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說完,卻又搖了搖頭,“但不可能啊,估計是我記岔了。”世間長相相似的人不在少數,何況那會兒青衣不過十歲上下,與現在的十一雖然有些相似,但終是不同。
大巫師剛剛想明白,為什么蛇侯如此看重十一,聽他這么一說,如冷水淋頭,不禁失望,“為什么說記岔了?”
曹延道:“因為楚國公的次女青衣巳死。”
大巫師怔了一下,如果說楚國公死了,越國自然會轟動一下,但死一個大臣的小女兒,就不會有人注意,“怎么死的?”
“聽說是墜樓,楚國公死了女兒,傷心欲絕,甚至要親自出殯給女兒送葬,但送葬的那日,突然發生暴亂,他只得帶兵鎮壓暴亂,于是送葬那日,由因病足不出戶的月夫人送女兒。可是送葬的隊伍卻遇上暴匪,幾百號人被屠了個干凈。而且對方不知用了什么辦法,竟將數百號人的尸身消了個干凈,讓人無從查起。楚國公為這事,把京城掀了個底朝天,也沒查出個結果,只得不了了之。”
“什么時候的事?”
“兩個來月前。”
大巫師陰霉的三角眼,驀地一亮,“你可認得楚國公的夫人-月夫人?”
曹延搖頭,“月夫人身體一直不太好,極少走動。生產時又血崩,險些喪命,長年臥床養病,連寢院門都不出,府中儲事全不理會,只得幾個丫頭隨身服侍,據說是府中后來新進的家人,都沒幾個見過月夫人,屬下自然也不曾見過。”
大巫師略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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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半個月過去。
參加紅門考核的人,除了小十七、紫云和十一以外,另外還有兩個人。
十一他們殺了這許久的鱷魚,但紅門考核卻不殺鱷魚。
而是一場模擬的刺殺行動。
幾個人分頭同時去刺殺對方的幾個頭領,但行動暴露,被對方的人圍剿。
他們在擺脫圍剿的同時,還得繼續刺殺行動。
大巫師考慮到十一入二門不久,單獨行動,能力有限,于是給她格外開恩,添加了一個幫手-秋桃。
以他的話來說,二人之力強過十一一個人。
十一真心不覺得同為新人的秋桃能成為她的幫手,而是只會成為她的拖累。
大巫師這么做,純粹是打擊報復。
但十一現在的身份,只有服從,沒有資格討價還價,所以只能默默地接受上頭的‘恩惠’。
小十七揉了揉她的頭,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笑嘻嘻地道:“你自求多福。”
十一回了一笑,咧嘴道:“別忘了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
小十七嘴角抽了抽,手握成拳放到唇邊,干咳了一下,視線飄忽轉了開去。
紫云輕輕捏了一下十一的手,小聲道:“你別莽沖,設法拖延些時間,等我們完成了,過來幫你。”
十一雖然沒指望靠別人過關,但心里仍暖暖一片,反握了紫云的手,輕輕一點頭。
小十七望著,小十和和紫云握著的手,摸著鼻子,‘嘿’地一聲笑。
十一知他又想去歪處,斜眼過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瞧著,反而揚了揚眉,壓根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中。
這次考核不同尋常,上頭十分重視,由大巫師和一個叫珍兒的女官親自督考。
紫云見珍兒向這邊望來,走了開去。
三門第一關的考核時間定在子夜。
夜站在一處山崖上,俯視著從不同方向潛入林中的小十七和十一,神色淡然。
以小十七目前的能耐,這次任務對他言,實在沒有什么難度。
今晚月黑風高,并無要打雷下雨的跡象。
只要十一心細沉著,就算有秋桃拖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何況,他相信小十七定會設法盡早完成任務,前去協助十一。
十一只需提防好秋桃,保證自己的安全,至于目標被誰刺殺,不重要。
因為生為死士,要的只是結果。
這也就是當初他將小十七和十一綁在一堆的目的。
即便是有人故意刁難,也能有后備援助。
丹紅將視線從小十七身上收回來,感激地看向夜,夜把小十七調教得很好,面對任何事,都能沉著應對,足以在最艱難的環境生存下去。
“小十七一定會保住十一那丫頭,你不必擔心。”
夜輕點了點頭,對于這次任務,他確實不擔心,擔心的卻是另有其他。
丹紅看著他在月光下更顯得剛毅冷峻的側臉,輕聲道:“你動心了?”
夜怔了一下,轉頭向丹紅睨來。
丹紅凝看著他的眼,補充道:“對十一。”
夜移開視線,重看向腳下深林,“我不過是聽令行事,讓她走出生門,成為一名死士。”
丹紅隨著他的視線,看向深林,這個角度可以將整個林子盡收眼底,眼力夠好的話,能大約看見林中眾人的行動。
“你真愿意她成為死士?”
“你我這樣的人,只有成為死士,才能活,她也不例外。”夜聲音淡淡地,冷冷地,聽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丹紅輕嘆了一口氣,自從他與蛇國簽下血楔,就一直這樣,再沒有人能摸到他的心,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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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認準了方向,小心地向前慢慢摸近。
秋桃從來沒獨立殺死過一條鱷魚,但跟在十一身后,卻象一個影子一樣,一步不離,小心地連十一都不得不佩服她的粘功。
不過這樣反而讓十一放心些,起碼不用擔心她到處亂竄,暴露形蹤引來敵人。
然不管她們再怎么小心,在對方地毯式的搜捕下,仍是被人發現。
十一避開直劈而來的長刀,正要反撲,以最快的速度把對方擊倒,免得引來更多的敵人。
突然對方驚訝地低叫了一聲,“你是青衣小姐?”
十一飛快地瞥了正向她望來的秋桃一眼,又看回面前小心審視著她的黑衣人。
是全完陌生的面孔。
對方又重復問道:“真是青衣小姐?”
十一見對方收了長刀,聲音放到最低,沒有要聲張的意思,也就不急著下手,靜觀其變,“你是誰?”
“小的以前是楚國公手下的一個副官,兩年前跟蹤一個線人,誤入合歡林,所以……小姐為何也……夫人呢,夫人又在何處?”黑衣人一臉痛楚。
十一冷看著黑衣人面無表情,不答。
黑衣人又道:“小人雖然身在越國,但心在仍在燕國。對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小的領小姐出林,以后尋機會,慢慢再說。”
十一點頭,“也好,麻煩大人帶路。”
秋桃忙跟了上來。
哪知黑衣人剛一轉身,十一無聲地抬起手,匕首柄敲在黑衣人腦袋上,黑衣人的身體頓時倒了下去。
秋桃低聲驚呼,“你殺了他?”
十一淡道:“打昏罷了。”一拉秋桃,往另一條路而去。
秋桃迷惑道:“為什么不走他指的那個方向?”
十一不耐煩地蹙了蹙眉頭,“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一個圈套?”
這迷宮一樣的林子,好不容易遇上個熟人,肯帶她們出去,轉眼卻被十一打昏了,而且還不理睬別人指點的路,這樣走法,到天亮,都不知能不能走出去,更別說完成任務,秋桃有些來氣,“他不是叫出你的名字嗎?還認得你父親。”
十一奇道:“你知道我父親是誰?”
秋桃噎了一下,道:“剛才那人說你叫青衣,又說他是楚國公的副將,那個楚國公想必就是你的父親。”
人影晃過,傳來小十七可惡的聲音,“你叫青衣?”
十一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十七,心想,他這是迷路,迷到了她這里,還是已經完成了任務,繞過來尋她?
“我小時候,阿爹阿娘叫我阿貓阿狗,大了叫我阿平,但沒人叫過我青衣。”
小十七挑了挑眉,‘咦’了一聲,“原來你叫阿平,這名字怎么聽怎么象男人。”
十一白了他一眼,什么渾水,他都攪上一把,“我阿爹阿娘想要兒子,卻只得了我一個,拿我當男孩養著,不行么?”
小十七點頭認可,“怪不得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十一險些一口氣噎死,現在是被圍剿的時候好吧?
她簡直巴不得隱身,他到好,還有心思說笑。
擰著眉頭,斜視著他,瞪了眼,低聲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小十七郁悶地撇了撇嘴角,“一條繩子上的蚱蜢啊。”
十一悶頭笑了,低罵了聲,口事心非的家伙,一邊給她添堵,一邊巴巴地趕來幫她。
秋桃不死心地道:“我們應該走那邊。”
小十七不屑地斜瞥了秋桃一眼,“這丫頭說的沒錯,那是一個圈套,前面被人堵著呢,你們去了,正好被他們捉個正著,然后……”他手上比劃,做了個抽筋扒皮的動作。
明知這只是模擬的任務,秋桃仍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微哆了下唇,“可是……那個人認得十一……”
十一翻了個白眼,見過蠢的,沒見過這么蠢的,“我說你叫阿貓阿狗,你就叫阿貓阿狗了?他想想活捉我們,但以一個人之力,難抓住我們兩個人,才想出這個法子,跟我們套近乎。讓我們以為他認錯了人,想利用這層關系,走出這片林子,我們跟了他去,那才是正中了人家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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