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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 瑯山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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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在草原上不緊不慢的行進著,羅成拉下車簾,一邊觀察著外面的武士,一邊輕聲問道:“你說我們要小心?是什么意思?”

  “我們腳下這片土地,是西大陸,天岸山以南,屬于鷹之皇朝的疆土,天岸山以北是第一帝國的領地,兩個國家是敵對的,而且就在三年前,才剛剛結束一場大戰。”徐山頓了頓:“我修行術法的星辰宮,屬于鷹之皇朝,而且我以前是鷹之皇朝的國師,你找的人,卻是第一帝國的公主。”

  “敵對?”羅成皺起了眉:“難道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大亂將至?”

  徐山沉默了,好半晌才苦笑著說道:“我也坦誠一些吧,當我進入對星辰的冥想,感應到了一些一閃而過的景象,人們在奔走哭號,鮮血染紅了大地、村莊,紅月被烏云籠蓋,而且用術法推算,天下確有滅劫,不過,我有些不敢相信,這不是花草魚蟲,能看得到摸得著。”

  “既然不信,為什么在那里等我?”

  “如果我完全相信自己的推算,也不會一個人等在那里了。”徐山道。

  羅成笑了笑,他知道徐山的意思,如果能百分之百確定,徐山肯定會帶著大批武士,正因為是半信半疑,徐山才會選擇一個人,隨便調動軍隊,在哪里都是大忌,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推斷下來,可能是在徐山所說的陣啟動時,用一種術法通知了遠方的武士。那個武威才帶隊趕過來的。

  “閣下出現時,我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無法動彈。”徐山露出苦笑:“因為……如果閣下真的出現了,那么我所看到的也同樣會出現。”

  “我能理解。”羅成的神色有些恍惚:“當我第一次去執行任務時,也有些半信半疑,結果,差一點被那個寄生魔物殺掉。”

  “寄生魔物到底是什么?電波又是什么?”徐山抓住機會問道。

  羅成沉思片刻,想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只能用一種比較容易理解的形容:“寄生魔物屬于一種鬼魅,它們可以鉆進我們的身體里,不過。在它們鉆進來的同時,人已經死了,它們的目的是占領這個世界。并且以我們的人類的血肉為食,要分辨寄生魔物只有兩種辦法,第一種用肉眼就可以觀察到,寄生魔物在進入戰斗狀態后身體會產生一些非人的變化,而另外一種就是隱藏起來的寄生魔物,只要剖開他們的腦袋,你就會看到,他們的大腦已經不見了,里面只有一團漿糊。”

  “這世上真的有鬼?”徐山大驚。

  “它們生來就是鬼魅,就象你生來就是人一樣。”羅成道:“而且。是億萬只鬼魅同時出現,它們可以讓整個世界變得一團糟。”

  徐山說不出話來,他總算能大概了解了,按照羅成的話去想象,如果真的有億萬只兇惡的鬼魅同時出現。他看到的大滅劫也得到了解釋。

  “那……電波是什么?”徐山又問道。

  “這個就不要問了。”羅成搖頭道:“就算和你說上一年,也不一定能說清楚,你也學不會。”

  “如果我能學會,那就是……大自在?”徐山自我感覺和羅成最大的區別,就在于那些他無法理解的東西,而且他一心以為獲得大自在的捷徑就在羅成身上。

  “不。”羅成再次搖頭:“就算你真的全學會了。也只能成為一個科學家,和大自在沒什么關系。”

  “科學家是什么?”

  “你要是想逼我跳車,直接說好了。”羅成道。

  徐山有些悻悻,事實上和羅成交談的越多,心中的敬畏感就越重,至少,人家可以隨便出入這個世界,而他苦練至今也走不出去。

  不過再轉念一想,能與一位大自在上師切磋,也算難得的緣分了,何況大自在這種境界一直保留故事里、傳說中,只有他才真真正正遇到了。

  旅途漫漫,雖然羅成對孜孜不倦的徐山很頭疼,但無聊的時候總會隨便聊上幾句,他逐漸知道這個位面的構成,紅月位面的陸地面積比較小,分三塊大陸,有六、七個實力比較強的大國,依附大國生存的小諸侯多達上百,語言在幾千年前就統一了。

  第一帝國的實力很強,名為帝國,國內卻沒有國王,或者說,是沒有名義上的王,最高權力掌握在九個人手中,元首自稱第一公民,除了第一公民必須靠血脈繼承外,其他八個人都是選出來的,第一公民對其他八個人有罷黜權,但沒有任命權。

  這種政治體系有些古怪,羅成要找的紅月公主叫斐真依,是第一帝國現任元首斐達清最小的女兒,據說從小就調皮,對打仗極感興趣,在三年前結束的戰爭中,立下無數功勞,她能進入九人中心,與斐達清沒有多大關系,完全因為受到了軍方的一致擁戴。

  說起斐真依時,徐山的神情總是很不自然,這倒容易理解,第一帝國的功臣名將,就是鷹之皇朝的心腹大患。

  而且,徐山竟然參與過針對斐真依的刺殺行動,還不止一次,羅成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徐山說要小心,他有些懷疑,帶著徐山去第一帝國是否明智?本來他可以被接受了,結果因為徐山的存在,雙方反目成仇,這種可能性很大啊……

  用了七、八天的時間,才趕到邊境的一座小村落,徐山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尋了個借口,帶著羅成離開武士,悄悄跑到商路上,混進了一支商隊。

  其實商隊可以徐山安排的,換成別的商隊,根本不會接受陌生人,因為邊境的局勢依然很緊張,萬一惹出什么事被牽累了,整個商隊都可能完蛋。

  進入第一帝國的過程是很順利的,徐山派人出去探聽消息,很快得知,斐真依帶著天機營在瑯山凈土駐扎。

  羅成懶得插手,任由徐山安排一切,這也是心態的緣故,如果在自己的主位面,他要擔心的人、要擔心的事太多,所以總是親力親為。

  現在他只是一個客人,何況,在戰斗中體悟的東西,讓他注意到了歷史的盲區,比如說,智腦一再重復懲戒天使和夢天使的重要性,可是,真的沒有比他們更強的人了嗎?

  趙小虎就是一個例子,因為早早死在高進手里,所以他根本沒有資格留下自己的名字,但他進步的速度,連羅成都為之驚嘆,如果運氣好一些,沒有碰上過于強大的對手,趙小虎的未來又會怎么樣?

  智腦說斐真依是紅月位面最出色的統帥,真的是最出色的嗎?

  羅成已經不再百分之百相信資料了,如果第一帝國談不攏,他可以和徐山一起去鷹之皇朝,西大陸不行,他可以去中央大陸,要不然去東大陸。

  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參與過刺殺,那么肯定知道應該用什么辦法接近她了?”羅成問道。

  徐山臉色當即變得僵硬了,急忙掀起車簾向外張望,如果被人聽到這句話,他們的下場是不言而喻的,個人安危其實并不重要,他擔心無法化解未來的滅劫,而且自己畢竟是鷹之皇朝的前國師,被人活捉,再受些侮辱,有傷國體。

  “那么緊張干什么?”羅成不由搖了搖頭:“放心吧,不會有人聽到的。”他的感應力非常敏銳,如果有誰偷偷靠近,他會在第一時間察覺。

  “辦法倒是有。”徐山無奈的說道:“不過你的年紀有些大了。”

  “我的年紀大?”羅成更無奈:“你能不能去照照鏡子?”

  “我是指斐真依非常喜歡孩子。”徐山道:“她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就收養了很多戰士的遺孤,她的天機營,就是以這些遺孤為骨架建起來的,那些孩子對斐真依非常忠心,作戰勇猛、悍不畏死。”

  “她那么小的時候就有這樣的心機?”羅成問道。

  “也不能說是心機。”徐山倒是想貶低斐真依,但以后羅成肯定會和斐真依接觸,如果自己的話水分太多,難免會給羅成留下小人的印象,對以后很不利:“她第一次收養遺孤,是在街上看到一對雙胞姐妹被毆打,那對姐妹被賣到妓寨里,偷偷逃走了,但沒跑出多遠,就被妓寨的打手追到,正巧被斐真依遇上,她讓侍衛趕跑了打手,又把那對姐妹帶回自己的宮殿里,了解到她們的遭遇之后,她萌發了這種想法。”

  “對了!”羅成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我能混入天機營,是不是就可以接觸到她了?”

  “你?”徐山的眼睛已經不會轉了:“你說什么?你要進天機營?”

  “不可以么?”羅成道:“我可是最合格的武士了,她一定需要。”

  徐山的表情非常古怪,明顯在憋著笑,接著又變得好奇,似乎是很想知道,羅成混入天機營之后,將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你確定?”

  “怎么?”羅成發現有些不對。

  “到瑯山凈土之后,我會安排的。”徐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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