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蓮娜很乖巧的走過來,貼在羅成懷中,低聲道:“會不會有危險?”
“當然不會,我忙了這么多天,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羅成笑道:“對了,瑪蓮娜,今天晚上多準備些吃的,再去買兩瓶好酒,為了慶賀。”
“好呀。”瑪蓮娜露出微笑。
“一定是好酒哦,不要心疼錢。”羅成一邊說一邊從口袋中掏出厚厚一疊面值一百的金圓券,放在了電腦桌上。
“沒問題,老喬治那里有不少呢。”瑪蓮娜掃了那疊錢一眼,視線很快又轉回到羅成身上。
“好了,我該走了。”羅成拍了拍瑪蓮娜的后背,隨后慢慢站起身。
“要用車么?”
“不用。”
“你自己小心。”瑪蓮娜輕輕在羅成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嗯。”羅成輕聲應道。
在兩個人告別的過程中,瑪蓮娜的表現一直很正常,可是,當羅成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后,瑪蓮娜的臉色卻立即變得慘白,雙唇也微微顫抖起來,良久,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一點點跌坐下去。
最先從指縫中滲出來的,是晶瑩的淚水,還有低低的嗚咽聲,過了一會,似乎是覺得羅成已經走遠了,再沒有顧忌,瑪蓮娜的哭聲越來越大,身體縮成一團,不停搐動的背影,顯得異常無助而又凄涼。
交往這么久,瑪蓮娜已經了解了羅成的生活習慣,而羅成剛才留下的錢,至少有兩萬金圓券,對瑪蓮娜來說,這是一筆巨款,難道真是為了讓她不心疼錢,去買幾瓶好酒么?不,羅成是想用錢來補償她!但她這段日子付出的感情,怎么能用金錢來衡量?!
瑪蓮娜知道,羅成不會回來了,盡管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但她一直幻想著可以用自己的柔情感動羅成,讓羅成留下來,此時此刻,幻想破滅了,希望也變成了絕望,從內心深處彌漫著的冰冷,讓她無法呼吸,可她又不敢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因為羅成就要去和那些可怕的惡靈戰斗了,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影響到羅成。
在瑪蓮娜放聲大哭的時候,羅成已經走出了老遠,并沒有聽到瑪蓮娜的哭聲,說實話,他內心有些歉疚,但長痛不如短痛,他和瑪蓮娜的世界根本沒可能重疊在一起,所以,他走得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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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重型卡車正在馬路上奔馳著,司機突然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大衣、拎著碩大背包的男子在路邊招手,他下意識的停下車,推開另一邊的車門,叫道:“需要幫忙……”話沒說完,便看到一根黑幽幽的槍管頂了過來。
那司機又急又氣,一邊舉起雙手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嗨嗨……冷靜些,哥們,我沒錢,車上拉的都是水泥,也不值幾個錢……”
“你有兩個選擇。”羅成打開了槍上的保險,擺出一副隨時可能開槍的架勢,冷冷的說道:“一個是自己跳下去,另一個是讓我干掉你,然后把你扔下去。”
那司機暗叫晦氣,也沒有廢話,推開駕駛座傍邊的車門,跳了下去。
“老兄,抱歉了……”羅成探出頭說到,當然,對方不可能禮貌的回應他。
羅成一笑,關上車門,很快,重型卡車已消失在路的盡頭。
從伐木人小鎮到那目的地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看到燈火通明的石樓,羅成放慢了車速,盡量減輕卡車發出的噪音,悄悄的駛向前方。
實際上羅成的小心有些沒必要,距離石樓尚在百余米開外,便能聽到里面傳出的喧囂的音樂聲,羅成瞇著雙眼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還好,石樓的大門緊閉,外面也看不到放哨的人,沒有誰發現他的到來。
羅成把車速放得更慢了,悄無聲息的駛過石樓前方的臨時停車場,隨后緩緩轉動方向盤,重型卡車拐了個彎,貼著石樓的大門停了下來。
羅成跳下車,目測了一下重型卡車與大門之間的距離,不足半尺,隨后他又扒住車廂,拽下一只裝滿水泥的袋子,扔到車廂下。
一只裝滿水泥的袋子標準凈重是五十公斤,而羅成甩動袋子象甩動稻草一樣輕松,很快,車廂下堆滿了十幾只水泥袋,加上重型卡車自身的重量,石樓的大門已被死死封住。
羅成從駕駛室中拽出背包,繞到石樓的另一側,順著鐵梯緩緩走了上去。
夜風襲過,帶給人一絲絲的寒意,羅成的指尖觸摸到把手上時,身形停在了那里,他一直有一種感覺,自從他和上一任審判者的意志殘片進行融合后,性格便發生了很大改變,戰斗爆發前,他多多少少會有惶恐不安的心理,這很正常,因為他以前是個普通人。可一旦見了血,或者體驗到一個又一個生命在劍尖下飛逝,他的情緒就會變得興奮起來,充滿了愉悅,而心境又處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靈靜狀態中,這兩種感覺分屬兩個極端,他卻可以同時擁有。
他問過智腦,智腦卻從一種所謂科學的角度為他解答,他根本不信,到底……智腦隱瞞了什么?又隱瞞了多少?
算了,羅成吁出一口氣,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再使用一次精神模擬,以后不管情況有多么危急,也要靠自己去戰斗!他不知道自己的設計能引發什么樣的效果,也不知道里面寄生魔物的戰斗力、是否擁有槍械,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只能釋放精神模擬了。
消滅黑暗咆哮,他收獲了三百多點能量,加上這一次,他又可以大幅、全面的提升了,基礎已經打好,以后再不能借助外物,否則他無法真正成長。
羅漢慢慢閉上眼,十幾秒鐘后,又慢慢把眼睛睜開,那雙變得閃閃生輝的雙瞳意味著他已經進入了狀態,隨后沿著鐵梯緩步向上走去,接著拽開門,走進石樓,他的下方,是一片狂歌瘋舞的世界,舞臺上那幾個賣命甩動自己身體、彈動電吉他和電貝司的家伙,明顯是擺設,因為他們的動作和音樂聲不太合拍,真正的音樂是從音響里傳出來的,里面有個不知名的歌手正在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夜色已經籠罩我的靈魂再也沒有黎明破曉再也沒有正午白光再也看不到穿透黑夜的光耀溫柔得如同情人的嘆息因為死亡是夜之魂那永恒的陰影所有生命都將墜入其中 一切希望盡成虛妄……
快速轉動的鐳射燈光下,七、八十個男女在正中央的舞池中不停舞動著,有的熟練,有的艱澀,有的瘋狂,有的隨意,還有一些男女圍坐在周圍的沙發上,或隨著音樂聲揮動著酒瓶,或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干著自己的小勾當。
從整個環境上看,這里和其他的夜總會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少了一些演員和主持人,而且環境有些簡陋罷了。
似乎是感覺音樂聲太刺耳,羅成甩了甩頭,隨后把背包放在腳邊,接著用雙臂撐住鐵架,俯下身饒有興趣的觀看著下方的人群。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始終沒有人發現不速之客的存在,羅成直起腰,走到電箱前,按下了其中一個按鈕,勁爆的音樂聲嘎然而止,下方的男女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有的繼續扭動身體,有的則莫名其妙的四處張望著。
“晚上好,各位,往這邊看,這邊、這邊……”羅成用力拍了幾下巴掌,清脆的聲音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上邊那小子,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一個大漢吼叫起來,似乎那些寄生者們已經彼此熟識了,或者他們擁有一種不為人知的識別方法,立即辨認出羅成不是他們的同類。
“他嗎的,找死么?!”
“快滾……”
下方傳來的叫罵聲此起彼伏,羅成神色不變,只是慢悠悠的從鐵架上抽出一截鋼管,突然甩手,鋼管如利箭般激射而出。
噗……鋼管正射入那大漢的胸口,那大漢只發出半聲慘叫,身形已軟軟栽倒,躺在地板上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安靜!我有幾句話要說!”羅成大聲道。
在羅成出手殺人的那一刻起,下面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冷冷的盯著羅成,還有一些人眼中已露出了紅光,看得出來,它們的自制力相對是比較低的,沒有立刻展開攻擊,只是因為它們想知道那個突然間闖進來、并殺傷伙伴的家伙到底要說什么。
羅成面帶微笑,現在他是腳下所有生命的主宰,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今天是我們人類……”羅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接著向下方一指:“和你們這些反物質生命在公開場合進行的第一次正式對話,能成為歷史的見證者,是你們的幸運,但……在你們進化之前遇到我,就是你們的不幸了。”
下方的寄生者們逐漸向鐵架下方聚集著,聽到羅成提到反物質生命,眼中露出紅光的寄生者越來越多,在尚沒有停止的鐳射燈光照耀下,顯得異常詭異。
“我們家鄉有句話,叫先禮后兵。”羅成笑呵呵的說道:“不管你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你們畢竟穿過了充滿危險的位面屏障,付出巨大的代價,才來到這個世界,你們是客人,做為這個世界的主人,我個人表示熱烈歡迎,所以呢,今夜我會盡量避免和大家發生沖突,放心。”
下方沒有任何回應,但是,整個廳中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無法流動了。
“不過……我要在這里先提醒大家一下,地球是個危險的地方,有很多常識需要注意,例如說,消防隱患……”羅成大笑道:“好了,現在我宣布,篝火晚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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