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面向,敖信年輕俊朗,怎么樣也沒辦法和老當益壯的‘叔公’聯系在一起。但一個人的面向能改變,背影……在仙人不使用神通特別去改背影的情況下,背影是無法改變的!敖信的背影,和那老當益壯的叔公,一模一樣!
之前一直覺得奇怪,為何這才見了一面、名震天下的白龍道人,傳聞他還是龍神化身,竟會對自己如此關照,甚至傳功給自己……
現在不需要任何人解釋,只看到了敖信的背影,一切事情便都是恍然大悟!
張虎記憶中,某些印象深刻的畫面浮上心頭,那雖然老矣,但卻依然強健的老者,最喜歡的便是站在村口山坡之上,看鄉親們勞作、看日出日落和山川景秀,而當時還是孩童的他,會在傍晚的時候跑去叫那老者回家吃飯,吃完飯后最喜歡的就是聽老者講說各地風俗、傳說故事……
“叔公?”張虎對著敖信的背影,眼睛漸漸濕潤,忍不住輕聲一喊。
敖信如若未聞一般,和張果老徐步前進,兩人都是神仙中人,又擅長縮地成寸的手段,下一瞬便都是失去了蹤影。
張虎留在原地,眼中流露出迷惘,那道人背影和自己叔公的背影幾乎一致,但為什么不理自己呢,難道是自己認錯了嗎……
敖信和張果老已經走到了一處林間,張虎沒辦法準確判斷的事,張果老卻是洞若觀火。方才敖信那一瞬間短暫的失神。約莫只有五十分之一個彈指,但張果老還是清晰的捕捉到了。
“那小家伙方才喊你叔公……”
“那不過是數年前一次出游,不得不化行為人來活動,假冒的身份罷了。我當初欠他一家一些人情,已經還了許多,還贈予了他們家族一個無雙猛將。今日見他功法初成,再贈送他一道真氣,這因果就算結了。雖說幫他改了命,讓他命中帶煞,但我也給了他八字批語。足以讓他渡過此關。”敖信淡淡笑道,天道至公,一飲一啄都有定數,敖信借了他叔公的身份來辦事,欠了因果,已經補換給了他們,再加上今天的傳功,便是互不相欠了。而改了張虎的命運,導致本該平凡的張虎。終會卷入‘打通西域’這件大事中,會遇險。敖信也留下了批語,補了這一道虧損。無論是從人情還是從天道上說,敖信都已經做足了工作。
“但我看那小子,似是真心敬重你,而你也并非對這小子完全放下……”張果老果然閱歷深厚,竟是一瞬看出了敖信的內心!
敖信也不否認,只是淡笑:“我是修士。”
張果老神情微微一變,終是明白了他和敖信的差距……并非是道行,而是‘去做’!有些事。他想到了,青衣仙子想到了,敖信也想到了。他選擇了和命運對抗,青衣仙子選擇順勢而為,而敖信也是選擇順勢撈一把……
這就是三人之間的差距,他雖是看到了未來,但卻始終還是意氣用事!
‘不過。真有人觸碰到了你心中至關重要的事情,你也會意氣用事的……無善無惡放棄執著,又豈是這么輕易辦得到的……’張果老一想到敖信面對佛教多次示好不理會,而堅持選擇與之對抗。便是不禁好笑。哪怕是方才那張虎,敖信未必就放心得下,若是張虎遇到了危機,敖信絕對還會出手。
到了一處地方,兩人正要分開,張果老忽然道:“我已知你為對抗佛教下帖提出的兩策,的確是好策略,不過這兩條計策,其實還不足以保留在洛陽城中的諸多修士周全,提出兩策的你,反而把自己陷入了險境中,雖然藥師如來不對你容忍,但佛教上下未必都是如此……”
敖信頓時沉默,其實……他也是個意氣用事的人!天地間除了鴻鈞、李老君連個人以外,又有誰能不意氣用事呢?
張果老又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已經拜托了一人……此人神通廣大,就算是我師,也要賣他幾分面子。之前幾次拜訪,他都閉門不見,不知為何這次卻是接見了我,還答應了我的請求。在那件寶物出世之前,佛教中任何人若是敢對道門助拳者動手,他都不會袖手旁觀,而到時候等到那寶物出土,再去爭奪寶物的人,便要做好生死置之度外的準備,他就不會再庇佑了。由他出面,這段時間佛教是不會敢對你下手的。”
敖信一聽來了精神:“哦?竟還有如此神通廣大的人,連藥師如來也不放在眼中么?他要真的如此厲害,只怕到時候誰都搶不過他了。”敖信心中卻是在盤算著,到底是誰能夠讓三身如來都投鼠忌器。
“厲害……肯定比我們厲害,但或許比不了三身如來吧。但他說的話,卻是管用的。而且,你現在只需要擔心三身如來便可以了,因為那人絕技不會打那件寶物的主意的。”張果老詭異的笑了笑。
敖信聽得莫名其妙,比不了三身如來,卻能讓三身如來忌憚,而且又不會打傳國玉璽的主意?這樣的人到底是?
張果老沒有在此事上明說,而是賣了個關子,笑笑便離開了,留下了沉思中的敖信。
“嘿!想那么多干什么!”敖信最終也是笑笑,走向了不遠處的院子。
原先牛魔王三人為了瞞著敖信,自然便分開行動,事情瞞不住了,結義七大圣便干脆住到了一起,七個人相互照應,做什么事也都有底氣一些。家小之類的,也能多一分安全保障。
眼看著那件寶物將要出世,如今正是氣氛最緊張的時候,走在街上都很可能和人莫名其妙發生沖突……
張果老的樓觀道將要改變成蜀山劍派,張果老有些意志消沉,敖信為了把他喚醒,這才冒險出的門!辦完了事,敖信自然要趕著回府,畢竟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就要多承受一分危險。
眼看著就要到府邸門口,敖信正走在拐角處,那拐角處忽然拐出個人來……此人已經年邁,但面向鷹視狼顧,一看就知道老而彌堅,不是迦樓羅王還有誰?
‘媽的!張果老不是才說沒有危險嗎?’敖信心中暗罵一聲,一瞬間便是渾身冒出骨刺,已經進入戰斗狀態!
迦樓羅王專門在這兒埋伏敖信,自然做足了準備,敖信反應神速,他毫不意外,揚手便是一顆藍色珠子打出!
“哼!”敖信一聲冷哼,幾乎同一時刻右手比劃劍指朝前一點,通天劍經中‘鶴沖天’實體劍立刻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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