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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節 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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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節進入罪軍  (本節人物劉楓,由“隱塵空冥”童鞋扮演。)

  剛剛過去的這個夜晚,趙毅絲毫沒有感覺到快樂。酒精的刺激和麻醉對他沒有產生任何效果,他仍然想念上一次對張小嫻的強是他第一次與女性發生親密接觸。很軟,淡淡的有股甜味。[]

  空間傳送技術,一直是阻礙人類進軍宇宙的最大問題。早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以前,就有人提出以解散和重組的方式,在遙遠異地之間進行快速傳遞。這相當于在出發和終點兩地分別修建傳送站,以高強度能量瞬間分解傳送者的身體,通過訊息接受和模擬,在接收地點將其重組。

  這種方法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完美,由于技術限制,歷次實驗均以失敗告終。作為試驗品被裝{進封閉傳送站的猴子,沒有任何一例能夠接受到完整的生物分子進行重組。它們有的缺少內臟,也有的只剩下一半身體,還有的干脆就是一只不完全的手臂或者腿腳。這種極具危險性的實驗因為戰爭而終止,卻留下了足以供后人作為參考的大量數據。

  法斯維特曾經被譽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空間動力學家。按照他的研究理論,空間跳躍技術其實并不需要太多能量。尤其是小型化的發動機,完全可以通過速度瞬間增幅的原理,在預定坐標之間進行短時間往返。在SU2基地最后的時間里,他盡可能完善了這項技術,并將之實sū化。也正因為如此,趙毅才能夠操縱經過改裝的民用航空器,在地球與AG64之間自由來回。

  灰黃色的沙礫荒涼的戈壁,風化的巖石,這些在AG64號行星上隨處可見的東西,是基地最好的偽裝。

  從“銀色斑馬”購買的武器裝備,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運抵。包括馮談談在內的所有工業平民,也從那個時候開始接受實彈訓練。目前的射擊水準雖然良莠不齊但多少算是具備了一點點軍隊的模樣。

  星球表面的自然環境非常惡劣但在保證營養供應的前提下,卻可以幫助受訓者在短時間內達到擴充體能的效果。

  如果忽略口感和味覺方面的因素,膠質食品其實比傳統的米飯和面包更具營養價值。也正因為如此,這種原本散發著濃烈惡臭的凝固膠塊才會成為聯邦與泛聯合數量龐大的下級人口主要糧食供應物。雖然所有食品商都會在包裝袋上注明“膠質面包”、“膠質薯片”、“膠質蘇打餅干”之類的字樣,但不可否認,這種合成食物價格的確非常低廉。

  當然這里所指的對象是公民,而不是在礦石星球上苦苦掙扎,幾乎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平民。

  “這些人的身體素質都很不錯。只要有足夠的食物他們很快能恢復過來。如果閣下您要徂建一支真正的軍隊,他們是再好不過的士兵。您知道,他們當中很多人沒有家庭,只要有足夠的食物,他們可以為您去做任何事。”

  馮談談站在趙毅身后,聲音隱隱有些顫抖。對于把自己從饑餓與死亡中解救出來人,他必須抱以感激。當然其中也存在著被洗腦的成份。

  基地外圍的居住區中央,已經被擴建為一個占地面積大約兩萬平米左右的廣場。五百余名身穿灰綠色聯邦舊式軍服的工業平民在機械人教官的指揮下,排列成橫隊,默默地注視著站在隊列最前面的趙毅。

  在招募具體對象的時候,馮談談選擇了那些相對年輕化,沒有生理缺陷或者殘疾的人。確切地說,他們應該是流放到AG64號星球工業平民的第二代、第三代,甚至是第四代。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先輩為什么要被流放。他們對聯邦沒有任何歸屬感。十萬元儲備金這個數字對于他們來說,無疑于永遠也不可能翻越的巨大障礙。他們終其一生都要呆在這里,甚至就連下一代人,也必須承受這種無止境的罪業。

  再也沒有比他們更適合被洗腦的群體———如果說,剛剛從文明世界被驅逐出來的初代工業平民,對于政府和未來還有那么一點點希望的話。那么,這些在貧瘠礦石星球誕下并存活至今的人們,他們對于“未來”兩個字的理解,完全是一片灰色。

  他們想要反抗,但這根本就不可能。盡管有一定數量的武器通過黑市流入各個礦石星球,聯邦與泛聯合卻仍然牢牢控制著最強大的武力——戰艦。

按照官方記錄,歷史上曾經爆發過六次大規模工業平民暴動。在某些平民作家所著的書籍當中,也被稱之為“起義”。聲勢最浩大的時候,暴動甚至通過電  ō擴散,在三十四顆礦石星球同時引發響應,參與人員超過九百八十多萬。但它們無一例外均以失敗告終。其中的原因很簡單————工業平民只能控制地面設施,他們沒有設備制造戰艦,也沒有任何勢力與他們進行此類重型兵器的交易。因此,無論混亂達到何種程度,政府軍艦隊都能輕而易舉將它們撲滅。

  “我當然需要他們。”

趙毅就如同一汪碧色的湖,看不出任何  ō瀾。他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低喃:“一個人,終究不可能與整個世界為敵。”

  時間雖然已經過了正午,荒野上卻依然炎熱。盡管AG64號行星表面已經被人工生態裝置罩住,通過能量反應制造出薄薄的大氣層,但由于距離星系中央的恒星距離太近,絕大多數時候,地面溫度一直保持在四十度左右。

  在廣袤得令人絕望的荒原上,幾輛重型越野車引擎不斷地吼叫著,在灰黃色的荒漠上,拖出一道道長長的煙龍。

  劉楓扶著方向盤,一邊控制越野車·一邊用眼角余光偷偷瞟視著副駕駛座上的趙毅。

  作為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劉楓無論相貌還是外表,都沒有太過值得記憶的特點。和其他工業平民一樣,他的身材非常削瘦,臉上隨時保持著平淡冷漠的表情,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

  他從不認為自己還有什么未來———ˉ—從擁有自我意識的那天開始·他的生活完全充斥在暴力和詛咒·饑餓與混亂之中。

  劉楓的個人居住點距離新明斯克市大約有二十多公里。那里很小,只是一個半埋于土面之下的拱圓形工作艙。一套日產量十五噸礦石的自動采掘器,據說還是從爺爺那一輩人遺留下來的舊貨。那玩意兒經常出毛病,它的實際日產量遠遠弱于設計能力。即便是在情況最好的時候·從地底挖掘出來,能夠被當做貨物出售的礦石,最多不超過兩從很小的時候起·劉楓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吃飽。如果不是居住點南面有一條蜿蜒通往地下八百多米深的巨大裂縫,可以在其中的淺坑里弄到一些淡水,他恐怕早就被餓死·渴死。

  與很多工業平民孩童一樣,劉楓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這個問題可能連他自己的母親也無法解釋。畢竟,礦石星球沒有法律,先天上的生理構造,決定了女性在力量方面無法與男性抗衡。她們只能淪為男人的附庸或者玩物。尤其是在一些人口繁密的平民聚居地,很多女人都會把出賣自己當做職業,換取每日生存必須的面包。

  母親的容顏·在劉楓大腦記憶中早已淡去。每天都要為了膠質餅干辛苦奮斗的枯燥生活,使他遺忘了太多不可能隨時回憶起來的東西。不過·有一幕畫面他永遠記憶猶新——那是自己九歲的時候,母親像平常一樣外出。雖然是孩子,劉楓卻也明白她實際上是在做什么。他并不認為那代表著恥辱或者罪過。然而那天,母親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按時回家。只是到了臨近午夜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的劉楓才感覺房門被猛然撞開。在暗淡星光的照耀下,他看清楚了母親那張滿是鮮血的臉,還有她緊緊抱在懷里,已經被血水浸透,兩塊幾乎像石頭一樣堅硬的膠質面包。

  隨時被貧窮與饑餓困擾的人們,通常會把“誠信”這兩個字當做擦過屁股的手紙肆意踐踏。

  在舊時代,有些男人在享用過女人身體之后,第一個動作往往不是打開錢包取出鈔票,而是以最快速度提起kù子飛奔逃跑。

  在礦石星球,男性工業平民在女人身上發泄過玉望之后,除了賴賬翻臉,甚至還會拎起事先準備好的刀子,獰笑著割斷筋疲力盡的女人喉嚨,或者在她們赤luǒ的身體上亂捅。

  男人也需要吃的,也需要食物。吃人已經無關于道德,僅僅只是確生存的必要手段。

  很多年來,每當回想起這一幕,劉楓總會覺得奇怪————自己在那個時候居然沒有流淚,而是依靠母親的尸體,躲藏在礦區里,像最頑強的蟑螂一樣慢慢長大。

  風干的肉可以長久保存,骨頭也被磨成粉。它們都有營養,殘酷的現實根本不允許浪費的存在。摻雜著數量或多或少的膠質餅干,母親的身體劉楓一直吃了很久除了操作礦石采掘器,他每天都會抽出一定時間,沿著母親當年留下那條滴血的路,在沿途和終點來回尋找。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可能遭到危險?有多少人用邪惡貪婪的眼光注視自己?他默默排除著一個個目標,又從值得懷疑的對象當中,挑選出嫌疑最大的候選者。終于,在他十三歲那年,劉楓找到了那個男人,并且用一塊玻璃碎片插碎了對方的喉嚨。

  他并不覺得快樂,也感受不到復仇成功的喜悅。內心深處一直徘徊著無法解脫的迷茫。看不到未來,也沒有希望。

  馮談談的出現,像一道刺眼的陽光,照亮了劉楓死寂已久的心。

  他開始感激這個叫做趙毅的年輕人。

  他并不知道這是洗腦作用產生的默認意識。他只知道自己現在能夠吃飽,不再被死亡所威脅,這就已經足夠。

  生活在困苦與磨難當中的人,他們的要求其實并不高,甚至簡單得讓人聽了想哭。

  吃飽僅此而已。

  副駕駛座上的他·年齡和我相仿。看上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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