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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秘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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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秘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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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秘令(上)

  眾子弟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向呂陽,不可避免地帶著幾分yàn羨或者嫉妒。「諾書網域名--熟知」

  在這個重要的場合,能夠站近一睹老祖真顏的,必定是家族之中最重要的子弟,而呂陽身為一名外姓附庸,竟然也能簡在帝心,被老祖記得名字,單是這份際遇,便足以令他們都感到眼紅了。

  尤其重要的,還是呂陽也的確有上得了臺面的功績,他是最先發現獄界,并且上報家族之人,單是這份功績,便足以抵過其他子弟無數。

  在場有不少子弟也曾參與圍獵之事,甚至有不少人貢獻了自己麾下的供奉,客卿,出財出力,忙前忙后,甚至直接為了斗法大會而奔走,替呂家奪下了不俗的戰績,把圍獵所得爭取過來。

  但是這些與發現獄界的功績相比,還是不值一提,比都沒有辦法相比。

  果不其然,在這個時刻,老祖只記得了立下首功的呂陽,全然沒有其他人。

  七世祖也知老祖心意,聞言便笑道:“呂陽就在此殿之中。”隨即瞥了呂陽一眼,輕聲道:“呂陽,還不快出來拜見老祖?”

  呂陽心中一凜,很快便壓下腦中紛亂的心民,輕輕地站了出來,行禮道:“稟老祖,呂陽在此。”

  “哦,你就是呂陽?”呂家老祖輕掂白須,打量了呂陽一下,忽然道,“真是好福緣,古往今來,萬千修士在葬星海中游歷,但卻從來沒有發現過獄界,卻叫你和麾下供奉遇見了。”

  他說得沒有錯,呂陽能夠發現獄界,純粹就是運氣過人,巧遇滕維安等人所致。

  當然,此后一系列的舉動,諸如偷偷尾隨,擊殺魔道,上報家族,這些便不足為道了,對于呂家老祖而言,也是族中子弟應該要做,天經地義的事情,是以,他只夸耀了一聲呂陽的福緣。

  呂陽不好chā話,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他心中也知道,呂家老祖說得沒錯。

  “呂陽,我問你,當時你們是怎么與滕維安,上元真君等人爭斗的?”見他這般模樣,呂家老祖并不在意,他早已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修士,可以說是閱人無數,其中不乏像呂陽此時一般,少說少錯的沉穩之人。

  既是有意獎賞他發現獄界一事,同時也是為族中后輩修士樹立榜樣,呂家老祖并沒有在見過之后便令呂陽退下,而是接著又再問了起來。

  這是早已稟報七世祖之事,不過此乃小節,七世祖并未對呂家老祖細說,是以有此一問。

  “不必藏著掖著,都說出來,好叫大家都聽聽,你是怎么立功的。”呂家老祖揮了揮手,說道。

  “是,老祖。”

  呂陽倒也不怯場,不急不緩,就把情況如實說了起來。

  “當時,我與麾下部屬前往羽羅島獵殺妖魔,行至深處,忽然遇見魔道飛舟經過,舟上有滕維安在,供奉黃老告訴我,他們是逍遙島之人。”

  “我們尾隨魔道修士身后,來到此地,結果發現,此地竟然就是古籍之中記載的獄界……”

  對于如何發現獄界一事,呂陽并沒有隱瞞,甚至之后與魔道中人爭端,擊殺了乾辰和上元真君等人,呂陽也說了出來。

  他并不擔心,逍遙島等魔道中人聽聞此事,前來找自己麻煩,因為此事若是在私下里解決,他根本不怕,而擺到臺面,由逍遙島出面向呂家討回公道,呂家也斷然不可能將自己交出。

  在場諸人也都是呂家的精英和核心,自然明白這一點,更不可能利用此事攻詰責難。

  當然,雷獄仙城與人皮書一事是需要保密的,他并沒有交代。

  這個時候,眾呂家子弟還是第一次聽到呂陽立功的經過,不由得各有感觸。

  “這小子,果真如同老祖所言,福緣深厚啊。”

  “我怎么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不過,就算我有同樣的際遇,恐怕也做不了主吧?以那些魔道中人的實力,完全可以搶占先機,獨霸獄界,只要死死扼守兩大界門,杜絕其他勢力的修士偷渡,整座獄界便是囊中之物了。”

  “這小子真的要飛黃騰達了!本來我聽別人說他受世祖器重,如何如何的幸運,還有些不信,但現在看來,卻連老祖都對他另眼相看?沒準老祖一高興,隨意撥擢一下,便是通天的捷徑!”

  有人想到的是呂陽的好運,如果當時出現在羽羅島的是自己,也許也能像他一般,暗中尾隨魔道中人,伺機下手,然后便可以將整個獄界的秘密都據為己有了。

  也有人想到的是他麾下的勢力,自知即便自己擁有同樣的機遇,也未必能夠抓住,當時呂陽手下便擁有五名虛境修士,一口氣帶了三名負責保護自己,這等陣容,斷然不是他們這些后輩子弟能夠擁有的。

  更有人看到了呂陽等人在此事件之中的狠辣果決,不由暗暗揣摩他的性情,結果發現,就算這一次他們沒有發現獄界的秘密,終究也還是有機會出人頭地的,換作性情優柔寡斷,手段不夠果決的子弟前來,縱然是擁有同樣的機遇和實力,也不可能處理得如此利落。

  甚至有人已經看到了呂陽的光明前途,決意此事之后,尋個機會好好地與他結交一番,雖然不敢肯定能夠交好,但至少,也不能起了沖突。

  一時之間,各人若有所思。

  呂家老祖環顧四周,嘴角流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暗暗點頭。

  其實呂陽所講之事,他也只當成一個故事來聽,因為他知道,若是呂陽在這獄界中另有奇遇,沒有上報家族,是斷然不會在這時候說出的,而他也沒有準備逼問,卻反而是將他樹立成榜樣,讓他在眾人面前露臉。

  可謂是出盡風頭。

  如今看來,眾子弟都心有感慨,受到了呂陽事跡的影響。

  談至末處,呂陽也適時地閉上了嘴巴,并沒有滔滔不絕地多講什么,這一舉動令七世祖,呂曉風以及幾名族老都暗暗點頭,心下大為贊賞。

  “好了,呂陽,你先退下吧。”聽完呂陽的述說,呂家老祖揮了揮手,讓呂陽先退回去。

  “是,老祖。”呂陽也知道,自己占用了眾人太多的時間,于是微垂著頭,站了回去。

  從方才的侃侃而談,出盡風頭,再到如今的低調沉默,他轉換得非常之快,絲毫沒有普通子弟患得患失的留戀,仿佛這一切都是非常普通尋常之事。

  看在眾位高人前輩眼中,自有一股灑脫,淡泊的意味。

  “太真,你家的這個小輩很不錯啊。”呂家老祖身邊的白家老祖微微側頭,對呂家老祖說了一聲。

  “的確是不錯,雖然資質并不是絕佳,但也有望修成圓滿,甚至晉升道境。”呂家老祖淡然一笑。

  “算了吧,你我都知道,身具仙骨的修士雖然難得,但在整個修真界中,卻也是多如過江之鯽,從來沒有具備天資就能保證有所成就的,我說的是他的心性和器量。”白家老祖說道。

  “怎么,難不成你看中此子,想要收他為弟子?”呂家老祖問道。

  “這倒不是,我等開枝散葉,創立家族者,早已與仙門有約,不可廣收門徒,也不能開宗立派,所以,門下有兩三名繼承衣缽的弟子便已足夠。”白家老祖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忽又提議道,“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我呂白兩家聯姻,我嫁一子弟給此子為妻。”

  世家聯姻,司空見慣,白家老祖見獵心喜,突然提出此議,絲毫不足為奇,不過呂家老祖聽到,卻是微微皺眉:“師兄,你只怕是誤會了。”

  “哦?”白家老祖不解地看了看他。

  “此子雖然姓呂,但卻并非我呂氏族人,而是一名外姓,因此,我有意讓他入贅呂家,娶我呂家女為妻。”呂家老祖道。

  “竟有此事?”白家老祖聞言微怔,隨即問道,“你玉將何人許配與他。”

  “他與呂宥家的孫女情投意合,何須我節外生枝?”呂家老祖笑道。

  “原來如此,又一才俊入你瓠中,真真可恨。”白家老祖無奈搖頭道。

  此番交談乃是直接以神念傳遞,是以,在場諸人并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么,但見兩位老祖相談甚歡,都不敢出聲打擾。

  又過了一會兒,兩位老祖方才談完,面帶笑意,又再談了一番獄界的方略。

  終于輪到了呂曉風等子弟出頭,他們都各自得到機會,算是在老祖們面前露了一回臉,然而,諸位老祖與他們并沒有什么可說,都是呂家老祖在殿上勉勵了一番,囑咐他們要好好修煉,為家族效力,然后便各自退下,連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詢問完獄界的近況之后,五位老祖與七世祖,族老等人似乎有要事相商,直接便讓眾人退下了。

  眾人低聲應諾,然后魚貫而出。

  “呂陽,感覺怎么樣。”呂曉風拍了拍呂陽的肩膀,卻是不等他回答,便笑道,“你這回可算是大出風頭了,我們各個支脈的子弟,都不如你。”

  “你這是捧殺我。”呂陽苦笑道。

  他倒不覺得,受老祖們另眼相待便有什么特別的。

  “我可不是捧殺你,不信你問問他們,哪一個不想像你那樣,有機會在各位老祖面前表現更久,只可惜,老祖們對我們這些小輩沒有興趣,只是走個過場便讓我們走了,有沒有機會再和老祖們說上話,都未可而知。”呂曉風道。

  “曉風兄長說得沒錯,呂陽,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名叫呂秋龍的呂家子弟在旁聞言,夸張地叫道。

  “站著說話不腰疼!”呂賓也笑罵道。

  呂季沉默不語,并沒有說什么,但看他的神色,顯然也同意呂曉風等人的說法。

  “你們幾個……”呂陽搖了搖頭,“我都快被你們說成大家的公敵了,至于嗎?”

  眾人皆輕聲哄笑。

  這幾人也知道呂陽如今的前途光明,自然不會與他結怨,卻反而是有意結交多一些。

  眾人行進玉樓下,又進了偏殿中休息,長廊處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但在這時,主殿之中,各位老祖的商談卻沒有結束,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里面密謀了什么,第二日,便見成百上千修士浩浩蕩蕩而出,轉向西北方飛去。

  呂陽等人正感到奇怪,卻又見一名族老走了進來,對眾人道:“這里不需要你們了,都回去吧。”

  聽他的口氣,似乎老祖等人已經離開,到獄界各處視察去了,暫時用不上他們在此服侍。

  雖然心中有著些微的不甘,但眾人心里也都明白,得見老祖,并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事情,只好無奈離去。

  呂陽走在人群之中,正準備跟著離開,卻又突然聽到:“呂陽,你留一下。”

  “什么事?”呂陽微怔,停下了腳步。

  “長老,可是老祖傳召?”呂曉風湊過頭,好奇地問了一聲。

  “曉風公子,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還是先回去吧。”這名族老絲毫沒有給呂曉風面子,淡淡地說道。

  呂曉風眼中掠過一絲異樣,但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只好瞥了呂陽一眼,然后先行離去了。

  “長老,有什么事,可以說了嗎?”呂陽看著眼前的這名族老,平靜地問道。

  他見這名族老行事詭秘,便知他是有絕對機密的事情要對自己說,心中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老祖要見你,跟我走吧。”族老瞥了他一眼,仍然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對他說道。

  “老祖要見我?”呂陽心中一凜,忍不住疑惑起來。

  但見呂曉風都在他面前吃癟,呂陽也知道,多問無益,只好跟在這名族老后面,向樓上走去。

  他一路尾隨這名族老,來到了玉樓的頂層,進入了一座偏殿之中。

  “呂陽,你進去吧。”族老輕輕地打開大門,側身讓呂陽進去。

  呂陽也不覺有異,就要抬腿進去,但就在這時,一道強烈的警訊,猛地從煉天鼎中傳了出來:“別動!”

  呂陽身軀僵了一下,仿佛中了定身術似的,定格在原地。

  “丁靈,什么事?”呂陽帶著些許疑惑,奇怪地問道。

  “主人,這房間里有古怪,千萬不要進去!”丁靈聲音冷冽,鄭重地告誡道。

  呂陽聞言,頓時便遲疑了一下。

  他也知道,丁靈乃是道器之靈出身,天生便擁有遠比他這個先天修士要強橫的神識,對于種種氣機的感應,也要更加清晰和強烈,自己沒有發現的異處,被她發現,那是再正常不過。

  然而,丁靈終究只是器靈,還不是真正的生靈,而且她也沒有考慮過,老祖們的種種復雜心思。

  如果她在里面感應到了莫名的危機,固然很有可能是別人要針對自己,但更有可能,卻是老祖本身的氣機,又或者,存著些許考校之意,令她誤以為是危機潛伏。

  “老祖傳召,如何敢不從命?這個房間,我只怕是非進不可的。”呂陽略為沉吟,神識飛快地與丁靈交換。

  “只怕不見得是老祖傳召!”丁靈急道,“我可以感覺到,里面的人,并不是呂家老祖,而是另外一個人!”

  “誰?”呂陽怔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不過,絕對不是呂家老祖!而且,里面的氣機隱隱包含敵意,似乎想對你不利!”

  昨日殿議之時,呂陽等人私下里也知道了坐在上首的幾位老祖,雖然不足以知道他們姓名和來歷,但各自身份,樣貌,氣息,卻是記得的,而丁靈現在感應到的,根本不是那位呂家老祖。

  不但如此,整棟玉樓,乃至于石城之中,都沒有了老祖們氣息的存在,傳說中道境修士能夠化身萬千,變化無窮,也沒有留存一絲一毫神念在此地,如果說,老祖留下了一縷神念在此,等著接見呂陽,也是不成立的,除非,呂陽進入房間之后,呂家老祖馬上從萬里之遙投射神念過來。

  不過,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如果呂家老祖要見呂陽,怎么可能這么麻煩,無端端地橫生周折,還讓不相干的人等在里面?

  呂陽心念如電,想通了此節,頓時就警惕起來。

  如果里面的人不是老祖,那么,還真有可能如同丁靈所說,想要對自己不利!

  “呂陽,你怎么了,還不進去?”族老皺了皺眉,問道。

  “長老,里面只怕不是老祖吧,你老實交代,你是受誰召令而來,想把我引入圈套之中?”呂陽定了定神,突然退回走廊,運足全身法力護佑自身,然后,目光湛然,猛地盯住了把他引來此處的族老。

  “嗯?”族老怔了一下,旋即冷笑道,“怎么,你懷疑我假傳圣諭,圖謀不軌?”

  雖然呂陽沒有把話說明,但卻的確透露出這么一種意思,這族老也不由得有幾分火氣。

  “是與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呂陽絕不是個拖泥帶水之人,既然已經取信丁靈之言,便沒有在原地停留,一邊和這族老說著,一邊飛速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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