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撲上前抱住抬腿離開的青衣,“平安,你真的不能殺他。”
青衣冷道:“他既然不是我父親,我為何殺不能殺?”
月夫人哭道:“你殺了他,你爹真的完了。”
青衣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下涌上來的怒氣,“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夫人起身,坐到桌邊,抖著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手哆嗦著將茶杯湊到唇邊,飲了一口水,卻濕了半邊衣襟。
青衣在母親身邊坐下,也不催,手擱在桌面上,隨手滾玩著一只空茶杯,杯沿滾過桌面,發出枯燥地‘骨碌’聲。
過了好一會兒,月夫人才嘆了口氣,說出深埋在心里十五年的不堪往事。
當年先皇在位時,肖后的大兒子南陽侯為太子。
不知何故,先皇暴斃,罪妃之子,也是先皇的長子俞竟拿著先皇的遺旨,說太子年幼,無力維護天下,傳旨給他,讓他登基為帝。
眾臣雖然不信,但有先皇的親筆遺旨在,加上又有楚國公為證,不服也得服,于是俞坐上皇位。
但太皇太后一直不相信那份遺旨,卻又無證據反駁,對這事也只能保持沉默,但新皇登基后,太皇太后手中的權利卻始終不曾放出來。
于是,皇家分成兩派,一派是由楚國公全心相護的燕皇,另一派是太皇太后。
十五年前,燕皇病重無救,怕自己一死,皇權落在太皇太后手中,廢去他的兒子,三歲的太子,擁南陽侯為帝。
就命楚國公找了一個與他長相相似的人,又請了國外高級的整容大師,削皮割肉。把那個人做得與先皇一模一樣。
尋來的那人,就在楚國公府里變成燕皇的模樣。
再由楚國公一一教導,無論長相和言行上,與燕帝無一不象。
做好這些。便將他送進宮里,冒充燕帝,直到太子長大接管天下。
當年燕皇病重,皇宮內外到處是太皇太后的人,想要送人進宮,十分困難。
等那人舉手投足間與燕皇再難分真假時,燕皇已經終日昏迷不醒。
而皇后與燕皇夫妻情深。一步不離地在皇帝寢宮服侍。
要在這種情況下,將人調包,而又不被皇后和太皇太后發現,更是難如登天。
皇后與月夫人是閨蜜,兒時不時在一塊玩耍,關系極為親密。
于是楚國公上書,讓月夫人進宮陪伴皇后,并勸慰皇后。不要過于操勞。
皇后本為夫君的病焦頭爛額,苦不堪言,加上她雖然身為皇后。但后宮之中哪能真正可以說知心話的人。
聽說楚國公讓月娘進宮陪她,自是歡喜,立刻答應,請月夫人到宮留住一個月。
楚國公讓假皇帝扮成月夫人身邊的媽媽,隨月夫人進宮。
月夫人對丈夫是極愛的,對丈夫又是向來柔順,從不違逆丈夫,加上并不知這個老媽子是帶了人皮面具,男扮女裝的假皇帝。
尋思著不過是帶個媽子進宮,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同意了。
長時間忍受悲痛的皇后見了月夫人,再壓不下一直強忍著的痛苦,抱著她哭了個夠。
哭累了的皇后,終于撐不住,在偏宮睡下。
月夫人為皇后掖好被子,嘆了口氣出來。卻發現隨她進宮的媽媽不見了人影。
宮里是不能容人胡亂走動的。
不見了人,月夫人暗暗著急,又不敢聲張,自己偷偷四處走走尋找。
哪知竟看見那人潛進皇帝寢宮,而皇帝寢宮這時竟無人把守,十分詭異。
這一驚非同小可,悄悄跟進去看個究竟。
哪知,竟看見那老媽子竟掐死了病中的皇上,嚇得面色死灰。
這人是隨她進的宮,如果叫喊,被人發現,楚國公一家必遭滿門抄斬,甚至誅連九族。
回過神,想到逃走時,那老媽子轉頭過來,臉上面具已去,竟是在那與燕皇一模一樣的那個人。
月夫人赫然明白,這一切是丈夫安排。
更慌了神,后退中碰到身后花架,發出響聲,被那人發現。
那人在楚國公府時就見過她,對她的美色垂涎已久,這時將將她抓住,哪肯放過她。
把她丟上龍床,就在死去的燕皇身邊,將她強行奸污,并揚言如果她敢把這事告訴別人,就把楚國公令他殺死燕皇,假扮燕皇的事公告天下,讓楚國公一家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有人進來收拾燕皇尸體,那人將她藏在被中,等太監將燕皇尸體裝入麻皮口袋,抬出去后,又將她玩了個夠,直到快天亮,才放了她出去。
第二天,那人就神不知鬼不覺得成了病中的燕皇。
白天躺在龍床上,由皇后親后服侍,他的‘病’神奇般地一天天好轉。
皇后欣慰,卻不知,一到晚上,等她去偏殿睡下,病床上的‘燕皇’就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月娘的房中,將月娘反復蹂躪。
青衣眉頭微斂,恐怕皇后并不如母親所說的,無知無覺。
一個月滿,月娘心力疲憊地回到楚國公府,卻發現一個月前離府出征的丈夫竟在府中。
更是心如明鏡,一切果然是丈夫的精心安排,想到這一個月所受的凌辱,萬念俱灰。
楚國公已經得到消息,知道夫人發現了假皇帝的事,只是不知夫人這一個月所受的凌辱,索性向夫人全盤托出,說出燕皇的旨意,目的是保太子上位。
月夫人有口難言,被那人奸污的事,自然不敢提上半字。
她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但如果這時死去,丈夫難免起疑。
丈夫和那個人所做的事,不管是不是燕皇之意,都是逆天下大不諱的,二人一旦反目,那人死不足惜,卻生生害了丈夫。
于是只能強忍著。想等風頭過后,再自行了結。
不料,兩個月后,發現懷有身孕。楚國公自是歡喜異常,但她也不知到底懷的是誰的孩子,想一碗藥將她打掉,但看著丈夫歡喜的模樣,又不忍心。
日子也就一天拖一天的過去,直到青衣出生,她抱著青衣軟軟小小的身子。之前所受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想好好地把青衣撫養長大,所以給她起名平安。
哪知十年后,假皇帝在宮中的勢力越來越大,漸漸有些不被楚國公控制。
月夫人雖然忍了這許多年,但對那個人是恨極的。
看著女兒一天一天長大,一天比一天美。
怕女兒走上自己這條路。便想給她尋個好歸宿。
北燕,能與楚國公擁擠的假皇帝相對衡的只有平陽侯,所以她便尋思著設法將青衣許給平陽侯。
正因為這樣。才反對她親近肖華,逼肖華發誓不對她有非分之想……
肖華與青衣雖然未談及男女之事,但從小本是情投意合,肖華發誓以后,為了讓青衣死心,向楚國公辭行,回鄉成親。
太君雖然不喜歡月夫人和青衣,但對肖華卻是極喜歡的,那會兒太君即將大壽,便要他等太君大壽以后。再回鄉。
青衣聽到這里,心里突然一陣糾痛,原來肖華成親是這么來的,慢慢抿緊了唇,聽母親說了下去。
太君大壽,假皇帝竟親自到楚國公府賀壽。見著十三歲的青衣,比當年的月夫人更美了不知多少,頓時入了迷,之后與楚國公談話中,便有意無意地提起,等青衣十五時嫁給太子,這幾年讓青衣多去宮里走走,與太子多些接觸。
這話正合了楚國公的心意。
然月夫人聽了,卻面色煞白,她知道假皇帝丑陋的嘴臉,隱隱感覺到假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
萬一青衣是那畜牲的女兒,青衣進宮,如果那畜牲對青衣做出禽獸之事,她實在不敢想象。
如果說不出合理的理由,根本阻不了青衣進宮。
但如果實話實說,楚國公知道那事,絕對再容不下她和青衣……
正無計可施之時,傳來平安墜樓的消息。
青衣沒了,月夫人萬念俱灰,再不愿留在楚國公府。
暗中去求過平陽侯,雖然未能見著平陽侯本人,但平陽侯卻破天荒地答應了她的交易。
助她脫離楚國公府……
沒想到送葬的途中,遇上暴民,正無措之時,竟發現青衣未死。
驚喜交加,更盼望生存下去。
但同時又怕青衣知道,是她請平陽侯殺死那些護軍,助她逃走,所以在見著平陽侯時,才會那般失態。
青衣聽完,輕噓了口氣,平陽侯果然沒有騙她。
“娘和平陽侯做的什么交易?”
月夫人握著茶杯的手緊得發白,“我答應他,等我脫離楚國公府,他給我另外弄個身份牌,離開燕京,安居下來,我就告訴他燕皇的事,不過他得保你父親平安。”
青衣呼吸一窒,“母親沒有告訴他,是嗎?”如果他知道燕皇是假的,豈能留他到現在。
月夫人眼里劃過恨意,“是,因為我們失陷蛇國,我與他的交易已經失敗,我豈能再告訴他任何消息。”
青衣沉默下去,那日她和母親跌落懸崖,本以為是被平陽侯所迫,打心里恨死了他,如今方知,當真錯怪了他……果子掐指一算,青衣與肖華的關系會有點進展,不過需要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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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打賞挺多的,這動力也是十足啊,過兩天加更。
有姑娘郁悶果子的更新少,其實果子也挺郁悶,家里多了個小果子,簡直就多了一大堆的事,天天就圍著她的奶瓶尿片轉,哎。
最惱火的是,小果子醒著絕不肯自己玩,要人抱著玩。抱著看著睡著了,一放下就醒,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