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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進府(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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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十一抬眼看去,這婦人有四十來歲,慈眉善目,打扮得干凈利落,又很體面,與這個傳聞中如鬼獄魔窟的地方格格不入。

  上前一步,“我就是十一。”

  婦人看清俏生生站在面前的青衣少女,眸子一亮,真是從不曾見過的絕色人兒,實在沒辦法想象,這么個絕色人兒會將平陽侯傷成那般模樣。

  她心里想著,臉上卻不露出絲毫,和聲道:“姑娘隨珍娘來吧。”又吩咐身后下人,“去把姑娘的行禮拿上。”

  十一道:“十一不過是三兩件換洗衣裳,不必勞煩各位姐姐。”說完,自己揭了車簾,把小包裹取出,至于蛇國送的那些所謂的嫁妝,她不屑。

  珍娘見十一說話恭敬柔順,全無想象中的囂張無理,倒有些意外,點了點頭,引了十一往里走。

  十一回頭,見同來的女子另有媽子上前安排,不再理會,緊跟在珍娘身后。

  這時,又一隊人馬擁著兩輛馬車,向這邊駛來。

  珍娘停步,回頭望了望,眉頭不經意地微微一蹙,但很快松開,不留半點痕跡。

  車剛停穩,后面輛馬車里就跳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雖然是一身短打勁裝,但衣料和做工卻是極致的奢華,而前面一輛車里下來一位雍容華貴的少年。

  珍娘手捧在腰側,蹲身行禮下去,“太子,婉兒姑娘。”

  正準備撤退的凌風也向華服少年抱拳行禮,“太子。”

  被稱作太子的少年,象是對凌風看得極重,站在原地與凌風寒暄起來。

  十一來的目的是見平陽侯。救回母親,對燕國皇家中人不感興趣。只淡瞟了二人一眼。就靜立一旁等著珍娘。

  婉兒卻將視線投到了眾女子身上,一一看過,最后落在淡看著前方琉璃瓦墻的十一身上,仔細打量了一陣。眼里很快攏上一層難掩的妒忌和恨意,“你就是十一?”語氣傲慢而森冷。

  平陽侯的手下。花那么大的心思弄得十一來平陽府,這件事在京里京外早傳得沸沸揚揚。

  婉兒見著跟隨在珍娘身后的十一,自然不難猜出她的身份。

  以前聽說十一是蛇國的死士。在她看來死士都是一身血腥臭味的低賤人。沒想到這個十一看上去比自己還小上一些,而且模樣如香蘭冬蓮,優雅絕秀,竟和平陽侯一般,象是不沾人間煙火。

  突然間覺得平陽侯花這么大的代價弄她來,絕不僅僅因為她傷了他。害他中毒。

  這樣的感覺,讓她恨極。也怒極。

  十一淡瞟了婉兒一眼,不理。

  她來是求生的,但捏著她生死的是平陽侯,與他人無關,她無需對任何人低三下四,也無需看人臉色。

  婉兒慣來被人捧在手心里,高高在上,幾時碰過這樣的釘子,滿腔的怒火全沖上頭頂,罵道:“你這個賤人。”揚了鞭子向十一沒頭沒臉地打來。

  十一正想奪去抽來的鞭子,太子呵斥出聲,“婉兒,不得無禮。”一只手伸了過來,抓住婉兒的手腕。

  婉兒見被攔下,更是惱火,怒道:“送到這府里的女人多去了,橫豎都是要弄死的,打兩下,又怎么了?再說三哥變成這樣,全是這賤人害的,別說打她幾下,就是砍了剁了,都是便宜了她。”

  與十一同來的女子,聽說送來的女人橫豎都是要弄死的,個個嚇得面白唇青,有膽小的當場昏了過去,一時間這門口亂成了團。

  送到平陽府的女子,自然沒有好的結果,但這些都是平陽侯的事,哪容得其他人打殺?

  之前這么多女子入府,該殺就殺,該用就用,也都是弄死再用。

  從來不曾聽平陽侯說過,要納誰為姬妾。

  而這位雖然傷了平陽侯,平陽侯卻明說要納為姬妾的。

  既為姬妾,不管生死,都是平陽侯的女人,他的女人豈能讓別人隨意打罵?

  打她,不等于打平陽侯的臉?

  太子皺了皺眉,丟開婉兒的手,向十一拱手行禮道:“婉兒是直性子,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十一有些詫異,她傷了平陽侯,而且平陽侯因她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形容,這些人恨她,也是理所當然。

  而且她只是蛇國的一個死士,在這些皇家貴族眼中,確實是低賤的。

  這人身為太子,對她卻以禮相待,不能不讓她感到意外,還禮道:“太子言重了。”

  婉兒見太子對十一軟聲和氣,更是怒不堪言,豎著眉頭,指了十一,道:“這賤人把三哥害成這樣,你做什么還要這么對她?”

  太子擰眉,“我們是看三叔的,不是來找麻煩的。”

  婉兒啞然,重‘哼’了一聲,狠狠在刮了十一一眼,要往里走。

  珍娘道:“侯爺不在府里。”她聲音溫婉恭敬,卻不難聽說拒客的意思,被拒的人還是太子,足可見珍娘在府中地位非同一般。

  婉兒怔了一下,回頭看太子。

  太子道:“既然三叔不在,那我下次再來。”返身上了馬車。

  婉兒見太子走了,她也不好一個人留下,又刮了十一一眼,上了自己的馬車。

  珍娘引著十一進府。

  十一回頭,見其他女子被下人引著走的卻是另一條路。

  但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是一步,也不多問,不緊不慢地跟在珍娘身后。

  珍娘訝然,這近一年來,平陽侯的惡名在外,沒有一個女子進府不害怕,但這小姑娘竟面色淡然,全無懼色。

  而且,除了面對婉兒的傲慢喝罵時,表現得不卑不亢之外,全無囂張蠻橫之態。安靜宜然,倒象是天生的大家之女。

  “婉兒姑娘是皇上最寵愛的賢貴妃的妹妹。之前皇上本有意在侯爺討伐越國歸來后。賜婉兒與侯爺為妃。沒想到,侯爺卻中了毒回來,婚事自然泡了湯。婉兒姑娘沒當成侯爺的王妃,才這么惱恨姑娘。”

  十一眸色微黯。原來如此。

  珍娘見十一神色間仍是淡淡地,看不出有什么想法。越加吃驚,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長成了,小小年紀。竟是這般沉得住氣。與侯爺倒象是同類人。

  十一記掛著母親,至于燕國皇家的事,并不關心,從剛才珍娘的表現看來,在府中絕對是說得上話的人,抬眼向珍娘看去。“能否向珍娘問件事情?”

  “何事?”珍娘頭一回,望進十一的眼。不由得一贊,好美的一雙眼,干凈得一塵不染,偏偏有這么一雙眼的姑娘,怎么就對侯爺下得了那樣不堪的毒?

  “十一何時能見著侯爺?”雖然十一直覺,母親暫時是安全的,但這件事,一日沒有解決,心里一日不安。

  珍娘越加驚訝,進府的女子,都視侯爺如蛇蝎虎豹,避之不及,哪有象她這樣一進府就急巴巴想見的。

  “侯爺有事外出,珍娘也不知侯爺什么時候回府,姑娘只管在府里安心住下,該見的時候,自會見著。”

  十一輕咬了唇,到了地頭,全然不知母親的消息,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珍娘細看著十一的小臉微微發白,輕聲道:“不過侯爺離府前,倒是吩咐過,說姑娘的母親如今好得很,姑娘不必擔憂。”

  十一暗松了口氣,不再問什么。

  那人既然拿了她的母親做人質,就不可能輕易讓她知道母親在什么地方。

  別說珍娘不見得知道母親的下落,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訴她。

  離塑月只得幾日時間,就算這幾天不得見,塑月那日,總能見著。

  十一被送進一處別致的雅院。

  珍娘推開紫檀雕花門,“這是姑娘的房間,有什么短缺的,盡管叫丫頭來跟我說一聲,無需客氣。”

  十一應了下來,挽著小包裹,邁進門檻,環視了一下四周,是間典雅的寢屋,珠簾后是全新的團花錦被。

  珍娘拍了拍手,丫頭們抬了浴桶熱水進來,軟巾香角無一不全,竟象是上賓待遇。

  十一微微愕然,原以為迫她進府,定會千方百計地羞辱折磨她一番。

  沒想到所想的羞辱折磨一樣沒有,反而象是上門做客的貴人。

  越加弄不明白平陽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等下人放好浴湯香巾,珍娘道:“姑娘趕了這許久的路,想必也著實累了,沐個浴,休息一陣,自有人送晚膳過來。”

  不管以后如何,十一見珍娘以禮相待,自然不肯失了禮數,一疊聲地道謝。

  珍娘笑道:“姑娘是侯爺要納的人,也就是我們的主子,哪有主子跟我們做下人客氣的。”

  平陽侯從來沒有娶妃納妾之意,這府上從來沒有過女主人。

  雖然在這年代,姬妾的地位只比奴婢高上一點,但十一是第一個平陽侯親自開口要納入府的女人,所以珍娘照樣尊她為主。

  十一心里一陣別扭,她來是與平陽侯做交易的,不是給他當妾的。

  她相信平陽侯也絕對沒納她為妾的心思。

  平陽侯這么說,不過是對外的一個借口。

  真正的目的,還是迫她離開蛇國,將二人之間的恩怨做個了解。

  但她與平陽侯之間的恩怨,實在沒必要在他人面前表露,對珍娘的話,并不多做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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