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帥!”
“陳帥!”
“見過陳帥!”
“陳帥,劉使君、曹使君以及吳侯皆在帳內等候!”
“我知道了!”
朝著前來報訊的士卒點了點頭,陳驀拿起桌案上的頭盔扣在腦袋上,大步走出了帥帳,前往中軍議事帳帳。
建安五年三月,劉備、曹操、江東三路大軍終于在江夏、夏口附近集結完畢,其余盟軍,以馬騰、韓遂為首的西涼軍、以張魯、張白騎為首的漢中軍與白波黃巾,亦分別兵出上庸、南陽,另外,西川刺史劉璋亦委任張任為帥,率領四萬精兵出巴東。
到四月時,各地方聯軍已分別集結完畢,然而總得說來,主戰場依然在江陵至江夏一帶,至于其余幾路兵馬,充其量也只能起到牽制張素素麾下大軍的目的。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一個信號,一旦赤壁之戰打響,荊州便會受到東、西、南、北各路地方諸侯與勢力的圍攻,而這,便是劉備與張白騎籌劃了整整年逾的作戰。
但是即便如此,此戰勝敗如何,劉備與張白騎亦不敢妄下結論,畢竟聯盟軍的勝利與否,取決于赤壁一戰后他們是否能擊潰張素素在荊州的主力軍,退一步說,只要能拖住這支主力,待西涼、漢中、西川等援軍攻下荊州,斷了張素素后路,那么張素素的處境,顯然會變得相當艱難。
但反過來過,倘若赤壁之戰陳驀一方并不能給張素素麾下主力兵馬造成巨大傷亡,甚至于,反而叫其擊潰的話,即便西涼、漢中、西川三路兵馬趕上,也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這一切的關鍵,便在這赤壁之戰!
“陳將軍!”
似乎是注意到了陳驀踏足中軍帥帳,曹操、劉備、孫權等人起身相迎。
“抱歉,來遲一步!”向帳內的諸將抱了抱拳,道了一聲歉,陳驀走到自己座位坐下。
作為赤壁之戰前的最后一次全將領會議,偌大的中軍帳篷此刻竟是人滿為患,劉備、曹操、孫權三方勢力的文臣武將齊在一堂,很難想象,當初分處敵我的三方勢力,竟然能夠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商議戰況。
見諸人到齊,作為聯軍首席軍師的荀攸站了起來,向在座的諸人敘述眼下的戰況。
“諸位且看,且不算張素素麾下嫡系兵馬,眼下魏軍主力騎、步兵已聚集于漢陽、烏林、石陽一帶,前軍以大將張遼為帥,計八萬兵馬,后軍以大將張頜、高覽為帥,計十萬兵馬,此外還有蔡瑁所率的原荊州水軍二十萬,合計近四十萬兵馬……”
說著,荀攸環視了一眼在坐諸將,繼續說道,“反觀我軍,集合劉、曹、孫三家之力,可湊兵馬十八萬,故而在兵力上,敵我雙方差距甚大……”
盡管在坐的武將都知道兵貴在精而不在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將此事提出來,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張素素麾下的兵馬,并不是什么烏合之眾,而是久經沙場的精銳之師,尤其是青州兵與平南軍,那更是張素素一鼓作氣攻克荊州的主力軍。
在質量上沒有優勢,在數量亦沒有優勢,不得不說,此戰相當艱難。
“傷士氣的話就略過吧,荀軍師且說說此戰如何部署!”作為此戰名義上的總帥,陳驀率先開口說道。
“唔,”荀攸聞言點了點頭,繼而說道,“在下的想法是這樣的,由陳帥率領白眊軍眾將擋住魏軍直接攻勢,從旁則再請兩位將軍作為側翼,率水軍分別襲烏林、石陽,繼而棄船登岸,直襲魏軍在漢陽的屯糧所在……”說著,他望了一眼關羽以及甘寧,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分兵么?”劉備聞言皺了皺眉,對面的曹操亦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見此,荀攸拱手說道,“主公、劉使君明鑒,兵法云,,更因為我軍兵力不足,是故才要分兵,在下認為,即便將十八萬兵馬盡數投入赤壁,亦難擊潰四十萬魏軍,與其如此,不若暗藏兩軍奇兵,出奇制勝!”
“可是這樣一來,我白眊軍的壓力就更大了……”孫尚香皺眉說道。
“這個……”荀攸聞言苦笑一聲,為難說道,“郡主明鑒,實在是別無他發……”
“大哥,你怎么看?”孫尚香詢問孫策道。
只見從始至終未發一語的孫策緩緩睜開了眼睛,沉聲說道,“荀公達乃天下名士,其所言必然不差,只不過……”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眾人都已明白。
孫策想說的,無非是白眊軍是否能抵擋住魏軍的攻勢,倘若一開打白眊軍便被數倍于己方的魏軍擊潰,即便關羽與甘寧能順利攻克烏林、石陽一帶,繼而奇襲燒了魏軍糧倉,恐怕也是無濟于事。
見在場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陳驀皺眉思忖了一番,沉聲問道,“如果這樣行事,江面戰場能剩下多少兵馬?”
“唔,”荀攸聞言想了想,就實說道,“大概十二萬左右……”
“十二萬啊……”陳驀聞言長長嘆了口氣。
兵力相差……
太懸殊了!
“就這么辦吧!”
在場諸將聞言一驚。
三日后,關羽與甘寧相繼率領一支偏師,準備迂回襲烏林、石陽二地,而駐守在江夏的聯軍主力,卻受到了來自張素素的請戰書,約定來日晌午,雙軍于赤壁交戰。
建安五年三月二十六日,魏軍與三王聯軍聚于長江江面,放眼望去,江面上盡是大小戰船,密密麻麻,如蟻如蝗。
沒有所謂的苦肉計,也沒有什么火燒連船,雙方都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展現在對方面前,畢竟張素素不是曹操,這個女人心思更縝密,城府更深,粗淺的計謀,如何能使她就范?
那是一個不錯的天氣,雖不是晴空萬里,但至少不會被戰事產生什么影響。
然而盡管如此,荀攸、徐庶、諸葛亮、陸遜、法正等人亦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以張素素的實力,要改變天象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為此,他們盡可能地做好準備,一旦張素素施展妖術改變天象,則當即予以阻止。
遺憾的是,聯軍手中的天書僅僅只有五冊,其中地卷下冊依然在張素素麾下謀士郭嘉的手中,這讓他們對于自己是否能阻止張素素的妖術產生了幾分不自信。
不過話說回來,事已至此,除了硬著頭皮上,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只能祈禱上天憐憫吧……
可惜,眼下的天道,卻是站在張素素那一方的……
不得不說,盡管大戰在即,但是聯軍一方的將士,卻對于自己一方是否能贏得最后的勝利產生了幾分懷疑,甚至于,就連孫尚香亦隱隱有些動搖。
也難怪,畢竟魏軍的數量、素質、裝備,幾乎都在聯軍之上,想要在這種萬般不利的情況下取勝,著實不利。
或許是被大戰前的壓力壓地有些透不過氣來,孫尚香走出船艙,站在船板上深深吸了幾口氣。
忽然,她好似感覺到了什么,轉過頭來,驚訝地發現陳驀正俯在船首的欄桿上,目光迷離地望著遠處的江面。
“你做什么呢?”孫尚香輕輕走了過去。
或許是注意到了孫尚香,陳驀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繼而又顧自望著遠處的江面,喃喃說道,“很壯觀吧?”
順著陳驀的視線,孫尚香望向遙遠處那仿佛山巒一般的魏軍舟船。
不知為何,她隱隱感覺陳驀的心情有些低落,尤其是陳驀眼中那份沉重的悲傷,更叫孫尚香心中很不是滋味。
深深吸了口氣,孫尚香背靠著船欄站在陳驀身旁,故意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樣,奚落說道,“真是想不到啊,當年馳騁沙場、殺人如麻的陳奮威,竟然還會害怕!”
“害怕?”陳驀驚愕地望了一眼孫尚香,繼而輕聲笑道,“可能吧!——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會害怕是正常的!”
“可是你真的是害怕么?”孫尚香用異樣的口吻說道。
“……”望了一眼孫尚香,陳驀默然不語。
啊,其實她明白的,但是她不愿意提起……
在一段沉默過后,孫尚香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以前怎樣,我不管,但是眼下,你是我白眊軍主帥……”
“我知道……”陳驀點了點頭,低聲問道。
聽著那低落的聲音,孫尚香只感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觸,她抬起頭,深深望著陳驀。
“真的?”
“啊!”陳驀點點頭,伸手揉了揉孫尚香的頭發,繼而走向船的另一側。
孫尚香沒有跟上去,在望了一眼陳驀離去的背影后,恨恨將船上一小塊木板踢入了江中。
她知道,陳驀需要一點時間,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他與張素素的感情。
“就那么值得你念念不忘么,那個張素素……”
她暗自嘀咕著。
曾經,孫尚香一直認為陳驀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直到與其熟悉后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或許是世間最重情義的男人,只不過他的那份情義,并不為常人理解與接受。
“嗚嗚,嗚嗚,嗚嗚……”不知何時,從江面的另一側,傳來了三聲號角。
那是魏軍準備作戰的訊號,也是這場大戰即將打響的訊號。
作為此戰真正的指揮,劉備、曹操以及孫權當即下達了全軍戒備的命令。
也難怪,畢竟作為聯軍實力最強的武神,陳驀不可能一直呆在中軍,無論是他,還是他麾下白眊軍,都將會是此戰的關鍵。
“敵軍攻過來了!”在一名江東士卒的驚呼聲中,魏軍無數舟船中,有大概二十艘樓船離開了船隊,朝著聯軍駛來,除此之外,還有數百艘小舟。
“打的什么旗號?”
曹操皺眉詢問道。
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士卒瞇眼觀望了一番,驚聲說道,“呂字旗號!”
“呂布么?”曹操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在與劉備、孫權對視一眼后,對身旁士卒喝道,“速速傳令白眊軍中軍令船!”
“諾!”
不多時,曹操、劉備、孫權三人所在的后軍主船上傳來一道命令,直達陳驀所在白眊軍令船之上。
“終于要開始了么?”望著遠處漸漸駛來的舟船,陳驀微微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傳令白眊軍諸將……殺過去!”
“喝!”
伴隨著陣陣擂鼓之聲,陳驀所在白眊軍帥船之上傳令官當即向四周的戰船傳達出擊的訊息。
“我和你一起去!”見陳驀披上了甲胄,孫尚香急忙說道。
陳驀聞言望了一眼孫尚香,沉聲說道,“你,留在這里!”
“憑什么?我也能上陣殺敵!”孫尚香不服氣地說道,但是話音剛落,便見陳驀一個縮地便消失在原地,繼而出現在距離此船百步遠的趙云船上。
或許這才是曹操與劉備任命陳驀為白眊軍主帥的真正原因吧,畢竟以陳驀其武魂貪狼的能力,能夠有效支援己方將領。
說白了,白眊軍其實是一支以狙擊對方將領為主要目的精銳軍隊,但這樣一來,白眊軍的眾將勢必會陷入孤身作戰的尷尬局面,這樣一來,陳驀的存在就變得極為關鍵,畢竟這里只有他能夠自如地往返任何一艘舟船,同時也能夠支援深陷敵軍重圍的部下,甚至還能以這一招招數將他們帶離陷境。
著實是能將白眊軍所有將領都聯系在一起的關鍵性角色。
當然了,這也要看那些白眊軍將領自身的武藝,作為狙擊敵軍將領的人選,他們必須有著出色的武藝,能夠在孤身作戰的情況下堅持到陳驀前來支援,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可惡!”見陳驀二話不說就將自己丟下,孫尚香恨恨地跺了跺腳。
旁邊士卒瞧見,小心翼翼地問道,“副帥,我等怎么辦?”
在周圍士卒膽戰心驚的目光下,孫尚香冷哼一聲,頗有些撒氣意味地說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派人傳令至韓、黃、程等諸位將軍,叫他們掩護我白眊軍?”
“是……是……”
就在孫尚香將氣撒在那些士卒的期間,陳驀已順利來到了趙云所在的舟船之上。
“陳帥!”
注意到了陳驀的趙云對其抱了抱拳。
“唔!”陳驀點了點頭,在望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魏軍小舟后,沉聲說道,“呂布就交給你了,盡可能地拖住他!”
“是!”
就在這時,趙云所在的舟船與呂布所在舟船已越來越近,但聽一聲轟響,兩艘戰船轟然撞在一起,繼而,雙方船上的士卒爆發出一陣響徹天際的喊聲。
“殺!”
作為這艘戰場的主將,趙云第一時間跳到了對方船上,手中銀槍連點,轉眼之間便將十幾名敵軍士卒刺到在地。
“哼,我的對手是你么?”伴隨著一聲冷哼,呂布手持方天畫戟出現在趙云面前,在環顧了一眼四周后,皺眉說道,“方才我好似有看到陳驀,他人呢?”
話音剛落,旁邊那艘戰船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呂布轉頭望去,正巧瞧見陳驀一拳打碎了船上的桅桿,繼而大喝一聲,手持龍戟槍向腳下的船板狠狠一斬,單聽一陣咔嚓之聲,整艘戰船竟然被他攔腰斬斷。
在呂布略感驚訝的注視下,陳驀回頭望了一眼他,繼而施展縮地消失在原地,隨即又出現在另外一艘戰船之上。
“這個家伙……”呂布哪里還會不明白,然而就在他準備追擊陳驀時,趙云卻走前一步擋在了他面前。
“抱歉,恕趙某不能讓溫侯去妨礙陳帥!”
不得不說,要想單單以十二萬軍隊擋住魏軍四十萬水軍,那實在有些不太現實,哪怕是聚集三方精兵猛將的白眊軍亦辦不到,畢竟,就算他們能殺掉船上的主將,可那些士卒又怎么處理?要知道,蟻多亦能要死象,更何況是在這腳不落地的江面上。
毋庸置疑地說,一旦不慎被逼落江中,除了像太史慈、凌統這等熟悉水性的江東將領能夠得以逃生意外,其余像趙云、黃忠等人,恐怕是難以幸免,盡管他們擁有武神的力量。
是故,陳驀在戰前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那就是由趙云、太史慈等人來抵擋張素素麾下軍隊中武神級的強者,由抽出手來的他去摧毀魏軍的舟船。
啊,根本不需要和對方正面交鋒,陳驀只需要摧毀他們腳下的舟船就可以了,當然了,這種事也只有陳驀能夠辦到,畢竟他的武魂貪狼,能夠令他到達所有他目光范圍內的地方,根本不用害怕會隨著摧毀的舟船一同淹沒。
即便一時不慎落入水中也不必在意,畢竟陳驀對水性的精通,甚至要不下于江東諸將。
而以陳驀武神的實力,要斬斷一艘舟船那顯然是輕松不過……
“鐺!”
忽然,陳驀手中的龍戟槍在砍到船身時竟然卡在了船身之內,他這才發現,魏軍中有些舟船,竟然以鐵皮包裹船身。
“該死!”
暗罵一句,陳驀沉喝一聲,硬生生用手中的龍戟槍將那艘以鐵皮包裹船身的舟船攔腰斬斷,但同時,他亦消耗了不少力氣。
在腳下的舟船即將沉沒之前,陳驀目測了一眼那鐵皮的厚度,在深深皺了皺眉后,施展縮地消失地無影無蹤。
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