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士目瞪口呆,李青山聳聳肩膀:“開個玩笑,我又不是靈尊他老人家。△↗小,..o”
眾人皆哈哈大笑,整個萬象宗中,也只有歸海靈尊有這種能力。
“諸位且忙,每次來都是太匆忙,這回想好好游覽一下。”
李青山拒絕了某位女修士想到為他導游的好意,獨自逡巡在林立如山的書架間,指尖輕輕掃過書脊,沒有抽出任何一本書來,似乎真的只是游覽。
卻沒有人發覺,他指尖閃爍著微不可查的靈光,而另一只手捻著一枚玉簡。
探查,收集,記錄……每一本書都不放過。
憑著登堂弟子的身份,這一層的書不需要他支付任何書簽就可以閱讀。
雖然只有一小部分與修行有關,而且層次有限,對他沒什么幫助。而其他盡都是些故事,人文地理之類的雜書,反倒能開闊些眼界。
但能擺放在這里的每一本書,都經過了歸海靈尊的篩選,哪怕是最低級的修行法門,也是精妙簡約、包羅萬象,是萬象宗百萬年的積累,絕非三千世界中任何一個宗門所能比擬。
足以為五洲世界的修行道,奠定無比堅固的根基。哪怕是那些故事,給那些家瞅瞅,好歹也能提高一下寫作水準,下次多換一些書簽貢獻。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一切都是免費的。而隨著他地位的提升,將有更多免費的書籍向他開放。足以讓他在五洲世界建立起一套非常完備的修行體系,徹底打破所有宗門世家的壟斷,所有生靈都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道路。
當年他的口號是“人人有功練”,那么現在便是“人人能修行”。
甚至連他也無法想象那會是個怎樣的世界,反正一定會很有趣!不由嘿嘿笑了起來。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歸海靈尊會阻止他嗎?
同樣懷有靈龜血脈的他仿佛能夠想象,歸海靈尊正注視著他,進行著無比復雜的推演計算,試圖分析所有利弊得失,預言未來的因果變化。
時間一diǎn一滴過去。李青山走過上百座書架,在玉簡中記錄下數萬本書籍,沒有誰來阻止。
他笑了一笑,這大概就是靈龜一族的局限,命運這種東西終歸是無法計算也無法預知的,所以還是躲在歸墟中最安全。
李青山走出天時,已經是數日之后。只覺頭痛欲裂,滿天星辰都在旋轉。
用力晃了晃腦袋,還是有diǎn太小瞧這座天的知識存量了。皮師兄大概等急了吧。用力晃了晃腦袋,向天府司走去。
天上,歸海靈尊注視著他的背影,神情有些不平靜。作為天主,李青山的所作所為,自然是盡收眼底。這本不奇怪,一個擁有靈龜血脈的人,幾乎會本能的收集所有知識。然后儲藏推演分析。
真正令他心情激蕩的是,他嘗試預言這個行為帶來的“果”。但推演每每在一開始就崩潰。不是因為太復雜了——他還沒來得及去辨析其復雜——而是太巨大了。
許多年前,他在大海中遨游,一片巨大的暗影從下方的深海中游過,直到許久之后他才辨別出那是一頭鯤。當時感受到的不是震撼,而是無法理解,思維陷入了僵滯。
現在也是一樣。不過是些很低層次的雜書而已,怎么會帶來這樣巨大的影響?
于是和那時一樣,他選擇一動不動,等待命運展露其真容。
天府司最上層,皮陽秋一把揪住李青山的衣襟:“你小子竟敢讓我等這么久!?”他堂堂真傳弟子傳召一個登堂弟子。要給其一樁天大的好處,結果空等好幾天,太不給面子了。
“師兄贖罪,靈尊非要留我談一談《自在天書》,我這不是脫不開身嘛!”
“少拿靈尊壓我!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在天中干什么?”
皮陽秋怒道,李青山在天最下面幾層來回轉悠,不知被多少人看在眼里,豈能逃過他的監視。
李青山笑道:“我這不是給你個臺階下,讓你心里好受diǎn。”
皮陽秋也有diǎn拿他沒轍,一個敢直面暴怒的大師姐的家伙,肯定不會被他的氣勢嚇倒,更何況這家伙已渡過四次天劫,必定更加有恃無恐,滿面怒容忽然消失:
“李師弟,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李青山巨手:“師兄我知道,好消息是拿下了玄冥洞府,壞消息是我要對付一條真龍。”
“這些事都是理所當然,算不得什么‘驚喜’!”皮陽秋不懷好意的加重了“驚喜”兩個字。
李青山呲牙一笑:“我最喜歡驚喜了,請問好消息是什么?”
“恭喜你,成為入室弟子了。”
皮陽秋拍拍李青山的肩膀,他胸前徽章猛然亮起,比獻上《自在天書》的修煉心得迸發出的光芒更加閃亮。
萬象榜上,李青山的名字猛然突破了登堂弟子的極限,立刻成了萬象宗的入室弟子,令下面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李青山也是愕然:“這是什么意思?”
皮陽秋笑道:“因為你獻策有功,這是天府司給你的獎勵。”
“這……不會是作弊吧?”李青山也感覺不對勁兒,所謂的獻策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功勞可大可小,恐怕未必值這么一大筆貢獻。
“是也不是。”
“那請師兄收回吧!我不需要作弊也一定可以成為真傳弟子,何必落人口實?”
“正因為你一定能成真傳弟子,所以我才要給你這一筆貢獻,不然你以為天府司是開善堂的嗎?”
“為什么?”李青山愈發驚訝。
皮陽秋壓低了聲音,攬住他的肩膀:“你先告訴我,阮師姐有沒有幫你作弊?”
“當然沒有!”李青山斷然道,他對百草園的貢獻確實有這么大,阮瑤竹在這方面還是挺死板的。
皮陽秋瞧了李青山片刻:“我相信阮師妹的人品,不會為了小白臉破壞原則,但別人恐怕不這么想。”
“誰是小白臉?”李青山很是不滿:“別人又是誰?”
“其他真傳弟子,站在賭桌對面的一些人。以你積累貢獻的速度,要在三十年內成為真傳弟子,絕對不是難事。更糟糕的是,還是在百草園那種地方,幾乎沒有隕落的風險。”
李青山明白過來:“所以他們會對付我?這群真傳弟子也太沒風度了。”
皮陽秋搖了搖頭:“誰讓你作弊的。”
“我什么時候作弊了,我在百草園的工作,經得起任何人考察。”
皮陽秋微微一笑:“我指的是剛剛。”
“皮陽秋,你坑我!”李青山指著皮陽秋的鼻子怒道。
皮陽秋輕輕撥開他的手指:“請注意一下,就算你成了入室弟子,我依然是你師兄。”
“你不是賭我贏?為什么要害我?”
“事情的關鍵并不在于你是否真的作弊,而是他們覺得你作弊就夠了。沒有人甘愿認輸,特別是在賭局剛剛開始的情況下,那簡直是在打臉。但他們不會去百草園考察你的工作,也不會質疑我給的這筆貢獻是否合理,那是把我和阮師妹往死里得罪,而是會直接對付你!”
皮陽秋的食指重重戳在李青山胸口上。
“所以要搶占先機,趕緊成為入室弟子。”
“是的,一個真傳弟子要對付登堂弟子實在是太簡單了,連借口都不用找。不是所有真傳弟子都像樂天那么尊重賭局,或者像晁天驕那樣直來直去,也有很多我這樣的壞人。”皮陽秋拍拍胸脯,臉上毫無羞愧之意。
李青山翻了個白眼:“那么入室弟子就能令他們有所顧忌嗎?”
“是的,需要隨便找個借口了。”
“那有什么區別!”
“有很大區別但也沒區別,正如樂天所說的那樣,你永遠不可能輕松的從賭桌上拿走一切。所以壞消息就是,他們現在大概被我激怒了。你一走出天府司的大門,就會遇到很多很多的麻煩,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皮陽秋幫李青山整了整衣襟,將一物塞進他手中。
“這是?”李青山眸中一亮,已猜出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