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再說寇臨哉,他倒是個很低調的人,第一任聯邦zhèngfǔ國務卿的職位他本來唾手可得,卻交給了諸葛寨擔任,自己則去掛個副職。直到后來曹朔繼任第二任聯邦總統時,他才接替諸葛寨成為正職。后來我想明白了,這可能是他和諸葛寨兩人商量好的政治戲碼。畢竟克勞澤是前帝國皇子出身,他寇臨哉又是王族和貴族的雙重身份,雖說已取締了那些,但第一屆的領導班子最上層要是由他們領銜,難免惹人非議,給民眾以帝國名亡實存的感覺。所以他們跟刑天的草頭班子混搭一下,事情就解決了。
寇臨哉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關于他更多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他低調嘛,再說我們也不是很熟,不方便打聽。
說起來,這些年我跟羅狐倒是打了不少交道,他和居勝自聯邦zhèngfǔ成立以來,職位就沒變動過,鐵打的安全局長和聯邦防衛部長。早些年我老是被他請去喝茶,不過他也為我的小說提供了許多精確的考據,有很多人的去向都是他幫我查到的。
比如術士,起先我還以為他人間蒸發了,后來才知道他早已被安全局強制“征用”,在聯邦成立之初,他就是局里的首席、終身安全顧問。我曾經問他,“你這個職位,薪水那么高,具體是干些什么呀?”他居然回答我,“大部份時候,什么都不干。”我說:“怎么可能?”他笑著說:“我什么都不干才安全。”
我真羨慕那小子,看樣子他這份薪水能領到死……
其他的前逆十字成員,在聯邦任職的還有三人。首先是會計,這個猶太佬八成是a了天一不少錢,2105年,他買了一個太平洋上的小島,想在那兒當海島大亨。可惜這不是他的結局,這家伙的家底不干凈,錢始終是花不安穩的。zhèngfǔ派了多名特工去他身邊臥底,花了三年時間搜集證據。終使這條大魚落網。
不過他手上沒有人命官司,而且也算個頂尖人才,于是就這么被招安了。
那之后。會計為了償還自己給廣大群眾帶來的損失,便開始了為人民服務的生涯。我覺得也挺好,他還娶了女特工呢,雖說那是美人計演變而來的婚姻。但會計從良以后人家也沒跟他離婚。當然,不排除他老婆是收到了長期潛伏的指令……
第二人是烽燹,我遇見過他幾次,只知道是在eas工作,聊的不多。每次見他總是行色匆匆的,連煙都戒了,這改變估計跟他那時間觀念接近變態的上司脫不了關系。
第三人,就是槍匠。前幾年,查爾斯.羅爾這個名字赫然出現在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我一看,這貨竟然也拿諾貝爾獎了。估計在他死之前,小學課本里就會出現他的名字。頭銜是聯邦時代來臨后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
韓九言退休以后槍匠便接替了其職位。成了國寶級人物。反正在一般百姓的想象中,槍匠這樣的科學家,就是一身白大褂,一臉狂熱的神情,在有關部門的秘密實驗室中,進行著各種令人困惑的勾當。如果有巨型隕石撞擊地球的話。zhèngfǔ就會去問這些人怎么辦,然后他們就會提出去隕石上鉆個洞。往里面放個核彈,接著……我好像扯遠了……
槍匠和我一直保持著聯系。他很在意自己在小說里的形象,幾次三番希望我進行修改,即便這書都發行好多年了他還是在糾結,并反復跟我重申他其實是分得清東南西北的。至于不會駕駛交通工具的問題,他強調說只要是他自己造的東西他都能開,每次說到這話題,他就會拿出一個遙控器,并告訴我用這玩意兒可以召喚一套鎧甲從天而降,他穿上以后就能行俠仗義,并讓我把這故事也寫成小說。
回回見槍匠我都搞得哭笑不得,不過要說過去那些同伴里最讓我大跌眼鏡的,恐怕還是賭蛇。這位現在可是巨星級人物,湯姆.斯托爾這個名字已成最有票房號召力的男演員之一,影帝頭銜都十多個了。
斯派頓起先是他的經紀人,后來和他一起出資開了個電影公司,他們的身價現在比我還高。我不太清楚他們的轉行經歷,也沒多問,反正讓我猜的話,估計是年景好,所以阡冥沒什么生意。
賭蛇的電影我大多都看過,真是好演員,無論什么角色,看不出表演痕跡,尤其是演殺手……斯派頓有時會以制片人的身份客串個小角色什么的,一般來說就是那種恐怖片里戲份不多、到結局必定為了救人而怒領便當的黑人,難以吐槽……
還有一位,我本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竟能再見。
與神鑰的相遇確實很偶然,大約四年前,我在旅行途中走進一家鐘表店,喊了聲桌子后面正低頭擺弄零件的老板,他一抬頭,嚇我一跳。
自那時起,我們就重新恢復了聯絡,但他希望我不要將其行蹤透露給其他人或者zhèngfǔ。神鑰現在有個挺穩妥的假身份,拖家帶口,有正經營生,已然是從良了。
我自然問過他究竟是怎么從天都逃走的,他說其實在行動之前,槍匠就事先提醒過他和血梟,暗示了天一究竟要干什么。當天他知道時限將至,自然就開溜了。
我又問血梟有沒有逃出來,神鑰只是搖頭,說他也不清楚。但他隨即告訴我,血梟或許早就看透了天一的計劃,逆十字中,血梟是最理解天一的人,他也始終明白自己將何去何從。
而逆十字剩下的那些人,幾乎都難覓蹤影了。魔醫史特蘭哲和玩具元帥布萊恩.馬丁,這兩個名字其實一直在安全局的資料庫里掛著,不過羅狐也未能找到他們。都說大隱于市,小隱于林,這兩位,恐怕得算神隱了。史大夫我不知道,但元帥,悲觀地想,或許已經死了吧,他就像是薛定諤的貓,每時每刻都可能失去生命,二十年過去,也沒半點音訊,我覺得夠嗆。
還有就是顧問顧綾姐弟倆,再算上薇妮莎吧,他們一家屬于那種在聯邦zhèngfǔ里連數據都找不到的黑戶,肯定用來路不明的假身份過著小rì子呢,去找混在人類里的外星人都比找他們容易。
說起外星人……暗水的去向也已成謎,他連黑戶都不是,有沒有照片都無所謂,他可以輕易融入這個社會而不被發現,也可以脫離人類自己生存,假如他有心隱藏,恐怕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找到他。
寫到這兒也差不多了,另外就是反抗組織里有些人和我們也有交集,但我想沒必要在這里寫他們的事,他們中好些人都寫了回憶錄,基本都是在講那場戰爭中的故事。我隱隱感覺到這幫家伙對我有點兒羨慕嫉妒恨的意思,因為他們的回憶錄里普遍把我描述得相當猥瑣,這一定是心態失衡造成的!
當然了,說是“回憶錄”,其實他們寫的都是和諧版本。人名、能力者相關,部份尚在任職的zhèngfǔ人員的黑歷史等等,全都得處理了才能發表,否則就不許以回憶錄的形式出版,只能以小說名義成書,并聲明書中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我想看到這兒的人也等急了,放心,我還沒上年紀,不至于忘掉那兩個人。
可是,天一和月妖的去向,我確實不知道,我曾經聽槍匠言之鑿鑿地說過,這二人其實“從未分開過”。但我細問是怎么回事時,槍匠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無法憑臆測在此記下些什么,因為和天一有關的事,我猜不到開頭,更猜不到結局。直到很多年后,我還時常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天一這個人,到底是否存在過?
他是天上的天使?地獄里的惡魔?他象征了我們人類共同的意志?還是站在了人類本性的對立面?
即便我得到了這些答案,又能證明什么?令人厭惡的就是錯誤嗎?令人畏懼的就是邪惡嗎?如果人類的對立面才代表了正確,而我們思想中的善惡觀念,才是一群在罪惡深淵中掙扎的生物自欺欺人的標準呢?
還是算了吧,想明白了這些,貧道估計就離飛升不遠了,比起天劫什么的,我情愿染上花柳病,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
最后,寫一下我自己吧,免得后世的史學家歪曲我的為人,我覺得有必要自己澄清一下。
在下左道,龍郡人士,鶴鳴山正一道于二十二世紀唯一傳人。因年少失學,禮、樂、射、御、書、數,無一精通,不學無術,且膽小如鼠。少時便以雞鳴狗盜之勾當為生,雖天賦秉異,具神劋之能,卻無心上進,虛度年華。
我這輩子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逆十字的那段rì子,也是那番經歷,讓我過上了今天的生活。
我是個小人物,無論你看到的史書如何給我洗地,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誰要是讀到了這篇草稿,就把最后這段話剪下來,去狠狠打那些磚家的臉。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即使功成名就,本色依然。并不會因為那些趨炎附勢者的吹捧而成為英雄。
那些真正的英雄,不在我的筆下,而在人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