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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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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坐在囚車內往外遠眺,正好可以看到繡著美麗的瓜形松菱家徽的旗幟迎風飄揚,爛漫的夏季開始降臨這座近在咫尺的小山丘,耳旁聽著足輕們的吆喝聲夾雜著高粱川河流的湍急聲,形成了一曲美妙的天籟之聲。但是,新見貞詮卻是無心欣賞眼前的大好景色。自從政衡從鳶巢山城出征后便將新見貞詮一起帶來了竹野山,當然政衡是走著來的,而新見貞詮是坐著來的,跟隨著后續搬運木材的牛車一同前來竹野山的,新見貞詮坐著的不是平板牛車也沒有什么車輦,而是一輛破舊不堪的囚車,在鳶巢山城中發現的朽敗了的好久沒有使用過的發了霉的囚車。雖然囚車外的景色比起在鳶巢山城的時候要好的許多,但是因為囚車的原因行動處處受制,毫無自由可言,為了表示抗議,從鳶巢山城出發后他就閉口不說話來抗議。當然吃飯喝水照來不誤,或許是因為快要回家的緣故方才要使得自己有力氣走回去,方才開始吃飯喝水,在鳶巢山城的時候他并不常常吃飯,只是再很餓的情況下方才喝上一口稀飯,其他的時候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見人。

  在鳶巢山城的時候政衡幾乎天天都會光顧軟禁新見貞詮的牢房,用各種侮辱人的方法來羞辱新見貞詮來滿足自己的心理,高興的時候前來和新見貞詮分享分享,不高興的時候也會來和新見貞詮分擔分擔。當痛罵了一頓新見貞經和新見貞詮父子后他的心情往往很快就會調整過來,要不是新見貞詮被他罵得實在是多次揚言要切腹自盡,生怕一個不好真的切腹自盡可不好。新見貞詮還有點利用價值,他便沒有對他的身體進行直接的傷害,在心靈上卻是無數次的打碎敲破。

  對于新見貞詮來說,被政衡俘虜然后無休止的羞辱實在是他生平僅見的奇恥大辱。他從小生活在京都竹田家,竹田家本就是沒落幕府的幕臣,在山城京都武士家族一般而言要么是管領家的武士要么是幕府的幕臣,連幕府將軍都自身難保常常要落難近江,小小的幕臣家族竹田家更是青黃不接,又是過繼過來的養子,日子能好過才怪。要不是新見貞經每年都會寄一些錢糧過去的話,新見貞詮能不能夠長大成人都難說,就因為如此在他的身上倒是沒有多少京都人的生活態度,又零零散散的學習了宮廷的禮儀和商屋的算術,更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學會了察言觀色,可以說他的一身的本事都是自己跌跌撞撞學出來的。

  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新見貞詮接到了父親新見貞經的來信,讓他花了大價錢從界鎮購買了二十多門鐵炮然后一路輾轉返回楪城,一路上風餐露宿生怕弄得不好被過路的強盜和土豪國人搶奪走了鐵炮更是小心謹慎,可是快要到家了碰到了殺千刀的伊達政衡,不僅截取了鐵炮,還俘虜了他,讓他過得生不如死的日子。

  身為兒子的新見貞詮成為交涉籌碼,必然會迫使新見貞經受制于政衡,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粒根城,新見貞詮明白終于快要返回家中的時候,他的拳頭緊緊的握住,低聲喃喃道:“伊達政衡,總有一天你也會有同樣的命運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將你關在囚車中看著自己的女人躺在我的懷中嗷嗷呻吟,讓你痛不欲生。”

  正當新見貞詮的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一陣敲擊聲響起,兩名矮壯的足輕端著食盤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惡狠狠的喝道:“混賬東西,竟然吃的比我們的還好,真是殺了千刀的,哼,吃飯了,狗娘養的。”說著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新見貞詮,將一盤飯菜扔在了囚車外剛好可以用手勾到的地方。

  “狗仗人勢的東西。”新見貞詮心中暗罵,沒好氣的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將食盤中的飯團和著白菜絲吞進了肚子當中,慢慢悠悠的吃著飯團,就是欺那惡罵他的足輕吞咽口水,吃了片刻一抹嘴角,裝作打了一個膈應,笑道:“好吃,好吃!”

  剛剛罵他的足輕一看新見貞詮竟然故意氣他,立即跳起腳來張口開罵道:“好吃個鳥,要不是城主老爺寬宏大量,要是我的話,給吃吃屎也不給你吃飯,可惡的白眼狼,飯桶……”

  新見貞詮瞥眼過去,眼神銳利如刀:“小小惡奴都欺辱爺爺,莫道爺爺現在虎落平衍被犬欺,龍游淺灘遭蝦戲,過不了幾天爺爺就會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時候莫道爺爺不敢殺你,就算是躲在你老娘的和服下也躲不了。”

  那足輕一聽惡言立即怒道:“混賬東西,別以為你多念了幾年書,大爺就怕你,來來,反正城主大人說了只要活的,我先刺你大腿幾槍,我看你能夠囂張到何時?!”他立即伸直身子掄起長槍直接對著新見貞詮的大腿想要給他來電顏色看看。新見貞詮是新見家的少主,是高高在上的武士,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足輕在平常的時候想近距離見上一面談上一句都想都別想,但是現在高高在上的武士是俘虜,是敵人,對付敵人,他可不怕。本來伊達家和新見家就劍拔弩張,他們這些伊達家的人對付新見家的,要在戰場下活下去,就要講究的一個狠辣,嘴不能軟,氣不能短,一旦嘴軟氣短就是丟了他姥姥的臉面。

  只是他剛要上前直刺將新見貞詮的大腿捅出一個血窟窿來,胳膊肘便被扯住了,回頭一看,他的同伴正拼命朝他使眼色,低聲說道:“兄弟,現在可不能夠犯渾,要是城主老爺看到可不好交代,我看還是……嘿嘿……”他的同伴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說話間便扯開褲甲,撥出一條死魚出來對著囚車嘴中不停吹著噓噓,蠟黃色水滴稀稀拉拉的飄灑開來,惹得新見貞詮一邊怒喝著一邊使勁往后退著。

  持槍足輕一看同伴用這種極度羞辱人的方式來羞辱新見貞詮也嘿嘿笑著,繞到了另外一面掏出了一跳比其他的同伴稍微大一點的死魚出來也噓噓的響了起來,囚車的兩面都開始稀稀拉拉的飄蕩著。新見貞詮眼紅耳赤怒喝道:“可惡,可惡的東西,伊達小兒,伊達小兒,可惡的東西,可惡!”那蠟黃色的水滴很快就沾染上了他的身子,急得他想要亂蹦亂跳,只是囚車界限無法跳脫出去,只得苦苦躲避,還好那兩足輕很快便沒有了黃水滴出來。

  持槍足輕見死魚不再滴水,便拉了拉褲襠賊賊的笑著,朝著囚車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新見貞詮躲閃及時沒有被噴濺到,便退了出去,另外一足輕也對新見貞詮笑了一笑,跟著退回去遠遠互相譏笑著。

  其實政衡早早的已經來到了囚車不遠處,看著新見貞詮將飯團吞進肚子臉上掛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又看到了如此一幕好戲,心忖道:“忍人所不能忍,還是早早的除掉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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