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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章、淚如雨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羅二的朝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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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公里外的火炮陣地上,人民軍炮排排長手里的紅旗,隨著他的口令聲,迅速揮下,“開火”,連校射都沒有,直接就是火力全開。

  遠在平壤的辦公室里,樸正勇埋頭處理著公文,現在國內的局勢,穩定壓倒一切,全盤的經濟問題,讓這個優等軍校生頭疼不已。這幾天,他已經被紛沓而來的請示,忙昏了頭。

  刷刷流暢的鋼筆,忽地停下了,樸正勇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時間臉色蒼白,“壞了,壞了,咋么把這事給忘了。”“快,快來人”,扔下鋼筆,樸正勇一疊聲地叫喊起來。

  “來人,”門口處,隨著他的喊聲,一位身材婀娜的女軍官,走了進來,“樸委員,您?”這個備受樸正勇寵信的秘書,還沒見過一項穩重的樸正勇,也有驚慌的時候。

  “別廢話,趕緊發報給第二軍軍長樸家臣,羅家山的事必須謹慎處理,不得發生武力沖突。”樸正勇紅潤的臉上,汗珠子不斷地滾落,只能用手不停地抹著。

  見自家老板汗水不斷,秘書趕緊遞上手巾,卻罕見地被樸正勇煩躁地拒絕,“快,馬上去發報,讓樸家臣親自處理這事,隨時匯報進展情況。”“還有,盡量能駐兵更好,要是不能,那,就近駐兵吧”,樸正勇頹然坐下,揮手讓秘書出去。

  上面一句話,底下跑斷腿,官場上的事,那是世界通用,原本樸正勇發話的意思,是要下面的人,去試探一下羅二那個所謂的羅家山,有多大的硬氣,能否以駐兵的名義,斷了羅二十里小國的奢望。

  也是,任何一位掌權的上位者,都不會容忍身旁有片自留地,一里地都不行,何況方圓十里的地盤;樸正勇的言語不詳,給了下面人發揮的余地。

  但是,樸正勇再果敢,也時刻忘不了,羅二那膽大妄為的偷襲,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羅二把自己多年仰望的對手,給殺了個干干凈凈,還是兩次完美狙殺,連證據都找不到的那種。

  深夜里每每想起,樸正勇都是一身的冷汗,他能想到,感覺上當的羅二,惱怒之下,不知要對自己何時下手。

  憑羅二的手段,樸正勇根本不指望門外那些衛兵,能擋下飛來的子彈。

  我在干什么?樸正勇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明知道那個妹夫不好惹,還要巴巴地去掀他的鍋灶,那是在找死啊。給他一塊地,有用時還能請出來,那多好啊。一時間,樸正勇隱隱后悔了。

  誰不想留張底牌,只是,自己急迫地把底牌給拋棄了。

  拉開抽屜,樸正勇拿出一張電報稿,這是樸姬善發來的質問電報,可笑的是,自己還言詞訓斥了妹妹,警告牌她不要忘了,她也是一個朝鮮人。..

  但愿,自己的電報,能挽回一些余地。樸正勇沒想到,他的電報,是和那飛馳的炮彈,在同一時間發出。

  羅家山南側的戰壕里,羅二皺著眉頭問樸姬善,“電臺呢,趕緊拿過來,我要在這里等,等你哥哥的電報,看他到底在干嘛。”

  樸姬善低低地應了一聲,她沒想到,戰爭剛剛停歇,自己的哥哥就卸磨反悔了,連自己這個妹妹都毫不顧忌。

  身子還沒動,“等等,你跑的太慢,還是我去吧。”羅二叫住了樸姬善,那軍用電臺,加上電池,也有三十幾斤重,一個女子拎著能跑多快,還是自己跑一趟的好。

  給王猛交代了一句,羅二扶著鋼盔,竄上了戰壕外緣,向山上跑去;剛剛跑出一百米,頭頂上傳來的絲絲悸動,驚得羅二眼仁猛地一縮。

  不待他有所動作,“嗚”,三發105mm榴炮彈,眨眼間砸向羅二,“轟、轟、轟”,三團巨大的爆裂聲,攪起大片的碎石煙塵,生生淹沒了羅二的身影。就在炮彈炸響的瞬間,“娘的,陰溝里翻船了。”羅二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死活沒想到,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樸正勇,竟然敢下如此的狠手,這已經不是威脅了,是明明白白的戰爭。而那誤打誤撞的三發炮彈,讓他給一頭追上了。

  “本初!”,眼看著羅二被裹進炮彈炸起的煙塵里,樸姬善尖叫一聲,瘋狂地想爬出戰壕,卻被手疾眼快地王猛,一把拉住了。

  “你放開”,樸姬善一改往日的溫順,象一頭急切的母狼,紅著眼睛廝打著王猛;“大嫂,別出去,那是炮擊。”王猛顧不上男女有別,使勁按住了樸姬善,把她死死困在了戰壕里。

  這火炮攻擊,王猛一干子老兵是見多了,大炮一響,根本不是幾發的事,那可是十幾發上百發的炮彈,誰上去也是個死。

  眼眶欲裂的樸姬善,眼睜睜看著羅二消瘦的身影,在炮彈的轟響中,翻滾了幾下,撲倒在煙塵里一動不動。

  105mm榴炮,炮彈的殺傷范圍在十米以內,散發交錯而至的炮彈,在羅二身旁七八米處先后爆炸;四散飛濺的彈片,在沖擊波的裹挾下,嗖嗖射向羅二。

  要是打中了,羅二也就殞命在此。

  躲是躲不開了,羅二古怪地擰動身子,憑著敏銳的感覺,本能地閃躲急速的彈片,散手也在瞬間,極致發揮,牢牢護在了身子周圍。

  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彈片,炙熱地打中了散手,猶如轟擊在軟綿的布袋上,眼見著放緩了速度;但是,隨即洶涌而來的沖擊波,象幾把大錘,緊隨彈片的方向,狠狠砸在了羅二的身上。

  “轟”,羅二被沖擊波踢中了腹部,脊背上也被掄了一錘,強悍的身子,象被隨意丟棄的麻袋,軟綿綿滾落。

  巨大的沖擊波,很快擊潰了羅二的散手,緊接著把羅二身體內的肌肉組織,蹂躪了幾番,這才不甘地消散;仰躺在地的羅二,終于忍不住嗓子一甜,“噗”地噴出大口的鮮血,鮮血把左手腕上那精細的護腕,嚴實在遮蔽。

  在他陷入昏迷的一刻,意識里那莫名的蟻巢,也十幾崩潰;“刷”,道道藍光閃現,十只軍蟻,被拋了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那個肥碩的蟻后。

  本來一直沉睡的軍蟻們,散落在羅二身側,頓時歡騰雀躍,呈環形陣勢把笨重的蟻后,保護在了中心。

  一直沒有見過陽光的蟻后,搖晃著碩大的腦袋,復眼里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喜悅,扭頭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羅二,那表情,明顯是鄙視,不,連鄙視都沒有,簡直是視而不見。

  或許,是羅二給了它生存的食糧,或許,是此地危機異常,蟻后也不愿意停留,奮力拍打著短小的翅膀,向山下挪去;困在牢里多時,蟻后要去找一個立腳之地,發展自己真正的蟻巢。

  就在蟻后擰身急于離去的時候,它那肥碩的腹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羅二滿是鮮血的左手上,從羅二護腕里,傳出一股不可抗擊的吸力,把蟻后直接吸進了護腕空間。

  “嗖”,蟻后消失了,保護它的那十只軍蟻,毫不猶豫地直楞著腦袋,沖向了它消失的地方,“嗖、嗖”,十只渾身湛藍的軍蟻,也跟進了護腕里。

  跌多進護腕的蟻后,憤怒地揮動著小鞭似的觸角,卻找不到出去的路徑,反倒看見身邊一箱箱打開的箱子,里面,是金燦燦亮晃晃的黃金珠寶,再看,四周還有槍支彈藥,糧食藥品;這些,都是羅二精挑細選的物資,卻毫無遮攔地擺在了軍蟻面前。

  逃出去是為什么,就是為了能大吃特吃,蟻后剎那間忘記了惱怒,興奮地撲在了一箱黃金上,腦袋扎了下去;身后,接踵而來的十只軍蟻,歡悅地加入了狂歡盛宴。

  軍蟻的脫離,以及進入護腕,就在短短的十幾秒鐘內,當暴起的煙塵尚未落下時,羅二身邊的道道藍光已經消逝不見。

  “本初,你不能死呀”,嘴角抽動著,心里面那股子期盼“箏”地一聲,直直碎裂了,樸姬善那憂慮了好幾天的臉上,透露出決然的冷靜。到了現在,她才發現,羅二在心里的位置,自己的哥哥根本比不上。

  “王猛,他們敢上來就給我狠狠地打,小任,跟我走。”很快從暴躁中冷靜下來的樸姬善,那冰冷的眼神,沒了絲毫感情,也把王猛給嚇了一跳,隨即松開了手。

  “是”,嘴里快速地答道,不等樸姬善離開,王猛已經撲在了一旁的機槍上,“弟兄們,連長生死不知,不過,要是讓對面的那些兵過來,那咱們也落不下好,聽著,槍口放平了,打,子彈管夠。”

  站在這里,也就沒了置身事外的奢望,八個老兵也只有緊緊拿著手里的槍;放下槍的話,或許生不如死。

  王猛一聲令下,原先羅二特意交代的三挺重機槍,放平了微微揚起的槍口,對準了三百米外蠢蠢欲動的那些大兵們。

  對岸,被火炮刺激的血脈澎湃的士兵們,在軍官的喝令聲中,跳起來大喊著舉槍剛要沖鋒,““咚咚、咚咚咚”,12.7mm大口徑子彈,劈頭蓋臉掃射過來,打翻了幾個性急的戰士。

  拳頭大小的血洞,濺起一朵朵血花,把倒霉的士兵,連人帶槍打飛了幾米,落地時,眼看著沒了生機。

  這次,對面橫掃過來的子彈,破滅了士兵們的僥幸,不再是高高飛過,而是精準地直接阻斷了沖鋒的隊伍,哪怕士兵死死趴在地上,也被呼嘯的子彈,釘上了幾個血窟窿。

  六十名士兵,轉眼干倒了十幾個,把帶隊的兩個軍官嚇的翻滾在一旁的石頭后面,大聲嘶吼著命令躲避機槍。

  “嘩”,不用命令,剛鼓起勇氣的士兵們,散亂了陣型潮水般退了下去,各自找地方隱蔽。

  “咦,還敢還擊,真是膽大包天,炮擊,炮擊”,舉著望遠鏡的人民軍少尉,頓時跳了起來,咆哮著命令。

  “裝彈,方向,高低”修正了口令,排炮排長面無表情地再次舉起了手里的紅旗。

  就在紅旗揮下的時候,“少尉,少尉同志,上級命令,停止攻擊,原地待命,”飛奔而來的通訊兵,揚著手里的電報,喘著粗氣高聲叫道。電臺距火炮陣地有一百多米,他可是全速沖刺跑來的。

  “什么?原地待命?”少尉不悅地奪過電報,匆匆一覽,悻悻地丟下望遠鏡,“去,告訴前面的兩個副排長,原地待命吧。”

  與此同時,樸姬善和任小森,小心地抬起羅二,匆匆躲進戰壕;路上,倆人心里輕飄飄的,就像羅二那癱軟的身子。

  都是當兵的,能看出羅二的傷勢糟糕之極,要是有了外傷還好,但羅二一點傷口也沒有,腹部和背上的軍裝卻碎成了兩個大窟窿。

  震傷,是老兵最頭疼是事,偏偏羅二就倒霉地遇上了。手里拿著傷藥、繃帶,樸姬善發現,自己沒有找到包扎的地方。

  看著羅二眼角、耳里流出的血絲,樸姬善癱倒在地上,淚如雨下。

  “本初,你醒醒啊,你要是去了,我可咋么辦啊”,樸姬善嘶啞的呼喊聲,伴隨著爆響的槍聲,在羅家山腳下,顯得是那么脆弱。

距離人民軍火炮這地不遠處,大灰煩躁地躲在草叢里,沒有羅二的指令,它是不敢隨意亂動的;它在等,等羅二的到來,不過,今天,它是徹底失望了。最新更新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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