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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身份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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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尉武官在眾人的喧鬧聲中離去,連剩下的考核都丟給院中的親信軍士,一群親近他的老兵,不由自主地對呂陽等人板起了臉孔,冷冰冰的樣子,讓人敬而遠之。

  不過呂陽卻沒有理會他們,看到自己的名字記入軍冊后,便越眾離去。

  “呂陽老弟,請留步。”呂陽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大笑著走了過來。這個青年,正是自稱孫士杰的嶺南士子。

  “老弟,剛才可真是大顯神威啊,我在一旁全看到了。”

  “見笑了。”呂陽說著,眼睛卻看著他身邊的另一個人。

  “府城孫明允。”那人笑著拱了拱手。

  “他是我二哥。”孫士杰解釋道。

  “原來是孫公子,失敬。”呂陽說道。

  其實這時候呂陽已經認出來了,這兩個公子哥,都是當日一起踏青郊游時,出現過的世家公子,不過,他當時只是個牽馬隨行的小廝,想來他們也不會注意到呂陽。

  “這小子,難道是四小姐家的遠房表親?”

  孫士杰與孫明允卻誤解了呂陽的平淡,他們知道,以自己兩人在南嶺的身份地位,別人巴結奉承都還來不及,從來就沒有不被重視的時候,而呂陽此人,帶著雪銀龍前來投軍,又對已經自報身份的自己反應平淡,想來也是見慣了大人物的世家公子。

  窮苦人家出身的少年,再怎么裝飾,也裝飾不出這種效果,這是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才能擁有的風姿。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呂陽以前也是黑瘦黑瘦,手上生著老繭,標準的奴仆模樣,自從修煉“補天訣”后,身形,根骨,精神面貌都為之一變,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整個人從頭到尾,從內到外,都改變了。

  “老弟你可真是厲害,不但通過了考核,撈到校尉的職位,還把那個刻薄都尉也羞辱了一頓,真替我們這些新丁出了口惡氣。”

  “沒錯,老弟你不知道,那個曲都尉有多可惡,他對我們也是百般刁難的。據說他原本是天南大軍中的一員驍將,后來站錯隊,被人一擼到底,這才憤然生恨,把所有世家出身的子弟都恨上了。從那以后,這個人就算是毀了,這里出了點問題,轉不過來。”

  孫士杰,孫明允兩兄弟,一邊和呂陽說著閑話,一邊指了指腦袋。

  “這就是所謂的怨望小人啊。”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有意,他們閑談之間,把剛才那名都尉的底細告訴了呂陽,呂陽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剛才那個都尉武官,叫做曲韋。

  不過他對曲韋的事情沒有絲毫興趣,不置可否地道:“這些事就沒有必要對我說了,兩位還是進入主題,說一說找我有什么事吧?”

  “看我們,光顧著說閑話,把正事都給忘了!”孫士杰拍了拍額頭,一副懊惱的樣子,“大家這么有緣,同一天來投軍,以后說不定也要分到一起的,到那時候,我們就是袍澤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賞臉,一起到對面的食為天用飯?午時快到了,我和我二哥也邀了其他投軍的兄弟一起。”

  “一起入伍的新丁嗎?”呂陽原本不打算跟這些世家公子有太多往來,不過轉念一想,又不由得笑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請!”孫士杰連忙說道。

  食為天,雅間。

  觥籌交錯之間,一群共同投軍的士子,彼此刻意結交,很快就熟絡起來。

  呂陽的所作所為,為他贏得不低的地位,因為他一來就毆打李巖,頂撞曲韋,還展示開百鈞強弓的實力,順利通過考核。

  如果不是背景深厚,手底的真功夫又硬,怎么可能這么囂張?

  得知他是從呂府出來,眾人心中越發驚訝,不少人都猜測他的底細,但卻沒有一個人想得到,他到現在都還是呂家的一個奴仆。

  甚至,孫明允在開宴前,私下里對孫士杰提過,這個呂陽極不簡單,說不定是四小姐的親戚。

  孫明允和孫士杰兩個堂兄弟,把呂陽誤認作了是呂家四小姐的表親。

  大玄王朝的禮法規定,貴族士子可以娶足三妻四妾,這三妻,是指一正妻,二平妻,地位相似,都是明媒正娶而來,可以記在家譜中,死后葬入宗祠的自家人。

  呂月瑤的母親,南嶺世家的人都聽說過,她是呂府的三夫人,在“二平妻”之列,并不是無名無分的家妓,侍姬,她的娘家人,自然是呂家的親戚,而且是正正經經的親戚,年節吉日,婚喪嫁娶,各種事情都有往來,如果斷了這些往來,就要被人指責不守禮法,無情無義。

  盡管他們自認為是青年俊彥,但在四小姐的“表弟”面前,還是非常的謙卑恭謹。

  與此同時,其他一些同來投軍的士子,也在各自的席間議論。

  “四小姐的母親,是呂府的三夫人,據說是來自圣京城的豪門貴女,這個呂陽,大概是她娘家的子侄吧。”

  “三夫人娘家的子侄,豈不是四小姐的表弟?四小姐還有表弟嗎,以前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也不知道,但孫少說是,應該就是了,而且我也打聽到,這個呂陽,真的是拿著越國公府,四小姐的親筆手書前來投軍的。”

  “那我們這些南嶺士子,以前怎么沒有見過他?”

  “說不定是最近才來投奔呂家的吧,這年頭,世家大族總是有很多親戚,我們那里不也同樣有幾個表親寄住在家,準備考取功名嗎,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幾個表親,算什么親戚,一群蹭吃蹭住的飯桶而已!不過我娘親心軟,對娘家來的子侄總是牽掛,到現在都狠不下心把他們趕回去,唉。”

  “那倒也是,攀附上來的人,就好像牛皮糖,想甩都甩不掉,索性眼不見為凈算了,反正也不是養不起那一幫閑人。不過,看月瑤仙子的樣子,似乎對這個表弟十分寵溺,并不把他當成累贅?竟然連‘雪銀龍’都借給他用了,顯然希望他憑著好馬建功立業,謀求出身。”

  誤會越來越深,這些南嶺士子,竟然連呂陽的出身,來歷,投奔呂家的原因,等等等等,各種事情,都議論了個遍,想像力極其豐富。

  “我什么時候成了四小姐的‘表弟’?還是圣京城里來的落魄庶子,投奔在南方軍隊中頗有勢力的呂家來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這些人,未免也太……”

  呂陽修煉到了三合之境,聽力過人,雖然隔著幾席酒桌,但還是把整個雅間的議論盡收耳中,結果聽完之后,啞然失笑。

  不過,他并不打算澄清這些誤會。

  “他們要猜,就由得他們去猜好了。”

  呂陽暗自搖了搖頭,有些好笑。

  “要別人看得起自己,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我心里不把自己當成奴仆,流露出卑微低怯的氣質,這些公子哥兒就吃不準我的出身,不敢輕易看輕我。虛虛實實,深藏不露,才是王道,也沒有必要點透了,平白的讓人看輕。”

  呂陽心中想著,越發自然,任誰看了,也只會以為他是大戶人家里出來的公子哥兒,做慣了人上人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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