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色的天空下,一座座云山連綿起伏。給力文學網 金烏西沉,桂月東升,又是一輪日夜變化。
李青山放慢了速度,收了所有神通,借著撲面而來的夜風,自由翱翔在云海之中。
“好高啊!大黑,你已經能飛這么高了。”弦月伸出手去,試著觸及那一輪明月。
“還差得遠呢!”李青山一笑,羽翼一拍,陡然拔高身形,將云海也遠遠拋下。
世界忽然靜了下來,連風聲也漸漸隱去。
“別升了,再往上就是罡風了。”弦月忙道。
“還差得遠呢!”李青山仰望天際,卻逐漸下降,穿透云海,下方正是群山起伏的蒼莽山脈,昔年他們曾一起穿越這十萬大山,去往龍州,卻在邊界止步。
他忽然指著地平線上一條長長的藍色細線:“你看那是什么?”
“那是……冰劍崖!”弦月睜大眼睛,只見那條藍色細線迅速變大升高,最終化為一座橫貫東西、斬斷群山的巍峨冰山,上方堆積彌漫著一道長長黑色云山,紛紛揚揚的灑下鵝毛大雪,耳畔又響起了風雪之聲,越來越響。
終于,李青山再一次站在了冰劍崖下,冰山依舊巍峨壯麗,卻不再顯得那么高不可攀。
狂風揚起赤色長發,大雪還未落在他的身上,就被鳳凰羽翼煥發出的熱量蒸發笑容,騰起一陣陣白色霧氣。
“你還想再爬一次?”弦月奇怪的道。
“不,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李青山上前一步,將手輕輕印在冰山上。
“大黑。跟我去龍州吧!大不了我不讓你做寵物了。”弦月難得的扭捏了一下。
“還不是時候。”
李青山心中卻有一種明悟,或許永遠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候了,本想將她留在身旁,卻發現彼此的距離,比她被帶回南樞城的時候還要遙遠。現在的他已能夠隨意的到南樞城去,甚至輕松的闖蕩龍州,欣賞一切九尾狐后的尊容,但也不能拉近這段距離。既然挽留也只是徒然,不如成全她的心愿。
這便是離別之時了。
“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弦月恨恨的道,大大的眼眸卻有些迷茫,癡癡望著他的背影。
忽然間,冰劍崖微微顫動,仿佛一尊冰雪巨人抖動身軀。積雪冰塵漫天飛揚,在月華的照耀下,顯得無比壯美。
李青山閉著眼睛,仿佛在傾聽著什么,手心釋放出一輪輪震蕩之力,卻時強時弱。進行著微妙的調整。
凝成冰劍崖的寒冰比鋼鐵更加堅固,其中蘊含著奇異的靈力,絕非是自然形成,傳說冰劍崖乃是神人之劍從空落下所化,但這許多年來卻沒有修行者前來破冰尋劍。令他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當初正是這座冰山阻擋了他的去路。牛哥也是在此離去,留下了那一聲九天之上的囑托,其中寄托了太多感情與約定。
既然這里是一切的起點,那就重新從這里開始吧!
“共振!”
李青山驀然睜開雙眼,一輪震蕩之力從手心蕩漾開來,蕩開一層白色冰霜,顯出半透明的藍色寒冰,又透過寒冰傳遍整座冰劍崖,這股震蕩之力并不強大,卻讓冰劍崖劇烈震顫,一塊塊冰巖剝落。
咔嚓!以李青山的手為中心,裂痕如蛛網一般蔓延開來,深深透入冰劍崖的內部。
裂痕越是蔓延,就越是巨大,如同一道道黑色閃電,恣意伸張著。
李青山收回手,轉過身來,將弦月涌入懷中,吻在她嬌嫩的唇瓣上。
“喵?”弦月瞪大眼睛,用力摟住他的脖頸,深深吻著。
一眨眼間,冰劍崖轟然崩塌,驚天動地的巨響中,一塊塊小山般的寒山傾瀉落下,漫天冰塵幾乎沖散了天空中常年不散的烏云,將他們相擁的身影淹沒。
烏云散盡,冰塵落定,皎月照耀。
冰劍崖變成一座座冰川,呈現出種種奇美形態,在月光下映射出瑰麗寒芒。
龍州之路,再無阻隔,寒風陣陣,清爽宜人。
“該出發了。”李青山摸摸她的腦袋,貓耳顫動了一下,依依不舍,懷中的他是如此嬌柔弱小,令他不禁升起一股憐惜之情,擔心她的前途未卜,勸道:“不如還是去霧州吧!大榕樹王同我是好朋友,他會照顧你的。”
“要你管!”弦月一口拒絕,推開李青山,用力抹了抹嘴巴,氣呼呼的道。她并非看起來那樣乖巧,很有一些任性,不過在這修行道中,誰又沒有幾分任性呢?
李青山聳聳肩膀,將一枚玉符打下印記,塞進她的手中,“不論有什么危險,不論我在哪里!”
“知道了!咦,那是什喵?”弦月收下玉符,忽然指向冰川深處。
李青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塊格外巨大的寒冰,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屹立在冰川的中心,中間隱約有一個橢圓形的白色物體,并不散發任何特別的氣息,他也未曾注意。
“難道這便是傳說中墜下的神劍?”
李青山也有些好奇,來到那座冰川之前,發現這一塊冰川格外的清澈透明,而且異常堅固,寒冰之中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蠶繭,正源源不斷的散發著寒意,他扣指在冰川上輕輕一敲,冰川崩裂,白色蠶繭顯露出來,只有數丈高,然而結成蠶繭的蠶絲,卻細白如雪,晶瑩如冰,并不像是蠶絲,神念也無法透入其中,亦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傳出。
“好奇心別那么重,小心被凍死!”李青山抓住弦月想要觸碰蠶繭的手,將手按在蠶繭中,那股寒意之重,就算是他也感到刺骨,原來這便是這座冰劍崖的源頭所在嗎?
“我才不會死,快看看里面有什喵!如果是寶貝,得分我一半,是我先看到的!”弦月道。
“好,好!”李青山一邊說著,一邊催動震蕩之力,卻發現這蠶繭異常堅韌,而且不同于寒冰,無法用共振破壞。
“小心點,別弄壞了。”弦月緊張的道。
李青山展開鳳凰羽翼,燃燒起熊熊烈火,直達十余丈后,然后將整個蠶繭包裹進去。
蠶絲融化,化作潺潺流水,漸漸地,一個人影從蠶繭中顯露出來。
弦月喃喃道:“這要怎喵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