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勢佐太看出了動靜,那伊勢若狹守卻還是沒有醒過味來,認為鬼山宗治的手下反了目自己上位當了頭目,自以為讀懂了對方的想法,知道鬼山宗治早已經沒有了用處,殺了不會起到半點漣漪,還給對方做了刀子臟了手,差點破口大罵起來,道德淪喪啊,道德淪喪啊,竟然碰到這等事情。
伊勢若狹守大嘆道德淪喪下還是不服氣,大聲喊道:“鬼山宗治在我手中,還不速速退出,否則砍去四肢?”伊勢佐太聽到自家家督說出這等自取其辱的混話來,心中暗嘆想要勸告伊勢若狹守對方不是鬼山宗治一派的,也不是原鬼山宗治一派的,實在是鬼山宗治最大的仇敵伊達氏的人。
不曾想真兵衛率先哈哈大笑起來:“伊勢若狹你還不明白嗎?告訴你也無妨,我們乃是鳶巢山城伊達藤次郎政衡麾下部眾,此次正式來追殺鬼山宗治的,你們看明白了,我們的家紋是赤色的,而非那鬼山宗治那山寨版的竹二羽飛雀,哈哈……”百余名伊達氏的士兵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混賬!”受到侮辱的伊勢若狹守心中大怒,知道是自取其辱,惱怒異常,可又無可奈何,嚴肅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么這鬼山宗治就送給你們好了,不用感謝,還請離開。”
真兵衛嘿嘿一笑,揉揉眼睛仔細觀察了一番,好一會兒,只是一笑,喊道:“沒有想到伊勢若狹守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多謝你能夠幫我等手刃敵酋,還請伊勢若狹守和我等一同返回鳶巢山城做客。”
野山益朝表情不在吊兒郎當,一副嚴肅的表情同樣說道:“真兵衛說的不錯,伊勢若狹守,久仰大名,聽聞殿下說起伊勢一門乃是天下名門,傳聞那關東八國霸主小田原北條氏也是伊勢流出身,伊勢盛時、北條氏綱、北條氏康人杰也,身為伊勢氏名門為何不與我家殿下一起為伴,我家殿下乃是名門藤原氏山陰流之后伊達朝宗分家。”
伊勢若狹守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群人并不是鬼山宗治的黨徒,非但不是,反而是來追殺他的敵人,如此以來到是有了談判的背景條件,雙方沒與開戰的理由,受到的羞辱暗自按下,轉念一想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何不坦蕩蕩敞開胸懷答道:“在下正是伊勢若狹守經時,來者何名?”
野山益朝沒有見過伊勢若狹守面容,明知道帶頭兩人中有伊勢若狹守,可也不認識誰是誰非,本來也是胡亂一猜,沒想到一猜即中,心下欣喜,明白只要搞定了對方,土橋大松城便能夠在一日內落城,還沒有時間趕至豐永宇山城,特別是在佐井田植木(莊)秀長反應過來前。
現在伊達氏一族還沒有做好和莊氏一族撕破臉皮,實力上也相差甚多,就算是奪取了阿賀郡、哲多郡兩郡土地,石高、人口比起沿海的平原地帶也相差甚多,只能夠依靠山區易守難攻做防御姿態。
野山益朝回道:“在下野山宮內少輔益朝,添為伊達藤次郎政衡殿下麾下侍大將職,領小谷山城守備。”自從政衡奪取了鳶巢山城,兩大家臣二階堂信弘、野山益朝,前者守備甲籠城,后者守備小谷山城兩座最重要的支城,中山城、下宮原城處于半廢棄狀態,只留下少許足輕看守打掃。
伊勢若狹守回道:“既然是來追殺鬼山宗治的,那么鬼山宗治就請帶走,兩家和平共處互不敵對會如何?”
野山益朝手摸了一把腰間的太刀,那眼睛用力盯著他,似乎要用他鷹一般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看穿他內心的惶恐。
伊勢若狹守在野山益朝陰森的目光下倔強的抬著頭,高昂的俯視著野山益朝。
野山益朝瞇起一雙眼睛,微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名門伊勢氏的家督,有膽魄,你有資格成為我家殿下的同伴。”
“可惡!”伊勢若狹守沒有想到野山益朝會用如此無禮的語言來刺激他,想要發怒,伊勢佐太低聲提醒道:“殿下,切不可讓怒火淹沒了理智了,現在還不是和他們敵對的時候,剛剛大戰了一場,精疲力竭無法再和數倍于己的敵人再戰,還請三思后行。”
伊勢若狹守吸了一口氣,他輕聲問道:“現在該如何是好?”他明白現在不是劍拔弩張的時候,神社內拼過一場只剩下不足二十人如何擋得住眼前以逸待勞的百余強人,就算是突圍成功一定會損失慘重,精銳上萬慘重,伊勢氏一族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就更加沒有辦法了。
伊勢佐太回道:“提出先回城一趟,靠著堅城足以擊敗他們等待松山城的裁決,這一次他們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就由不得對方再提起前往鳶巢山城的苛刻條件了,而是讓他們在大松城做客了,或則還可能奪取一兩座城堡插入小阪部川肥沃的土地。”
伊勢若狹守不說話了,沉思著,他知道伊勢佐太的話是最為正確的,點點頭,抬頭大聲說道:“好,我答應你們的請求,和伊達藤次郎志同道合,現在我家正在為先夫人做著法事。”思考著先穩住了對方然后抄小路返回大松城,到時候就由不得對方了。
野山益朝哈哈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伊勢若狹守說的是,法事當然要做,我家殿下的抱負是給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一個祥和平靜的世外桃源,所以他才起兵掃平四鄰,請伊勢若狹守與我家一同成為志同道合的同伴,聽聞若狹守大人有一名可愛的公主,如果能夠許配給我家殿下成為側室夫人,一旦有子嗣,第一個孩子可以成為伊勢若狹守大人的孩子,我這樣說您能夠明白嗎?”日本戰國亂世只要一座城堡,生下的女兒都可以稱呼為公主。
野山益朝最后一句話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前面說的好聽什么世外桃源全都是假話,最后一句才是真言,讓伊勢若狹守的獨生女兒許配給政衡當側室夫人。
伊勢若狹守聽到野山益朝要將自己可愛的女兒許配給伊達家的小兒當什么側室,臉上的表情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鐵青鐵青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軟肋,伊勢若狹守的軟肋就是他的獨生女兒。
他的臉孔因憤怒而顫抖,話語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明白一個不答應下來,神社內外的所有人都會成為泡影,神社內的女兒也會泯滅。
伊勢佐太瞥了一眼顫抖著的家督,喝道:“伊達藤次郎何德何能能夠迎娶我家的小公主。”
野山益朝搖晃著腦袋說道:“不,我想你們搞錯了,是側室夫人,我家殿下已經向晴久殿下求親去了,能與云州的公主一起服侍我家殿下乃是伊勢氏一族的榮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