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心想,患有羊顛瘋傳了出去,固然有損形象,但形象和小命比,小命更重要,哪里肯停。
蛇侯險些背過氣去,提高聲時,“你再不給我過來,我就叫人立即殺了你母親。”
十一立即剎住腳,氣得小臉發青,心想,不如乘這機會,將他擒住,要挾越姬交出毒障的解藥,放她和母親離開。
三蹦兩竄回到榻邊。
蛇侯紫眸斜睨著她,滿眼的憤怒,但臉上痛苦的神情完全消失,只剩下釋然滿足。
十一目瞪口呆,赫然醒悟過來。
太邪惡,太禽畜,太惡心了……
十一象吃進一只蒼蠅,如果不是必須呆在這兒聽他指令,早腳底抹滑地有多遠跑多遠。
“還是這么怕羞。”蛇侯笑睨著她。
十一卻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惡寒,打了個哆嗦,雞皮又爬滿面頰。
蛇侯眼角邪意又濃了幾分。
十一整張臉燒成了紅蝦,恨不得尋個地縫鉆下去,又覺得自己很沒出息,這種時候覺得難為情的應該是對方才對,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深吸了口氣,片刻間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聽說蛇侯有任務給我?”
二門里有六人通過了紅門一關考核,如果完不成二關的任務,同樣進不了三門。
而且每個人的任務都不同,完全沒辦法投機取巧。
眾人恨得咬牙,又無可奈何,只能接受安排。
十一被通知,任務由蛇侯親自布置,要她前來領任務。
要不然,她才不會來找這條讓人見了就起雞皮的淫蛇,雖然他是一個蛇人,但她實在沒辦法把他看成一個人。
“我要你協助珍兒殺一個人。”蛇侯拉響床上的小金鈴。
侍兒們端著水盆巾帕魚貫而入,撩開床幔,為他擦洗收拾。
“什么人?”十一臭著臉側過身,唯恐看見榻上不該看的東西。
“你去了自然知道。”蛇侯漱了口,側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接過遞來的茶輕吹慢飲,由著侍兒們折騰。
“如果沒殺死,是不是就算任務失敗?”十一雖然煩那截不住撩著她神經的尾巴尖,但要緊的事,卻沒有疏忽。
“你不過是協助,如果任務因你而失敗,自然算失敗。但如果是因為珍兒的原因失敗,與你無關,你同樣可以進入三門。”
蛇侯修得削尖的指甲輕撥杯中茶葉。
十一微微怔了一下,跟著去,只要不壞事,就算過關,還有這么簡單的好事?
“不過……”蛇侯魅惑的噪音,再次響起,還帶著事后的沙啞,讓人聽著耳紅面臊。
“不過什么?”十一無心理會他噪音里的異樣,心臟頓時抽緊,就知道天下沒這么便宜的好事。
“如果她沒能殺死那個人,而你卻辦到了,我可以允你直接進入四門。”
十一整顆心都飛了起來,二門里天天與兇殘的鱷魚相斗,加上變態地非人訓練,進三門,已經十分困難。
他居然說可以直接垮過三門,進入四門,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十一很快冷靜下來,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妖人能開出這樣的條件,只能說明一件事。
那個人非常難殺!
直接跳一級,誘惑固然很大,但十一不是為了利,不顧死活的人,分得清哪頭重哪頭輕。
如果有機會殺了那人,她會毫不猶豫地下手,畢竟少過一道紅門,意味著早些拿到母親的免死牌。
但如果風險太大,她寧肯老實地做好自己份內事。
要不然,命沒了,再多的餡餅,也沒福吃。
等了一會兒,見蛇侯不再說什么,示意她可以離開,她立馬撤退,沒有半點留戀。
蛇侯瞪著她離開時,變得輕盈的步子,有些眼酸。
蛇國知道他存在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想方設法往他身邊湊,就連女皇越姬也不例外,只求能與他有片刻溫存。
可是這小女人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照理會追崇長相好,又多情的男人。
望向身旁大銅鏡,鏡中人妖艷迷人,人類男子有幾個能比?
她卻視他如狼似虎。
煩燥地揚手揮退圍在榻邊的侍兒,披衣坐到桌邊,望向墻上的美人出浴圖,“我知道你來了。”
墻后女子冷清清地道:“小女子見蛇侯在興頭上,不便打擾。”
畫后固然看不見屋里情形,但珍兒離開,墻上暗門就已經打開,隔著薄薄一層畫紙,屋里動靜,自然盡數傳進畫后。
蛇侯對男女之事,極為隨性,又豈能在乎有人聽墻耳。
聞言,只勾唇一笑,“如果你有興趣,你我倒是可以好好玩一玩。”
女子冷哼,不理他的瘋言瘋語,直奔主題,“你不會天真到,以為憑珍兒有幾分姿色,就能勾引到那人?”
蛇侯慢條斯理地修著指甲,“我剛才在珍兒身上下了毒,如果他定力差些,與珍兒顛鸞倒鳳,自是精盡而亡。就算他定力好,沒有那事,只要珍兒一根手指碰到他,他或多或少,也得沾上些毒氣,那毒無解,會在他體內,慢慢地消耗他的體力,最終會有一天,讓他變得如同一個廢人。”
女子譏諷地輕笑了一聲,“就怕珍兒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他。”
“你倒是很了解他。”蛇侯妖艷的紫眸輕抬,不屑地睨了畫上美人一眼,天真的人不知是誰。
她想得到,與那人相斗多年的他,如何能想不到?
女子突然意識到什么,倒抽了口冷氣,“你派她們出去,不是為了殺他。”
三年了,派去多少死士,結果呢?派去的人十個難回一個,而那個人照樣活得好好的,就憑個珍兒想殺他,癡人說夢。
手握支配死士大權的他,怎么可能把這些忘記。
那么他這么做,必然另有目的。
蛇侯輕蔑一笑,還不至蠢到無藥可救。
女子低頭思索,赫然有所覺,話音中,再找不到嘲諷味道,“你是想讓把十一送到他眼皮底下?”
蛇侯得意地笑了笑,“有價值的東西,才算得上是寶貝。”只有讓對方知道他手上有這張王牌,這張王牌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十一的母親在手上,十一就是他的,那個人瞧見了十一,也得不到她,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總有一天會沉不住氣。
等那個人沉不住氣了,贏家就是他。
“你既然有把握那個人一定會看上十一,他不碰珍兒,卻未必不碰十一。既然你把十一送到他手上,為什么不在十一身上也下毒?”
女子實在煩透了這種貓戲老鼠的游戲,只希望這一切,早些結束。
蛇侯看回自己修尖的指甲,輕吹了口氣,“那人就算不殺珍兒,十二個時辰以后,珍兒同樣會毒發而死。這樣的毒,我怎么舍得用在我的寶貝身上?”
女子眼皮一跳,“沒有解藥?”
蛇侯眼角輕挑地斜了美人圖一眼,“這么霸道的毒,哪來解藥?”
“為什么要舍珍兒?”女子微微一愣,他為了那個人瞧一瞧十一,竟連近來寵愛著的珍兒都舍了。
這是女人的國度,但女人在這里,卻又是最低賤的事物,任人玩弄,利用,殺死。
“那個人碰過的女人,都得死。”
蛇侯聲無波瀾,話中之意卻叫人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讓十一和珍兒一起出現,是告訴那個人,珍兒,就是十一以后的模樣。
這樣,他是否還能沉得住氣?
蛇侯嘴角慢慢溢開一絲幾乎無法察覺得詭笑。
“那十一呢?”
女子只覺得一陣寒風打心底刮過,她是恨不得那個人死,但眼前的男人,卻恨得更多,僅讓對方死,無法消去他心頭之恨。
到底是什么樣的仇恨,能讓蛇侯如此?
“她自是不同,起碼在我想要的東西,沒得到之前,她不能死。”蛇侯尋了這個女人的轉世,已經尋了很久,一直沒能尋到。
直到幾個月前,感覺到附近有她的靈魂波動,匆匆趕往,恰好見她和她母親墜入瀑布。
好在那個人當時身中劇毒,無法下瀑追趕,他才有機會,暗藏在水中,將她們母女二人弄入合歡林。
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怎么能輕易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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