,更有一抹刺痛在心尖上傳開。

  大局已定,他卻仍端坐不動,不管如何,他得看到最后,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都會等,都不會放棄。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新皇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人家自己貼上來了,還是以‘家’為套,他總不能把人打轟出去,只得道:“皇叔說哪里話,本想差人去請皇叔的,但怕皇叔昨日才回京,太過辛苦,才沒敢去騷擾。”

  平陽侯笑笑,“好說。”

  目光緩緩看向在座眾人,仍戴著青獠鬼面,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那一點面容,但即便是這樣,仍是風采奪目,無人能比。

  彩衣在看見平陽侯進來的一剎那間就失了神。

  她被震住,不僅僅是因為平陽侯的絕世風華,而是這個身影太熟悉,雖然他露出的那半截臉與肖華有很大區別,但她仍覺得他們很象。

  被他目光掃過,更是如被雷擊,再看不去別處。

  肖華對彩衣的癡疾注視,渾然不覺,直接看去了別處。

  新皇坐著正首方,左右各坐著蛇侯和小十七,下首方坐著楚國公一家子。

  下首方三張桌,楚國公和夫人月娘坐了正中的一桌,左面是青衣,右面是香芹母親。

  新皇心里極惱,卻不得不裝作無事一般,叫道:“快備桌。”

  傳話小太監正要離開,平陽侯道:“不必。”徑直走到青衣的身邊坐下,“我在這擠擠就好。”

  青衣身子又是一僵,下意識地別開臉,看向一邊。

  在座的所有人,臉上無不變幻不定,而肖華卻只是看著青衣微微一笑,就一手托腮撐在桌上,笑意盈然地看向上頭正坐著的新皇帝。

  新后本來怕平陽侯來鬧事,打算一坐下來,就直奔主題,說:“二國都求我北燕國公之女,是我北燕之福,但一女不能嫁二夫,所以怎么怎么。”

  可是他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三叔厚著臉皮自個貼了上來,平陽侯知道他在平陽侯府見過青衣的,既然見過,自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青衣是平陽侯的人,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把手伸到人家屋里去。

  于是之前想好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一個勁地睨蛇侯。

  平陽侯要來攪局,自然在蛇侯的意料之中。

  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也就是對付平陽侯來攪局,所以他有持無恐。

  道:“本親王是誠心為娶青衣而來,國公如果沒有異議,我們是否可以把這事定下了?”

  楚國公未答,肖華輕笑了一聲,道:“她是我的人,嫁不了你了。”

  青衣大怒,回頭向他狠狠瞪去,“我與侯爺并無關系。”

  肖華并不知昨晚之事,只道她仍惱昨日因他受辱的事,柔聲道:“等處理好這里的事,肖華任你打罵。”

  青衣眼角越發得冷,笑道:“打罵侯爺?青衣不敢,也不愿。”說完,起身離席,向新皇行了一禮:“青衣身體有些不適,請皇上允許青衣先退。”

  肖華昨日離開時,青衣也不是如此冷硬,這時她眼里的絕決如同一把冰錐直刺入心,飛快地瞟了一側蛇侯,后者媚眼斜飛,透著一抹得意之色,眉間微蹙,有問題。

  新皇點頭道:“也好,橫豎婚姻大事,有國公夫婦在便好。”

  青衣忽地一笑,“皇上誤會,青衣不嫁,在座之人,青衣一個不嫁。”

  她這話,肖華,蛇侯,小十七三個人誰也不覺得意外,但身為青衣父母的楚國公和月娘臉上卻有些不好看,而一旁的香芹母親卻埋著頭,眼里盡是笑。

  月娘低斥喚道:“平安,休要胡鬧。”

  來了個平陽侯,新皇已經覺得頭痛,現在青衣目無尊長,說出這種大逆的話,新皇自認無法向永親王交差,更加頭痛,道:“兒女婚姻都是父母作主,你一個姑娘家,不要胡說。”

  青衣抬頭,直看向正座上的新皇,笑顏如花,道:“皇上見忘了。”

  新皇怔了一下,難道她竟要指認在平陽侯府里見過他不曾?

  如果那樣,楚國公的臉面可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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