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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不想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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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聽完,微仰了頭,閉上眼,握著拳的手緊了又緊,強壓下內心的那份失落和痛楚,難道他注定就得生活在黑夜中?

  “二哥,我帶兵反了那狗皇帝。”肖華沒能看好月夫人,心里愧疚,二哥受了這么多苦,眼看那件事就快有結果,他很快可以重見天日,不必再躲躲閃閃地渡日,但隨著月夫人的失憶,一切又將回到原點。

  夜慢慢睜眼,苦笑了笑,“我向父皇發過誓,不骨肉相殘,不傷害皇兄。”

  肖華聲音冷然,“那是父皇生前被他蒙了眼,他對二哥向來不服的,父親是怕二哥坐上皇位后,鏟除異己,不顧絲毫手足之情。但父皇萬萬沒想到,他會乘二哥在外征戰之際,伙同楚國公,高家,馮家篡改圣旨,騙奪皇位。也沒想到在他駕崩之后,那廝會逼迫我們兄弟入絕境?如果父皇能知這些,是否還會要二哥發下毒誓?”

  夜深吸了口氣,慢慢透出,壓下心頭不平,“罷了,篡改圣旨的事,終究是拿不到證據,即便是強來,也能服眾。天無絕人之路,再說吧。”

  肖華淡道:“二哥并非迂腐之人,他不仁不義,二哥又如何要死守當年的誓言?”

  “如果他當真不是我們的皇兄,我會毫不留情。但如果是,你不能殺他。”夜沉下了臉,肖華如果知道,當年父皇是逼他拿自己親弟弟的性命來詛咒發誓,更加沒了顧忌。

  然肖華可以不在意生死,但他豈能不理會自己親弟弟的生死?

  他至今不能忘。母后臨終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他,含淚把弟弟的小手交到他手中。

  母后雖然沒能說出一句話。但他懂,母后是要他好好照顧弟弟。

  那會兒,他和弟弟都還小。沒了母親,在后宮中極難生存,特別是還是小娃娃的弟弟。

  “二哥發過誓,我卻沒發過。二哥不能下手,我來。”肖華聲調依然很淡,“十年了,我不愿再等。”

  逼宮殺帝。勢必血流成河,但在他口中說出,竟平淡得如同宰殺一頭豬羊。

  他真想早日拿回本該屬于二哥的皇位,讓他結束只能生活在陰暗里的日子。

  而他也可以就此脫手出去,再不理這些凡塵俗事。

  夜豈能不知道肖華的心思。“如果這一動,首先要屠的就是楚國公府和馮家。你可想過,你屠了楚國公府,十一該怎么辦?”

  肖華自嘲一笑,“就算不屠楚國公府,她也是恨我的,再恨些,又有何妨?”

  夜眉頭微皺,也不知肖華與十一之前到底有什么生死糾葛。竟讓他心里隔閡成這般。

  抬手握住肖華的肩膀,“從小到大,我事事依你,但這件事,你得聽我的。王蒼海,我帶去關押。或許以后還用得著。”

  夜走到門口,才又停下,“我不怪十一,如果我換成她,我也會這么做,你也不必自責。”

  肖華默然。

  夜從‘肖府’出來,心里堵得實實地難受。

  不急著回去,在市集中閑逛。

  此時正值買賣的好時辰,市集上卻人丁稀少,只得零零丁丁的一些小攤小戶縮在攤后打瞌睡。

  他記得過去的燕京是何等繁華,貿易更是興旺。

  自從平陽侯中毒,再不能出府,這好好的一個燕京,竟被那無能之人敗落到這地步。

  當年月夫人為了脫離楚國公府,與平陽侯交易,曾透露當今皇上有詐。

  可惜月夫人失足跌進蛇國,從此后,再不能從她口中得知一星半點真話。

  如果那人當真不是自己的皇兄,當年向父皇發下的毒誓也不必再守,可惜一直尋不到證據。

  現在月夫人失憶,失去最重要的線索,好好地一盤棋變得了死局。

  夜慢步而行,心里象壓了塊鉛一樣重。

  一頂藍布軟轎從他身邊過去。

  轎里坐著個長得極漂亮的帶發修行的年輕尼姑。

  這尼姑正是馮家的大小姐馮清雅。

  明日母親大壽,馮清雅從庵里回來,趕著回府給母親祝壽。

  無意中隔著紗簾往轎外看了兩眼,一張俊得刺目的清冷面龐映入眼簾,身子一僵,呆住了。

  等回過神,飛快拋開紗簾,那高大的身影已經轉過拐變角,忙叫道:“停轎。”

  轎子還沒停穩,她就躍下轎子,吩咐轎夫在這里等著,向那高大背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轉進一個小巷子,見他正背著手,看著面前一府已經荒去的院落。

  還是那樣好看的眉眼,但比以前高大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神情也更冷漠了許多,但這一切卻讓他更象個男人,更加英俊非凡。

  馮清雅奔上面,喉間哽咽,低喚了聲,“侯爺。”

  夜冷瞥了她一眼,“你認錯人了。”不再理她,轉身要走。

  這些年,馮清雅無時無刻不在想他,這時見著,哪里肯就這么錯過,追上前,“我不會認錯,侯爺……你真的沒死。”

  夜濃眉漸漸擰緊,慢慢轉身,冷聲道:“既然如此,你大可回去告訴你爹,讓你爹去狗皇帝那兒通個氣,又可以立一大功。”

  馮清雅俏臉瞬間慘白無色,“清雅對不起侯爺,但清雅真的是無心的……”

  夜面無表情,不愿再看她一眼。

  馮清雅飛撲上前,候伸手拉住他,讓他不要走,伸出手卻不敢碰到他的衣裳,看著他慢慢走遠,泣道:“清雅就是有千錯萬錯,清雅任侯爺打罵,但求侯爺看在哥哥的份上,別不理清雅。”

  夜腳下一頓,聲音冷得象是從地底飄來,“如果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豈能容馮家留到現在?”

  說完一步不停得快步離去。

  馮清雅腳下一軟,坐倒在地,淚如雨下。

  當年皇上駕崩,他快馬加鞭地往回趕。

  父親對她說,他喪父,心里一定難受,讓她前去接迎他,對他多加安慰,保重身體。

  他長年在外征戰,極少回京,她是極想見他的,聽了父親的話,更是一顆心飛到了他的身邊,二話不說的出城去接他。

  卻不知,她一個弱女子,前去接他,會拖慢他的回程。

  更沒想到,父親因為哥哥的死,是恨他的。

  哥哥是馮家唯一的男丁,哥哥一死,馮家就斷了煙火,無人傳宗接代。

  父親將這一切歸罪于南最侯。

  表面上和和氣氣,其實心里對他恨之入骨。

  父親他們也就借著,他被她拖慢行程的空檔,篡改了圣旨。

  將本該立他皇的圣旨改成了立大皇子……

  篡改圣旨一旦被人知道,是滅門之災。

  她害怕全家人被送上斷頭臺,生生地瞞下,沒有告訴他。

  只想著,自己終究是要嫁他的,等嫁了他,好好待他,就算給他為奴為仆,也要償還馮家對他做下的罪孽。

  卻沒想到,這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她雖是無心,卻終究是害了他……

  后來他死于高家叛亂,她心如刀絞,后悔莫及,可是后悔也不能讓他回來。

  她恨自己,也無法饒恕自己,才出了家。

  哪知,他竟活著。

  他過去就是冷性子,不喜言笑,但偶爾瞧見她時,卻不會抿她于千里之外。

  然此時見著,看著他無情的眼,才知道什么是絕望。

  她坐在地上,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下人尋來,才無力地起身,坐進小轎,回府而去。

  江州。

  楚國公攤開燕京送來的火急家書,‘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揪住快馬加鞭趕著送信來的家人胸前衣襟,“夫人怎么會失憶?”

  家人見楚國公模樣兇狠,有些害怕,道:“夫人去寺里上香,回來的路上,馬突然驚了,把夫人摔出了馬車,夫人的頭在地上磕了一下,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什么也不記得了,連二小姐都不認得。”

  楚國公臉色瞬間轉白,又驚又痛,“她連二小姐都不記得?”

  “是。”

  “夫人出事的時候,誰在場?”

  “二小姐和肖公子都在場。”

  楚國公將家人一推,向外急走,“備馬。”

  跑出幾步,才起身歪坐在一邊把玩著馬鞭的姜國太子丹心。

  只得停了下來,轉身道:“拙荊出了點事,老夫……”

  小十七剛才從楚國公和家人的對話中已經知道出了什么事,“楚國公盡管請便,王蒼海的事,我自己查。”

  “謝謝太子體恤,老夫也就回去看看,如果無大事,即刻趕回。”

  “夫人重要,這里的事,楚國公不必擔心。”

  楚國公雖然憂心王蒼海失蹤,但月娘出事,他哪里還有心思理會王蒼海,向小十七抱了抱圈,領著家人匆匆而去。

  楚國公剛走,小十七的得力屬下張驛急走進來。

  小十七神色一凝,有消息了,坐正歪歪斜斜的身子,“查到了?”

  張驛低聲道:“王蒼海落在了平陽侯的人手中。”

  小十七嘴角輕勾,手中馬鞭在指間轉了一圈,果然。

  平陽侯雖然不在京里,但京里卻無處沒有他的人,一有什么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張驛見小十七臉上神情陰情不定,問道:“我們要不要向他們討人……快過年了,親們過年會不會跟書呢?

  順便討一討粉紅票票保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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