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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心中的傷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東漢末年立志傳

棉花糖日期:11月03日  馨兒,別鬧……

  短短四個字,讓先前滿是喜悅的張寧一時仿佛置身于冰窟,心中一片冰涼。..

  她默默地從陳驀懷中鉆出來,穿上平時那件素白色的衣袍,側坐在榻上,靜靜地望著榻上的丈夫。

  她并不驚訝于陳驀會在睡夢中念出唐馨兒的名字,畢竟先前種種征兆已經讓她明白,即便是張素素,恐怕也無法用妖術真正抹去一個人的記憶。

  啊,人的記憶,又哪里是如此輕易便能被一筆勾銷的?

  但是即便如此,張寧也萬萬沒有想到,噩夢來地竟然會那么快。

  在昨夜新婚之夜前夕,她依然還在幻想,幻想她與陳驀能夠安安心心地在這里居住上一段日子,但是沒想到,僅僅一夜,她心中那份美好的期待便被無情地打碎了。

  緩緩地,她低下頭去,輕輕捧住丈夫的臉頰,用自己的額頭貼住丈夫的額頭,隨即,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丈夫所夢到的夢境,頓時出現在張寧腦海中……

  他,還有他真正的妻子,她……

  兩道淚水從張寧的眼睛奪眶而出,她無法壓抑心中的傷痛,捂著嘴無聲哭泣起來。

  然而躺在榻上的陳驀,卻似乎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啊,他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的,因為張寧已對他下了禁制。

  不知過了多久,那壓抑的哭聲漸漸停止了。只見張寧半趴在陳驀身邊。用右手輕輕撫摸著丈夫的臉龐,喃喃述說著什么。

  繼而,在陳驀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張寧站起身來,在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陳驀后,她整個人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在屋內。

  幾個時辰后,當日過三竿時,因為法術效果的減弱,陳驀這才幽幽轉醒,然而待他轉頭望向榻旁時。卻發現張寧似乎早已起身。

  “寧兒?寧兒?”

  披著一件外衣,陳驀愕然地在屋里屋外尋找著,但是,哪里還有張寧的影子。

  是因為傷心么?

  是因為氣憤么?

  是因為陳驀在無意識時喊住了唐馨兒的名字n故一氣之下棄他而去么?

  張寧離開陳驀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將唐馨兒帶回來!

  傷心?

  她當然會傷心,她終究也是一個女人,在將自己最寶貴的身體交給心愛的男人后,卻發現他喊的竟然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這讓張寧如何能不傷心?

  至于氣憤……

  更多的,恐怕是自怨自艾吧,詛咒自己的出身,詛咒自己的命運,或許這才是張寧此刻最真實的心情。

  但是♀恰恰是她與張素素最大的性格不同之處,倘若是張素素,在遇到這種事后多半會遷怒陳驀口中的那個馨兒,但是張寧則不然,即便她再是悲痛,再是埋怨上蒼,也不會去遷怒他人,在她看來,或許這就是她的命……

  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就在陳驀仿佛發了瘋似的在南陽尋找張寧時v寧已再一次回到了許都,來到了張素素的府邸門外。

  就連張素素也沒想到張寧竟然會去而復返,即便是親眼看到張寧,她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你……你竟然還敢回來?”

  張素素的臉上,滿是古怪之色。因為她注意到,眼前的張寧似乎憔悴了許多。

  不。并不是外表,而是內在,似乎,她的心已是傷痕累累。

  在張素素古怪的眼神注視下,張寧深深吸了口氣,用略帶幾分疲倦的口吻輕聲說道,“讓唐姬離開吧……”

  “你還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么?”半依在一張雕琢華麗的躺椅上,張素素似笑非笑地望著張寧,忽然,她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來,幾步走向張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隨即皺了皺眉,沉聲問道,“你的童貞,給了誰?”

  似乎是沒有料到會被張素素發現,張寧面色微微一紅,隨即又仿佛想起什么,慘笑一聲,沒有回答。

  “哼!”見此,張素素哪里還會不明白,只見她嬌軀一顫,竟是氣地滿臉通紅。

  “好個賤人!還說什么發下誓言,從此返回漢中……原來這些全部都是謊言么?!”

  “……”張寧默然不語,畢竟在這件事上,她確實有些理虧。

  即便是她當時曾想過將陳驀與唐馨兒救出來后便就此返回漢中,不再去打擾他二人,但是,在見到陳驀孤身一人后,她又如何忍心丟下他一個人。

  她,無法拒絕他……

  在一陣不算短暫的沉默過后,張寧微微吐了口氣,抬起頭,平靜地望著張素素,說道,“放唐姬離開吧,一切都是因為我,你倘若要報復,找我就是,何必遷怒于她?”

  “你以為你還走得了么?”冷笑一聲,張素素驟然抬手,一把捏住了張寧的喉嚨,壓低聲音問道,“他在哪?!”

  “放唐姬離開……”

  “他在哪!”張素素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放唐姬離開……”

  “你!”萬分惱怒的張素素再一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以至于張寧一時間有些難以呼吸、面色漲紅,但是即便如此,她亦沒有絲毫的退步。

  “好、好賤人……既然如此,你給我去死吧!”隱隱地,張素素眼中露出了幾分殺意,越來越濃。

  而就在這時,張寧的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妖力,隨即,有一團氣浪迸向四周,竟然連張素素也被逼退。

  在那股仿佛無窮無盡的妖力中,張寧身后緩緩浮現出一只擁有五條尾巴的雪白狐貍虛影。

  “素素。別逼姐姐……今日。姐姐說什么也要將唐姬帶回他身邊,不惜一切代價!”

  不知為何,張素素聞言不禁稍稍退后了一步,因為她從來沒瞧見張寧如此認真過,只不過,退讓向來不符合她張素素的性格。

  “事到如今,少來套近乎……你以為,你還是我的對手么?”說話間,張素素的身后亦緩緩浮現出一只擁有五條尾巴的雪白狐貍虛影,與張寧一模一樣。

  也難怪。畢竟這對姐妹,已分別擁有了上古王獸青丘九尾狐一半的妖力,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張素素身后的妖狐。其眼眸顯然要神采許多,顯然,那是因為她的體內有九尾狐的精魄所致。

  “轟!”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張素素府內的堂廳首當其沖,化作了一片廢墟,廳堂內所有的擺設、裝飾,都被二人那幽藍色的狐火所吞噬。

  “走水了、走水了……”或許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張素素那丞相府頓時大亂,府內的下人爭相出來滅火。卻愕然看到在那片廢墟當中,竟然有兩只通體雪白的狐貍互相撕咬著。

  而在這兩只狐貍下方,張寧與張素素仿佛化作一道白光、一道紅光,激烈碰撞著。

  “小姐、小姐……”張素素的侍女依兒滿臉著急地望著天空中來回飛舞的那兩道光,心中很是為張素素擔憂。

  只不過,她的擔憂顯然是多余的。

  且不說如今張素素的實力要比張寧更強,且說張寧離開陳驀后的半個月里,每日心煩意亂、魂不守舍,哪里會是張素素的對手。

  在府內下人驚愕的目光下,只見張素素抬手一指。她身后的雪白狐貍一口咬住了那另外一只狐貍的脖子,仿佛用力吸允著什么。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它的尾部,竟然緩緩長出了第六條尾巴,而反觀張寧所操控的那只狐貍。它身后的尾巴卻是少了一條……

  “賤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張素素怒聲呵斥著,看得出來。她對張寧充滿了憤恨。

  張寧慘慘一笑,但眼中卻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眼下的自己,會比死好受些么?

  或許,只有死才算是自己的解脫吧……

  不過,就算要死,也要將唐姬救出去,至少……至少可以成全他二人……

  想到這里,張寧目光一凝,雙手結印,口念咒語,一時間,一股狂風刮起,叫張素素下意識地伸手一擋,而這時,張寧身后的雪白狐貍趁機反口咬在那另外一只狐貍的脖頸。

  一時間,張寧與張素素都沒有了動作,一心操控著自己身后的那只妖狐,在二人身旁,那幽藍色的狐火化作了滔天火焰,仿佛要將整個丞相府吞噬其中。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張素素的額頭,漸漸滲出了豆大汗珠,她原以為憑借她如今的實力,能夠輕易拿下張寧,卻沒想到那張寧竟然如此難纏。

  在這樣下去……

  可不妙啊!

  想到這里,張素素不禁皺了皺眉。

  或許是注意到了張素素臉上變換的表情,張寧氣喘吁吁地說道,“素素,放唐姬走,否則,你我二人今日就死在這里吧!”說話間,她操控的那只狐貍,用自己的尾巴緊緊纏住了那另外一只狐貍,大有要功歸于盡的意思。

  “可惡!”張素素又氣又急,因為她看得出來,張寧此次前來,分明是心存死志,倘若自己不答應,或許她真的會與自己同歸于盡,可是……

  可是自己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

  怒斥一聲,張素素鼓動自己體內所有的妖力,然而另外一邊,張寧顯然也是施展出了十二分力氣,一時間,無論是張素素還是張寧,亦或是她們所控制的狐貍,都陷入了僵局。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間,有一道黑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張寧所操控的那只狐貍腦袋上,那是一位全身穿著黑甲的武人,提著一把似槍似戟的長兵器,朝著二人嘿嘿一笑,笑聲很是猖狂。

  張素素頓時皺了皺眉。

  反觀張寧。竟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還沒等二女反應過來,只見那人大喝一聲,手中兵刃急轉,揮舞出無數道黑色劍氣,竟然不分敵我地將那兩只雪白的狐貍劈成無數片仿佛破碎符紙一樣的東西。

  “噗!”同時地,張寧與張素素嬌軀一晃,吐出一口鮮血。

  竟然……

  那人所用的招數,竟然是當年陳驀在烏巢東面那片烏梅林前用來對付文丑與他麾下十萬兵馬的招式。

  天地崩.神鬼亂舞!

  在無數片飄揚落下、仿佛雪花一樣的碎符紙中,那人砰地一聲落在地上,將那柄似槍似戟的長兵器抗在肩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二女,輕浮地笑道,“呀,呀個美人打得很熱鬧嘛,怎么不叫上大爺我啊?”

  “你……”張寧面色大變,因為她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陳驀。

  不,不對……

  這種邪惡的氣……

  不是他!

  可是為何……為何這般相似?

  一時間,張寧感覺自己的思緒有點混亂。

  而就在張寧胡思亂想之際,張素素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望著那酷似陳驀的人,冷冷說道。“你來做什么,貪狼?!”

  “不就是聽說了我那本尊的消息嘛……叫什么貪狼,這也太難聽了吧,再不濟,叫聲陳二我其實也能接受嘛,說到底,我與他……”

  “夠了!”張素素低聲喝道,“別以為我不敢拿你怎樣……”

  “喂喂喂,我剛才可是幫了你一把呢……”

  “我有讓你幫么?”張素素冷冷說道。

  “嘁!”那酷似陳驀的撇嘴一笑,舔了舔嘴唇“邪說道,“其實嘛,不見也罷,那種廢物,如今失去了貪狼。又失去了白澤,還能有什么作為?――倘若他日當真遇到。可能不會像你想象的那樣,由他來收服我,或許,是我殺他也說不定哦……”

  原來,這人竟然就是當日與陳驀肉身分離的那兩個武魂之一,吸收了陳驀性格中暴戾、殘忍一面的、如今化名陳二的負面人格,貪狼!

  “……”張素素一言不發,眼中隱隱閃過一絲殺意,但是隨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是故將眼中的殺意收了回去。

  “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或許是注意到了張素素連番變換的表情,陳二撇了撇嘴,扛著那似槍似戟的長兵器踏過火焰走遠了。

  “嘁!還真是不可愛呢……”

  聽著話中那仿佛調笑般的口吻,張素素面色一沉,卻沒有任何動作,而是轉過身來望向張寧,卻見張寧癱坐在地,捂著小腹,露出一臉痛苦的神色。

  很顯然,前些日子她被張素素所打傷的地方,至今還沒有痊愈。

  “他在哪?!”

  走到張寧身旁,捏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張素素冷冷說道。

  可憐張寧本來重傷在身,只是憑借著一股意氣與張素素交手,她原想逼張素素就范,放唐姬離開,從此不再插手陳驀與唐馨兒之前的事,卻不想中途竟被人破壞。

  難道這就是命么?

  張寧長長嘆了口氣,在張素素的逼問下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就見張素素眉梢一顫,滿臉的怒意,在死死盯著張寧看了半響后,忽然咯咯笑道“不想說是么?沒有關系,我自己找好了,從你的記憶當中……”

  張寧聞言面色一變,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么。

  “怎么?準備說了么?”張素素得意地笑了笑,她原以為是張寧終于準備說出陳驀的所在了,但是轉念一想,她忽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以這個女人的性格,豈會如此乖乖就范?

  換而言之,她并不是想說出小驀的所在,而是在念咒……

  想到這里,張素素渾身一震,死死捏住張寧脖子,震怒斥道,“賤人,你敢!”

  而此時,張寧臉上已浮現出幾分恬然的笑容,望著張素素,輕聲說道,“發現了么?不過太遲了,眼下,就連我也不記得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了……”

  原來,她竟然對自己施展了失憶之咒。

  一時間,張素素面色鐵青,在死死盯著張寧半響后,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竟然做地這么絕……好,好!――我有的是時間去找!”說著,她緩緩抬起左手按在張寧印堂。

  但見她口中長長吐出一口氣,一時間,仿佛用什么東西從張寧體內流淌出,融入了張素素體內。

  令人震驚的是,張寧的身體,竟然緩緩呈現出透明。

  望著眼前的妹妹,她絕美的容貌上所浮現出的陣陣猙獰之色,張寧長長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

  原來自己當初所的,就是這樣……

  終究,自己終究無法擺脫宿命……

  忽然,張寧面色一愣,她那已漸漸失去神采的眼睛仿佛又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她臉上竟然露出了幾分恬然的笑容。

  “你會后悔的,我的妹妹……”

  在最后一刻,張寧說了一句讓張素素倍感匪夷所思的話。

  隨即,只聽“稀疏”一聲,幾件素白色的衣服掉落在地,而張寧,竟仿佛化作了一股妖力,被張素素徹底吸收到體內。

  “這……”仿佛是感覺到了什么,張素素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

  這股妖力,何其強大……

  忽然間,張素素右手一揚,不見絲毫征兆,半座丞相府竟然瞬間被幽藍色的火焰所吞沒,隨后,待她再一揮衣袖,那無窮無盡的火焰又消失地無影無蹤。

  太……太不可思議了,這種感覺……

  仿佛將世間的一切握在手中……

  即便是張素素,也不禁為自己如今所掌握的這股強大的力量所震驚,呆呆站在原地,驚地半響說不出話來。

  忽然,她臉上的喜悅退得一干二凈,閉上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足足一刻之后,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荊州……原來在荊州!”

  彎腰拾起了張寧所遺留下的衣衫,張素素一把火將其燒得一干二凈。

  沒有人,再沒有人能夠阻攔你我……

  小驀……

  素素即便翻遍荊州,也要將你找回來……

  等著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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