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老趙一下子傻眼了,那張窩瓜臉拉得比馬臉還長,郁悶的道:“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當然是去取錢。”那西裝男人跟看二逼似的看著老趙:“誰會身上帶這些現金啊?你這里又不能刷卡!”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西裝男人是去請示了下別人。這個肯定不能跟老趙實說了。
老趙一聽都要哭了,使勁拿倆手“啪啪”的拍自己膝蓋:“哎——呀!你咋不早說呢?剛剛讓我給賣啦!”
這可是三千塊的生意啊!竟然讓自己剛才一百來塊就賣了!前一分鐘老趙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美滋滋的呢,現在簡直死的心都有了。
那西裝男人聽了也郁悶了,他其實自己看了拿不準,這才去請示了下。得到肯定答案之后馬上去取錢,這一來一回其實最多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沒想到就這十分鐘竟然被賣出去了。真是把他給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老趙反應也快,立刻抓著要走的宋麟不放:“我不賣了!錢給你,簪子給我!”
“你有沒有搞錯!”宋麟不禁皺起了眉頭:“錢我已經給了你了,簪子你也給了我了,我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生意已經做完了。現在有別人來買你又說不賣,你還能更無恥點嗎?”
“我不管!反正我不賣了!你還給我!”老趙講不過道理,果斷開始撒潑:“今天你不還給我我就不放手,你別想走出淘寶街!”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三千塊錢本來對于老趙來說算不得大數字,主要是這個心理落差他接受不了。三千塊錢的生意做成了一百塊,老趙死的心都有了。
老趙這么一鬧騰,立刻周圍的人都圍攏過來看熱鬧了。老趙是在這一帶混熟了的,大多都是認識的,干脆往地上一坐抱著宋麟的一條腿就開始哭號開了:“大家給我評評理啊!我不想賣都不行了!嗚嗚——這年頭,哪有強買強賣的啊,真是沒有國法沒有天理了啊,嗚嗚嗚……”
“老趙,你太過分了!”譚警予的臉上難掩怒色,喝道:“你賣給我們之后又有人出高價買,你就想反悔不賣我們了,哪有這么無賴的事情?”
譚警予也是長期混跡在這一帶的,大多數人也都認識他。譚警予和老趙相比起來,自然是譚警予更為人們所信任。聽了譚警予的話,大家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都是在那里對老趙指指點點。
現在輿論基本上都是一面倒了,宋麟也就不想出手了。畢竟這里都是普通人,這老趙雖然奸猾,卻也算不得大惡之人。有譚校長調節,應該不會有什么事了。
但就在這時,又生突變。那老趙被人指指點點的惱羞成怒了,激起了他的潑皮性子,竟然放開了宋麟的腿從地上撿起塊磚頭,本想拍宋麟的,但是宋麟剛剛抓住他手腕時那強大的力量讓他又不敢下手,于是怪叫一聲,直接將磚頭拍在了他自己的腦門上。
“呯”的一下那磚頭從中間斷開了,而老趙的額頭上也是鮮血直流,老趙滿臉是血看起來十分猙獰。這一下子頓時讓議論紛紛的圍觀群眾們都安靜下來了,誰也沒想到老趙玩了這么一手,都是給老趙這彪悍勁兒給震住了。
老趙把磚頭往地上一扔,滿臉是血的仰天長嘯:“殺——人——啦——救——命——啊——”
牛逼!宋麟都想給他豎大拇指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所謂不要臉的怕不要命的,這老趙現在又不要臉又不要命,實在是人中極品啊。
旁邊那拿著錢的西服男人都看傻了,顯然他也沒見識過這么混的人。不就是三千塊錢嗎?用得著這么拼命嗎?
“讓讓——讓讓——”這時候人群后面紛亂起來,有兩個大蓋帽在往里面擠。很顯然這里面喊殺人喊救命的把附近巡邏的巡警給招來了。
這兩名巡警是專門巡邏這一帶的,一個是三級警司,一個是二級警司。老在這里混的二道販子都認識他們,一個個都是點頭哈腰比爹還親的打招呼:“趙警官,錢警官……”
趙警官和錢警官連正眼都不帶看他們的,一邊向里走一邊敷衍的點著頭,氣沖沖的喝問道:“什么殺人了?殺誰了?”
老趙一看到趙警官和錢警官頓時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似的迎上去了,全是血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笑容:“趙哥,錢哥,是我啊!趙哥啊,有個小崽子強買我東西啊!您可得給本家做主啊!”
“別亂叫!”趙警官和錢警官臉上沒有一點笑容,顯然是都不待見這個自稱趙警官本家的家伙。趙姓是大姓,趙錢孫李排第一的,這要是論本家,一百個人里至少十來個本家,哪里論的過來?再說本家算是個什么狗屁關系啊,也就是老趙拿這個來跟趙警官攀關系,也沒少給趙警官塞東西,平時也仗勢欺人的在淘寶街吹牛逼。
“你這臉上誰打的啊?”趙警官不耐煩的看了老趙一眼,這么多年了誰不知道誰啊,趙警官知道這老趙肯定是訛人了,但是平時受了不少禮,能幫點就幫點了。要不然就以老趙做生意的品性,不知道得拘留多少回了。
“是是是,趙警官,錢警官。就是這一老一小!他們要強買我的東西,我說不賣吧,那小的還拿磚頭拍我,嗚嗚,您看看我這血流得喲,嘩嘩的……他們是想拍死我啊……”老趙也純粹不要臉了,反正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他就可勁扯了。反正他也聽出來了趙警官話里的偏袒之意,知道禮不是白送的,所以他是勢在必得了,簪子一定要拿回來。
趙警官和錢警官順著老趙指的方向一看,看清了譚警予之后,趙警官登時臉色就變得煞白煞白的。錢警官還不知道咋回事呢,剛要開口就被趙警官一下子抓住了手臂。
錢警官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他是被趙警官帶著的,就不敢開口了。那老趙卻是沒眼色的,以為自家靠山來了,猖狂的指著譚警予和宋麟道:“女馬的你們……哎喲!”
他一句話沒說完,卻是被情急之下的趙警官一腳踹在了屁股上,直接摔了個狗吃屎。老趙還不知道咋回事呢,滿臉是血委屈的趴在那兒回過頭看,卻剛好看到趙警官小跑著到譚警予面前,恭恭敬敬的喊:“校長您老好,我是小趙……”
“你是?”譚警予怔了下,仔細看了下趙警官,確實是不認識。他老人家雖然歲數大了,但是自己教過的學生都會記得,至少也是個臉熟,可這趙警官確實是十分陌生。
譚警予個子矮,趙警官哪敢俯視譚警予啊,一米八的個子弓著背十分辛苦的,臉上還放著崇拜的光芒:“譚校長,上個月您還給我們中高級干部集體上過培訓課呢,當時好幾百人,階梯教室的,我坐在最后面……”
那次培訓,趙警官的資格能聽上課就不錯了,坐在前排的可都是高級干部。但就那些高級干部在譚警予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他趙警官根本連擠上去照個面的資格都沒有。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撞見,趙警官真是恨死了老趙。忍不住偷偷瞪了老趙一眼,女馬的你小子活膩歪了啊!譚校長桃李滿天下,你是想跟整個公檢法系統為敵嗎?
老趙匍匐在泥土里,臉上的血又沾了不少灰塵,看起來如同喪家之犬。此刻老趙的心里真是又恨又怕,收到了趙警官的警告眼神,老趙渾身一哆嗦,就好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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