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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踏腳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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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6章踏腳石(下)

  呂陽回到了行宮之中,即刻進入密室,運功療傷。

  修士受傷,并不能大意,否則的話,輕則法力倒退,境界下落,重則有壽元損耗之憂,雖然這些損耗未必體現在一時,但在將來某個時刻,比如度劫,晉升,害處便會顯現出來。

  尤其是面對星祖這般的高手,萬一有什么詛咒或者秘法力量潛伏,必定貽害無窮。

  因此呂陽也借著這次療傷之際,把自己全身上下,肉身神魂,都來了個徹徹底底的大檢查,直到發現已經真正全無隱患,才放下了心。

  “星祖那老家伙,竟然擁有數滴道境巨擘的精血,必要之時,能夠以道境之力逆轉乾坤。還好我也擁有窮奇傀儡,一旦出手,便是穩操勝券。“

  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傷勢,想起在那虛空之門的世界中,星祖已經施展出了的幾近道境修士的實力,還是被窮奇傀儡輕易蹂躪,呂陽便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盡在掌握的微笑。

  星祖的確無愧于一方豪強之名,處處被制,還能勉強對自己造成傷害,只可惜,自己擁有的重寶非同小可,最終還是輕易就獲勝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呂陽剛剛出關,卻意外聽到,小龍女已經來過幾次,都是親自帶了珍貴的療傷圣藥前來,但因為鄒老和黃老阻止,這才沒有驚動自己。

  “這樣也好,月兒來找我,倒沒有什么要緊事。只是單純的關心而已,回頭再去謝她。”呂陽暗道。

  “除此之外,那日公子你想招攬的酆嘉,以及另外數十名來自五湖四海的散修。都以各種名目前來拜謁。”鄒老突然一笑,告訴了呂陽另外一件事情。

  “哦?”呂陽聞言,又驚又喜,“有人前來拜謁,二老怎么不早點通知我?”

  拜謁,原本便是地位較低的修士,向執掌一方的豪強求見,自薦。以求能夠結識對方,拜入其門下,如果呂陽只是原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當然不會有人前來拜謁。而如今,卻是終于有一方峰主的聲威了。

  這正說明,呂陽擊敗星祖的事跡,已經開始傳揚,效果那是立竿見影。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畢竟修士大多有一套對比他人威風的判斷標準,除此之外,各有家勢如何,經歷如何。表面上很難區分,但兩人交手。戰斗的結果,卻是實實在在的。誰贏誰輸,很容易便能看得出。

  這次呂陽費盡心機引來星祖,然后狠狠地將星祖收拾了一頓,眾目睽睽之下,把星祖踩在腳下,當作了踏腳石,著實震撼了不少對他一無所知的修士,然后造成的影響也很必然,那就是,他在一夜之間便出名了。

  就在呂陽躲起來療傷的這幾日,西海中的各處,都有人在談論這件事情,同時也四處打探他的出身,來歷,一切的事跡,打聽不到的,則是聽其他人繪聲繪色地鼓吹,當真是熾手可熱。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一些心思活泛的人,想著與其胡亂猜測,不如近距離接觸一番,不過,他們此前的確和呂陽并無交情,這便找了各種借口前來。

  呂陽倒是大感興趣,半開玩笑道:“如果早告訴我,我也不療傷那么久了,早點出來過一過豪強的癮,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被人拜謁過呢。”

  “此事不必著急,讓他們等著就是了。”鄒老笑道,“反正都只是一些下乘修士,好生招呼,也不會有什么不滿,而且我對他們說,公子你正在療傷,他們親眼目睹那場戰斗,自然知道輕重緩急,不會有怨言的。”

  黃老亦是道:“太過著急見他們,反而顯得急迫,三公子,你自持重便好。”

  他們之所以不那么快告訴呂陽,顯然是有原因的。

  借著這個機會,二老便向呂陽講解了一番,作為一方豪強,應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對待這些修士,又如何才能使人既想親近,又不至于太過冒犯,無意間折損威嚴。

  想要做好一峰之主,絕不是得到仙門和家族敕封就可以了,自己經營靈峰,才是真正的難處。

  呂陽聽到,不由得也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是有些激動了,他點頭道:“說得倒也是,大人物便該自恃身份,珍惜羽毛,如果沒有擺正自己的地位,急哄哄去見他們,反倒顯得叫人看輕了。”

  鄒老和黃老所說,都是金玉良言,倒不是他們教呂陽擺譜,端架子,而是有的時候,修士就是這樣看人。

  正所謂,觀其行,聽其言,來投修士對自家東主的了解,也就是從這接觸開始,顯得毛毛躁躁,肯定要被人看輕,而這些下乘修士,大多也不是什么珍貴的人才,在他們面前擺擺架子,反倒能壓一壓銳氣,將來更好收服。

  當然,如果是故意拖延,把來人晾在一邊數日不見,那便有些過分了。

  “我對星祖不利,鬧出了這等事情,怒濤帝尊那邊有什么說法沒有?”呂陽想到了星祖之事,向二老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怒濤帝尊倒是派人送來一枚珍貴的地品靈丹,據說是有療傷養元之奇效。”鄒老道,“我也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把事情的緣由和經過告訴前來詢問的妖官了,想必他們會通稟怒濤帝尊。”

  呂陽冷哼一聲,道:“想那怒濤帝尊,大概也已知道我呂陽的本事了,星祖是足以和他平輩論交的名宿,但卻敗在我的手里,想來今后對付我之前,該掂量掂量后果才是。而且,此事的確是因月兒而起的,若想置之事外,就別怪我卑鄙無恥。”

  他手里有神秘男子贈予的窮奇傀儡,的確是信心無窮。說話做事也有了底氣。與此同時,凌公子對月兒出言不遜,開口調戲,呂陽為她出頭。這才引發出一系列事情。

  說起來,這還真是一筆無法算清的糊涂賬,也難怪呂陽會想要賴到怒濤帝尊身上,反正他已經想好,如果怒濤帝尊沒有異動,他也樂得當作不知情,不要牽扯到月兒身上。

  “還是先別說這個了,好像陰謀詭計。卑鄙無恥似的,那些要拜謁我的修士在哪里,我現在已經出關,就去見一見他們好了。”

  三人說罷。便前往行宮前庭,去見那些慕名而來的修士。

  此時,酆嘉和一眾各方散修,已經在這座宮中等待了三日。

  和其他人抱著的心思一般,酆嘉也在等待的同時。盡量打探青陽峰。

  “這位呂峰主,似乎還真是仙門新封的靈峰峰主啊。”

  行宮的一處偏院中,酆嘉正和幾名新近結識的散修閑聊著,交換自己打聽而來的消息。

  修真界中自有一些隱秘的傳遞消息渠道。三日時間,剛好足夠打探到一些簡單的消息。至今,大家已經小有收獲。

  大家同奔此處而來。為的都是錦繡的前程,而若是有幸成功,將來也必定是抱成一團的同僚,交換一些不是隱秘的消息,自然都是愿意。

  也好在帝尊御所這邊并不是荒郊野嶺,而是有著完備挪移法陣和眾多修士往來的繁盛之地,各人都著實花了一番工夫,探到的消息也不少。

  “酆道友,據我們打探而來的消息,已經證實這位呂峰主的確是呂家青龍峰出身,據說還是月瑤仙子的族弟,其后前往云臺峰靈礦,葬星海枉死城這二處地方歷練,因功獲封,成就峰主。”

  一名略顯矮胖,腰間掛著一口紫紅葫蘆的修士說道。

  “是嗎?這二處地方,可不是隨便什么修士都能去的。”酆嘉打探到的消息之中,并不包括這個,聞言不由深深思索。

  “靈礦是一座靈峰的穩固財源,如果是仙門派遣督察,當然沒什么好說的,但如果峰主自己派遣,那卻必定是親信不可,這呂峰主之前能去靈礦掌權,說明深受月瑤仙子器重。”

  “而葬星海那處地方,更加不得了。世家大子弟,去那里固然是危險,但機會也遠比其他地方要多,乃是歷練鍍金,執掌重權的不二之選,而且,那處地方據說遍地是寶,拼搏一番,百十年的基業便打下了,可是自立門戶的康莊大道。”

  “韓道友所言極是,這些傳言,早便足以證明,呂峰主他是背景深厚,絕非一般子弟可比,我還聽聞,這位呂峰主,似乎在葬星海中,得了什么奇遇,出賣這個消息的人,乃是呂家的一位旁門子弟,對此事也只略有耳聞而已,不過看他那副羨慕嫉妒的樣子,必定是足以叫人一飛沖天的驚人奇遇,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呂峰主之前寂寂無名,數年之間,便突然崛起了。”

  “是啊,一飛沖天……這還真是形容得恰當,這位呂峰主,根本就不像其他峰主,都是慢慢積累,熬足資歷才有所成就了,他的崛起過程,更像是一個個的巧合相連,同時也有諸多巨擘在背后推動的影子。再者,這次我們親眼看到他擊敗星祖,將來前程必定更在星祖之上,哪怕各大峰主,世祖間,也將是絕頂人物,我們若是能投在他的門下,那就真是三生有幸了。”

  大家這次來的目的都大同小異,因此,也沒有人嘲笑這位修士近乎諂媚一般說出的這番話,反而深合心意,不由自主地暗自贊同。

  他們都是散修出身,并不是某一世家的子弟,如果要投身世家大族,自然是挑選最符合心意的來投。

  門人客卿,本來就可以合則留,不合則去,如果將來覺得自己的東主沒有前途,自然也會紛紛離去,投奔更好的前程。

  而在這門人流通的過程中,哪一位豪強慷慨,哪一位豪強仁善,哪一位紈绔不堪,哪一位殘暴兇戾,哪一位吝嗇……這些都會借著悠悠眾口廣為流傳,也成就了諸名宿的聲名。

  “本人雖然為下乘修士,但卻擁有一手煉制絕品飛劍的本領。也能維修法器,不知諸位道友,你們打算以什么手段打動呂峰主,令他召你們為門下?”

  談完呂陽的背景。一名修士略帶著些許自傲,試探著問道。

  “某家有的是一身力氣,如果呂峰主愿意,大可以召我為護衛!”一名似是巨象妖修的散修,甕聲甕氣地道。

  “哈哈哈,象兄,呂峰主又豈會要你這等只會使粗蠻力氣的修士,看來你是沒有什么希望了。”眾人不禁莞爾。這妖修,四肢發達,頭腦卻是簡單,也不想想。下乘修士就算再厲害,又豈能入得了呂峰主的法眼?

  到了呂峰主那等層次的高手,更加看重的,必定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人才,又或者其他忠心可靠的死士高手。如果說,這頭巨象妖修可以用來守護其產業,或者子嗣后代,肯定不如死士好用。而煉丹制藥,又沒有相應的特長。要來何用?

  “我倒是懂得一些布陣施法之道,或許維護靈峰法陣。補充加持之力,都是足以勝任的。”

  “某能辨識靈藥,熬煉藥材,同時也是正式的藥師,相來也是有著幾分用處的……”

  “諸位修士,我們家峰主已經出關了,現正在大廳等候諸位,還請前去一敘。”正在眾人各自交換著消息,熱烈議論著,攀比著的時候,黃老突然從院外的長廊走了過來,朗聲說道。

  “呂峰主出關了?”眾人聞言,又驚又喜,但見黃老從外面走來,大家閑聊的一番話,想必是被他給聽到了,不由有些尷尬,連忙起身道,“黃老好,何勞黃老親自來通知,遣一小婢來喚就是了。”

  不少修士,都是略帶討好地道。

  黃老不但是資深家老供奉,本身更是通玄境的前輩高人,足夠令他們仰視的了,如果這次能夠有幸投在呂峰主門下,也必定是要多多仰仗他這位老人的關照,搞好關系,絕不會有錯。

  “各位不必客氣,來者是客嘛,你們若要拜謁峰主的話,便隨老夫來,人都在這里沒有?”黃老見此,不禁會意一笑,隨即問道。

  “都在了都在了,前輩先請,我們這就把其他人也叫出來。”眾人連忙道。

  在這院中談天說地的修士只是一部分,還有另外一些,都在做各自的事情,好在大家都沒有離開,想要召集起來,倒是不難。

  在這關鍵時刻,當然也不會有人愿意離得太遠,要是萬一錯過,準得悔得腸子都青年。

  這些修士隨即便連忙去準備,不久后,跟著黃老來到行宮中的前庭。

  “三公子,我把他們帶來了。”黃老說道。

  “都進來。”呂陽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眾散修們各懷心思,魚貫而入,便見到呂陽和鄒老正坐在上等著他們,連忙上前見禮,口稱道:“見過呂峰主。”“呂峰主,在下某某有禮了。”

  一時間,場面有些亂。

  也難怪這些修士見到了呂陽,會有幾分激動的感覺,因為這些畢竟都只是流浪于諸天的散修,不少有只擁有下乘修為,甚至連大荒洞天也沒有出過,而大荒洞天,從數百年前開始,便已由呂家老祖執掌,尤其是在人族當中,聲勢頗盛,可稱名門。

  如果把諸天比作一個國度,而大荒洞天,是一個中型都會,呂家便幾乎相當于執掌半城的豪門,而這些修士,卻都是從鄉村小鎮進得城來。

  這次他們大多都是前來求職的,如果能夠拜入呂陽門下,便是傍上了呂家這一個大靠山,不說橫行無忌,起碼衣食也是無憂的,出來行走,其他散修甚至是一些中小勢力的修士,也要顧忌呂家的面子,不敢再像以前對付他們這些散修一般,隨意欺凌。

  說起散修的冒險經歷,這些修士,多少都有一把艱辛的體會,這才想著要改變一下,找個勢力來投靠。

  呂陽知道這些散修便是如此,也不在意,笑道:“各位不必多禮,都坐下。”

  眾人見呂陽如此平易近人,不由好感頓生,連稱不敢,接著便分開坐了。

  在坐著的時候,還有不少四下打量。但見這行宮奢華之至,四處也擺放了一些幾乎相當于他們全副身家的重寶,不由得連連咋舌,心中驚嘆不已。

  這些大勢力的修士。簡直太富有,太富有了!

  當下便有不少散修心中狂叫,同時越發堅定了,要擺脫散修的決心。

  “前幾日呂某與星祖相爭受傷,多虧各位送來靈丹妙藥,現在已經好多,在此,我要多謝各位鼎力相助。多謝各位了。”這個時候。呂陽開口說道,卻是提及了這些人配備的一些禮物。

  “呂峰主,真是太客氣了。”眾人不由有些汗顏。

  說實話,他們這些天。的確是帶了不少的禮物過來,但大多只是應景的尋常貨色,而呂陽身為一峰之主,這些東西,必定是看不上的。

  這些原本只是拜謁借口的東西。也不曾想,呂陽竟會真的記掛著。

  倒是酆嘉聽到這話,有些患得患失,他這次為了見到呂陽。可是連自己留下來保命用的靈丹都送出去了,那兩枚靈丹。都是價值數萬靈玉的元靈大丹,加起來都接近十萬了。

  十萬靈玉。這幾乎便是一名窮困修士,終生的積蓄了,苦苦打熬大半輩子,如果沒有特別的機緣或者過人的運氣,一輩子平庸,也就是這點。

  如果呂陽是一個吝嗇的峰主,他這些禮物,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呂陽繼續道:“此地為怒濤帝尊的行宮,今天我呂陽便借花獻佛,借用此地做半個東道主與大家一晤,失禮之處,還望海涵位,來日若是有緣在我青陽峰相聚,再好好招呼眾位。”

  眾人自是稱好。

  “呂峰主,實不相瞞,這次我等前來,是想問一問,貴靈峰上,可還需要招募客卿供奉?”寒暄了一陣之后,終于有人忍不住,把這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都問了出來。

  呂陽倒也不隱瞞:“我的靈峰開辟不久,的確是沒有多少門人,還有許多重要差使虛位以待,怎么,各位可是否有意加入我青陽峰?”

  這幾日,呂陽已經悟通一件事情,只要自己的靈峰擁有足夠吸引這些修士的條件,那些遮遮掩掩的小巧手段,就不必耍了,即便擺明車馬,說自己缺人,那些散修也不敢恃才而驕,又或者提出更高的條件,因為要前來應募的肯定不止他們這一拔,回到青陽峰之后數年,肯定會有更多各方修士慕名而來的。

  果然,呂陽話音剛落,便見那修士激動道:“我等自是愿意,只是不知道,呂峰主招募門客,都有些什么樣的條件和待遇?我等雖然不才,但長年廝于修真界中,多少也有一些一技之長,愿為呂峰主效犬馬之勞。”

  “這位道友所言,正是我們心中所想,還望呂峰主成全。”

  “是啊,望呂峰主成全。”

  眾人紛紛說道。

  他們前來拜謁呂陽,當然不是真的來探望他的傷情什么的,雙方也還沒有這般的交情。

  呂陽見到眾人反應,不由點了點頭,這事的確已經在他預料之中了,擊敗星祖,獲得的聲名,實在不小,現時也還只是顯露出冰山一角而已,恐怕還有更多謹慎的修士在猶豫當中,這次前來拜謁的散修,沒有一位是中乘以上,便足可見。

  不過呂陽也一點都不擔心,只要假以時日,那些人打探到的消息更加完善,對自己的了解更加深刻,想必會和投效那些名宿一般,慕名而來的,到時候,中乘修士便有了,甚至上乘修士,也都會紛至沓來,唯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究竟能不能供養得起他們。

  如果供養一百名上乘修士,每人每月一萬靈玉俸祿,光是俸祿,一個月便要一百萬,一年就是一千萬,也是個驚人的支出,更不要說其他消耗靈玉的地方。

  “各位不必心急,這幾日,你們的拜帖,我已經看了,還有些修士送來自己祭煉的法寶或者靈丹,甚至抄錄得來的功法殘篇,這些我都心中有數,不過,招攬門人之事,終究還是要講究賓主相合,現在我對各位的特長和本領也不甚了解,又豈敢立刻便答應?不如請各位一個個來,略為展露一手?如果諸位的本領正好是我需要的。我必不會待薄。”

  “而如果,有哪一位暫時沒有入選,也請萬勿見怪,畢竟此事不能勉強……”

  “這是自然。我等也有自知之明,何敢做那怨望小人?”眾人連忙說道。

  “呂峰主言重了。”

  說到這里,呂陽想了想,又道:“不過,諸位肯來這里拜謁,已是極給我呂陽面子了,為此耽誤的日程,耗費的精神。我也會做出補償。鄒老,出發之前我叫師姐清點的物資,帶來了多少?”

  “稟公子,帶來了半成左右。”鄒老答道。

  “哦。有這么多?”呂陽有些意外。那些魔道修士的物資,可是價值數億,半成也有成千萬以上。

  “你說要帶著以備不時之需,青青小姐便早早地將它們歸類整理好了。”鄒老笑著解釋道。

  呂陽點頭道:“好,還有勞你等下給每一位沒有選上的朋友。發放一萬靈玉,或者價值相若的法寶,寶材。此外,各位修士都有禮相送。你也看著給點什么回去,禮尚往來嘛。”

  “明白了。公子。”鄒老點了點頭。

  眾修士耳尖,且呂陽又沒有刻意掩飾。所以這話雖然是小聲囑咐,但卻都還是聽了個清楚,不由得各自面露喜色。

  一下回禮便是價值萬枚靈玉,這位呂峰主,的確是大方。

  酆嘉見呂陽如此做派,也不禁有些微的激動:“這呂峰主,倒是有錢,不是那種白手起家的修士。”他不知道,呂陽在魔道那里撈了一大筆物資,足夠好幾千下乘修士用數年了,賞賜各人,也是慷他人之慨。

  大受鼓舞的眾人,當即便賣力地展示起自己的本領來,而呂陽也讓鄒老和黃老一一記下,準備留到以后之時選擇之用。

  這些前來拜謁的修士,呂陽印象不壞,但卻不可能全部都帶回去當作門客,肯定要淘汰掉一部分,而另一些,未必滿意呂陽能夠給予他們的待遇,也必定是要失望離去,不過好在呂陽已經開口,即便是沒有選上的修士,都有重禮相送,因此這一次,可以說是賓主盡歡。

  “呂峰主,我們又見面了。”輪到前面的幾名修士各自毛遂自薦之后,酆嘉終于走了上來,神色有些復雜地道。

  “酆嘉,怎么樣,你都想好了嗎?上次我跟你提的條件不變,若是你肯來,我任用你為靈峰的專職煉丹師,助你參修丹道,或許將來有機會領悟更高境界,成就煉丹宗師也說不定。”呂陽笑道。

  其實在等候眾人來前來之時,他已經和鄒老商量好了,對待這個酆嘉,可以更為優厚一些。

  散修之中,絕不缺乏人才,只是缺乏了支持他們修煉的資源而已,不知道有多少散修,因為得不到世家珍藏的奇功秘法,又或者得不到靈玉和天材地寶的供養,終生平庸勞碌,到死也無法出頭,而這酆嘉,機緣巧合之下向別人學了煉丹術,自己便參悟到如此境界,煉出的丹藥,甚至連金丹修士都要心動,的確是有著幾分潛力了。

  呂陽此時也沒有指望他能成長到什么地步,不過,晉升中乘,煉丹技藝再高一籌,卻是不難的,唯一要考慮的是,他在酆嘉身上的投入,能不能夠回本。

  不過這對呂陽而言也不算什么,砸個三五千萬靈玉,如果僥幸砸出一位煉丹大師,就算賺大了,如果沒有砸出,那就是酆嘉欠他的情,此生必定無法再脫離青陽峰!

  呂陽打算,在他終老之時,派人將他的丹方繼承過來,遲早會有資質合適的自家子弟,能夠成功。

  酆嘉顯然也想通了這一點,沒有絲毫猶豫,拜倒在地道:“蒙峰主不棄,酆某必定效死以報。”

  “酆道友能夠煉制‘血繼丹’,都是依賴那張古方,看來呂峰主是決意要將它弄到手啊。”

  “世家兼并之道,莫過如此,不過,這也是值得慶幸之事,能夠用如此溫和的手段獲得,已經是呂峰主仁厚了,我等也自當將一身所學投效,不可有負才是。”

  看到這一幕,眾修士皆是心有所感。

  而正在呂陽那處賓主盡歡,熱鬧非凡的時候。西海中的另一處,星祖的境況卻是截然不同。

  西海上空的某一處,波濤依舊,和風麗日。數十道人影分立在空中兩側,肅立無語。

  在數里之外的天空中,一身白衣的星祖,頭發枯白,滿面皺紋,仿佛短短幾日便蒼老憔悴了幾分。

  在他對面的是一名身穿大紅長袍,半邊臂膀赤露,頭戴尖帽。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的青年面貌修士,這修士看著星祖,滿是疑色:“凌兄。你這就要離開西海了嗎,真的不再多留一陣?”

  “金兄此言差矣,該離開時,自要離開,又何必強留?”星祖凄然一笑。說道。

  “世人皆言你敗于一年輕小輩之手,我卻是不大相信,必定是那豎子使用了陰謀暗算于你。”青年面貌的修士,皺了皺眉。

  “這已經不重要了。修真界中,成王敗寇。任那些庸俗世人評說,又能改變得了什么?我只是擔心。留在這里,也是自取其辱,還不如早日回去閉關苦修,迎接度劫為好。”星祖說道。

  “看來你真是銳氣喪盡,自承不敵了,我倒還真想看看,那小子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連心高氣傲如你,也會被害得落到如此田地。”青年修士沉聲道。

  星祖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金兄,你還真別不服氣,那人身后,恐怕是有遠超我等想像的強者守候,絕不是你我可以匹敵的,如果你肯聽我一句忠告,那就千萬別招惹他,等到這次易寶大會結束,各奔東西,自然相安無事。”

  星祖至今還將呂陽的窮奇法相錯認為某位道境巨擘的化身,而擁有如此強橫化身的修士,其他化身,甚至是本尊境界,也絕不會低,那是達到了道境中乘,足足高于他兩個層次的實力,連西海的蒼圣或者呂家的老祖也無法相比,他又如何能不低下高貴的頭顱,自認失敗?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平白無故做了呂陽的踏腳石,成為他揚名立威的犧牲品,但卻大氣不敢出一口,甚至灰溜溜地偷偷離開!

  因為星祖深深知曉,在修真界中生存的道理,有的時候,你想要活命,你就必須低頭,不低頭就只有死路一條。

  呂陽暫時無法承擔擊殺他的后果,所以,絕不會當著眾人的面擊殺他,不過以那尊道境存在實力,想要暗中下手,有的是機會,所以他必須盡快離開此地。

  怒濤帝尊曖昧的態度,已經令他感到心寒,所以這一次,他甚至都沒有通知怒濤帝尊,而是留了一部分不甚重要的人在行宮中,而自己卻不辭而別。

  “怒濤這頭老龍,八成是看出端倪來了,事后不僅沒有找那人的麻煩,甚至連自家孫女去找他送藥都不管。”突然想起一事,星祖說道。

  “我金天王又不是為了那頭老龍招孫女婿而來,他要怎么選擇,關我什么事?還有,你說這個干什么?”青年修士眉頭一擰,有些不悅地道。

  “老龍,你,我,火云幾個,在這大荒相鄰幾界,也算是頗有些交情的老友了,早年我們還曾一起探尋歸墟秘境,深入南荒死谷,幽冥冰山……只不過,交情再深,終究還是敵不過一個利字,這次他對我不聞不問,就是為了不得罪呂陽,我看你家小子,肯定也沒有指望,不如像我一樣,早早離開的為好。”

  “那可說不定。”金天王冷哼一聲,道,“呂家乃是天道盟都承認的陸上霸主,而老龍的家族,是海中霸主,如果他們聯合,將來大荒誰說了算?”

  話雖如此,說好了帶上各家子嗣前來相見,等于是凡人間子女相親,預先見一見面,到頭來卻鬧得不歡而散,金天王也確實感覺到有些怨氣。而且他也知道,如果這兩家哪一方多出個道境巨擘,平衡勢必就要打破,聯姻也未必不可能。

  相比之下,他們這些圓滿境界的先天名宿,卻不是那么重要了,星祖所在的星界,乃是縹緲仙宮其中一個分舵所在,他也只是代為管理,而他金天王執掌的世界,也僅是諸多大陸之一,身份地位都只有各大家族的世祖相當。

  他們背后沒有親近的道境巨擘撐腰,所以諸人相交,都是以怒濤為尊長,前來集會,也是到他西海來,如此可見一斑。

  “反正我言盡于此,聽不聽由你,其他的,就不多說了,我先走了。”

  星祖知道他說的是氣話,也沒有在意,搖了搖頭,無奈地離開了。

  “天王,星祖大人已經回去了。”

  良久,金天王身邊的一名修士提醒道。

  “我們也回去。”金天王思索了一陣,突然說道。

  “啊?天王,我們也走?”身邊的修士,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我們還沒有與帝尊……”

  “老龍那里,就不管了,我就是要讓他知道,這次他做得不地道!”金天王冷哼了一聲。

  修士欲言又止,卻實在是沒法再勸說什么了。不過想想也對,怒濤帝尊與星祖,乃是多年知交的好友,但在他的地頭上,被人打得如此凄慘,還是在諸多散修面前,顏面盡失,也不見他出頭找呂陽麻煩,反而當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般。

  這件事情看在金天王等幾人眼中,始終是怒濤帝尊做得不對。

  “老龍他家大業大,自然是要比我們這些人多幾分考慮,不過,多年情誼毀于一旦,也是他自找的。”

  “星祖和金天王都不辭而別了,似乎是在生我的氣,火云,你該不會也想離開?”

  帝尊行宮中,怒濤帝尊正在一處幽香縈繞的雅間之中,與一名紅袍老者對弈著。

  他將手中持著的黑子落在下方邊角,面上似笑非笑,向那紅袍老者問了一個問題。

  “道不同,不相為謀,走了也好。不過,此事與我何干,我又為何要走?”紅袍老者面上帶著一絲怪笑,冷漠地說道。

  “你就不怪我薄情寡義,為了區區一個小輩,毀了多年老友情誼?”怒濤帝尊問道。

  “那是他們兩個愚蠢!這世間,不如意事十有,又豈是那么容易理清的,為了這點小事就犯別扭,實在是愚蠢到沒有邊了。”紅袍老者不以為然地說道,“如果換作本座,被那個小子打敗,第一件事情不是找個地縫鉆,也不是報仇雪恨,而是想辦法把自己的女徒或者孫女嫁給他,盡力拉攏過來,實在拉攏不了,也好敗盡他的家業,禍害他的子孫,豈不痛快?”

  說到這里,他竟是像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一般,忽然嘎嘎怪笑起來:“不過,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本座一向都想為我家那娃兒找個好婆家,但世間俊杰,盡是庸碌鼠輩,沒有一個稱心如意的,如今終于見到個夠狠的,連老凌都能揍跑,也算是終于有個著落了。”

  “砰!”

  怒濤帝尊手中的棋子,重重地落在了棋枰上:“連你也要和我作對?”語氣之中,充滿了不悅。

  紅袍老者縮了縮頭,隨即卻是大怒:“好你個老龍,你倒是霸道慣了,當我好欺負不成?我要做什么,你管得著嗎?”

  怒濤帝尊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行,你厲害,你厲害,他娘的,我還真是好欺負,我不管你那破事了,以后用得上我時,也別叫上我。”紅袍老者似乎有些害怕怒濤帝尊,但卻猶自不甘心,罵罵咧咧地破口大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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