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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異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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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發酒瘋,就少喝些。”夜奪去她手中酒杯,起身走開,重回到窗邊,遙望遠處高塔,眼里掠過一抹慮色。

  早知十一定會走黑塔之路,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快到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為什么不說出真相?”丹紅提了酒壺搖搖晃晃起身“清給你說過什么?”

  夜面無表情,他答應過清,永遠不告訴她真相,清說的不錯,就算告訴了她,又能如何?

  她恨著清,隨著時間流失,痛會漸漸淡去。

  如果她知道真相,念著清的好,那痛便會跟她一輩子。

  果然如蛇侯所說,月娘搬出蛇皇的寢宮,和十一一起住進一間獨門的小院。

  但月娘沒能如十一所愿,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那日送葬,為什么要被人屑殺,母親和平陽侯之間,是不真的如他所說,只是一場交易,所有問題,月娘不肯露出半點口風。

  十一雖然覺得遺憾,但考慮著三個月后,要進入黑塔,生死難料,這時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什么,索性丟了開了去。

  只有三個月時間,夜分別為小十七和十一設計了一套訓練方卒,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激發他們還沒被挖掘出來的潛能。

  而其沒有人能保證,進了塔,十一和小十七不被分開,所以夜的方案,也是讓他們單獨訓練,提高自身的能力,而不依靠他人。

  過程固然辛苦可以說是痛苦的折磨,但只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們二人大弧度地提高。

  在訓練過程中,任何人也不許打擾他們就連夜自己本人,也退避開去,好象就連多一句話,都是浪費訓練的時間。

  時間雖然緊迫,但小十七和十一都是極吃得苦的人,再累再艱難,都咬牙硬撐絲毫沒半點偷閑。

  夜在暗中看著,頗為欣慰。

  這日十一正在合歡林中苦練,一直平靜的黑塔,突然騷動起來。

  黑塔里涌出大批的殺手追趕著什么人。

  這樣的事,在蛇國還是第一次發生。

  大批的殺手從十一身邊搜索而過。

  她從他們簡單的指令中得知,竟是封印在黑塔里的赤水劍被盜。

  這可是天都要塌下來的大事。

  蛇侯下令,無論如何要截回赤水劍,至于盜劍之人殺無赦。

  將赤水劍截回者,重賞。

  十一只關心三個月后的黑塔之行,赤水劍被不被盜,她無心理會。

  這林子被人來來去去的反復搜索,再難安靜地練習,收起鳳雪綾走向林子深處的泉邊,打算洗去臉上泥塵重新尋處安靜的地方。

  到了泉邊,卻見泉邊背對她,坐了一個黑衣人,手中正握著一把只得一尺來長劍身赤青的短劍,輕輕抹拭那劍劍身極窄,赤青的劍身上,隱布著暗紅血絲,血紅被光一照,琉光四走,詭異又美麗。

  說是劍,倒不如說更象刺,是適合女子的武器。

  十一走路,幾乎無聲,仍被他察覺。

  他回頭過來,水光反映在遮去他半邊臉的青獠面具上。

  “是你?”十一怔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偷赤水劍的竟是平陽侯。

  更不能相信,他竟然敢進入合歡林,要知道這林中的瘴毒,無人能解。

  他看著她微微一笑,如厲鬼的面具,絲毫不能影響他溫文雅致之態。

  十一掃過他手中黑沉的窄劍“你偷了赤水劍?”

  “你認得這是赤水劍?”平陽侯指腹輕撫劍身,溫柔得如同撫摸愛人的身體。

  十一搖頭,但有人盜取赤水劍,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她哪能不知?

  看著他手中窄劍,不知為什么,憑白生出一股親切感。

  平陽侯專注地瞧著她臉上的神情“喜歡?”十一吸了口氣,喜歡有什么用,這東西不是她能要的“你帶著這劍,離不開的。”

  這片林子早被殺手們層層圍住,他帶著這把劍,只要露身,就會遭到無窮地追殺,就算他功夫再好,也不可能與數百的殺斗,還不呼吸,一旦吸入林子里的毒瘴,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無計可施。

  他不以為然地瞧了她一陣,握著赤水劍,站起身。

  十一下意識地往后退開,握了匕首橫在身前戒備。

  其實她只要叫上一聲,立刻會有大批的殺手涌來,他就是插翅也難飛。

  但她除了警惕地看著他,沒發出一點聲響。

  他淺淺一笑,將赤水劍擲到她腳邊。

  十一看著插在腳邊,微微輕顫的窄劍,不解地向他看去。

  “送你。”他從背后取下一個竹筒,裝了一筒泉水,回身深看了她一眼,飄然而去。

  十一望著他茸影消失的方向,恍然如夢。

  他是已經中了毒瘴,所以取水,還是根本不怕合歡林中的毒瘴,如果不怕,又為什么要取水?

  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腳邊的赤水劍,眼角直抽抽,他這是丟了一個燙手饃饃給她。

  她拿著這把劍,怎么給蛇侯解釋。

  說是平陽侯偷的,然后轉送給了她?

  簡直是找死。

  不說是平陽侯,說是一個小賊偷的,她把小賊打跑了,把劍奪回來。

  數百殺手沒奈何的小賊,她卻把人家打跑了,她一個人頂數百個殺手?

  誰信誰白癡。

  想轉身離開,不加理會,誰愛撿,誰撿去。

  那股莫名的親切感召喚著她,不忍離去。

  中晌,彎腰撥起腳邊窄劍,手指輕輕拭去劍上沾著的泥婁,那般親切感越加的濃烈,對這劍竟有些愛不釋手。

  “平安。”

  十一猛地一驚,轉身,見母親扶著樹桿,臉色發白地看著她。

  “娘,你怎么來了。”十一打了個寒戰,剛才想得太投入,連母親什么時候到身后都不知道,如果換成其他人,后果不堪設想。

  “我聽說很多殺手在這里抓人,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月娘擔憂地看過十一手中窄劍。

  十一故作輕松地把玩著窄劍,笑道:“可以找蛇侯要賞賜了。”

  月娘擰緊眉頭“他為什么要把這劍給你?”十一耷了耷肩膀“估計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帶不出去,不如送我做個人情?”

  月娘心里一緊“他與你能有什么人情?”十一不敢告訴母親,她與平陽侯有過幾次邂運,戲笑道:“或許是贖還屠我們滿門,害我們母女墜崖的罪?”說完,暗看母親臉色。

  月娘張了張嘴,終是沒再說一個字,那個人暖如春風的外表下,是一顆硬如堅鐵的冷實心腸,手上染滿鮮血,哪來贖罪之說。

  十一終是看不出母親對平陽侯是恨,還是不恨,將母親送回小院,朝著蛇侯寢宮而去。

  見了蛇侯,只說這劍是撿的,沒見著盜劍的人。

  蛇侯繞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審視的目光,幾乎要把她每根頭發都切開來“真沒看見?”

  “沒看見。”十一悔得腸子都青了,就知道不該撿這燙手山芋。

  “真沒?”泛著七彩光澤的淡紫尾巴尖,向她褲下撩來。

  “真沒。”十一快如閃電地把那截尾巴尖踩在腳下。

  蛇侯怔了一下,低頭瞪著被她踩在腳下的尾巴尖,臉上陰晴不定,她居然敢踩他……

  十一抬抬眼皮,發現對方臉色不好,一點點挪開腳,漂亮的尾巴尖上,留下了一截沾了泥的腳印。

  蛇侯險些暈了過去,他可是最愛惜身體,絕不容身體上沾上一點污塵。

  十一也是一愣,賠了個笑“意外,意外。”

  這還能是意外?

  蛇侯紫色眸子里幾乎噴了火。

  “我給大人擦擦。”十一干咳了一聲,蹲下身,抓住那截漂亮尾巴尖,低頭,在上頭呸了兩口口水,一陣搓。

  蛇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竟在他尾巴上吐口水,變了臉色,倏然往后退開,身體被身后凳子一絆,跌坐在凳上,瞪著十一,殺人的心都有。

  十一抬頭,對上他噴火的眼,迷惑道:“不夠干凈么?”攤了手掌,又要呸口水。

  換成別的女人,蛇侯早叫人剁塊喂狼,可是這女人,他哪能舍得?

  蛇侯妖孽面龐煞白,生出一絲無力感,忙將尾巴縮回袍下,發誓以后再也不在她面前露出尾巴。

  十一掛記著今天沒完成的訓練,不愿在運里多耽擱,見他縮回尾巴,起身告辭。

  蛇侯瞟了眼她的手,無力地揚了揚手,示意她快走,同時向外叫道:“打水。”

  十一剛出門口,見夜匆匆趕來。

  夜見她安然無恙地出來,暗松了口氣,轉身就走。

  顯然得到消息,十一得了赤水劍,怕她解釋不清,招來殺身之禍,才匆匆趕來。

  十一遲疑了一下,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

  直到無人的地方,十一才開口道:“我沒有事。”

  夜停了停,回頭淡睨了她一眼,就轉開視線,接著往前走。

  十一微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能有這么一個處處為她的安危著想的老師,是她的福氣。

  夜走進合歡林,才停了下來,手腕輕轉,手中多了把薄窄的軟劍,劍身筆直地指向地面“我和你練練。、,

  十一眸子忽閃,跟他夜學了這么久,這還是他頭一回與她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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