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兒,別睡了,乖,你該醒了,你已經睡了好久了!······你怎么忍心就丟下我一個人,乖,聽話,快醒過來,好不好?”甄元勛守在床邊,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胡子拉碴的他臉上滿是憔悴,可依然緊緊的拽著的手不死心。..
元勛從來沒有這么恨過自己!恨自己無能沒有保護好妻子。
他們才是新婚,他曾經以為她們能幸福一輩子,可誰知道,才幾天的功夫,卻因為他躺在這里,萬一她要是有個什么?元勛簡直不敢想…···
屋子里整個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秦嬤嬤和裴嬤嬤他們更是背著人掉了不少的眼淚,可每次掉完淚擦干臉還裝作若無其事的進去伺候。
可看著一日日絕望的元勛,沒有只覺得,心更是擰著疼。
“怎么樣了?還是······?”奉安公主帶著丫鬟走到門口,看著剛從里面端著藥碗一臉苦相走出來的秦嬤嬤,她的心一咯噔,不斷的往下沉!
秦嬤嬤見是奉安公主,忙上前行了禮,“老奴給公主請安!”
“嬤嬤不必多禮,朝?”奉安公主揮了揮手,雖然心里早有結果,可還是忍不住出聲相詢,只希望能夠有奇跡出現。
如今家里一下子倒了兩個,女兒那邊還需要她照應,兒媳婦這邊,她沒辦法,只能交給兒子。可每每午夜夢回,她卻怎么也忘不了那夜發生的事。
雖然,如今禮親王和鄭貴妃已經被賜死,且從皇家玉牒除名,可他們的死活怎么能和自己的女兒媳婦相比?
皇上因為愧疚,不斷地派御醫前來醫治,名貴的藥材更是像不要錢似的源源不斷的送進國公府,可女兒和兩個卻依舊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秦嬤嬤眼圈一紅微微的搖了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該做的都做了,可依舊醒不過來。這邊的如此,甄珍郡主也是如此。
秦嬤嬤只要一想到當日渾身是血的被抱回國公府時的樣子,就覺得痛心疾首!
都是為了保護她們這些無能的人,她們才被叛賊押走的,如果不是她們拖累和甄珍郡主不忍心國公府血流成河,她們本有暗衛保護,想要逃走還是可以的。//
可是叛賊拿全府人的性命相逼,她們這才······
奉安公主瞧著秦嬤嬤們的表情,眼神一黯,難道老天爺連最后的希望也不給她們嗎7
亂臣賊子與女子何干?兩條活生生的性命難道就要這么去了,老天爺,怎么就不睜開眼看看那還是兩個孩子啊!她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一下子去了兩個,讓她這白發人送給發人,他們家到底做錯了什么?
要遭受如此懲罰?好人難道就真的不能長命不成?
奉安公主背過身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挑了簾子進了屋,才剛擦干凈的淚水一進屋瞅見兒子憔悴的模樣,再一次忍不住掉落了下來。
這才幾日的功夫,兒子便消瘦至此,萬一,要是有個什么,兒子可怎么經得住打擊?她們才是新婚燕爾啊!
好不容易才再一起,老天爺怎么就這么忍心拆散她們?
奉安公主捂著嘴,強逼著自己不要哭出聲來更不想兒子因為自己再……他承受的已經夠多的了!
精忠報國本事他的責任,可因為責任,背負這樣的痛,他怎么受得了?
“去歇會兒吧!娘替你在這守著!”奉安公主終于平復了心情,來到兒子身邊,心疼的道。
“娘我沒事!”元勛聽到母親的聲音回過頭搖了搖頭。
“去吧!你這樣身子怎么受的住?要是朝兒醒了看到你這樣,她也會擔心的!”奉安公主無奈,只得搬出來勸解。希望還能有幾分用處。
元勛選擇了沉默來回答母親的安排,心里苦笑,就是去睡他也睡不著,還不如在這里陪著妻子。沒辦法,只要一閉上雙眼,他的腦海里就滿是那日妻子和妹妹不愿讓自己為難甘愿赴死的情景。
為了怕母親在繼續這個話題,元勛沒有一直沉默下去,“娘,妹妹怎么樣了?我守著朝兒,也沒怎么過去看她,御醫怎么說?何時能醒過來?…···”
“還是那樣,不過太醫說這兩日似乎有好轉的跡象,只是什么時候能醒還不敢肯定,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奉安公主心里苦笑,雖然不愿意說實話,可面對兒子,她也知道瞞不過他。
說完想了下,還是勸阻的道:“你也別擔心,朝兒和珍兒她們兩個都是有福氣的人,國師不是也說了,他會想辦法救她們的······”
奉安公主說著說著,低下頭話也再說不下去。國師當日確實是說過會想辦法救她們,是當時情況緊急,也只做了急救措施,但禮親王是拼著一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出手何其狠毒,她們二人實在是傷的太重,就連國師也束手無策。
最后為了尋藥救她們至今還是了無音信。
“娘,您別為我擔心,我還撐得住,到時您,還是去歇會吧!又要照顧妹妹又要顧著我這邊,別累到了!……”甄元勛雖然一心都放在治療的傷勢上,可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更不是沒有孝心之 只是的傷太重,他的心里太怕了,怕萬一,他連最后的一面都見不到,所以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
“我······”奉安公主剛想說自己不累,不想門外傳來丫鬟的稟報聲。
“公主殿下,大爺,楚二夫人來了,大管家正帶著人往這邊來了!······”
奉安公主和元勛瞇了瞇眼,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里有些不解,徐氏一大早就來過,這會兒不是剛回家嗎?怎么又來了?
母子二人雖然不解,不過卻還是出門迎接。
“公主贖罪,實在是事情緊急,還請恕我······”徐氏帶著丫鬟匆匆而來,見了奉安公主眼前一亮,說話的語氣雖然是賠罪,不過卻帶了三分的喜氣。
“岳母……”元勛也上前行了禮。
“快起來,快起來!公主,元勛,快,看看這個,也許能救朝兒和甄珍!”徐氏望了元勛一眼,心里一陣憐惜,這些日子他為女兒做的,她這做娘的都看在眼里。
雖然對女兒受傷,心里還是有些怨言,可他到底對女兒是一片真心,徐氏就是有怨言也都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奉安公主和元勛一驚,望著徐氏懷中抱著的東西,心里不解,能救命?真的嗎?太醫和國師都沒有辦法,這能有用?
雖然兩個人都有些懷疑,不過卻還是耐心的聽著徐氏的話。
徐氏對于奉安公主和的反應,心里有數,知道她們也是太關心兩個孩子的病情,心里也沒當回事就想解釋。
只是還沒說出口便被奉安公主開口截了話頭,“親家母一路趕過來也辛苦了,有什么話咱們進屋說!”
徐氏被打斷了話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不過也知道沒有再外面說話的道理。
更何況她手中抱著的東西,可是能救命的,萬一被有心人聽去了,起了歹念怎么辦?
這可是女兒和甄珍最后的機會,至于那個國師,徐氏心里根本就沒抱期望,走了這么久也沒個音信,誰知道他說的藥,到底能不能找得到。
奉安公主和甄元勛陪著徐氏進了屋。進屋的時候徐氏瞅見秦嬤嬤的時候腳下頓了下,向她使了個眼色。
沒有人注意到,秦嬤嬤在接到徐氏眼色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繼而臉上一喜,偷偷地背著人抹了把眼淚。心里直叫阿彌陀佛,終于有救了!
原來,徐氏手中那藥,還是秦嬤嬤遵照記憶向徐氏提出來讓她去找的。
徐氏也沒想到過,她娘家竟然還有這樣逆天的東西,要不是秦嬤嬤提醒,她也忘得結結實實的。
“岳母,你說您手中這藥有起死回生之效?真的?不是兒戲?”元勛猛的站起身子,因為太激動,身后的椅子也被他掀到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也不敢肯定,這藥在我們徐家不少年頭了,我也不敢說還百分之百起作用,可是為了朝兒和甄珍,我也顧不得了,想著至少要試一試!”徐氏微微搖了搖頭,心里有些忐忑!藥還是那藥,不過這么多年過去,還有沒有當年的藥效,誰也不知道。
要不是秦嬤嬤提醒,就連她都要忘記了,她娘家還有幾顆這東西!就是她回娘家問爹娘的時候,她們也幾近都忘記了!
畢竟這東西當年送藥的人也就那么一說,可是這么多年過去,徐家雖然幾經起落,可到底沒遇過大災大難,也沒誰需要這藥,而且,生死一線的事,誰也不敢輕易去試!這藥也便被束置高閣!
可時至今日,女兒和甄珍的性命危在旦夕,甄珍還好,聽說在好轉,可是自家女兒卻什么日益消弱,眼看著就連藥也要灌不下去了。
她這個做娘的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失去性命!
即便是爭,她也要與天爭一次,這藥已經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岳母······”元勛心里有些掙扎,試還是不試不斷的在他的心里糾葛,試也許能活,不試就是個死,他不愿意眼睜睜的看著妻子隕落,不愿意就這么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