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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四 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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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四潰  而隨在楊滬生身后的那三百騎兵,則都是跟龍槍騎兵一般,身穿大紅色的爛銀板甲,背后是大紅色的披風,威風之極。

  他們目光冰冷的看著遠處狂奔而來的那些偷襲者,宛如看向死人。

  周圍那些女真奴兵看向他們,眼中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楊滬生高高舉起了手:“裝彈!”

  士卒們紛紛大聲應是,將背后的燧發槍取下來,開始往里面裝填彈藥。

  很快,便是裝填完畢。

  而利用這段時間,古塔殷德又是率人往前突進了一段距離。

  距離已然是不遠。

  楊滬生沉聲道:“傳令,讓前面的部隊散開。”

  命令一層層的傳達了下去,奉命抵擋的一個千戶所的女真奴兵趕緊讓開。

  正在奮力沖殺的古塔殷德只覺得面前豁然開朗,那擋在自己前面的不知道多少似乎是無窮無盡的士卒忽然是潮水一般的散開了,露出了前面的空曠。

  然后下一刻,古塔殷德便是看到了不遠處那巍然屹立,如同是山巒一般的騎兵隊伍。

  他的心向著無盡的深淵沉了下去。

  作為一個千戶大將,治兵知兵懂兵的人物,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對面的那些騎兵是何等的強悍!

  一支軍隊的強弱,鎧甲是最直觀的反應!

  而眼前這些既有穿著板甲,最差也是棉甲的騎兵。至少從戰斗力上。是絕對的超過了一般的披甲騎兵!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氣質!

這些騎兵,森然如獄一般的氣質,絕對是殺伐無數才造成的,而他們的戰斗力,又怎可能會差  這一刻,古塔殷德心里忽然想笑,他想大聲的嘲笑自己:你狂妄什么?狂妄什么勁?還妄想著要將人家擊敗,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

  但是,求生的本能卻是讓他大吼出聲:“逃!”

  他也是見機極快的。立刻就知道,此次是絕對不可能占到便宜的了,因此直接向著一側便是逃跑,毫不戀戰。

  而這時候。楊滬生已經是冷冷的喝道:“發射!”

  不過是一百五十米而已了。

  這已經是燧發槍相當有把握的一個射程!

  命令傳達下去,有射擊角度的約上千名火銃手冷靜的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擊聲響徹天地間,古塔殷德等人只看到對面明軍手中那些燒火棍子上冒出來一簇火光,然后便看到自己身邊的袍澤胸口上,大腿上冒出一簇血花,躺在地上,有的直接死了,有的則是痛苦的大聲呻吟慘叫。

  有的特別不走運的,被擊中了頭顱,腦袋被打的粉碎。紅的白的濺了旁邊的士兵一身。

  “這又是什么東西?”古塔殷德直覺的心中郁郁,似乎有什么東西積壓在肺腑之間,把他壓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只想揚天狂吼,但是他不能,只是本能的朝著一邊狂奔,帶著自己的手下逃跑。

  而臉色從來是除了冷漠和嗜血之外再無其他表情的黑衣精銳們,則是第一次露出了滿臉的驚恐和惶然。

  “這是什么東西?怎的如此可怕?”他們心中紛紛驚恐的大喊著,有的更是驚叫出身,只不過,能被選出來擔綱這等任務。不但要勇猛能戰,更要機靈,是以一個個心中惶急,腳底下卻是還不慢。

  而他們跑了,跟在他們身后的那些女真奴兵們卻是傻了!

  這會兒女真奴兵的隊伍已經是達到了萬余人之多!

  他們本身的戰斗力其實也是不弱的。像是夏子開麾下的那些,便是能在城墻上和那些女真精銳的披甲步卒殺的難解難分。但是問題是這些女真奴兵,已經是跟失了魂兒一樣了,古塔殷德等人,便是他們的主心骨兒!

  但是這會兒,主心骨兒克管不了他們,為了逃命,自個兒卻是跑了!

  上萬人站在那兒便都有些茫然無措。

  而這時候,楊滬生一揮手,前面的隊伍便是裂開,開始緩緩地加速,戰馬開始小跑,士卒們則是把燧發槍背在了身后,一片鏗鏘之聲作響,士卒們紛紛拔出了腰間的長柄馬刀!

  在火光下,馬刀鋒銳的刃芒讓人看了心中膽寒!

  而直面第四衛騎兵沖鋒的這些女真奴兵更是肝膽俱裂,心中一片冰涼!

  一個女真奴兵大叫一聲,雙眼極度的凸出眼眶之外,宛如死魚眼一般,臉上一片漲紅,七竅中流出血來,下身屎尿齊流,一股臭味兒盈然而其。

  竟然已經是被生生嚇死!

  他們其中就很有不少人當初是被第四衛的騎兵們屠了家園,逮到了第十衛之中,從此之后成了奴兵,而之后數月的朝夕相處,第四衛的騎兵晨昏操練,金戈鐵馬,更是使得他們深深地知道這些人有多么的恐怖,心中的畏懼已經是深深的根種,再也無法移除。

  以至于當看到這些一身大紅色,宛如紅色死神一般的騎士向著自己沖鋒而來的時候,竟然是被生生的嚇死!

  騎士們的刀鋒還沒降臨到頭頂,奪命的槍聲就又是響了。

  從前面袍澤留出來的寬大裂縫中,后面的騎兵也是紛紛舉起燧發槍,開槍射擊!

  數千枚鉛彈潑灑而下,打穿衣服,撕破血肉,釘進身體,帶來死亡和恐慌!

  這一排槍,便是讓女真奴兵的隊伍中倒下了六七百人,死亡就在自己身邊爆發,也徹底的驚醒了這般呆雞一般的女真奴兵。

  “火槍啊!火槍啊!”

  女真奴兵們紛紛嘶聲大喊著,其中夾雜著掩不住的哭腔兒。

  “弟兄們!逃啊!”德靈知道這些人乃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根基。絕對不能不管。吼了一嗓子,便是在最核心的那些心腹的簇擁下跟在古塔殷德的后面跑去。

  周圍的人也都是慌忙的跟著逃竄。

  “原來這就是火銃?果然威力絕倫,遠遠勝過弓箭!這些武毅軍還真是不能小覷,不但戰斗力如此強勁,在器這一方面,更是遠遠超過了我等!回去之后,定然要向萬戶大人分說明白!”后面的叫喊聲傳來,古塔殷德恍然大悟。

  在這兒就不得不提一嘴女真的消息之閉塞,相互之間的交流實在是太少了,以至于武毅軍都跟海西女真打了這么多仗了。但是這邊兒確實是對武毅軍一無所知,連武毅軍大名鼎鼎的火槍都不明白,若不是古塔殷德在汗廷的時候偶然聽人提起過,還當真是不明白火槍二字是什么意思。

  古塔殷德心思縝密。也是臨危不亂的那等梟雄之資,剛才看似慌亂,實際上逃跑方向的選擇也是大有學問——他選擇的逃跑方向,正是西城門的方向。

  而中央大營,距離西城門也并不遠,最重要的是,古塔殷德發現,向這個方向逃跑之后,一路上阻攔狙擊的阻力,便弱了許多!

  這也難怪。第十衛九十個千戶所,靠近西城門這一邊的那些千戶所大都被夏子開一個個的抽調到城墻上跟建州女真血拼去了,自然是阻力小了。

  于是便能看到,在偌大的大營之中,數百個黑衣人在前面狂奔,而后面則是跟著數以萬計的女真奴兵,一路倉皇逃竄。

  在他們后面,是森然如山的第四衛騎兵。

  楊滬生面沉如水。

  這會兒他的心中,其實也是極為的惱火,現在哪怕是在這個位置。他也能聽到西城門處傳來的震天一般的喊殺聲!

  這說明,建州女真正在攻城,而且攻城的規模絕對不會太小。

  他也沒想到建州女真竟然會實施如此大膽的計劃,竟然敢派人如此肆無忌憚的從白鷹峰上下來,然后里應外合。看這樣子,竟然是妄圖一舉將自己這些人覆滅與此!

  剛剛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楊滬生也不得不佩服對方思維的天馬行空,這等計策都想得出來,但是欽佩過后,便是極度的惱怒!

  惱怒之中,還參雜著一絲恐懼和不安。

  今夜無論最后如何,自己這一邊兒損失慘重都是肯定的了,別的不說,但看這些叛變的女真奴兵,就會導致全軍損失達到一成!此消彼長之下,對以后戰斗力的影響且不說,而他心中最怕的,則是辜負了大人的委托。

  如此一個敗仗!

  大人將自己和夏子開派來此地駐守,結果普一接戰,便是吃了這么大的一個虧,這讓自己如何和大人交代?

  再往深處想想,大人會不會因為這一敗,而對自己心中起什么想法?

  這便是楊滬生的謹小慎微之處,想事周全的緊。

  現如今,唯一能彌補的,便是殺!

  殺傷他們!殺的敵人夠多,便也能把自己這邊兒的損失給抵消回來了,如此一來,在大人面前,總還有些說辭!

  楊滬生長刀前指,厲聲喝道:“一個不留!”

  第四衛四千五百騎兵如同出籠的猛虎一般,惡狠狠的向著女真奴兵的背后殺去!

  騎兵對付步兵本就是占盡了優勢,更何況是這般強悍的騎兵和這么孱弱的步卒,而且這些步卒此刻還正背對著騎兵倉皇逃跑,士氣可以說是負值。

  這便是所謂的銜尾追殺!銜尾追殺的威力有多大?

  當年土木堡之變,三萬瓦剌大軍把五十萬大明京軍殺的全軍覆沒,原因就是因為明軍士氣沒了,軍心散了,只顧得上逃命,讓人在后面,一刀一個,輕輕松松的便是殺豬宰羊一般的給殺絕了!

  第四衛騎兵如同一把鋒銳無比的尖刀一般殺入了那些女真奴兵之中!

  騎士們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柄馬刀,向著這些叛亂奴兵的脖子狠狠的斬去,手起刀落,鮮血飛濺,頭顱滾滾落地。

  喊殺聲,慘叫聲,馬蹄踐踏大地的爆裂聲音混成一片。這些女真奴兵毫無抵抗的意志。幾乎是任憑宰殺,只是使勁兒的拔著雙腿,心里想的卻是不求能逃脫那些殺神的屠刀,只要比別人跑的快一些就行了。

  女真奴兵開始大量的死亡。

  沒有人回頭,也沒有人敢回頭,更沒有人組織,他們都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楊滬生高高舉起手中馬刀,輕輕的劃過了一個女真奴兵的脖子,利刃輕易的割開了他的頸部大動脈,鮮血像是噴泉一般噴涌而出。這名女真奴兵捂著脖子,嘴里發出喝喝喝的聲音,混合著大量粉色血沫的鮮血從他的嘴里溢出來,他的眼神開始渙散。腳底下一趔趄,整個人在空中轉了半圈兒,然后便是仰天倒在地上,目光再也無神了。

  楊滬生緩緩收回刀,已經不需要他再出手了,周圍的騎士們已經殺光了這一塊兒的敵人。

  他心中卻是殊無喜意,這些人,可是本來都是自己人,要跟敵人去血拼的啊!

  甚至有些心疼。

  一個追,一個逃。很快就來到了城門附近。

  戰斗已經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了,聽起來很短暫,但是就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西門城墻,卻是已經變得如同煉獄一般!

  城頭上,城墻下,到處都是斷臂殘肢,

  此時,城上城下的景象,只能用橫尸遍野。血流成河來形容。

  城頭城下,死尸無數,其中有建州女真披甲步卒的,更多的,而是女真奴兵的。城頭上多。城下面更多,其下已經是堆積了厚厚的尸體。足有兩三米高,幾乎可以用尸山來形容了,無數的尸體層層疊疊的鋪排開來,從高到低,一直蔓延十幾米遠。

  似乎視線所見之處,不是尸體,就是鮮血。

  在烈烈火把的照映下,更是宛如血火煉獄一般的場景。

  東北九月的寒冷夜風吹拂不斷,其中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城頭上宛如用鮮血洗過一遍一樣,本來石頭的灰白顏色已經是完全看不見了,整個一面城墻都變成了那種鮮血干涸之后的黑褐色,這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才渲染而上的,已經深深的滲進了石頭的表層紋理之中哪怕是用水,也沖刷不下來。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大戰,城墻甚至都已經變得殘破,上面布滿了各種各樣刀砍斧削的痕跡。

  難以想象,僅僅是這么短時間的戰斗,就產生了如此強烈的破壞,但是卻也是理所當然。

  這場短促而又突如其來的戰斗的強度,烈度,甚至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那一次慘烈無比,直接讓海西女真元氣為之大傷的第一次喜申衛之戰!

  僅僅是半個時辰,一個小時的時間,雙方的傷亡加起來,就超過了三萬!

  要知道,當初喜申衛下,雙方鏖戰竟日,傷亡加起來也不過是這個數字的翻番而已!

  這是一場無比的慘烈、僵持,高烈度,低技術的戰斗!

只是,無論這場戰斗如何的慘烈,如何的  滿剌都在城下看的眼睛血紅,雙手卻是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在不斷的輕微顫抖著。

  他的心,已經是被恐懼和不敢置信所籠罩。

  女真數十年無戰事,跟西邊兒那些北蒙古部落的小打小鬧,如何比得了這等大場景?這等景象,不期然的讓滿剌都想起了當年的女真崛起一戰,那時候,滿剌都還不過是個百夫長而已,跟隨大汗完顏陳和尚鎮守葉赫城,面對的,是十五萬大明邊軍源源不斷的進攻浪潮!

  而守軍,只有三萬!

  那時候,也是這么多的士卒,這么慘烈的戰斗,這么多的死人啊!

  不過,現在卻是攻守異位了。

  披甲步卒已經上去一萬了,或者下來的,只有三千,而且其中大部分還都是負傷,更有不少,已經是重傷殘疾,再也無戰斗之力了!

  眼看著城墻上的戰斗己方又是落于下風了,滿剌都心存僥幸的回頭看了一眼納蘭建成,卻發現他依舊是冷著臉面無表情。

  滿剌都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力的揮揮手。

  又是五個千戶的披甲步卒在軍官的帶領下大步走出。向著云梯攀爬而去。

  滿剌都并不知道這種戰法在后世叫做添油戰法。但是他卻是知道危害的,可是這也沒法子,城墻就這么大,上不去更多的人了。

  納蘭建成端坐在馬上,死死的盯著城頭,臉色陰沉如水。

  在他預想中,戰場戰斗,本是不必如此艱難的。看眼前這架勢,古塔殷德明明已經是滲透到了武毅軍大營之中,并且成功在里面制造了混亂。而自己甚至已經能聽到武毅軍大營深處傳來的喊殺聲,這說明古塔殷德干得不錯,而且一直在制造混亂。

  但是眼前的這些武毅軍,卻似乎是絲毫都沒有被那邊兒吸引而分心一樣。而敵人在這邊的兵力,看上去竟然是源源不斷,似乎從來就不會斷絕一樣。殺了一個,填上來倆!無論是殺死多少敵人,總有更多的冒出來!

  這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敵人的兵力實在是太龐大了,龐大到了超出自己的預計!以至于敵人完全可以無視自己的計策而兩線作戰!

  納蘭建成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本來他預計的,武毅軍的兵力大致在三萬左右,因為按照他之前得到的情報,武毅軍的總數也不超過十萬。而武毅軍顯然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軍隊都派到這邊來的,所以他本來信心十足,自己只要是硬往里頭抗,用人力往里面死死的堆,先受不了的,定然是武毅軍!

  卻沒想到,武毅軍的兵員素質出奇的低,而人數卻是格外的多。

  怎么著都打不完!

  納蘭建成心中已經萌生了退意了,只是他在等,在等著古塔殷德從大營中殺出來!

  那時候。將會是他的一個機會!

  若是古塔殷德能成功的里應外合從里面殺出來,那么,這場大戰,便還有轉機!

  夏子開站在城樓上,臉上的漠然像是萬年都無法融化的堅冰。

  這不是他第一次目睹如此多的生死。但是卻是第一次把這么多的人親自送進了死亡的深淵。一開始還覺得驚心動魄,到了后來。卻也就麻木了,漠然了,只是機械的,冰冷的下達一條條命令,上千萬人的死傷,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數字而已。

  只是,一個個的千戶所填上去,被打殘了之后撤下來,那一桿十丈高的武毅軍的大旗,卻是依舊屹立不倒,一陣劇烈的夜風吹來,在無數火把的照映下,旗幟上‘武毅軍第十衛’六個金線繡成的大字,依舊是熠熠生輝!

  這一桿武毅軍的大旗,依舊是屹立不倒,哪怕在它周圍,無數的尸體已經堆成了山!

  下面的鏖戰依舊持續,有親兵大步跑上來,報告道:“指揮使大人,那些潛入營中的韃子已經向著這邊逃竄而來的,人數約有數百,還有。”

  他頓了一下低聲道:“還有萬余奴兵叛逆!”

  “叛逆?”夏子開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他冷冷一笑:“終于來了么?”

  他陡然拔高了銀兩,大喝道:“傳令,擺陣,不能讓那些叛逆一個活著出去!”

  ————————分割線————————

  當白鷹峽之外鏖戰正酣的時候,賤民們的隊伍距離鎮遠府也不遠了。

  他們九月十五從柱邦大城出發,這會兒剛剛過了兀者揆野木所,距離鎮遠府,已經是不足五十里路了。

  到了這兒,更加覺得天空高遠,藍的讓人心里一陣陣的犯暈,風也更大了,刮起來讓人心中一陣陣的發冷。

  只是到了這里,官道也更加平坦,對于這些賤民來說,路卻是更好走了。

  大路就是沿著松花江修建的,一邊兒不遠處就是浩蕩的松花江,在午后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璀璨的光芒,看一眼晃花了眼睛。浩蕩的松花江一眼望不到邊及,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都嘖嘖稱奇,感嘆北地也有這么寬廣的河流,慢慢兒的,卻也就習慣了。

  左邊兒是松花江,右邊兒卻是大片大片的玉米田。

  這東北的玉米地,越是往北,就越是一望無際。

  彭山虎跟在隊伍中緩緩地走著,還是那副絲毫不出奇的樣子,一陣冷風傳來,他似乎感覺有些冷,團了團袖子,整個人縮了縮。

  眼神兒往右邊兒一瞥,瞧見那些滿臉戒備,手里拿著糞叉的農民,心里便是一聲冷哼。

  賤民們來到這兒之后,慢慢兒的膽子也都變得大了不少,有的便在那閑暇休憩的時候,厚著臉皮去當地的農民那兒討幾個玉米棒子吃,結果卻沒想到,這些農民根本就是不給,一個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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