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山城留守的是多治目經孝的養子兼女婿多治目信孝,說是留守其實就是一個看門犬,本來多治目經孝沒有子嗣就斷絕了某些年頭好生培養他成為多治目家的未來家主,鹽城山城未來的主子。
只是自從去年多治目經孝酒后和一個廚娘的亂行讓他有了一個真正的孩子,親生孩子的誕生,使得多治目信孝的內心蒙上一個陰影。或許正是親生兒子的出生才使得多治目經孝有了開拓疆土擴張勢力的激情,奪取伊達家的領地只是第一步,然后他會派遣多治目信孝出鹽城山成,去哪里到時候再說,反正是不能夠呆在鹽城山城的。家也在小,也是家業。
多治目經孝對于誰來繼承自己的位置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這也是為什么沒有讓多治目信孝跟隨出征的原因,免得讓他得到了戰功,到時候就無法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順利的繼承家業了。
倭國為何會進入戰國亂世誰都清楚,就是養子和親子之間的戰爭導致的,多治目經孝不得不考慮這方面的因素,他已經開始慢慢削減多治目信孝的權力。
多治目信孝站在鹽城山城的城頭抬頭望了一眼漸漸西落的太陽,陰沉著臉色,他如何不清楚多治目經孝為何讓他留守鹽城山城的原因,又看了一眼正在指揮著足輕們挖掘溝渠大呼小叫的藤田三郎,眼中充滿了厭惡和怒意。那藤田三郎便是讓他漸漸失去地位的廚娘的兄長,由于廚娘母憑子貴成為了多治目經孝的夫人,身為廚娘的娘家人藤田三郎也從一個區區足輕隊長升格為留守鹽城山城的副將。
多治目信孝低聲喃喃道:“看起來老東西已經不怎么相信自己了,竟然讓卑賤的家伙騎上了我的頭上。”他明白藤田三郎能夠成為鹽城山城留守的副將,最為重要就是前來監視他,這讓多治目信孝極度反感。
正當多治目信孝多愁善感的時候,后面突然傳來輕輕的叫喚聲:“三郎,三郎!”他回頭一看,叫他的是安土城的城守松板房總守。
松板房總守是多治目信孝的生父的兄長,也就是多治目信孝的伯父,一直以來都是最為支持他繼承鹽城山城的人,沒有之一。多治目信孝的身份是女婿兼養子,眾人兼知,就算是再笨的人也已經意識到了多治目經孝突然有了親生兒子的情況下,會帶來的是什么樣的局勢。松板房總守作為多治目信孝的生父的兄長在家中的地位也有點絕對不利的影響力,就算是松板房總守想要撇清與多治目信孝的關系,也無法真正摘干凈,可以說松板房總守是和多治目信孝綁在一個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松板房總守匆匆來到了多治目信孝的身側,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三郎,巖山神社的老神官來了,說是伊達家的軍隊已經進駐了巖山神社,他是偷偷跑出來的。”
多治目信孝臉色驟變,低聲問道:“伯父,伊達家的軍隊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巖山神社的,難道,不會,不會,父親大人老謀深算短時間內不會敗北,難道說是從那泥濘不堪的山間小道來的,可是父親大人整整派遣了十多名探哨,為何沒有人來報告情況,反倒是讓一個老神官跑了出來。走,去見見那老神官,不要讓人知曉了動靜。”
松板房總守明白他防備的是藤田三郎,點了點頭偶在前面引路。不一會就見到了巖山神社的老神官,立即向多治目信孝見禮說道:“稟報少殿,二三百的伊達軍下午時分已經進駐了巖山神社,眼下正在歇息,還望少殿趕快發兵解救神社的人員。”
多治目信孝望著老神官,巖山神社是在附近名氣不小,他也曾經見過老神官一面,這巖山神社的神官與本地領主多治目家關系不錯,常常見面,沒有任何懷疑,聽了那老神官的話語,心中轉了一圈,安撫了一下便于松板房總守走了出來。
松板房總守跟隨著走了出來說道:“看來伊達軍并不是要攻打鹽城山城,不然不會只來2、300人,現在城中可是有150名守備的啊。”十則圍之,五則攻之。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盡管松板房總守對孫子兵法并不了解,但也知道用兵是攻心為上,攻城為下。要想攻下一座決心堅守的城池,究竟有多難,特別是戰國時代砦子或許只要二三倍的兵力就可以攻克,可是這鹽城山城是石頭壘起來的山城,要用2、300的兵力攻克150人的守軍實在是一個笑話。
想要攻下鹽城山城,在兵糧充足水源不缺的情況下至少需要三五倍人才足夠,而且最起碼能夠堅持個一二個月的時間,一二個月的時間打下來就是黃花菜都涼了。
多治目信孝也明白松板房總守說的不錯,靠著這點兵力如果能夠攻克鹽城山城的話實在是對他的蔑視和羞辱,只是還是愁眉不展,明白是一個道理,如何辦是另外一個回事。
松板房總守見到多治目信孝愁眉不展的樣子,繼續說道:“三郎,此事或許是你翻身的好機會,只要在熊谷擊敗了伊達家的軍隊,就可以使得那些搖擺不定的武士家臣真正看清楚你的能力,也可以借著伊達家的刀莫好好伺候那大呼小叫的混帳東西。”
多治目信孝想著愁眉不展的話語,是的,這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他問起了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他向松板房總守問道:“那我們該怎么做?”是的,該怎么做最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不管對手是怎么樣的任務,也不管對方有什么盤算和計劃,最后的關鍵還是在自己身上。可無論松板房總守怎么信心十足,陰謀算計無雙,都不能夠改變鹽城山城只有150人的事實,如何對付得了2、300的敵人。
松板房總守笑著說道:“讓那老神官前去找藤田三郎,想來他也會和我們一樣的想法,到時候……”說著壓低了聲音在多治目信孝的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計謀來,引得多治目信孝陣陣后怕,冷汗淋漓。
多治目信孝目光中隱含著冷冽,心道:“沒有想到這老東西也是如此狠辣之輩,我面對此人也要多留一份心思,但是他剛剛所說不無道理,死馬當活馬醫治了,為了能夠更加的活下去,也只能如此了!”
如此想著,便與松板房總守密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