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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見勢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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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突然出現的巨掌,正是血手魔君施展神通所發,自血顱禪師三人準備動手起,他便一直跟隨在后,隨時準備接應。

  見血顱禪師等人陷入危機,別有所圖的血手魔君當即出手,但這聲勢浩大的一掌,卻只落在半空,然后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一道渾圓凝實的罡元,擋下了血手魔君的這一擊,巨掌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猛擊在上面,只見波光流轉,罡氣紛亂,虛空中仿佛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微小漩渦,瞬息之間便將所有余波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寶道人的身影出現在船首,神色冷峻,看著這些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朋友,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這里是伽藍商會多寶樓船,若是再不停手的話,休怪本座不客氣了。”

  “伽藍商會……寶船?”

  聽到寶道人自報家門,血顱禪師與施秀才不由對望一眼。

  他們出身散修,倒是聽說過分舵遍及諸天的伽藍商會,但卻并不知道,這寶船究竟是干什么的。

  血手魔君的聲音適時傳了進來:“三位,休要與他多言,即刻動手便是,我在這里壓陣,一起聯手,必能拿下。”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貪婪戰勝了理智,冷冷笑道:“伽藍商會,很了不得么?便是仙門長老,我們也照殺不誤……”

  言罷。血顱禪師忽然從懷中掏出一面通體杏黃。三邊鑲紅的小旗,猛地一抖。

  小旗凌空飛起,迎風即漲,很快便形成一面布及方圓數里的巨大布幔,一個又一個人影,從中飛了出來。

  這些人影并沒有立刻靠近寶船,而是緊緊守候在外,彼此之間,罡元涌動,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陣勢。龐大的法力在其間洶涌。

  “陰都部眾,聽我號令,緊守住生死二門,勿使一絲元氣流散!”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各自吩咐道。

  一尊巨大的人影出現在空中。卻是一頭身高五千余丈,豹首猿臂,額生長角,通體褐鱗的怪物。

  這怪物,是血手魔君的法相化身。

  “血海滔天!”

  見血顱禪師等人的部眾已經結陣,緊緊纏住了伽藍商會的這艘寶船,連忙也祭起掌中秘寶,一股血光如天河傾覆,滔滔不絕地奔騰而來。

  “不自量力!”

  面對這驚天動地的威勢,寶道人沒有絲毫慌亂。仍舊負手立于船首。

  一道迷蒙的寶光仿佛鐵甲,固若金湯,將這股血光盡數擋在了外面,便連沖進船中的血顱禪師與施秀才等人,一時也無法破殼而出。

  “本座這身軀體,乃是以遠古天外星辰的隕鐵鍛造而成,更花費千年之功,在船體鐫刻法陣,鋪設道紋,每一寸船體。都足以抵擋道境修士的全力轟擊,以你們這些圓滿境修士的實力,怎么可能攻得破?”

  帶著一絲輕微的嘲諷,寶道人居高臨下地說道。

  他并沒有說大話,等閑的先天修士。的確沒有可能攻破這一層罡元,更不要說寶船的本體。

  “什么?莫非……你是道器器靈!”

  聽到寶道人的這一番話。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大驚失色。

  血手魔君冷笑道:“且聽他大吹法螺!諸位,不要上當,便是他真是道器,那又如何,以我等聯手的實力,仍然可以攻破!”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卻有躊躇之心,連忙趁著空隙,傳音給上空的血手魔君:“魔君,你不是說那呂陽在船上嗎?至今我們只見伽藍商會法寶,未見其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們至此已經開始有些懷疑了,若不以往曾有數次聯手的交情,而且血手魔君修為也的確比他們更高一籌,立時鬧翻不好,怕是早已萌生退意。

  “消息不會有誤,呂陽肯定便在里面,只是他不出來而已!”血手魔君肯定道,“再者,你們現在都已經上了寶船,難道還想空手而歸嗎?”

  聽到血手魔君的話,血顱禪師與施秀才都不由得有種莫名的羞惱。

  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事到如今,他們的確不宜輕易退卻了。

  此時他們已經死傷數十部屬,都是足以獨當一面的上乘高手,若是空手而歸,恐怕難以服眾。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卻是不知,血手魔君自己也犯起了愁。

  “我早已看出,姓宗的不安好心,有心利用我打頭陣,而我出于謹慎,沒有貿然親身登船,而是找來這陰都三尊,施以重利,叫他們先上……不曾想,竟然還真有埋伏。”

  “這船寶船,分明便是伽藍商會用來護送大客,往返于諸天的道境靈寶!雖然僅僅只有道境靈寶的堅固,沒有相應的殺伐之術,但也足以叫我們無從下手了。”

  他這時候已經看出,這艘多寶樓船,分明便像是個堅固的堡壘,而自己這一群人,便像是蹩腳的流寇,巴巴地跑去攻打墻高河深的堅城。

  這趟出動,從頭到尾便是被人利用,實在有夠愚蠢的!

  “是進,還是退?”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仍然還在猶豫,血手魔君又鼓動道:“諸位再加一把勁,有什么拿手的本領都使出來,血洗了此船!所得財資,我們對半平分,定不叫你陰都有所損失!”

  “無量壽佛,貧僧拼了!”血顱禪師聽到,瞇著的小眼流露出一絲陰狠的光芒,卻是被血手魔君說動了。

  他們此刻的處境雖然艱難,但本身亦是圓滿境修士,數人聯手,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這道器器靈雖然強橫。更有堅守之利。但卻也并非全無破綻,而它最大的破綻,便是只擁有防御的大陣,沒有殺陣,并不是那種轉瞬之間殺人于無形的攻伐利器!

  他當即取下胸前血色骷髏,口中念念有詞,祭起了自己賴以成名的本命法寶。

  一道又一道的血光浮現,血色的骷髏頭悉數化作銅皮鐵骨的干尸,個個氣息深邃,竟然都是強至通玄境的干尸傀儡。

  而在此時。施秀才也突然仰頭,口中不斷噴出慘綠的毒煙,所有靠近的金銀傀儡被這毒煙淹沒,身上白影飄搖不定。宛如風中殘燭。

  這毒煙似是能夠侵蝕器靈神魂,連金鐵之物構成的法寶也難以幸免。

  通天大圣則一直舞棒亂砸,身邊早已躺滿了傀儡的殘骸,若不是這些殘骸時不時化作碎光消失,只怕早已堆積數丈有余。

  “雖然不知這是何等神奇法寶,竟然源源不斷召出傀儡,但必定有個限度,我們便率人將所有傀儡擊破,再從內里破陣,魔君你盡快攻入來!”

  血顱禪師等人拼殺之余。不忘提醒血手魔君。

  血手魔君這時倒沒有異樣,只是滿口答應道:“好。”

  也沒有忘著繼續祭起巨掌,猛轟船體罡氣形成的護罩。

  轟隆!

  轟隆!

  一下,二下,三下……

  在血手魔君不遺余力的猛擊之下,原本固若金湯的罡氣,竟然也出現了巨大的破洞,他立刻抓住機會,擊向寶船本體。

  只見一陣天搖地動的震顫之后,船體沒有絲毫損傷。反倒是血手魔君的巨相,整個巨掌崩裂,轟然一聲炸成了碎片。

  眾人見此,不禁駭然,但卻也越發肯定了。這是一件專長于防御的道境靈寶,心中是既喜且憂。

  “這群廢物。鬧出如此陣仗,卻沒有探出呂陽的底細!”

  遠遠感受著劇烈的元氣震顫,虛空的深處,數縷氣息悄然浮現,仿佛一陣陣顏色各異的輕煙。

  這些輕煙之中,宛如魔音的意念飛快地閃動著,卻是密切關注萬里之外的這場戰斗。

  “伽藍商會的寶船是專門為護送大客而設,以他們的本領,暫時不可能攻破……”

  其中一個意念觀察了一陣,立刻便下了結論。

  “不錯,現在呂陽都還沒有出現,以我們的神識,竟然連他的氣機都無法感受到,必定是被護持在船里,保護起來。”另一人道。

  當即便有人冷哼了一聲,略帶諷意道:“他現在已經是尊者,自然不會輕易出手,再者,有伽藍商會的道器寶船護送,又有何慮?”

  “尊座,我們該如何是好?是上前助他們一臂之力,還是繼續觀望?”有人問道。

  “再看一陣吧,不指望他們能夠攻進寶船,至少也能破去神將法陣,若非如此,單靠我們的人手,也會有不小的損失。”這個聲音略為沉寂,隨即說道。

  “尊座英明,這次驅虎吞狼,確實能省我們不少工夫,稍后等他們雙方都兩敗俱傷之時,正是我等出手之際。”

  “一出手,便要讓那呂陽和他門人死無葬身之地,以報盤尊等人被鎮之仇。”

  這些神念交流了一陣之后,逐漸沉寂下去。

  多寶樓船上,血顱禪師,施秀才,通天大圣等人,越發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中。

  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時猶豫,竟然便落到了這般的境界。

  “這寶船內的法陣,究竟還能支撐多久!”

  “這些傀儡,怎么無窮無盡!”

  他們早已看出,這些神將傀儡并非真正無窮無盡,而是依靠著船上的法陣恢復原身,抑或以神魂注入軀殼,重煥新生,投入戰斗。

  但就是這么一個仿佛添油的戰法,卻把他們弄得不上不下,進退兩難。

  如果現在便退,之前的一切努力,便都白費了,他們雖然是圓滿修士,但手下也有諸多強橫的修士,這些人不滿損傷,硬要他們犒勞,也不得不安撫一番。

  而若是不退,也有可能將所有的部屬葬送,甚至連自己也將有危險。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血手魔君眼中掠過一抹詭秘的光芒。忽然散去法相。重新恢復人身。

  一只猶如干柴的可怖手掌,從寬大的衣袖中伸了出來。

  “咕嚕!”

  “咕嚕!”

  一陣陣血液洶涌的聲音響起,這只手掌竟是飛快充血,數息之后,便從干瘦如柴,鐵棍一般的模樣,變成鮮血淋漓的鬼爪。

  整個看起來,便像是一只粗壯的手臂,被人生生剝皮去外皮,裸露出猩紅的肌腱。顯得異常可怖。

  這正是他賴以成名的重寶,幽冥血手。

  血手魔君本是一名普通修士,還曾與人爭斗,永遠失去了一只手臂。連血肉衍生的秘法都無法恢復,但在一次機緣巧合的奇遇之中,撿到一條來歷不明的遠古魔神手臂,還將之祭煉成寶,安裝在自己斷肢之上。

  自此之后,他便融合了一絲遠古魔神的血脈,修為暴漲,此后更是憑借著這只血手,屢屢襲殺強敵,征戰無數。掙下了豐厚的身家,從而獲得財侶法地,諸多修煉之寶。

  遠古魔神,上乘道器,極品仙丹……這些種種,本就是修真界中人人追尋的重寶,血手魔君能得其一,也是相似于呂陽得到煉天鼎的奇遇。

  在這一刻,他終于將自己賴以為重的殺手锏使了出來。

  “嗤啦!”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之聲響起,血手魔君的手掌。竟然直直插入堅固的船體,然后,疾若閃電地掀過。

  從剛才起便一直久攻不破的船體,在這只血手的戳刺之下,竟然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

  嗤嗤!

  猩紅的鮮血滴落甲板。一陣陣白煙冒起,號稱天外星辰隕鐵。也紛紛被侵蝕。

  仿佛掀開了一張巨大的地毯,他大力一揮,竟將方圓數丈的鐵皮都拉了起來,號稱是由天外星辰隕鐵鍛造而成,堅固程度堪比遠古仙器的多寶樓船,在這一刻,終于被撕裂了一個破洞。

  “嗬!”

  血手魔君長發倒豎,猶豫活了過來一般瘋狂飛舞,短短瞬息之后,通體絳紅,猶如滴血的鬼手,便似烤焦的燒肉一般,變得無比枯槁,充盈的氣血也仿佛在這一刻飛速流散,甚至連身上的法力,都減弱了數成。

  他這一擊,也是使出了真本事,再加上方才起便一直試探著攻擊,尋找護持船體的大陣陣眼所在,終于得以一擊而破!

  看到這一幕,寶道人不禁大為震驚:“這是什么?”

  修真界中,奇人異士無數,擁有奇遇的修士也無數,他倒沒有想過,竟然能有先天修士可以擊破自己寶船。

  雖然這個破洞并不大,但血顱禪師,施秀才和他們的部屬看到,卻是士氣大振。

  “終于破了!”

  “殺,殺呀!”

  當即便有數人,毫不猶豫地看其中一躍,一馬當先地跳了進去。

  這些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因為首領之前許諾過豐厚的犒勞,簡直已經把命都豁出去。

  曾經在呂陽面前夸下海口的寶道人,頓時便坐蠟了。

  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幸而就在這時,呂陽和兩名圓滿境修士出現。

  呂陽身后的兩名圓滿境修士,正是童姥姥和蜍老,他們都是西海陪嫁而來的滕臣,此時也擔負著拱衛敖月安全的重任,見到船體破損,有外敵從中跳進來,當即便出手。

  只見童姥姥手中龍頭拐杖一拄地面,數縷劍光從龍口之中噴射出來,刷刷幾聲,繞著那些跳進來的修士轉了幾圈。

  劍光之中蘊含的陰煞,火毒,雷罡諸物,轉眼便將這些率先跳進來的陰都修士殺死。

  而在這時,從最初起便沒有參戰的四尊護法天王也終于趕來,護住了洞口。

  “真是慚愧,不曾想這幾人還有些許本事,竟然真的能攻進來,不過呂峰主不必憂慮,寶船之內,禁制重重,且有數百小天地彼此分立,他們一時之間是無法為禍的。”

  “我已經將貴屬和財物都安排在安全的地方,還有另一重大陣守護,絕不會有絲毫損傷。”

  寶道人出現在艙中,對等候在那里的呂陽致以歉意。

  呂陽聽到,微微點頭:“無妨,我也相信,寶道友能夠保證我等安全。”

  他這話倒不是客套,而是真的毫不在乎。

  伽藍商會的高手鍛造這艘寶船時,便曾設想過強橫的高手,甚至道境巨擘出手,攻破船體,但簡單的攻擊并沒有絲毫效果,幾息之間,便足以封堵漏洞。

  便是現在,一尊尊重新復生的傀儡,出現在艙內通道,再有重重禁制封堵,血顱禪師等人想要趁亂攻入的美夢也已經破滅。

  這艘寶船,絕不是攻破外層便會輕易淪陷的。

  “還有這么多高手!”

  看到對方光是圓滿境界的高手便有數位,圓滿傀儡更是多達八尊,包括血手魔君在內的眾人,都是一陣頭皮發麻。

  本以為對方一直添油,是因為護衛人手不足,但卻沒有想到,對方積蓄的實力遠比自己要大。

  “此地不宜久留……”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頓時意識到不妙,向后看去,但卻憤怒地發現,撕裂破洞的血手魔君,不知何時竟又退了回去。

  他并沒有跟著過來,反而逃也似的轉身往外而飛,很快便消失在艙外。

  他見勢不妙,竟然當機立斷便扔下諸人逃跑了!

  而在此時,轟隆一聲,所有沖進來的修士都發現,眼前的天地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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