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面露喜色,“這么說,這次任務失敗,與十一無關?”
蛇侯從頭到尾,就沒想過這次能動得了平陽侯,這樣的結果自然也不會讓他失望,點了點頭,“下去吧。”
紫云滿心歡喜地和十一交換眼色,后者反而面色平靜,轉身就走。
“紫云,你留下。”蛇侯看著十一的背影,臉色微冷,難道她不恨平陽侯?
她可是因為平陽侯落下的懸崖。
“是。”紫云嘴角的笑即時收去。
等十一出了院門,腳步聲漸漸遠去,平陽侯才道:“你把她刺殺失敗后的事,再仔細地說一遍。”
剛才紫云只說,十一刺殺被擒,并沒把平陽侯把十一抱在懷里的那些曖昧說出來。
這時見問,也就如實地說了一遍。
蛇侯聽見,紫眸慢慢瞇了起來,“你是說平陽侯當時想要了她?”
“應該是,連帳篷都搭上了,但十一死活不肯。但我覺得,如果他真有那心,十一根本無法反抗。”
“他自持風雅,自是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
蛇侯嘴角輕勾,狎邪一笑,他怎么舍得強她?他要的可是她的心。
她抵死不從,看來對他,還是恨的,只是這小女人,太能忍。
這樣很好,這樣才能讓那個人欲得而不能得。
現在要做的是,讓十一盡快地強大起來,而且再恨那人一些。
當然,與男人之間,也得好好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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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從夜手中接過紅牌,覺得這牌子比上一回重了許多。
并非牌子有什么不同,而心情比上一回沉重了許多。
抬頭對上夜依然冷峻無波的眼,微微一笑。
第一次在訓練場見到他,他說:希望明天,她還能笑得出來。
夜看著她嘴角噙著的笑,凝著冰的眸子似拂過一縷暖風,只是一睨,就轉了開去,心弦輕動,她的笑真美。
即便是在這滿是滿是污泥的泥潭,她也如白蓮花一般潔凈清新。
明知在這地方,要如丹紅,如錦娘那般戴上個面具,即便是笑,也不讓人看見她們心中所想。
但仍希望能多看一看,她純真的笑顏。
只有她的笑,讓他感覺自己還是個人,而不是僅僅是一柄無知無覺,不為自己而活的殺人劍。
十一回頭,得意地向十小七揚了揚手中紅牌,打了個口型,“蚱蜢。”
小十七伸手過來,一把奪了她手中紅牌,“這個歸我。”
十一看著失了紅牌的空手,愕了一下,這家伙真是個混蛋,緊接著竟笑道:“好啊,那我在二門里再呆呆,橫豎我不進三門,你也進不了。”
紫云走來,在出奇不異地在小十七另一只手中抽了小十七的紅牌,丟給十一,“我可不想自個進紅門。”
十一一把接過,飛快地塞入懷中,“還是紫云姐姐好。”
小十一臉上壞笑剎時僵住,“喂,你們兩個就不能隱晦些?”
十一和紫云交換了個眼色,同聲道:“打。”
四個粉拳頭一起向小十七飛去。
小十七臉色微變,身子比泥鰍還滑,從飛來的粉拳頭中躲開,向紅門里逃去,口中叫嚷,“你們的奸情又不是秘密,不用殺人滅口的。”
十一和紫云見夜向她們看來,又羞又惱,更不肯放過小十七,雙雙追了下去。
夜看著嘻哈打鬧著消失在紅門里的三個少男少女,眸子里的冰又融化了些,能在這里苦中作樂,減少心里壓力小些,或許能在以后的路上,讓本身的人性扭曲小些,不至于完全失去本性,成為一具純粹的殺人機器。
錦娘靜靜地注視著夜,這些年來,第一次看見他冰冷的面龐上,出現這樣的神情,不由地看得癡了,直到他的臉龐再次冰冷,才回神過來,憂慮隨之而來,咬了咬牙,如果這樣下去,他真會毀在那個丫頭手上。
夜拿起另一塊紅牌遞給激動得快落下淚的秋桃。
這塊紅牌對秋桃而言,來得太過出人意料,也太過容易,一眨不眨地盯著夜,激動得語無倫次,“謝謝教官,謝謝陛下……”
夜眼角淡掃了她一眼,眉頭不經意地微微一蹙。
錦娘不耐煩地瞪了秋桃一眼,“不想進門了?”
秋桃臉色刷地一下白了,忙緊攥著紅牌,又向夜和錦娘鞠了個弓,向紅門溜去。
錦娘覺得自己的學生在夜前面失態,很丟臉,臉上有些掛不住,“我會好好管教的。”
秋桃被不被管教,夜不關心,只隱隱覺得這個死奴會成為十一的絆腳石,更確切地說,是大巫師安在十一身邊的眼睛。
但在這個地方,誰不是被人監視著?
如果十一自己不意識到,就算現在不栽在秋桃手中,也會栽在另外的眼線手中。
他雖然身為她的教官,如果一味的提醒點撥她,只會讓她產生依賴,不能自己獨立敏感地發現危險。
所以秋桃固然會是她的麻煩,但又何嘗不是對她的鍛煉?
對錦娘的話,不加答理,將剩余的兩塊紅牌遞給另外兩個過得三門的死奴。
錦娘看著漠然走開的夜,咬緊了唇,不管如何,她要守著他,不讓他受到傷害。
凡是要對他造成傷害的東西,一定要撥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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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三門,沒有預想的訓練場所,更沒有之前十一絞盡腦汁幻想的猛獸。
只有三道門,中間的門上寫著‘空’字,而兩邊的門,左邊寫著‘欲’字,右邊寫著‘魔’字。
門后清風雅靜,沒有半點聲音。
站在通道里的六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懵,不知該進哪道門才對。
小十七濃眉緊鎖,“如果不想從紅門退出去,只能選一個門進。依我看,大家不要分開,彼此有個照應。”
一一看過三道門,又道:“我們雖然六人一起,但一個人同時所有人,很容易顧此失彼。所以,以我看,雖然六人不分開,但仍分為兩人一小組。”
紫云點頭,“我看可行。”
另外兩個死奴姓武,一個叫武修,一個叫武閑,是孿生兄弟,單個人身手雖然不及小十七和紫云,但二人心靈相通,加起來卻不容輕視,兩人一組對他們而言,最為有利,道:“那我們兄弟一組,你們四人怎么分?”
如果要自保,小十七和紫云是最強的組合,最容易處理遇上的突發事件。
但十一和初桃都是新人,特別是初桃各方便更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她們二人放在一組,后果實在難料。
如果這三道門后,真有危險,小十七和紫云自然不用擔心,但十一和初桃可以說是被放棄了。
然生死門里,只管自己生存,哪能理得別人是生是死。
所以按常規,小十七和紫云都該組成一組。
十一進了生死門也有些日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這種情況下,能做的只有沉默,等小十七和紫云結隊,她就和秋桃自動組隊,雖然這不是她所希望,但她是弱者,沒有資格開口尋求人人庇護。
“這門后也未必有危險,但不能不妨。”小十七伸手把十一拽過身邊,滿不在乎地道:“既然六人進來,也該六人一起出去。武氏兄弟自然是一組,我和紫云一人帶一個。”
秋桃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去,二門內,除了小十七,就屬紫云最有能耐,雖然不能跟小十七一組,但能跟著紫云,總強過和她一起入門的十一這只嫩鳥。
紫云心里微微一震,臉上不露痕跡地一點頭,“就這么決定。”早想到小十七會照應著十一,但他竟毫不猶豫地提高自己的危險度,選擇差她太多的十一,仍有些意外。
瞥了眼秋桃,“跟我來。”上前推開空門,閃身進去。
秋桃望了望小十七,后者渾不在意地摸著鼻子,拉著十一,吊兒朗當地道:“我們壓后。”
十一感激小十七舍最有利的組合,而顧她,自然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低聲道:“謝謝你。”
小十七皺了皺臉,打了個哈哈,道:“誰讓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呢,我怕把你丟了,出去會挨夜的打。”
十一低頭微笑,心里暖暖地。
秋桃嫉妒地眼睛發紅,見紫云向她望來,不敢耽擱,惹來紫云不滿,忙跟了上去。
誰都知道,在陌生的環境,一頭一尾最為危險。
現在有人打頭,又有人肯壓尾,武氏兄弟自然歡喜,一同道:“那我們不客氣了。”
小十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進門。
武修向空門躍去,哪知,秋桃的腳剛進門檻,門‘哐當’地一聲合攏,再推不開,武氏兄弟臉色同時一變,“怎么辦?”
事情太過突然,小十七也有些愕然,上前把空門仔細查看過,卻尋不到開門的機關,走到左邊的‘欲’門前,試著推了推,那門應手而開。
他拉緊十一的手,回頭對武氏兄弟道:“一起進。”
武氏兄弟一同緊跟在他們身后。
然而,當小十七和十一進了門,他們僅慢了一瞬,卻重重地撞在突然緊緊閉攏的黑色門板上,再不得進入,只得走向剩下的那一道門,那道門同樣是應手而開,等他們進入后,迅速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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