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在空中突然加速,貼著那寄生魔物的拳頭掠了過去,劍光只一閃,那寄生魔物的眼睛就變成了兩個血窟窿,瘋狂的嘶吼著,雙手在眼前亂抓,試圖抓住羅成,但在它能夠看到羅成的時候都碰不到羅成的半點衣角,這時就更不可能了,審判之劍在那寄生魔物雙臂揮舞的縫隙中穿過,透眼而入,直沒至腦。
吼聲驟然停歇,那寄生魔物的雙手僵在半空,幾息之后,才如同一座小山般轟然栽倒。
在羅成沖向側翼的時候,黎廣世被嚇了一跳,以為羅成想要溜掉,不過馬上他就看到了羅成擊殺鬼面時的情景,這才把心放了回去,同時也有幾分相信了羅成的說法,固守糧倉這段時間以來,黎廣世也和鬼面交過數次手,殺掉一個鬼面極為困難,黎廣世的攻擊對鬼面幾乎無效,而鬼面也很難傷到黎廣世。
羅成一出手,便輕描淡寫的擊殺了那個難纏的家伙,難道他真的已經踏入了傳說中的大自在境界?
黎廣世心中驚疑不定,羅成在那邊卻是殺得痛快,無論是多么強悍的寄生魔物,只要羅成趕到,用不了多久,就會干脆利落的將其擊斃,守軍頓時群情振奮,有這樣一位強者在旁掠陣,他們還有什么好怕的?
斐真依那邊推進的速度要比守軍這里快得多,沒過多長時間,黎廣世等人已經可以看到飄揚在空中的那面斐字大旗了,雖然就在幾年之前。那面大旗下的人還是他們的生死仇敵,但如今守軍將士們卻仿佛是看到了久未謀面的親人般,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一邊縱聲呼喊著,一邊奮力揮動手中的刀劍,只要和那面大旗匯合,他們便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在生命面前,國與國的界限已經模糊地可以忽略不計了。
薄薄的霧氣突然毫無征兆的升騰而起,迅速彌漫了整座遠安城。包括黎廣世在內的守軍諸將都沒有在意,別說是起霧,現在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必須要沖過去和援軍匯合。
經歷了首府之戰的羅成卻是心生警兆。能夠發動這種大范圍精神迷霧的寄生魔物,其精神力量顯然已經強悍到了一定程度,更糟糕的是在精神迷霧的籠罩下,他很難發現對方的位置。
霧氣是流動的,似乎有某種力量推動著它們在這遠安城中往來循環,周而復始,可見度雖然有些低,但還不至于影響人類士卒的戰斗力,羅成正在奇怪這種程度的精神迷霧究竟有什么作用時,正在沖殺的黎廣世和斐真依手下的眾將全都感受到了壓力。處于迷霧籠罩下的寄生魔物似乎突然間力量提升了很多,原本兩三個士卒便可以合力殺死的寄生魔物,現在 卻需要四五個人一起,看似區別不大,但放大到整個戰場。差距便體現出來了。
羅成和斐真依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這種差別,原因是他們兩人的力量太強大了,無論寄生魔物的實力提升與否,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一劍便可以砍成兩段的,現在也同樣不需要再出第二劍。
普通士卒們卻是苦不堪言。眼見周遭的寄生魔物如同吞服了大力丸般,嗷嗷亂叫著沖上來,他們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迎上,一時間黎廣世率領的守軍竟是寸步難行,便牢牢的阻隔在那里。
斐真依這邊的情形要好一些,畢竟軍中強者眾多,完全形成了碾壓態勢,但普通士卒的損耗還是頗重,只是短短一會的時間,損失的士卒就數以千計。
這時羅成才察覺到了不對,皺了皺眉,難道這霧氣還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不成?
“竟然是生命漩渦!”智腦的聲音突然在羅成的腦海中響起,罕見的帶著幾分驚訝:“必須阻止它!否則這些士兵有可能全都死在這里!”
生命漩渦?羅成把感知范圍擴張到極致,這才發覺覆蓋在遠安城上空的精神迷霧,竟然隱隱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并且還在緩緩轉動著,只是看這威勢,便知道這種秘法的威力必定不會小。
羅成的目光在寄生魔物群中掃過,試圖找出隱藏起來的那個施法者,一邊在腦海中詢問:“生命漩渦是什么?”
“一種罕見的天賦技能。”智腦的聲音有些凝重:“但不是每一個擁有這種天賦的寄生魔物都能下定決心使用它,生命漩渦燃燒的不止是其他寄生魔物的生命,還有施法者自己的生命,這種天賦的可怕之處在于,通過燃燒的生命的方式,大幅提升漩渦籠罩范圍內所有寄生魔物的力量。”
如果是其他攻擊型的秘法,羅成第一時間就可以判斷出對方的位置,但眼下卻是不行,漩渦在不斷轉動著,施法者的位置似乎也在千變萬化,羅成根本捕捉不到對方的蹤跡。
智腦沉默了下來,羅成沒辦法,索性進入了無盡之傷狀態,筆直沖入了寄生魔物群中,四周一個個寄生魔物全都變成了一團團躍動的能量,羅成早已習慣了這種情形,一路疾奔,隨著揮灑的劍光掠過,一個個能量團在羅成的感知中熄滅。
咦?羅成突然發現天空中的漩渦也出現在了自己的感知里,并且尤為清晰,感覺上就象是一團轉動的星云,邊緣處顯得有些薄弱,越接近中心處,便越是濃厚,羅成腦中靈光一閃,那個家伙是不是就應該躲在霧氣最濃厚的地方呢?
這時,斐真依也發現了域外妖魔的異常,縱身跳離胭脂獸,舞動煌龍槍繼續向前沖殺,她踏入了大自在之境,實力大幅提升,而胭脂獸沒什么變化,如果對手太過強大,或者戰況非常險惡,胭脂獸會成為她的累贅。
躍過一道殘破的斷墻,斐真依突然看到一道正從前方射來,急忙大聲喝道:“大哥!”
羅成進入無盡之傷狀態,根本分不清敵我,而厲馳沒少用這點去挖苦羅成,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羅成聽到斐真依的聲音,立即脫離無盡之傷狀態,劍勢放緩,他改了主意,應該把那個首領留給斐真依,他隨時準備接應就好。
斐真依卻不知道羅成的想法,她的銀牙緊緊咬在一起,雙瞳散射出寒芒,煌龍訣更是催到了極致,有多久了?每次遇到苦戰、惡戰,都是羅成沖殺在最前方,后來多了厲馳,沖陣陷營總要靠他們倆位上師,別的人、包括她斐真依在內,只能遠遠看著,不是怯懦,而是力所不及。
現在終于有了并肩作戰的機會和資格,她當然要把所有的力量都釋放出來。
寄生魔物們還在拼命往上涌,試圖擋住斐真依的路,但斐真依已經徹底暴走了,閃爍著電光的煌龍槍每一次掃動,都能如摧枯拉朽般轟翻一片。
此刻斐真依的殺戮效率甚至超過了羅成,讓羅成看了也咂舌不已,煌龍槍畢竟是長兵器,要比他的短劍兇猛得多,看來應該盡快提升審判之翼的級別了。
一團灰色的氣泡狀的球體突然從霧氣中飛出來,在空中劃出一條橢圓形的軌跡,擊向斐真依。
斐真依不知道那是什么,心中提高警惕,槍勢陡然一收,反手刺出,煌龍槍的槍尖正刺入那寄生魔物胸膛中。
接著斐真依反手一振,那寄生魔物拔地飛起,正迎向那團氣泡,轟地一聲,氣泡炸開了,那寄生魔物的身體被炸得粉碎,化作無數飛濺的血肉。
下一刻,又有幾團氣泡飛到空中,呼嘯著落向斐真依。
不過如此!斐真依冷哼一聲,煌龍槍左突右刺,一個又一個寄生魔物被她挑飛到空中,而她沖刺的速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眨眼間已逼近了中心地帶。
事實上不管是寄生魔物,還是斐真依,焉或是羅成,都要受到自身的限制,羅成戰斗時消耗的是體能,斐真依消耗的是內息,寄生魔物也有自己的極限,它釋放出生命漩渦,已經接近極限了,所以現在的攻擊當然會乏力。
煌龍槍蕩開濃濃的霧氣,前方看到一群域外妖魔簇擁著一個中年 人,斐真依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羅成說過,擅長釋放各種術法的域外妖魔,通常變異都不是很大,可以看出原來的模樣,甚至有的一點變化都沒有。
有痕跡的攻擊,她都不怕,只怕千奇百怪的術法。
那中年人臉色灰白,鼻子突然抽了抽,隨后張開大嘴,向斐真依發出咆哮聲。
斐真依立即舞起槍花,煌龍槍在身前化作一片流光,流光中隱隱有電弧竄動。
轟……一道勁流撞上了流光,流光瞬間破碎了,斐真依身不由己,向后退了兩步,她感到頭痛欲裂,雙手發軟,而煌龍槍似乎變得有萬斤重,重的讓她差點脫手。
但僅僅是剎那,斐真依便恢復了正常,怒吼一聲,一道銀色的槍影陡然激射而出,槍影在飛射的過程中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膨脹、擴展,沿途的寄生魔物全部在槍影中絞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