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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章、一次性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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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在“89”可以迅速找到本書一百八十一章、一次性死士  對于樸正勇口中的金家襲擊者,羅二實在是不感興趣,但樸正勇能從車大燈一晃而過的亮光中,看出來著的身份,說明他看見了熟悉的“敵人”;且不必說那夫雜亂的槍聲,打得吉普車當當作響,也把羅二的心情打得瓦涼瓦涼的。

  戰爭還沒結束,自己人已經干開了,刀槍齊上的,真是悍不畏死,以前也沒發現朝鮮弟兄這么生猛,今晚算是開眼了。

  被敵人特工暗算了一把,又碰上了樸正勇的對頭,這一切讓羅二樸素的戰場心理,糾結在了一起;車外的冷風掃過臉龐,羅二悶悶地噓了口氣。

  連夜,吉普車過了黃州。

  車在平壤城外停留了一會,沒辦法,后車廂的三名戰士,被流彈打傷了兩個,只能就近找到一處人民軍軍營,留下傷員醫治;盡管在這里樸正勇也算是地頭蛇,但小心為上,沒有補充士兵,吉普車再次上路。

  連續行駛了一夜,在天蒙蒙亮是時候,瞪著通紅眼睛的樸正勇終于放松了,遠處,大同江潮濕的空氣撲鼻而來,檜倉郡到了。

  平壤城東北角的山區,中朝聯合指揮部的礦洞外,一輛滿是彈痕的吉普車,停在了警戒線外的樹林里。

  剛一下車,羅二就被樸正勇送進了醫院,距離礦洞600米遠的一個山洞里,那里,有蘇聯醫生已經在等候了;把羅二安排好后。樸正勇帶著士兵匆匆走了,焦急的神情羅二并沒有看見。

  檢查證件、上繳長槍,一番電話聯系后,被允許攜帶手槍的樸正勇,在一名人民軍上尉的帶領下,邁步進了戒備森嚴的指揮部,那名士兵被留在了外面。

  此時的指揮部里,雖然還是一個深邃的礦洞,但在中朝士兵的改造下。用松木和楊木把礦洞里建成了一個個木質的房間。大小不一的房間有著各自的功能,就連應急逃生的狹小支洞也被結實的木樁緊密支撐著。

  如今,稀疏的燈泡不分晝夜地亮著,雖然昏暗。也已經足夠走路了,轟隆的發電機大概在礦洞的最深處,聽不見一點聲響。

  指揮部里,中朝兩軍的辦公場所是在一起,但各自首長的辦公室和宿舍經緯分明,兩家還是習慣了自己人聚在一處。

  不論何時,國家在軍人的頭腦里。都把外國人區分的明明白白。

  走了二十多分鐘,樸正勇被領進了一間辦公室,抬眼看去,一張不大的辦公桌上。點著一盞臺燈,淡綠色的燈罩。

  墻角有一張簡易行軍床,墻上一張朝鮮地圖,除了這些,什么也沒有了。

  “羅中尉,你等一會,首長很快就開完會了。”輕聲說了一句,上尉轉身出去了。

  踩著腳下粗燥的地板。樸正勇走到一張椅子跟前,慢慢坐下。桌子上有鐵殼保溫水壺,但他沒有一點喝水的念頭。

  靜靜地坐著。樸正勇細細地回想著一路上的情景,心里翻滾的思緒也漸漸沉靜下來;在他看來,戰爭的結束就在不遠了,但兇殘的內斗剛剛開始,作為樸家的一分子,他身不由己地已經卷了進去。

  要不是路上羅二的機警,果斷的開槍,現在他的尸體還在黃州的公路上,等著來人收斂。

  哼,緊咬牙關,樸正勇鼻子里冷哼一聲,拳頭攥的咯吱作響,想要我死,咱看看最后死的是誰。

  在他的不遠處,還有一個勞動黨大佬,按時間看,已經收到了襲擊失敗的消息,臉色絕對不是很好,這一點,樸正勇清楚的很。

  樸家和金家,從明朝時期作為一個屬國的貴族,就開始了宮廷權力爭斗,你上我下,你下我上,仇恨在鮮血的侵染下,早刻在了骨髓里,根本沒法抹去,哪怕是換了社會制度也不可能一泯消恩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歡笑聲中遞刀子,酒杯觥籌下開槍,兩家的家族成員心里是太明白了。

  勢力相當的情況下,上百年的斗爭也沒分出高下,反倒是讓日本人、美國人先后找到了染指的機會。

  內訌亡國,不亡也分裂,朝鮮半島的例子是活生生的,但還是有人看不懂,不愿懂。

  戰爭開始時,為了擴大地盤兩家暫時聯合,憑著狂熱的部隊和沖動武力,對草根階層的李家狂殺猛打,展顏囂張了好一會;誰知到,美國人眼看投資要打水漂,直接挽起袖子上了場,一個仁川登陸就把兩家合資的軍隊,打了個稀里嘩啦。

  實在撐不住了,對著身后的兩個大哥哭訴了幾次,中國人實在,派兵上陣,但武器太寒磣,北極熊狡猾,但武器要收錢,為難啊,無本買賣就是難做。

  現如今,中國人打倒三八線,打不動了,忙活了半天沒個受益,北朝鮮的地面上也打爛了,連人口都減少了六成,這趟生意是賠大發了。

  作為樸家的精英骨干,沒有進到核心圈子里,樸正勇對現在的局面看的不是很清晰,但他對自己的家族敵人,仇恨的程度發生了質變。

  “必須,在戰爭結束前,干掉金家大佬,還有勞動黨里金家高層,否則死的就是樸家。”昨晚的襲擊,把樸正勇給打悟了很多,他可不愿默默地炮灰掉,那太可怕了。

  所以,先下手為強。

  半個小時后,結束了會議的樸家大佬,接見了一臉仰慕的樸正勇,要是羅二在這里,就會發現,這個中年人正是自己的證婚人。

  昏暗的燈光下,樸正勇輕聲匯報了自己的工作,也匯報了羅二一向以來的表現。

  “他的眼睛受傷了?”沉吟了一會。大佬點點頭,“先看看蘇聯醫生的診斷再說。”隱隱的,羅二的去向發生了變化。

  但是,樸家大佬沒想到,歷經了戰場生死的樸正勇,正盤算著一場弒殺;為了自己的性命,樸正勇心里埋藏了很多思緒,眼中崇拜的光芒遮掩了深深的狠厲。

  把我當成傻逼替死鬼,那就等著瞧。看誰死的更快。嘴角含著愉快的微笑。樸正勇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來到野戰醫院,樸正勇找到了給羅二治療的蘇聯醫生,但是,醫生吐露的消息把他驚呆了。

  “羅中尉的眼角膜。受到了嚴重腐蝕,經過治療也不可能看清10米外,要不是及時清洗,連光感都會消失。”醫生惋惜地搖搖頭,他也沒有辦法。

  “10米?不會把醫生,那,那只是石灰。”樸正勇結結巴巴地問著。他有點蒙了,一包石灰就能把眼睛毀了,怎么可能。

  “不僅僅是石灰,還混合有一種毒素。專門破壞眼神經的,你們在第一時間能夠大量清洗,已經坐得很好了。”醫生轉身取出幾小瓶藥水,遞給樸正勇。

  “每天用生理鹽水按時清洗三遍,再點上藥水,能恢復到什么程度,我也沒把握,上帝。敵人太狠毒了。”醫生走了,樸正勇拿著藥水呆立當場。腦袋里嗡嗡亂響。

  剛剛下了決心,計劃還沒想好。自己強大的靠山羅二,竟然被判決只能看見10米遠,還是在養好了眼傷以后。

  當樸正勇走進羅二休息的帳篷里,羅二眼睛上貼著兩塊紗布,正躺著休息;“老樸,進來吧。”還沒掀開門簾,羅二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些沙啞。

  顯然,羅二被耿直的蘇聯醫生,當面告知了實情。

  進了帳篷,樸正勇把藥水放在彈藥箱做成的小桌上,默默地站在那里,沮喪地說不出話來。

  “老樸,我都知道了,老子已經成了瞎子,是不是?”羅二慢悠悠地說著,語氣里沒有丁點自嘲。

  或許是羅二略顯輕松的語氣,給了樸正勇希望,他上前一把拉住羅二的手,“妹夫,你會好起來,會吧?”

  輕巧地躲開樸正勇的大手,羅二的答復讓樸正勇的希望瞬間熄滅,“大概是真的,要不我現在眼睛還疼得厲害,特工厲害啊,讓老子翻船翻了個底朝天。”

  聽了羅二的話,樸正勇頹然坐在地上,抱著頭昏昏然哀嘆。

  盡管知道羅二的眼睛,是真地恢復不了了,但樸正勇還是在羅二治療的日子里,每天早早趕來幫著護士給羅二清洗眼睛,不住地安慰著羅二消沉的心情,和羅二聊著朝鮮的風俗,開解他。

  “沒事,大不了你和我妹妹找個地方養老,我給你包辦了。”樸正勇樂呵呵地給羅二遞上飯盒,羅二的伙食他可是一手包下了,準時準點。

  有了樸正勇的陪伴,羅二郁悶的心情開朗了很多,美中不足的是,樸姬善沒能來看他,聽樸正勇說,她在人民軍第一軍軍部機要科,還得過段時間才能來。

  樸正勇細悉心的照顧,羅二很是感動,人民軍里還是好人多啊,這大舅子就算一個。

  一直以來,羅二認為是自己過人的手段,使得樸正勇對自己青眼有加,哪怕是一路飛馳護送,也是為了讓自己保全眼睛而已;現在自己眼睛傷了,在常人眼里基本成了半個廢人,但樸正勇還是沒有疏遠,對自己照顧的更加上心,到底是自己人啊。

  羅二哪里知道,每次樸正勇離開帳篷的時候,眼里的冷漠愈發濃郁;經過醫生十天的治療,他已經確定,羅二的眼睛已經無法恢復正常,也就是說,羅二廢了。

  在樸正勇的內心里,早早就把羅二看成了自己的心腹,用妹妹綁住的心腹,畢竟羅二一身駭人的殺人本領,他從沒見過;要不是羅二的實力,他根本不同意妹妹嫁給一個中國人,甚至會暗地里親手做掉羅二。

  包括羅二借調人民軍的事情,都是在樸正勇的全力推動下力成的;在勞動黨內的爭斗,他還要靠羅二來保命。現如今,一切盤算落空了。

  不過,羅二在黃州遇襲時的表現,給了樸正勇機會,他現在看到的羅二,只是一個死士,一次事件的死士。

  憑著羅二驚人的感知,還是有相當大的用處,給他一挺機槍,八百米內指哪打哪,當然,能不能跑掉不在樸正勇的計劃內;死士嘛,用上一次就夠了,跑不掉更好,兇手落網了皆大歡喜。

  一個瘋狂的計劃,隨著打探到的消息,在樸正勇的胸中逐漸形成。

  “妹夫,政治斗爭太殘酷,作為一個廢物,你早晚要死,還不如幫我這個大忙,也不枉我盡心照顧你一場了。”心里淡淡地念叨著,樸正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羅二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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