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湛已經起兵,將來的走向已經很明確了,而榮王只不過是李湛起兵的一個名義罷了。fqXs.Co隨著李湛以后一步步的進展,榮王也會從現在的助力變成阻礙。以往先朝的君主禪位之后都是要干掉的。
但不管怎么說,畢竟榮王算是涵因的表外甥,崔家兄弟兩個都在李湛陣營之中,而靖國公雖然遠在吳郡,但是他聲望卻相當高。李湛處事謹慎,經常有各種各樣的顧慮,如果涵因顧念舊情阻止李湛動手,再加上朝中有人呼應,那么李湛本人也可能動搖,這樣事情就不好辦了。竹心先生問涵因,主要是怕她犯婦人之仁,在關鍵時刻阻止李湛下決心,因而有此一問。
涵因見竹心先生關心這個問題,冷笑道:“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涵因曾經向崔太妃保證,會在有生之年保楊家血脈,但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卻絲毫不覺得有愧于崔太妃,因為她答應的是保楊家血脈,榮王死了,還可以從旁支過繼,反正只要是楊家便行了。
竹心先生方安下心來,笑道:“夫人英明。”
涵因想了想,說道:“有一件事情,現在說恐怕是太早了,不過趁這次方便,我想問問先生的意見,等到進城了,先生事忙,恐怕以后能向先生請教的機會就不多了。”
竹心先生笑問道:“夫人說說看?”
“你也知道我家都督最開始是有以為原配夫人劉氏的,曾經太夫人想把彥哥兒過到她的名下,這件事雖然沒有成,但是我心里頭始終覺得不踏實。”涵因說道。
“夫人已經有了三個兒子,再說,夫人的兒子才是嫡子,彥哥兒雖然是長子。卻越不過去。”竹心先生說道。
“話雖如此,但就怕有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先生可記得晉元帝?”涵因說道。
竹心先生看看涵因,說道:“晉元帝元妃虞氏無子,長子司馬紹為庶子,繼室鄭氏之子年紀尚幼,元帝即位之后,追封虞氏為皇后,立司馬紹為太子,冊鄭氏為夫人,終身未再立后……原來夫人擔心的是這個。”
“正是。”涵因垂著眼簾。她心里知道,這個例子舉得很牽強。
竹心先生一笑,說道:“鄭氏為瑯琊王夫人。是以媵繼室,而夫人您是繼配,先皇敕封的鄭國夫人,又怎么能一樣呢。”鄭氏原本就是當時身為瑯琊王的晉元帝納來管家的貴妾,身份跟涵因完全沒有可比性。FQxSw
涵因面色有些不郁。說道:“先生不用跟我講這些,晉書我看過,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竹心先生見涵因面色凝重,方不敢再繞彎子說話,低聲說道:“夫人說的是百年之后附廟的事情吧……”附廟這個詞是專門指君王的,李湛現在還是臣子。他們就開始討論這個問題是不合適的,因此竹心先生壓低了聲音。
涵因看著竹心先生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專注了。
竹心先生笑道:“其實只要您將來位正中宮。按照常理,不管那位是否追封皇后,都越不過您的次序……”
涵因冷笑,聲音提高了幾分:“按照常理?漢代的時候根本不追封元妃,到了后來又追封了。誰知道以后會什么樣子。我跟你說這件事,就是要你把這件事給我辦的沒有爭議。”
這個時代。真正做過皇后的繼室是比追封的原配地位要高的,死后附廟、合葬的也是真正做過皇后的,不過涵因所知道的的清代,所有皇后都可以跟皇帝附廟,排位是按照先后順序。涵因不知道這個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只是現在時空已經變了,這種禮法慣例也很可能會改變。
她想要超過原配劉氏,也只有趁這個時候。她知道,自己跟一個死了的女人較勁很無聊,她也知道,自己是在篡奪這個無辜可憐的女人最后一絲哀榮,這種行為貪婪的可惡,但是她忘不了自己在李家宗祠的別室里站在她的牌位前面,雖然僅僅是點頭致意,雖然不過是讓李令玉代為下拜,但這件事仍然放在她的心里。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不僅在實際上,更要在名分上超越這個女人。
竹心先生皺了眉頭:“夫人對這件事情這么在意嗎?”
她看著竹心先生,一字一頓的道:“我就要這個,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能辦還是不能辦。”
竹心先生知道這個女人是認真的,不敢糊弄過去,仔細想了想,方說道:“夫人思慮的是,名分問題有時候并不算什么,但是以后還真說不準會弄出什么事來,倒是也有一爭的必要。只是這件事主要是要靠朝中的議論,這個倒是好說,有冀學之人幫忙,以后在儒林的風議上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另外一個就是李氏宗族,夫人再怎么樣也是李家的媳婦,只是李家宗族,恐怕不是我能說服得了的。”
“李家宗族那邊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但這件事你要有數,我現在跟你說,就是請先生早做準備。”涵因笑道,李湛拿下長安指日可待,代隋自立也不會太遙遠,等進了長安城,恐怕涵因就沒有那么方便見這些外男了,因此涵因這次當面把事情交代給竹心先生。
竹心先生對涵因深施一禮,說道:“在下領命。”說完,便告退出去了。
又過了十多天,涵因正在屋子里面看書,忽然聽見外面鬧哄哄的,她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外面怎么那么亂。”
只聽管事跑進院子,在外面就開始叫嚷道:“夫人!夫人!成了!咱們老爺成了!”
涵因“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蘭兒早一溜煙跑到外面,問道:“您說清楚,什么成了啊!”
管事喘勻了一口氣,笑道:“咱們老爺拿下長安了!剛才捷報一路傳過來,現在街上都是放鞭炮的人!”
涵因笑道:“真的!真的拿下長安了!”
“是!夫人,我聽報信的說,陰虎陰旅帥帶著他們旅最先登上城頭,立下大功。現在長安的守軍已經都投降了。”管事激動的說道。
蘭兒笑道:“陰虎不就是夫人救下的那個小子嗎?沒想到他倒是個猛將!也算是不辜負夫人救他一命。”
“這是他個人的造化,他在上次打突厥人的時候就很勇猛,這次果然立功了。”涵因笑道。
蘭兒笑道:“反正這也是給夫人掙臉了。”
“這話以后別亂說,好像我跟軍中有什么瓜葛似的。”高興歸高興,涵因還是沒有忘了提醒蘭兒,自李湛回來之后,她就很注意,跟這些事情撇開關系。
“叫大家都準備一下,今天咱們自己家先小慶祝一下,之后就要準備回長安了,該收拾的東西都好好收拾收拾,讓大家都辛苦些,等老爺回來少不了你們的賞賜,之后我也另有賞。”涵因笑道。
“多謝夫人!您放心,我們雖然人少,不過事情一定辦妥當。”管事喜滋滋的應了,下去吩咐下人們去準備了。
蘭兒又叫住管事,問道:“咱們老爺今天什么時候回來啊?”
管事有些為難的笑道:“哎呦,這小的可不知道了,報信的人也沒說。”
涵因說道:“這場大捷,軍中必然要慶賀的,怕是今天回不來了。過兩天那邊安置好了,應該會派人來接咱們。”
蘭兒有些喪氣的點點頭:“倒也是啊,他們一幫老爺們一定會喝的醉醺醺的。”
涵因笑道:“行了,咱們家還在喪期呢,也沒有招搖的道理。”
蘭兒垂下頭,說道:“知道了夫人。”
沒想到當天晚上,李湛竟從軍營趕回了武功縣,倒把涵因弄了個措手不及。她已經睡下了,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李湛已經坐在了床前。
“你怎么回來了!”涵因有些驚喜,一下子坐了起來,笑道:“想著你怎么也要跟他們好好喝喝酒再回來呢。”涵因笑道。
李湛面頰酡紅,不知道是路上風吹的,還是喝酒喝的,眼中還帶著微微的醉意,笑道:“跟他們喝了點,然后我就跑回來了。”
涵因下床,給李湛脫掉袍子,笑道:“你這個主帥半道上跑掉了,也不怕他們有意見。”
李湛擺擺手,笑道:“切,他們那些小子喝完酒還能干什么……”說了一半忽然不說了,笑嘻嘻的看著涵因,伸手捏捏她的臉蛋,又笑道:“老婆,你可真好看。”說著一把把涵因拉進懷里,猛烈的吮吸著她的唇。
那股灼熱的氣息,讓涵因渾身發麻,不由自主的回應著他,李湛把她撲倒在床上,扯開她的衣服,粗暴的揉搓著她的雙峰,涵因喘著氣,斷斷續續說道:“我們……我們還在孝期……”
李湛卻沒有停下動作,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就今天……今天破例一次……”之后俯下身,含住了紅潤的櫻桃,用舌尖細細的舔舐著敏感的嫩尖,手向下探去,穿過茂密的叢林,撩撥著情欲的花蕊。
涵因長長的“嗯”了一聲,似幽怨又似嘆息,李湛一挺身,進入了濕潤的花徑。
熟悉的氣息在兩人的糾纏之中喚起了親昵甜蜜的記憶,沖破了時間與空間在兩人之間形成的那一層若有若無的隔膜,涵因拋開了權衡、算計以及種種疑慮,她閉上眼,只用心感受著、回應著:“我終于回到你身邊了……我的夫君……”