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照射在大地,曬得人暖洋洋的,若是有一陣陣秋風吹過更是讓人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來。
龐剛躺在屋前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此時的他穿著一身寬大的長袍,的雙腳搭在前面的一張小板凳上,他的前面則是坐著一名穿著湖綠色薄裳,長得眉目如畫的少婦,正坐在一旁拿著葡萄慢慢的喂他,好不悠閑。
在葡萄架下,李雪珠和巧兒正悄悄的說著私房話。
而已經是大腹便便的孔若蘭就坐在龐剛的左邊,她的身邊站立著兩名十五六歲的丫鬟和兩名老媽子正緊張的伺候著她,眼下已經是九月下旬,孔若蘭臨盆在即,由不得定國將軍府上下不緊張。
而龐剛的右邊卻是坐著魏蔓葶,此刻的魏蔓葶比起龐剛出征前卻是豐腴了不少,連原本的瓜子臉也變圓了許多,她的小腹此刻也是微微鼓起,原來魏蔓葶也有了身孕。這是龐剛回到青州后聽到的最好的消息,興奮之下的龐剛當即在定國將軍府連續擺了三天的酒席,以示慶祝自己有了第二個孩子,在這急天中,許多山東的文武官員都紛紛趕來祝賀,即便是沒能親自前來的也送來了賀禮,好不熱鬧。
龐剛躺在躺椅上,一只欺霜賽雪的柔夷夾著一個葡萄朝他嘴邊伸了過來,龐剛張開大嘴“哇”的一聲作勢就要咬過去,嚇得這只手的主人驚嚇出聲來,隨后才用一雙粉拳不停的敲打著龐剛的肩膀。
“夫君你壞死了,人家好心喂你,你還嚇人家。”
看著含羞帶嗔的佳人,羞憤的敲著自己,龐剛笑道:“給你開個玩笑,沒想到圓圓你這么不禁嚇。”
這位佳人正是陳圓圓,她也并非是真的生氣,而是此刻身邊這么多姐妹在場,有些羞澀罷了。
龐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眼睛從孔若蘭、魏蔓葶、陳圓圓、李雪珠、靈兒、巧兒幾女看過去,燕瘦環肥樣樣俱全,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滿足。
在后世,自己最大理想也不過是娶一個不相貌普通的媳婦,在熙熙攘攘的城市里買套房子,最后能結婚生子,傳宗接代。至于象現在這般一口氣娶了六個如花似玉的媳婦那是連做夢都沒夢到過的事情,可現在竟然就夢幻般的實現了。
自己現在拼死拼活的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能保護好自己的親人,讓媳婦過上好日子嗎,可惜啊,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用后世某位大人物的話說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現在自己已經是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要是只是滿足于目前的狀況,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著一臉思索的龐剛。還沒從羞澀中緩過來的陳圓圓看到前方閃過一道人影,不禁輕輕的推了他一把:“好了,夫君你別發呆了。起來了,聞先生來了。”
“聞人君,他來干什么?”難得和媳婦在一塊聚聚的龐剛咕囔著坐了起來,轉頭向右邊望去,可不是聞人君正緩步走來么。
話說聞人君投靠了龐剛后,他的才華也很快得到了龐剛的認可,這家伙不但對軍事有一定的見解,而且對于朝廷的大勢以及在處理內政上更是很有一套,這一點連華嚴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不過也有一點不好。自打龐剛隨口對他說了聲從此來定國將軍府后院不必通報后,這家伙每次都是自己大搖大擺的進來,讓龐剛很是有些牙癢癢的,哥也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很快。聞人君就大步走了過來,當他來到龐剛跟前三步站定,朝著龐剛躬身就是一禮,“卑職聞人君見過大人,見過諸位夫人。”
聞人君的動作很是瀟灑流暢。配合上他頜下的那一縷以及面如冠玉的臉龐,若是在后世,這家伙憑著外形就能迷倒一大幫深閨少婦,這點讓龐剛心里很是有些羨慕,要是哥也有他那樣的外形,在后世的時候也不會都畢業好幾年了還在打光棍了。”
看到自家夫君有正是要談,孔若蘭幾女很是識趣的對聞人君道了個萬福后就邁著蓮步的走開了。而平日里放蕩不羈的聞人君也很是識趣的眼觀鼻鼻觀心的盯著自己的腳面,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可以放蕩,而什么錯是決不能犯的。
“好了,坐吧。”
龐剛懶洋洋的指著旁邊的石凳后順手從石桌上拿起了一竄葡萄遞給了聞人君。
“說吧,到底有什么事要稟報啊?”
聞人君結果了葡萄后沒吃,而是低聲道:“大人,湖北方面來報,現在李自成越鬧越兇,上個月他們已經攻陷了德安府,現在正直逼襄陽,若是襄陽被他們拿下,那么他們就可以毫無后顧之憂的攻打武昌府了,若是武昌府陷落,那么整個湖北就要全落入賊寇的手里。”
龐剛點點頭:“嗯,李自成也不是個無能之輩,能攻陷德安府也證明他還是有水平的。”
對于這個歷史上逼得崇禎在歪脖子樹上吊的造反頭子,龐剛雖然對他的戰略眼光十分鄙夷,但對于他的頑強的生命力還是很佩服的。這廝純粹就是顆野草,你割了他一茬很快他就能又長出一茬,這不才多久啊,人家就有號稱有十萬大軍了,哥這么辛苦的種莊稼做生意,直到現在也不過五萬多陸軍和不到兩萬的水師。
看到龐剛在沉思,聞人君不敢打攪,只是默默的守候在一旁,過了一會才聽龐剛喃喃的說道:“這家伙可真能折騰,要不要兵發湖北將他順勢給解決了呢?”
聞人君一聽,嚇了一跳,不禁趕緊阻止道:“大人,萬萬不可啊。”
“嗯.......什么不可?”回過神來的龐剛看著聞人君緊張的面容好奇的問。
“您.......您不是說要兵發湖北么,這可是萬萬不可啊。”
看著緊張的聞人君,龐剛不禁啞然失笑,不過看到聞人君焦急的模樣,內心也不禁暗暗點頭,這個聞人君還是很清醒的,沒有一味的沉浸在青州軍以往的戰績當中。現在的山東雖然經過龐剛和魏同年的大力整治,但畢竟時日尚短,還不足以支撐太龐大的戰爭所需。雖然依靠著那本變異的《近代武器百科》這根金手指,青州軍的裝備已經可以說是提前邁入了熱兵器時代,但這并不意味著自己就真的可以橫行無忌了,戰爭打的就是綜合實力,現在的山東還不夠強,自己的地盤還不夠大,所以做什么事都要小心才行。
“好了,本官又沒有說要立即攻打的湖北。你著什么急。”龐剛輕笑著給聞人君吃了一顆定心丸。
聞人君聽龐剛這么一說后才安下心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大人,卑職適才也是擔心而已,是卑職多慮了。”
龐剛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你能這么想是好的,俗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本官又不是什么圣人,也有出錯的時候,這就要你們來多提醒。”
“大人真是虛懷若谷。卑職受教了。”聞人君佩服的躬身朝龐剛拱手行了一禮。
聞人君最為佩服龐剛的不是他的文韜武略,而是龐剛的胸襟,在聞人君看來這點比什么都重要。作為一名上位者。并不要求你什么都會,甚至可以文不成武不就,但有一樣素質是你一定要具備的,那就是會用人,要有能容人的胸襟,而這點面前這位龐大人卻是具備了。
只是聞人君卻是不知道,他的這位龐大人在后世就看慣了那些不懂裝懂的領導,深知外行領導內行的危害,因此對于自己的不懂的東西他會很放心交給懂行的人去做。
就在龐剛和聞人君商討河北局勢的時候。外邊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龐剛抬頭一看,原來是華嚴正匆匆趕來。
一看到龐剛就叫道:“大人,馬公公已經到了府門外,他要見您呢。”
一頭霧水的龐剛不解的問道:“什么馬公公?華經歷你說清楚點好不好?”
華嚴焦急道:“還有哪個馬公公。就是上次您大喜之日來給您河西的馬公公啊!”
龐剛愕然:“原來是他啊,他來干什么,難道還想來打秋風不成?”
“誰知道呢?”華嚴苦笑道:“他隨身只帶了幾名錦衣衛,現在正在府門外候著呢,大人。您要見他嗎?”
龐剛閉目沉吟了半響才睜開眼睛說道:“聞贊畫,華經歷,你們覺得本官應該見他么?”
聞人君和華嚴沉吟了半晌,雙方對視了一眼后華嚴才說道:“按理說,馬公公前來肯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咱們不見是不行的,但以咱們目前和朝廷的關系來說見不見都只在您一念之間,還是由您來決定為好。”
“正是!”聞人君也說道:“反正咱們已經朝廷翻了臉,見與不見的都隨您的心意,您若是不見就將他們趕走便是。”
龐剛看了看二人,不禁莞爾一笑:“你們明明希望本官見那位馬公公,卻偏偏不明說,還用話來擠珂本官,若是本官這么做了傳了出去豈不顯得本官蠻橫無理么。”
“大人英明!”二人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龐剛看破,面上卻沒有一絲愧色,反而笑著躬身行了一禮。
龐剛一擺手:“好了,叫那位馬公公進來吧,本官倒想看看他又來干什么?”
很快,一臉風塵之色的馬公公邁著太監特有的碎步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他的后面還跟著兩名錦衣衛,馬公公一見到龐剛就對龐剛拱手道:“誒喲龐大人喲,咱家總算是見到您了,要是見不到您咱家就得抹脖子了!”
龐剛也沒有特意去換裝,照樣穿了一雙拖鞋一件寬松的長衫站了起來,笑著迎了上去,眼尖的他看到馬公公身上的藍色太監服飾袖口上多了一道金絲,那是四品首領太監的標記,不由得笑道:“馬公公,上次一別已經半年未見,又升官了,恭喜恭喜啊。”
馬公公滿臉堆笑道:“咱們做奴婢做什么都是皇上的恩典,不過皇上上次倒是賞了咱家一個內官監(主要掌管采辦皇帝所用的器物,如圍屏、床榻、桌柜等)首領太監的位子,也不算什么。”
龐剛看著馬公公話語中雖然在謙虛,但依然掩飾不住臉上的得色,不禁心生好笑。想要逗逗他,于是說到:“馬公公,您這也是高升了,不過依您的才敢去做區區一個內宮監首領太監卻是屈才了,依本官看,您應該有更大的發展余地。比如說那直殿監和都知監就不錯,莫如去那里任職,您看如何?”
“龐大人。您.......您……馬公公一聽嚇得臉色發白,哆嗦的手指著龐剛一時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是又氣又怕,現在他擔任的內官監雖然比不得司禮監和御馬監兩個最熱門的衙門,負責的是宮內雜物的采購,好歹還有些油水。而那直殿監和都知監一個掃地清潔,一個負責倒馬桶的部門,都是些吃力不討好的衙門,讓他去那里任職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哈哈哈........公公莫怪,本官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再說了您是宮里的人,本官的手再長也伸不到皇宮大內去啊。”
看到馬公公被氣得不輕,龐剛不禁哈哈大笑。招呼著馬公公坐下。
“誒喲我的龐大人喲,咱家膽小,您可千萬別嚇咱家啊。”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的馬公公伸出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不顧形象的伸手就抓起了桌上還剩的一竄葡萄就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龐大人,咱家可是口渴的緊,想先向您討杯茶喝。”
“哎呀,馬公公。您看看,是本官失禮了。”龐剛一拍額頭,抱歉道:“來人,上茶!”
當馬公公坐下后,龐剛把目光移到一直站在馬公公身后的兩名錦衣衛上。這兩名錦衣衛身材魁梧,腰垮繡春刀,顯得很是威風。龐剛對二人點頭道:“這兩位錦衣衛的兄弟想必也渴了,一同坐下來喝杯茶吧。”
兩名錦衣衛站在原地卻是紋絲不動,一名錦衣衛甕聲甕氣的說道:“謝大人。護衛馬公公乃小人職責所在,不敢逾越。”
“嗯!”
龐剛剛才也是隨口一說,但聽到這名小小的錦衣衛竟然也敢頂撞自己,不禁目光一凝,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下,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態混合著上位者和歷年來再沙場上廝殺出來的煞氣向那兩位錦衣衛涌了過去。
龐剛眼睛這一瞪不打緊,這兩名錦衣衛只覺得一股莫大的壓力從前面涌了過來,全身不禁都抖了一下,腿肚子也打了個哆嗦,他們二人只覺得面前仿佛坐著的不是人,而是一頭猛虎在瞪著自己,若不是二人強撐著,只怕早就跪下了。
旁邊的馬公公一看,暗道不好,看來是身后這兩位得罪面前這位爺了,正想開口替兩位手下求情,不料龐剛只是瞪了一下隨即就展顏一笑:“好,兩位兄弟能忠于職守,這很好。來人,給這兩位兄弟也上杯茶!”
直到這時,兩名驚魂未定的錦衣衛才感到后背已經濕了,心中直感這位定國將軍的身上的威風實在是太嚇人了。
“來了!”
這時,內院的兩名丫鬟快步走了出來,端著托盤,為在座的人都上了一杯茶,連馬公公身后的兩名錦衣衛都有份,二人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后對兩位丫鬟連聲道謝。
龐剛對于這兩位不再理會,轉頭對剛放下茶杯的馬公公道:“馬公公此次前來總不會是特地來喝茶的吧,現在您呢茶也喝了,也該說說正事了吧。”
“這……馬公公看了看周圍,不禁面露為難之色的說道:“龐大人,在這里說話……龐剛無所謂的揮揮手:“事無不可對人言,這里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馬公公但說無妨。”
“那也好!”
馬公公干趕緊賠了個笑臉,眼光在坐在龐剛身邊的兩名明顯是幕僚的官員一掃,看到倆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感動之色,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龐剛的御人之術的高深,一句不經意的話就能讓人感動至斯。
“龐大人,如今我大明內憂外患,前些日子闖賊更是肆虐湖北連破數城,為此皇上憂心匆匆徹夜難眠,可我大明的現狀您也是知道的。朝廷沒兵、沒銀子、沒大將,眼看著我大好江山就要……說到這里,馬公公的眼眶紅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手帕擦了擦眼角,同時用余光觀察了前方。不了他看到的卻是龐剛目無表情的眼神,連他身邊的兩名官員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事不關己般定定的坐在原處。
馬公公心中不由得暗恨,這個龐剛真是鐵石心腸,自己說得都把將自己給感動了,他還是不動聲色。
心中暗嘆一聲,看來沒有實際的利益,這位定國將軍是不會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