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沒有繼續和飛煙爭辯,這個世上哪里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溫顏連斐氏一族都敢算計,還有什么是那個女人不敢做的?
遠處,洪霸天表情呆滯的看著斐真依一行人的背影逐漸遠去,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斐真依兇悍到如此程度,自己方才怎么就沒堅決一點呢?現在追上去,恐怕更不會被接納了。.
費小白又把那柄大鍘刀交給壯漢背著,沿途恰好經過他存放馬匹的客棧,費小白等人得以取回了馬匹,總算是不用再步行跟在后面了,斐真依從始至終也沒對費小白說什么,費小白這一行人的戰斗力其實不算弱,尤其是那中年人梁上遠,動作快得出奇,往往敵人還沒等看清他的動作,便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但也正是由于梁上遠的原因,斐真依才會一言不發,梁上遠原是第一帝國境內的一名獨行大盜,名聲委實不怎么好。
梁上遠自己也清楚這個事實,所以很識相的離斐真依遠遠的,不肯走在前面。
費小白有些奇怪:“阿叔,你認識斐營主?”
梁上遠翻了翻白眼:“要你管?”
費小白不敢吭聲了,不過轉過頭去就偷偷撇了撇嘴,真是的,阿叔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他以前都做過什么事呢,不過說起來阿叔也的確有些過分,在梁上遠的斑斑劣跡之中,有些事是自詡為心狠手辣的費小白都做不出來的,那些事也和心狠手辣沒有半點關系,只能說是無恥。
一行人離開四不管沒多久,剛剛走進一條小峽谷,峽谷兩側的山頭上突然響起尖銳的哨聲,一個個身影從上面冒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召開英雄大會的劉老八。人影綽綽,至少有七八百人之多。
“姓費的,你還真敢走這條路。”劉老八冷笑,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他早就想干掉費小白了,如今終于有了機會。
“我說呢,剛才四不管那么大的場面。八哥卻始終沒露面,原來是躲在這里。”費小白哈哈大笑。
劉老八也笑了。在他看來,費小白只是在硬撐而已,正準備再奚落對方幾句,一個手下忽然目瞪口呆的指著下面:“老大!那……那是……”
劉老八皺眉看去,方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費小白身上,一心想要看到對方臉上絕望的表情,以至于忽略了那面飄揚在風中的旗幟。這時他才看清,旗幟上面,赫然是一個大大的斐字!
劉老八倒吸了一口冷氣,斐字旗不是誰都有資格使用的,第一帝國只有兩面斐字旗,一面是第一公民斐達清當年征戰時所用,現今被懸掛在帝國議事廳的上方 ,象征著斐達清顯赫的功績,而另一面,則是天機營的斐真依專用。天機營有天機營獨有的旗幟,這也意味著,斐字旗出現的地方,斐真依必定也在。
劉老八的目光便落在了斐真依的身上,定睛看去,果然和畫像上的斐真依有分相似,這一刻,劉老八的心臟忍不住劇烈的跳動起來。一方面是斐真依的威名太盛,讓他不由心生恐懼,而另一方面。卻是因為激動,一旦擒下斐真依。便是天大的功勞,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氣氛有點沉寂,這時梁上遠忽然扯著嗓子喊起來:“劉老八,你不是召開英雄大會想要對付斐營主么?現在斐營主的人就在這里,你怎么又變成縮頭烏龜了?”
這一嗓子喊出去,不止是上面的劉老八等人,就連羅成和斐真依這些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梁上遠身上,無論從哪方面看,這似乎都有點借刀殺人的嫌疑。
“阿叔,你在干什么?!”費小白是真急了,劉老八手下的聽風好比里面那些烏合之眾要強上太多了,否則也不能和匪首占山魁分庭抗禮這么多年,費小白的本意是借斐真依的威名把對方嚇退,現在可好,但凡稍微愛惜些臉面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退縮,如果現在劉老八真的退了,今后還拿什么服眾?
“你懂個屁?”梁上遠小聲教訓費小白:“營主要立威,里面那些小魚小蝦根本就上不了臺面,何況滅了劉老八,再整合天原上的各股勢力不是要容易得多?”說完這些,梁上遠諂笑著看向斐真依:“斐營主,我說的對吧?”
斐真依面無表情的看了梁上遠一會,便移開了目光:“果然是損人不利己,一會你沖在最前面。”如果沒有羅成的話,單憑斐真依一個人對付劉老八麾下的七八百盜匪,并不是很容易的,當然,劉老八也不太可能留得下斐真依,但突圍與全殲是兩回事,而斐真依的目地是立威。
煌龍槍沒在身邊,斐真依的真正實力打了些折扣,而劉老八手下的盜匪中也不乏實力強悍之輩,否則也不會在天原橫行這么久,所以梁上遠的馬屁顯然拍錯了地方。
梁上遠臉上的笑容僵住:“營、營主,我只是小乘境界……”
斐真依不理會梁上遠,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七年前,在碩遠的一戶富家里……”
斐真依的話還沒說完,梁上遠就忙不迭的打斷了:“我去,我去還不行么。”
費小白好奇的看過去,究竟是什么事能讓梁上遠這么緊張?梁上遠怕斐真依,對費小白就沒那么客氣了,直接一巴掌拍過去:“看什么看?你 也得跟老子一起沖!”
“我又沒說不去,打我做什么?”費小白嘟囔了一句。
山頭上面,劉老八的臉色陣青陣白,老實說,方才他的確出現了猶豫,斐真依的名頭太大了,他有些拿不準自己是不是應該冒這個險,雖然說只要能擒下斐真依,便有一場天大的富貴在等著他,但總要有命來享受才行。
梁上遠的喊話,等于代替劉老八做出了選擇,召開英雄大會的時候他在那里講得激情澎湃,如果這時候打退堂鼓,和扇自己耳光有什么區別?在天原上廝混,掙得不就是一份臉面?
劉老八一咬牙,高聲喝道:“弟兄們!”
“在!”七八百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頗具聲勢。
“擒下斐真依,咱們這輩子就不用愁了!”劉老八抽出厚背大砍刀,用力一揮:“給我沖!”
嘩啦一下,山頭上的盜匪們蜂擁著向下沖去,早在這之前劉老八便已經做了許多思想工作,所以在大多數盜匪眼里,斐真依就是一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蛋糕,只要能咬上一口,便能賺個盆滿缽滿。
人馬過萬,無邊無沿,劉老八手下盡管只有七、八百個盜匪,但氣勢有些驚人,如潮水一般漫過山坡,斐真依、徐山和飛煙都是見慣了戰陣沖殺的人,羅成就更不用說了,眼下這種只能算是小場面,不過對費小白這些人來說,無疑有些驚心動魄了,他們一行只有八人,雙方的比例已經達到了一百比一,費小白向來以狠辣著稱,但現在手心中已滲出了汗水。
但有些人天生就是愈挫愈勇、遇強則強的,費小白便是屬于這種,緊張之余心底竟然隱隱還有一些興奮。
梁上遠苦著一張臉,磨磨蹭蹭的走到最前面,心說難道老子的命就要交待在這里了?如果費小白不在這里的話,他沒準還會轉身逃掉,但這些年相處下來,他早已把費小白當做了自己的子嗣看待,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丟臉,唯獨在費小白面前不行。
既然費小白想要跟隨斐真依建立一番功業,那自己這個做長輩的,除了傾其所有的支持,還能做什么呢?深吸了一口氣,梁上遠緩緩抽出攏在袖中的雙手,兩只手上戴著一副古怪的拳套,末端一直延伸到手臂上面,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打造的,象是野獸的爪子,通體烏黑,看上去頗為沉重。
費小白身側的年輕人神情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與實力無關,歸根結底是他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這里距離天機營的駐地還有多遠?”就在氣氛接近凝結,大戰一觸即發的境地,
羅成突然問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
“還有四百多里地。”費小白下意識的回答道。
羅成點點頭:“看來要快些解決了。”他一直在思考天衍宮的問題,天衍宮宮主名道蘭被譽為帝國第一高手,等到入侵戰爆發,必將發揮出巨大的戰斗力,而且,隨著能量的匯入,紅月位面的人也會出現進化現象,而那些頂尖的武士與術士們,是不是大有機會步入他們所說的大自在境界?不能眼睜睜看著如此強大的助力,在毫無意義的內訌中隕落,那些依附于斐家,或者與斐家關系良好的武士們,都有可能成為被迫害的對象,既然已經選擇了斐真依,那么就要讓斐真依盡快入主第一帝國。
已經做好了拼命準備的費小白幾人全都為之愕然,這家伙以為自己是誰?還快些解決……快點去死還差不多。
斐真依和徐山臉上全都現出了喜色,羅成這樣說,顯然是準備出手了,對他們來說,只是觀看羅成的戰斗過程,便是不小的收獲,可以從里面學到很多東西。
羅成抽出審判之劍,飛身從戰馬上躍起,身形仿佛一道輕煙般竄出,筆直迎向涌來的人潮,下一刻,劍光在費小白等人驚愕的目光中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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