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烽火山東二三三神武右衛指揮使的善意 (三千八百字,嗯,俺是不是個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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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連子寧豁然驚醒,坐起身來,對康素康凌道:“你們兩個暫且退下。”
他這大帳不但面積大,設備也完善,除了這前帳之外,還有仆役們居住的側間,甚至還有一間專門的廁間。康氏姐妹聞言,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連子寧咳嗽一聲,穿了雙木屐,披上袍子,道:“進來吧!”石大柱進來之后,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向連子寧擠了擠眼睛,連子寧輕松下來,不知道不知要緊事兒。沒好氣的瞪了石大柱一眼,道:“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
“屬下自然不會打擾大人好事兒。,…石大柱笑嘻嘻道:“是神武右衛指揮使陳大人前來拜會。”
“陳大人?化來做什么?”連子寧暗暗思付道。剛才陳大康酒到杯干,老當益壯,沒等宴席散去就已經爛醉如泥被親兵扶回去高臥了,現在怎么又來了?
“請陳大人進來!”話剛出口,便覺不妥,道:“且慢,與我親自去迎陳大人!”
晚間風寒,北地尤其如此,連子寧剛剛宿醉,不敢怠慢,便裹了一件兒黑緞大氅,帶著黑招的毛領子,又穿了布鞋,走出大帳。只見十數步外,一個紅臉膛,身形極是魁偉的老者正站在那兒,身后跟了兩個穿著便裝的軍士。這老者戴著青色的蹼頭一身粗布青衣,不是陳大康又是誰人?
連子寧趕緊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深深一揖,道:“陳大人造訪,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勿怪!”陳大康正三品的衛指揮使,地位遠比他為高,但是兩人都是獨領一軍,互不統屬,連子寧如此做派,已經很是恭謹了。
“哪里,哪里,陳某冒昧造訪驚擾了李將軍,反倒是陳某的不是了。哈哈。”陳大康沉浸官場幾十年,也是老油子了,雖是武官,客套話卻是說得利索,也文縐縐的很是得體。他把連子寧扶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贊道:“李將軍果真是一表人才少年英杰,咱們這些老頭子,可是比不了嘍!”連子寧如此打扮,瀟灑脫塵,不像是個將軍反倒像是濁世貴公子。
連子寧趕緊謙遜了幾句,他見陳大康說話神完氣足,雙目炯炯有神哪里有半分喝醉酒的樣子?便知道陳大康此來定是有事,客套一番,把陳大康讓進帳中。
兩人分賓主坐了,奉了茶,又扯了一會兒閑話,陳大康便向那兩個侍衛揚了揚下巴,那兩個侍衛知機退下。網,duwo,。連子寧也讓石大柱退下笑道:“陳大人,此番所來何意可以告知連某了吧?”
陳大康沉吟一會兒,終究是一拍大腿苦笑一聲:“老夫都已經走到這兒了,還扭捏作態,當真是讓李將軍笑話了,罷了罷了,老夫就直說了吧!”
連子寧端起桌上銅壺,為他續了水,微笑道:“大人不必著急,慢慢說來就是。”
陳大康道:“老夫此次來,是為了向李將軍請教一下,那白袍軍戰力如何?將領如何?軍紀如何?”
連子寧愣了一愣,道:“陳大人,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陳大康一愣,詫異道:“這還有真話假話之分?”“自然!”連子寧笑道:“若是明日大帥垂詢,問及如此問題,連某自然會言,白袍軍戰力一般,遠遜于我等朝廷官軍,不足掛齒。
這便是七句假話,三句真話了。”
陳大康先是一怔,然后臉上便是浮現出一絲怒容,道:“軍中帳議,最是緊要,連將軍你是唯一一個跟白袍軍見過仗的人,你說的話,大伙兒定然都是信得,以此為據,做出戰斗部署。你的一句話就關乎上萬士卒的姓名,卻怎地如此不虛不實,言辭閃爍?”“正因為我是唯一一個跟白袍軍見過陣仗的大將,大伙兒只能相信我的話,所以說,他們才希望我說的話使他們所愿意相信的。”連子寧冷笑一聲:“我若是說白袍軍戰斗力強橫,士卒兇猛,將帥穩妥,他們會信么?”
“我武毅軍不過是剛剛成軍而已,以兩千步卒對陣四千白袍騎兵,大勝而歸,斬首千余。若是我再把白袍軍的戰斗力夸上天去,那他們會怎么想?冷嘲暗諷、背后議論,當面質疑,甚至破口大罵,罵我連子寧抬高自己的都有吧!”連子寧哈哈一笑,譏請道:“他們現在心下已經認為,白袍軍實力不成了。不管這個想法是不是對的,他們寧愿相信,也不愿意認為白袍軍更強,因為那樣,武毅軍要強到什么程度?他們這些同僚,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悠悠嘆了口氣:“所以啊,我現在怎么說,沒用了。明天的垂詢,只不過是個過場而已。”陳大康被他說得目瞪口呆,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是明白過來,臉上頓時一片頹然。連子寧也不管他,只是自顧自的喝茶,續水。
過了好一會兒,陳大康才是長嘆了口氣,向他拱拱手:“現在老夫總算是知道為何自個兒掙扎一輩子也不過是個指揮使,而連老弟你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獨領一軍了。連老弟你年紀不大,看事情卻當真是通透的很。”
連子寧聽他改稱連老弟,心里明白,這位是要籠絡親近自己了,便也借勢笑道:“陳老哥客氣,小弟不過是幸進,不比陳老哥,戎馬數十年,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前程。”
陳大康見他上道,心里暢快,哈哈笑道:“咱們以后還得多多親近才是,將軍來大人去的,未免太過客氣以后就以晃弟相稱。如何?,連子寧領首笑道:“理當如此。”
“那,連老弟,你現在便跟老哥說一說,這白袍軍的戰斗力究竟如何啊?”陳大康正色問道。
連子寧想了想道:“一支軍隊的戰斗力,大致可由四項關鍵決定。第一樁,便是武器裝備。白袍軍起于草莽,不比咱們朝廷大軍,
是以武器裝備堪稱極差,最多的是腰刀,還不能人手一把。另外還有些自制的長矛一類的東西,都提不上嘴了。弓箭跡近于無,也不足掛齒。”聽他說著,陳大康并未露出輕視的神色,連子寧話還未說完,只怕后面才是重點。
“第二樁,士兵悍勇與否。白袍軍士卒極為拼命,戰斗精神高漲,當日我大軍列長槍陣阻敵敵軍騎兵只著單衣,不閃不避,大呼沖陣。此等勇悍,乃是官兵不及。”
“第三樁,訓練有素否。白袍軍成軍未久訓練有素說不上,但是這些人都是馬戶出身,騎術精強在馬上做出各種動作來,絲毫不減速度。而且最基本的陣型還是有的,這一點,可以跟官兵打平。”“第四樁,將領!武毅軍一戰,我觀對方將領,效法古風親自上陣沖殺,有幾員大將極為的強猛兇悍,身先士卒很是能帶動士兵心氣兒。居中指揮的,雖然算不上多么出彩,但是中規中矩總是有的。嗯,這一點,也算打平吧。”
陳大康見他說的勉強,便知道他是給這些官兵將官留了面子,聽連子寧說完這四條,他卻是絲毫不驚詫的樣子,冷哼一聲:“你也不必說的如此客氣,咱們這些將官,身居內地,承平久矣,都是一步步熬資歷升上來的,能有幾分本事,還真是難說。”連子寧沒有接話,繼續道:“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便是咱們這邊兒雖然有四個衛,兩個千戶所再加上武毅軍共有兩萬八千多人,但是其中七成都是步卒,騎兵不過六千,而白袍軍一萬五千人,盡是騎兵,一人雙騎,來去如風,想打就打,不想打也能跑,咱根本追不上。
按照我的推測,若是千人對千人,咱們不擴下風,五千人對五千人,咱們必然敗北。當然,若是能尋到他大軍決戰,那咱們勝面還是大的,不過,我想敵人也沒這么傻。”
陳大康盯著連子寧道:“那武毅軍兩千步卒,又是如何贏得呢?
晚宴上老弟語焉不詳,現在總能敝開了說了吧?”連子寧淡淡道:“也沒什么好瞞著老哥的,在下軍中有五百火銳手,手中五雷神機,乃是我大明朝內孥中最后一批火器,威力無窮。我軍火銳手列隊,敵軍騎兵未沖到眼前便被殺了一輪,槍聲又驚了戰馬,敵軍一片混亂,軍心已喪。我軍步卒訓練艱苦,身強力壯,以長矛結陣,敵軍騎兵雖能沖進來,卻穿透不了,又有火統手在旁射擊,能贏,也是理所當然。”連子寧說的輕描淡寫,陳大康卻是能想到那番血火沖天的情景。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他恍然大悟,連著嘟囔了兩句,重重的一拍大腿,罵道:“火器若是用的好了,確實是威力絕倫,當初老哥我跟隨外四家軍大將齊泰平叛劉六劉七的時候,見邊軍運用火器,名曰三段擊,當真是威力無窮。不過后來朝廷大佬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痰氣,硬是要把火器廢止,真真教人無法可想。”連子寧看著陳大康,似笑非笑道:“陳老哥,今日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自然不光如此。”陳大康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腦袋往前伸了伸,壓低了聲音道:“連老弟,你部行至任丘遇襲,白袍軍為何如此精準,你心里難道就沒有疑惑?”連子寧心頭劇震,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看著陳大康,等他說下去。
陳大康繼續道:“前幾日,府軍前衛所部,偵騎四出,探察敵情……”兩人都是聰明人,說道這里,已經是不必多言了。連子寧心中卻是疑惑,這件事兒,難道已經人盡皆知了?
陳大康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呵呵一笑:“連老弟不必擔心,這事兒,除了做下的那人,也只有老夫一人知曉而已。”
連子寧點點頭,默然片刻,道:“陳老哥所言,之前我已知曉,不過承老哥的情,只想問一句,你如此做,所為何?”
陳大康如此做,擔的關系不小,若是沒有絕大的好處和所求,著實是不值得冒險。
“老弟倒是個爽快人!”陳大康盯著連子寧,一字一句道:“所求無他,只是想和連老弟你的武毅軍,攻守相望而已。到時候若是在戰場上,我神武右衛陷入絕境,只希望你連老弟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拉一把!”連子寧道:“老哥你就這么斷定,咱們打不過白袍逆賊?”
“老弟你也是聰明人,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陳大康哂笑一聲:“當初我剛剛從軍,隨軍征討劉六劉七的白袍逆賊,那數萬白袍騎兵如云而至,將官兵殺的大敗虧輸,丟城棄地的情景,至今仍是歷歷在目!今日之白袍草,比之數十年前,絲毫不差,而領兵首領,更是強過當初。至于官兵,卻沒太大長進,按照老夫估計,至少得五萬大軍方才能剿滅此股白袍逆賊。咱們這些人,只怕不夠看!”
“武毅軍的出現,卻是個異數,所以老哥便存了這個心思。”陳大康說著,神色有些赧然,畢竟身為一個老資格軍官,卻要向一個后輩求援,無奈之余,也是讓人心里難受。
連子寧思量片刻,便是點頭:“陳老哥,這事兒,我應下了!”!。沒有添加任何,閱讀并相互一下正德五十年正德五十年二三三神武右衛指揮使的善意_正德五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