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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惡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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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惡名  宮景盛一臉怒色,雙眼充血,將手中的信件重重的扔在了地上,信件斷成了兩截,惡狠狠的喊道:“懦夫,叛徒,小奴可景友竟然勾結伊達家夾擊家主,不僅失去了五品岳城,還重創了兄長。這不可能,小奴可景友已經被干掉了大部分兵力,連大富山城都丟了,還有,他們怎么可能知曉伊達家到來的消息,還如此迅速的和他們結盟擊破了主力。還有他們哪里前往的五品岳城,岸本城不是還在吉岡盛秀的手中嘛?!”

  一連串的問題讓座下的數人顯然也是弄不清楚,也都不是非常清楚書信內容的真實性,只能夠低著頭沒有回答,書信的內容他們已經知曉了。

  伊達軍并不是只送了一份書信進來,而是用弓箭射進來了數十份,全是用倭文寫的最簡單的內容,就算是普通足輕都已經在認識幾個字的人的幫助下知曉了。何況是他們,只不過書信的內容太過于夸張,讓他們一時間無法辯解出真假來而已。而且他們也無法憑空說是假的,如果一旦得知事情是真的話,手下的人們定然會立刻炸營的,就算是真的他們也不敢去確認,那樣更加可能發生炸營,只能夠處在半信半疑的微妙正好。

  現在都已經人心惶惶鬧得不可開交了,何況到時候。

  眾人都瞧向了正在一旁翻動著書信的老者,這位老者名叫安惠院。原本也是宮氏一族出身,就算是宮景盛也要叫他一聲叔公,曾經也爭奪過家主之位,后來失利后便隱居成為了一名僧侶。宮景盛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三顧茅廬終于請他出山幫助自己,說是客卿家老,其實是宮景盛最為信任的人,看到宮景盛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他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淡淡的說道:“二郎,冷靜。”

  宮景盛一臉青筋怒喝道:“冷靜,現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讓我怎么冷靜,這樣大的事情竟然是從敵人口中知曉的,現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如何能夠讓我冷靜下來,查,給我狠狠的查清楚事情的真假。”

  “哼!”安惠院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宮景盛的抱怨,低聲喝道:“二郎的怨氣老朽可以理解,但是現在還不是埋怨的時候,你也清楚這是從敵人口中知曉的,既然是敵人會如此好心的來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就算是真相,我看也只能夠相信其中只有三層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而且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你有什么怨言無論如何都要埋在肚子里面不能夠宣之出口,連你都無法鎮定下來,下面的人會如何看待,如何能夠平靜下來,我看不炸營才怪。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是查清楚事情的真假還有應對的策略?”

  別人如此不給他臉面宮景盛定然會當面一巴掌拍過去,然后拔出太刀狠狠的斬掉他的狗頭,可是安惠院是誰,那是他好不容易請出來的軍師,還是宮氏一族的老人,雖然當年失敗了,可是還是擁有一定影響力的。宮景盛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逐漸恢復過來,朝著安惠院微微拜了一下,說道:“叔公所言極是,是二郎太急躁了,不知道叔公如何看待這件事情,有幾分真幾分假?!”

  安惠院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說道:“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老朽也猜不透,不過既然他們膽敢送來這種書信定然有所憑仗,老朽看其中五品岳城或許真的如他們所言已經告破了,不過家主應該沒有受到重創,那和小奴可宮家聯盟夾擊一事也當不得真。”

  宮景盛聽罷也沉思下來,他能夠請出安惠院幫助他參與奪嫡之爭也不是粗暴之人,冷靜下來也看出了一些蹊蹺出來,但還是有一些沒有弄明白,問道:“叔公如何看得出來五品岳城已然告破,那渡邊七郎左衛門尉一向都是兄長那一派的,也甚得兄長重任,連五品岳城也讓他守備,城中兵力常年備有三百,現在正與小奴可景友決戰在即應該會有兵力達到五六百人,憑借著五品岳城的城防如何能夠攻破,而且前往五品岳城也就兩條路可行,一條是我們這里,一條是在岸本城,難道小弟已經?!”

  他突然想到了如果真如安惠院所說,五品岳城告破,那么首當其沖的岸本城會發生什么事情就不用猜都能夠想到了,臉色一下子慘白,喃喃著無法說出聲來。吉岡盛秀一直以來都將宮景盛當做他的最大敵人,桂元延一忽悠他就將他的魂給勾走了,不過宮景盛倒是講情義的多,想到吉岡盛秀或許發生意外臉上難免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只不過到底有多少分是真的就沒有人知曉了。

  安惠院還是語氣淡然的說道:“如果五品岳城真的告陷的話,那么也只有一個可能,岸本城在昨夜便已經陷落了,我想能夠如此快速的陷落也只有一種可能。哎,當初老朽提議讓四郎派遣使臣前去試探伊達家算是走了一步錯著,沒有想到四郎竟然會派遣吉岡政秀這個一直以來都極力打壓的邊緣人物前去做那試探的任務。老朽也沒有想到吉岡政秀會如此膽大包天,敢于倒戈一擊,不知道伊達政衡給了他什么好處,竟然讓他如此拼命。”

  宮景盛氣勢一頓,他沒有想到安惠院從五品岳城失陷就可以推測出大致的內容,一下子也陷入了沉思當中,當初雖然是安惠院提議讓吉岡盛秀派遣使臣前往豆木城試探試探伊達政衡的底線,可是那吉岡政秀卻不是吉岡盛秀派遣的,而是他提議的。他本來是想要借著伊達政衡的手惱羞成怒下滅了吉岡政秀的,沒有想到會發生意外的事情,低聲喃喃道:“如果五品岳城真如叔公所言的話,岸本城定然已經陷落,那渡邊七郎左衛門尉不死也已經重創,西城宮氏一族損失大半兵馬,和小奴可宮氏一族的爭斗將繼續延續下去,甚至于要反過來壓制住西城宮氏一族,現在該如何是好?”

  安惠院如何不清楚吉岡政秀是宮景盛提議的,不過他將那件事情攬在他身上也算是對宮景盛的一種保護,必然會更加得到宮景盛的信任,至于其他人他倒是不會在意,那些人全都是一些墻頭草,風朝哪邊吹就會朝那頭倒。他想了片刻,說道:“二郎,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大富山城的事情,而是要考慮西山城將何去何從,一旦五品岳城陷落的真實消息得到確認,西山城就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夾擊之勢形成,又秋收在即,不炸窩才怪。就算是現在小奴可宮氏一族還沒有和伊達家達成聯盟,可是一旦得知消息后他們也一定會跑來和他們結成聯盟的。現在小奴可宮氏一族什么德行二郎想來也是知道的,得到伊達家這樣一個重要的臂助,他們勢必能夠力壓我們,甚至于還能夠將我們徹底滅掉奪取大富山城。”

  安惠院的話讓宮景盛無法反駁,一點兒也無法反駁,他當然清楚五品岳城對于西山城太重要了,物資糧食都要靠五品岳城來周轉,一旦失去五品岳城,西山城就會徹底成為一座孤城,他們也將成為一支懸在外面的孤軍,就憑著城下的一點田地如何能夠養活城內的二三百兵力,而且還要面臨著四面包圍的境地,就算現在城內的糧食能夠度過這個冬天。可是明年呢?后年呢?宮景盛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會三顧茅廬請出安惠院了。

  宮景盛眉頭緊蹙頗為沮喪的說道:“叔公,到底該如何是好才能夠擺脫掉眼前的困境?!”

  安惠院思考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與伊達政衡談判,用西山城換取二郎和二百將士的性命。”

  在場的眾人還沒有等到宮景盛回答齊聲喝道:“安惠院大人有沒有搞錯,怎么能夠用西山城來換取殿下的性命,好像我們就沒有一戰之力似的,這個不能夠答應下來,西山城修建得相當堅固,我們就不信了他能夠拿我們怎么樣?”

  還有人叫囂道:“對,絕對不能夠答應,絕度不能夠答應!西山城可是我們西城宮氏一族楔入野馳鄉的釘子,只要西山城還在我們手里,我們隨時就可以殺進野馳鄉甚至于整個神代川,進而奪取阿賀郡,把西山城送出去,再想要在野馳鄉獲得一塊立足地,就是難如登天了!”

  如此叫囂的大部分人是野馳鄉當地人,他們的家人全都在這里,讓他們離開西山城到大富山城去這不是讓他們拋妻棄子遠離故土嘛?!這怎么能行,絕對不行,反正他們人,就算是伊達家入主西山城也會用到他們的,到時候改換了一下門庭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宮景盛也聽出來了,這幫子混賬東西剛剛不說話現在全都炸了,臉上立刻露出了惱怒的表情,喝道:“全都給我閉嘴,出去,全都給我出去,此事不要議論了!”說著徑直走了,走得相當干脆,只不過在眾人都離開的時候有一名小侍出現在了安惠院的身旁小聲說了幾句話,安惠院徑直走進了宮景盛的內院,兩人好一陣密議。

  就在兩人密議的時候,那名小侍突然闖了進來,急聲道:“殿下,禍事了,剛剛伊達軍送來了一個盒子,里面竟然是四老爺的首級,現在大家都相信了那封書信的內容,有些人還傳言殿下要拋棄西山城獨自逃離,一下子炸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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